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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求助子哥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夕阳下,愁故乡。

    流落他乡做异客,草原风起,无物入眼泪满框。

    念亲恩,思故交,一别碧落无处寻。

    北风起,不日将是雪茫茫,铁骑下,山河将破,尸山血海为新章。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有日重返我故乡,爹娘故交皆长眠,寻不得,老酒奠基。”

    李集合着鹰笛放声高歌,他形若痴狂,热泪淋漓,纵然天下众生流离失所,生灵涂炭,但是天地万物何不是刍狗,老天又有何时会可怜芸芸众生,芸芸众生皆苦罢了。

    穆德李集两人对酒当歌,直至月上中天这才结束,他们一个回了王庭,一个上了阁楼。

    李集他自然有两丫鬟在大王走后扶着上了阁楼,和衣盖被沉沉睡去,穆德自然也是在他的一众将领的拥载下,回转王庭,天下风云将起,山河将起刀兵。

    刘凯这几脚直接把魏探花都给踹蒙了,可怜的魏探花,这些天已经是极度抑郁,本来就是热血年轻时,自然也会血性冲天,虽然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这时真的是忍无可忍,暴起一头就向着刘凯的小腹撞了过去,小乔大惊失色拉都拉不住。

    可惜,他这一撞并没有撞到刘凯,凯哥儿轻松闪了过去,魏探花这一头就扑在了外头的一张酒桌之上,顿时是桌翻盘破,酒瓶酒碗,装着各种糕点的盘子,哐啷掉在地面摔得粉碎,大厅里的许多人都捂住了眼,不忍去看这个倒霉蛋。

    清妙楼的各路管事的,许多丫鬟匆匆赶来,凯哥儿这才想起了,他爹还在二楼呢,心中大呼不好了,没想到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里搞得鸡飞狗跳的,他就想溜了,奈何脚底下抹油都逃不掉了,楼上已经探出了许多的脑袋,有胡人的还有许多穿着大周官服的。

    清妙楼也不是没人闹事,但是争风的吃醋的一般也就口角罢了,像这么大打出手的还是很少见的,毕竟在这天子脚下,小小的事有可能就变成了泼天大祸。

    心虚的刘凯往二楼瞄了一眼,哪想这就与他爹火辣辣的眼光碰撞着了,坏了,这下可真的死定了。

    两管事的当然认得刘凯这个公子哥,魏探花他们就认不得了,两人护住了刘凯,而几名跟随的过去拎起了尤倒地不起一身狼狈的魏探花,只见他气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差点就不会说话了。

    刘凯的那贴身的跟随自然护着他们的主子,返回了刘凯身边站好,“你们忙,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儿,就先走了。”

    凯哥儿这回可真的是做贼心虚,在这闹事当然对他而言算不得什么,但是他今儿可是太学还有课,没去太学而是跟着张三少来这鬼混的,还被他爹都看在了眼里,这一回回家怕是不死都得脱一层皮了。

    张三少也已经来到了刘凯身边,两管事的向张三少施礼。

    刘凯想走,管事的自然不会为难,这里的烂摊子,有张三少在,自然清妙楼的会帮着收拾,小乔尤自垂泪不看魏探花,她也是心如死灰,陈永琪陈静初两人虽然贵为天子门生,一名为大族子弟自然知道轻重,不敢做声,另一名心思极细,看陈永琪不出头也就缩了头,看清妙楼这边会如何处理这事。

    “这小子太让人失望了,好好的学不上,就爱跟着张家这三儿厮混,今晚回了家,必须让他知道啥叫家法,不禁足一个月都不行了。”二楼的刘牧大人与许多的胡人,还有他的手下一众官员在依着勾栏看底下的热闹,却看到了自家的纨绔凯哥儿,这混蛋仗着有爷爷撑腰,越加无法无天了,刘牧可是气得脸色铁青。

    穆颖他心中已经把弹琴的小乔视为碗中肉口中食,在二楼看到了这一幕,而哭泣的小乔愈加激起了他的保护欲,想都没想就急匆匆地下了楼,楼梯口就位于清妙楼的大门左侧,与急匆匆想溜走的刘凯正面相对,他一把抓住了想溜的刘凯,刘凯的那两跟班见不妙就想护着主子,刘牧自然是跟着小王子的身后,他没想到凯哥儿竟然被小王子一把抓住了。

    凯哥儿被抓住了,看到跟在这胡人的身后黑压压的一群人,他头皮发麻,他爹还有许多胡人,还有许多的大周官员,这些大周官员自然是认得凯哥儿的,皆是哭笑不得,刘国公家的这大孙子,他们的顶头上司的大公子,太能闹腾了。

    这些胡人一个个熊腰虎背的,见到自家王子抓住了凯哥儿,呼啦地就围了上去,刘牧也赶紧上前抓住了他的这纨绔儿子,也是生怕这些野蛮的胡人,真的给凯哥儿来这么几下,那还不废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回家再收拾你这混蛋。”刘牧咬牙切齿地压着嗓门,真的要让这逆儿气死了他,刘凯低头不敢应,更不敢看他的老子,哎,真的是少年人做事欠思量啊,这下子死定了,回去只能躲进爷爷那了,整个大周,估计能救他的没几个人了。

    这穆颖本来就是想要闹事的,那肯放过这机会,他瞅准了闹事的刘凯,急匆匆地下楼也是为了抓住刘侃的,只是万万没想到的这刘凯竟然就是身边这位陪着他的大周官员的儿子,真的是无巧不成书了。

    “放开我,爹。”刘凯这回可不敢闹腾了,他的老子正黑着脸抓着他的另一只手,而穆颖抓着一只,听到这一声爹,穆颖的面部表情变得精彩了起来,这回也不好再抓着刘凯了,放开了手拦住了想要动手的那帮部下,看向刘牧大人的眼光有些古怪,刘牧真的是想一把捏死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我们过去看看,你们大周的人,咋地都这么对待人的,这位弹琴的姑娘我惊为天人,你们怎么这么粗鲁拉拉扯扯的让她如此伤心。”当下他带头领着一帮胡人又往小乔那边围了过去,刘牧只好带着手下也跟了过去,挥手示意凯哥儿赶紧滚蛋。

    这回死定了,凯哥儿赶紧往外溜走,带着的两跟随他们三皆是面带哭色,灰溜溜地出了清妙楼。

    秋风在夕阳时渐大,帝都的街道树木极多,基本每条街都有两排大树,入了秋后金风就吹黄了树冠,这时地一阵风卷起无数叶子纷纷脱离树冠,随风飘舞,真的是忙坏了那些扫大街地人,刘凯带着两随从默默地迎着夕阳走去,思来想去怎么都是一条死路,无论如何还是要回家的,去了停放马车处提了车。

    落日的余晖照着,秋日短夜长,没多久天就该黑了,凯哥儿带着两随从,他卧在马车里头,两随从赶着马儿往家的方向缓缓而去,张相国的府邸与他的刘国公府离得不远,都在一条街上,都是占地极大的侯门贵族之家,路过张相国府后,刘凯不由叫住了赶马车的随从,“回去,咱先去相国府,我要找子哥去。”

    张相国的小女子哥,自幼便是与他一起长大,两家隔得不远,他们自然就是关系极好,还有子哥的三哥张三少,赶车的也是熟门熟路的,一拉马绳掉头就往相国府去,待到停在门口那两大大的石狮子那儿,门房看见是刘国公的马车,赶紧把偏门给打开了,凯哥儿带着两随从步行入内,自是去寻子哥去了。

    张家四小姐张子哥,未满周岁就已经张口学了说话站起学步,五岁就开始识字读书,九岁那年就能出口成章,惊艳了帝都,就连大周天子与其皇后都对这丫头赞不绝口,凯哥儿在子哥这可是吃过不少的亏,但是每每遇事不决他习惯找子哥,子哥有时帮他出谋略总能令他解决烦恼,但是子哥心情不好就会给他出个歪主意,让他死得更惨。

    张三少这时肯定还未回府,刘凯也想知道,清妙楼里的事最终是如何解决的,边走边想着就已经走到了子哥的阁楼这边,十三岁的子哥如今是离开了娘独自住在这小阁楼,不过单单伺候子哥的丫鬟嬷嬷的,一共十八名,看到了刘国公家的大孙子来了,子哥的那帮下人纷纷施礼万福,她们自然是对这凯哥儿极熟,让他候着一名丫鬟赶紧小跑着去询问小姐。

    子哥的阁楼坐北朝南,面对的是相国府里占地极宽的花园,花园里有凉亭假山鱼池,她继承了他爹的那满腹经纶,越大越喜静,索性就搬来了这边的阁楼里住着了,图个清静,闲时读书,困了就睡,大周对于男女之防并没有看得太重,所以凯哥儿得以经常过来寻子哥耍,两人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只不过他们两各对各毫无男女的那种情愫。

    “凯哥儿,今儿可是遇到了啥烦心事啊,这脸好比吃了几只苍蝇一般,难看得很啊。”站着与凯哥儿等在门口的两丫鬟不禁打趣刘凯,他那一脸的倒霉样,傻瓜都能看得出来,今儿这凯哥儿肯定又是摊上事了。

    “没有的事,花儿姐姐说笑了,这世上吃几只苍蝇容易,哪有这么多的烦心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