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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庾煦宁下山散心,原本觉得朝赏山河美景,暮饮人间清欢就是极好的了。可惜常归鹭万分欣赏不来庾煦宁这么恬淡的散心之路。一力向庾煦宁说她向往但以前不敢去的地方——青楼。

    “归鹭,你不是才从花楼逃出来吗?怎么还要去逛花楼,里面都是些可怜女子,咱们姑娘家的怎么好去青楼。”

    常归鹭蛊惑地说:“煦宁,我们男扮女装去啊,而且我说的青楼不是一般的花楼,那种青楼多少官绅巨富在里面人情来往,既私密又热闹,听说里面歌舞、赌场、酒菜、美人无一不精,无一不好,若是不见识一下,那得抱憾终身啊。”

    庾煦宁为难的说:“那肯定贵吧,我们没钱呀。”

    常归鹭从怀里掏出一堆首饰,拇指大的珍珠步摇、金银发钗不一而足,高兴地说:“看,我逃跑的时候把青楼里的这些一起带走了。”

    “那,那我们就去吧,”其实她也是有点好奇。

    晚间,两个俊俏的少年侠客站在云香阁前。

    “两位少侠好,两位第一次来吧,敢问两位想订什么位置啊,小人好替二位安排。”

    庾煦宁问:“你们这位置有什么分别吗?”

    小厮微微笑道:“云香阁普通大厅位置要一百两,若要上二层雅间要二百八十两,若要能看见大厅歌舞的另需加二十两,若是要去三层雅间,那得五百两起步。”

    庾煦宁吃惊道:“这么贵!”

    常归鹭却兴奋地问:“那赌场也是要分的吗?”

    “只要您二位入场,赌场都随意可去的,若是有兴致想要单独与人对赌,咱们云香阁也可以为您安排的,雅间的的钱包了各色酒菜和美人,若是要更好的,再另算。”

    庾煦宁两人对视一眼,说:“就要三层的雅间。”

    今天一定要好好见识一下这温柔乡。

    小厮问:“不知您二位在江湖上师从何人呀,这三层的雅间嘛,非官绅富贾豪杰不可入。”

    若是搬出爹和大哥倒是准能进,可逛青楼还要靠他们,打死也不说,兰溪也不能说,报思慕之人的名号进去,虽然兰溪不会知道,但也太难为情了。

    常归鹭不信胡说这小厮能分的清,“我们是嘉贤王世子武师原宇的弟子,也算是嘉贤王世子的师弟了。”

    原宇自小勤学苦练,年少成名,可惜受功法和天赋所限,一直徘徊在高手榜第五十名的入榜门槛上,是江湖上无数武者的缩影,后来进了嘉贤王府做供奉,借皇族秘籍和珍贵药材,终于堪堪进了高手榜四十七,这又比挤不进高手榜的武者强出不少。

    小厮仍是八风不动得笑,却不开口请他们进去,这便是不行了。

    庾煦宁思虑之下拿出自己的佩刀,“凭这把刀呢。”

    “鸿铭刀!”

    这小厮倒是好眼力。

    鸿铭刀,绝世榜第六“烟霏客”的佩刀,孟簪辞二十三岁横空出世,连挑八派高手,血洗西南道一十九个匪寨,就此誉满天下,绝世榜排名时持刀和庾樊肉掌对战,用尽平生所学所创刀术不能破庾樊一双肉掌,一怒之下就此弃刀,庾樊可惜这柄利器,就捡回来拿给她学刀用了。

    小厮真诚地笑道:“二位请进,三楼雅间两位。”

    常归鹭嬉笑说:“煦宁,想不到你竟然是烟霏客孟簪辞的徒弟。”

    庾煦宁不好意思得说:“不是的,只不过是家里的长辈和她是旧识,这刀她不要了,就说给我学刀用了。”

    “看来煦宁你家肯定是武学世家了吧,那这一路我可全靠你了呀。”

    庾煦宁干笑,自己没内力,一般的打手好说,要是碰上有内力的,自己可就不行了,不过自己和归鹭就是散心,应该碰不上吧。

    庾煦宁二人一进大厅就在心中感叹云香阁真是个纸醉金迷的销金窟,中央的舞台檀木为柱,白玉为阶,周遭香气弥漫,缥缈的白雾从焚香的三个金炉袅袅升起,一人宽的香雾旋转袅娜地飞至三层,云鬓花颜的妙龄美人穿梭其中,一切都美轮美奂,如临仙境。

    常归鹭叹道:“一两银子一钱的万木春摆这么大的香炉来焚,五百两不亏啊。”

    进了雅间看着满桌子的精致美食,庾煦宁深觉以前吃的都是猪食,尝一口果然极鲜极美味。

    风姿绰约的红倌露出雪白的脖颈袅袅拜下,庾煦宁第一次见到这种风情万状的美人,一下子就被这种纯粹的女性魅力击中了,听着耳边红倌温柔的声音,嗅着柔柔的淡香,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来的值啊!

    兰溪等人一路从问道宗追下四处寻找庾煦宁,打听到她打抱不平的事迹又一路追踪,其实兰溪随时可以追上庾煦宁,只是心中尚有几分尴尬让他裹足不前,结果这小丫头转头就跑去青楼寻欢作乐,也幸亏去的是王府暗中的产业,看来求亲一事就是这丫头和师祖师傅怄气,兰溪大感松了一口气,准备把庾煦宁揪出青楼再好好教育。一路冲进云香阁,在雅间外就听一个温柔女声问:“小少侠,是仲兰不够好吗,不能让你忘却心事吗?”

    庾煦宁略有几分醉意的说:“姐姐你很好,我思慕之人和你一样温柔,可是他只当我是妹、弟弟,我心里真的很难受。”

    “小少侠这般可爱,你思慕之人还忍心拒绝你?”仲兰这青楼里的人精,一来就看出来是两个姑娘,这可比伺候男人轻松多了。

    “他对我那样好,是我太差劲了。”

    庾煦宁哽咽难言,兰溪太好了,爹和大哥说的话自己也无法否认,身份、能力自己与兰溪无一匹配,自己原以为的两情相悦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就算他拒绝自己,可自己一时之间也无法斩断情思。

    兰溪在门外听的外进退两难,一狠心还是离开了。

    云香阁掌事屋内兰溪坐在上首殷殷嘱托掌事把雅间里青楼的那些腌臜事物都撤了,酒水也要悄悄换些温和的,让人看好雅间不许别人冲撞了庾煦宁。

    沈澄琦不悦的说:“王爷日夜筹谋拨乱反正之事,世子不该再为无关之人费心耗神。”

    “澄琦,你自幼隐瞒身份上山保护我,我感念你护卫之心,若你更想去父王身边共谋大事,我也绝不阻拦,可你我也是和阿宁一同在山上待了七年,怎么还能说她是无关之人。”

    沈澄琦默而不语,心中却不以为然,庾煦宁自从根基被毁便不思进取,如今更是因情爱之事拖累世子下山,若是皇帝在这期间对世子下手,岂不是让王爷后继无人。

    “澄琦,我受问道宗庇护多年,若阿宁因我在山下遭遇不测,我再无颜面对师傅,如今我不好再见阿宁,明日你就跟在阿宁身边。”

    想到王爷借庾樊与先皇君子之交的关系,问道宗承担天大的风险收世子于门下,沈澄琦再无话可说。

    晨光熹微,庾煦宁还在酣眠,拍门声不绝于耳,踉跄起身开门,就看沈澄琦板着一张棺材脸盯着她,左右扫视不见兰溪才松了一口气。

    “师叔同我回山去。”

    “不,我不回去。”

    “辰时我们出发回山。”

    庾煦宁简直要呕死了,沈澄琦对她惯来都是这般自说自话,可恨自己打不过他,因为自己武功不济被师侄轻视说出去十个江湖人听到十个人都会说庾煦宁活该,说不听打不过还不好告状,真是悲哉。

    “煦宁,你这师侄吓煞人了,我差点以为这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常归鹭柳眉微蹙,白生生的脸上无辜混杂着三份害怕,可以说是十分的可怜,可眼神分明就是戏谑挑衅。

    庾煦宁看常归鹭帮腔,毫不客气地说:“沈澄琦,我总还是你师叔,我说我不回去,你若是不高兴就自己回去,省的我们两看相厌。”

    离开违背世子之言,又不能在外人面前强送庾煦宁回山,沈澄琦生硬的吐出两个字:“随你。”

    沈澄琦带不了庾煦宁回山,便说什么也不许二人再待在青楼逍遥,出了云香阁一马当先奔去客栈,身后常归鹭悄悄地问:“煦宁,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啊?又是师叔辈,又是鸿铭刀的。”

    庾煦宁摸了摸鼻尖,“我出自问道宗。”

    武学圣地问道宗!

    问道宗如今一共就三代,除了掌门那一代,二代是庾樊的儿女,三代就是近些年入门的弟子,煦宁是师叔,那不岂就是庾樊的女儿!

    天啊!

    绝世无敌庾思北的女儿!

    常归鹭忍不住爆发出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