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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庾煦宁恍惚中看到有人为她处理伤口,她知道一定是兰溪安排的人,这才放心的晕了过去。

    兰溪闭目等在监牢外,听见出来的动静霍然睁开眼睛问:“阿宁如何了?”

    “药已经擦了,可姑娘的伤需好好养着,不过性命没有大碍,公子放心吧。”

    兰溪长舒一口气,示意沈澄琦送郎中离开,他不是不想救阿宁,可他救不了阿宁,太子形同软禁他,兰溪费了大力气才送了三封信出去,一封上奏皇帝,一封告诉父王当日之事,还有一封送去问道宗,若是自己保不住阿宁,希望师傅能带走阿宁。

    他从来没有这样无能为力过,强权之下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所有的从容不过是在父王和师傅的庇护下得来的,看向东南面,太子一定还在那里谋算如何置他们于死地,但他发誓,他会夺回一切去守护他想保护的人!

    一定!

    仲明华皱着眉头忧心劝道:“世子,您殚精竭力筹谋了多日,经过这一次太子必然不敢再轻举妄动了,回去歇歇吧。”

    兰溪颓然的摇头:“不,我要在这陪着阿宁。”

    这是最后一次,他再也不会让阿宁去冒险了,他后悔不该让阿宁去冒险,他心痛的要死,害怕的要死,要是没能按计划阻止的了太子,阿宁会被活活打死。

    他不能说出夜探监牢的真相,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阿宁受刑死去,一边是京都的亲人,一边是阿宁,哪一个他都无法割舍,可到底要做一个选择。

    他知道他很差劲,很卑劣,明知道凭借这些年的感情阿宁绝不会出卖自己,她一定会保全自己,所以才敢铤而走险让阿宁过堂。

    太子太想定罪他们和三皇子了,他太急切了,当日事发太子和阿宁本就是各执一词,谁都没有确凿的证据,就看谁更能稳的住,永安王有参与夺嫡的嫌疑,太子有谋反篡位的嫌疑,事情真到皇帝眼前,太子的罪可比永安王府严重的多。

    兰溪以染血皇室玉牌诱骗西南道的知州和指挥使前来,太子不敢私下审问阿宁,而只有他在堂上的隐忍和阿宁的凄惨才能更显出太子的急躁心虚。

    日后在皇帝的面前太子绝对讨不了好。

    如今他只能靠在监牢外想象阿宁是不是害怕,是不是疼的厉害,是不是知道他暗中做的选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兰溪希望阿宁永远不要懂他今日的选择。

    庾煦宁在牢里呆的不知时日,时间的模糊让庾煦宁几乎觉得她已经待了好几年了,甚至会一直一直待下去。

    忧心忡忡的睡过去,一觉不知岁月,庾煦宁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竟然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老头子?”

    庾樊面无表情:“醒了,我们就走吧。”

    庾煦宁摸不着头脑的被她爹搀扶起来,“走去哪,兰溪呢?”

    庾樊恨铁不成钢:“回山,你该清醒了。”

    庾煦宁一下火了起来,她怎么不清醒了,她只是太痛了,痛的她张不开口说话,她只是不想别离。

    出了牢笼,庾煦宁无力的被她爹扶住,兰溪太子都在外面,可她实在是没力气说话了,她也不想和兰溪拜别,她一点也不喜欢离别。

    庾樊带着庾煦宁举步就要离开,太子拦住他们:“庾师我敬重您是绝世榜首天下第一,让您看看女儿,可没同意您带走她。”

    “哼,”庾樊不屑一顾:“我要走需要你同意吗?你老子都拦不住我。”

    太子狠狠地拧眉:“你违背了当初的承诺,你和庾煦晨承诺过永不出山,如今你出山就是欺君之罪,孤可以治你的罪。”

    “哈哈哈,”庾樊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太子更不在他眼里:“当年说的是皇帝若是保永安王一脉无恙,我和煦晨永不出山,你做过什么你当我不知道吗,不是我这傻女儿调皮,你的奸计就得逞了。”

    “你、你”太子的气的怒发冲冠,“来人、来人,把他们给孤拿下!”

    禁军把庾樊团团围了起来,庾樊毫无惧色,带着庾煦宁就向前走,每走一步庾樊的气势就强三分,庾樊走到第三步太子已经受不了逼人的气势单膝跪地,用手撑着地面才没有狼狈的趴在地上。

    第四步功力稍弱的禁军已经抵挡不住东倒西歪,庾樊走到第五步逼人的气势已经有了切实的压力,深不见底的浩浩内力勃发而出,身穿重甲的禁军被一一震飞。

    庾樊带着庾煦宁飞身离去,太子咬紧牙关,气愤的眼里藏着深深的惧意。

    庾煦宁再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熟悉的房间,她回问道宗了,这是她的房间。

    撑起身子,就看见她爹坐在桌边,“爹,你怎么去找我的,兰溪怎么样了。”

    庾樊知道不说清楚她是不会安心的:“兰溪传信来求救,我就去了,兰溪回京都了,旭晨在王府守着,王爷也得了信,兰溪不会有事的。”

    庾煦宁终于放心了,忍不住和庾樊碎碎念:“太子也太坏了,想出那么恶毒的主意,还好有我出马。”

    “煦宁,你好好养伤,养好伤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庾煦宁怔了怔回了个好,庾樊很少叫她煦宁,这么叫她就是老头子认真了,有正事。

    庾煦宁养好了伤被庾樊叫到了正厅,偌大的厅堂只有他们父女二人空旷的厉害。

    庾樊一开口就震惊了庾煦宁:“我是齐太宗的暗卫首领,旭晨是永安王的暗卫首领,你本该是世子的暗卫首领。”

    “什么?我,兰溪的暗卫首领?”

    “前朝末年天下大乱,我是齐太宗救下来的打鱼郎,我筋骨奇佳,太宗倾力培养我,我是他的心腹、他的朋友、他的另一条命。”

    庾煦宁艰涩的问:“所以我本该是兰溪的下属,他的另一条命?”

    “不错,我发誓忠心不二,代代相随,”庾樊红了眼眶:“太宗征战沙场我日夜不离保护他安危,战事明朗了,太宗不想我永远在暗中,他也预感多年动乱武林中群雄并起,也应该有人清理武林势力,他为我造势夺取天下第一,但......”

    庾樊喉结滑动,痛苦的说:“可没想到太宗意外过世,皇帝竟然谋逆,旭晨拼死带着永安王离开京都,我赶到只见到太宗的尸首,确实是意外,皇帝害怕我暗杀了他,与我约定不动永安王一脉,我和旭晨永不下山。”

    “可你和兄长下山了。”庾煦宁喃喃道,她预感有她不能承受的事情将发生。

    “当年的时机不对了,可如今永安王已经积蓄了十几年的力量,皇帝也要忍不住他的杀意了,这次太子想要陷永安王于死地,皇帝不处罚太子,反而是幽禁了永安王,并下明旨不许问道宗的人离山,如今山下已被人团团围住,我们该动手了。”

    “动手?怎么动手?”

    庾樊其实很愧疚,庾煦晨青年归隐,庾煦宁小小年纪就要去做危险的事情,可他不能容忍皇帝继续迫害太宗唯一的孩子,唯一的血脉,也不能看着太宗用命换来的太平天下被皇帝继续糟蹋。

    “王爷会想办法让你下山,你去边关联络沈将军,他们会伺机带兵回京,助王爷拨乱反正。”

    庾煦宁仍是不解:“为什么是我,我半点功力都没有遇到意外坏了事怎么办,还不如爹你去更好。”

    庾樊摇了摇头:“不,皇帝会牢牢盯住我和旭晨的,你没有功力,太子对你用刑你都无力反抗,皇帝不会注意你的,你也不用担心遇到危险怎么办。”

    不待庾煦宁反应,庾樊掌中发力吸住庾煦宁,连点她十二大奇穴,指尖蕴含的内力几乎是普通人苦修二十年的功力,又顺着庾煦宁断掉的经脉以大功力洗髓续接上,接着以灌顶之法将毕生功力传给了庾煦宁。

    做完这一切庾樊不复往昔之貌,须发皆白,气息萎顿,不再是绝世榜第一而是垂垂老矣的将死之人。

    庾煦宁感受体内无穷无尽般的内力惊诧难言,渡回一些内力总算是保住了她爹的命。

    庾煦宁含泪问她爹:“你一直能治好我的伤,为什么以前不肯治?”

    “你娘不想你走上这条路,”庾樊歇了歇,“可这天下的太平不能毁在皇帝手里!”

    庾樊死死握住庾煦宁的手,“爹对不起你,可爹得对得起天下,对得起他。”

    庾煦宁压抑着哭腔:“当年传功失败是娘故意的?”

    “我猜是的,为恢复太宗王朝已经搭上旭晨的一生了,她也许不想再搭上你的一生,”庾樊闭目:“别怪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