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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难兄难弟

    从郊区开回市区的路上,晚霞堆满了整个天空,上高速后没多久,路段渐渐拥堵,空贤打了会儿瞌睡醒来已是灯火通明的夜晚。杜衡双臂靠在方向盘上,无精打采的看着前方密密麻麻的红色尾灯,情绪逐渐暴躁按了几下喇叭。

    空贤余光看了一眼他:“按喇叭前面拥堵的路就能通畅了吗?”

    杜衡:“好不容易有点线索,想快点回局里查清真相。”

    空贤拿起旁边的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他:“只有保持冷静的头脑,思路清晰,才能挖掘真相。”

    杜衡叹了口气接过矿泉水猛喝了一口,这时前方的车辆也逐渐动了起来,他赶紧拧上瓶盖,脚松开刹车,油门循序渐进的加速着。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回到市局了,两人都非常疲惫的下车走向办公楼里。

    杜衡拿着两份泡面走到茶水间,空贤刚坐下没几分钟,法医就立刻来了消息,报告显示王天冬血液里确实含有海洛因的成分,为了保险起见也一同化验了松哲的血液,并无发现毒品残留。检验科也迅速的化验了那袋白粉,打电话来告知确认是毒品海洛因,这下能完全确定王天冬有吸毒的行为了。只是不清楚这毒品究竟从哪里来的,是谁给他的,并且松哲是知情的,两个人都脱不了干系。

    杜衡:“拿回来的衣服上有检验出什么DNA吗?”

    检验人员摇了摇头:“衣服已经被清洗过了,检测不出了。”

    空贤叫上杜衡一起到会议室,先打电话给村委会看看能不能发现点新的线索。拨通中点开了免提,电话嘟——嘟——嘟——的响着,几秒后电话通了,村长接起了电话,空贤急忙拿出手机打开录音模式。

    村长:“哪位?”

    杜衡:“你好,我们是海都市公安局的,之前有同事来询问过一个叫王天冬的人您还记得吗?”

    村长:“又咋了嘛?”

    杜衡:“这次想问一下,你们村有没有个人叫松哲的。”

    村长:“他们俩到底出撒子事情了?是犯法了吗?”

    杜衡委婉的说:“没有没有,两人只是和一件案子有些关系,我们就简单询问一下。”

    村长:“那行吧,你说的那个松哲,他可是我们村里的大壮元哦,凭自己的能力到国外念书了撒。”

    杜衡:“这么说您很了解他?他在你们农村以前怎么样的,家里人还在吗?”

    村长:“父母早就死咯,自己到城市里打工赚钱读书的。”

    杜衡:“那他认识王天冬吗?”

    村长:“那当然认识撒,关系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的,但两个人性格完全不同,一个好吃懒做,一个爱读书求上进。”

    杜衡:“能具体说是他俩的关系和以前在农村的一些事情吗?还有两个人的家庭情况如何?”

    村长:“我只晓得松哲的母亲生下他就去世了,当时失血过多,农村的医疗条件又不行,他父亲眼睁睁看着自己老婆走掉了。后来他父亲在县里打工,家里经常没人做饭,他就一直去天冬家吃饭。那个时候天冬的父母把松哲当作自己的孩子,两个娃子的感情是相当的好。”

    杜衡:“那王天冬的家人是怎么去世的?”

    村长:“他父母当时开卡车运输,夫妻两人被一辆酒驾车撞了,当场身亡了,那个时候天冬才15岁,赔了一笔钱给他。松哲后来就天天陪着他,直到他高考结束后,因为成绩特别优秀直接被保送去了海都市的一所名校,后来就只剩下天冬一个人在农村了,每天就和一些混混待在一起。”

    杜衡:“那他当时怎么没和松哲一起去城里。”

    村长:“我正要说撒,那个时候松哲大四,准备毕业找工作,他的老师希望他去海外读研,还特地帮他写了推荐信,是个难得的机会。那个时候天冬已经把房子和两块地都卖掉了,带上他所有的钱去城里找他,几个月之后,松哲就说要去出国读书,可那个时候他就算每天勤工俭学,也攒不到多少钱去国外读书的。你猜怎么着?王天冬把他父母去世的赔款,都给了松哲,你说这关系铁不铁吧。”

    杜衡一脸震惊:“这么够意思,那后来呢?”

    村长:“后来松哲就去国外读研了嘛,王天冬就留在海都市天天在KTV小酒吧打工,又开始混混咯。”

    杜衡:“松哲的父亲也不在了吗?”

    村长:“是撒,在他去国外念书的时候,他父亲在县里干活的时候心梗猝死了,当时人也没回来,还是天冬来处理的后事,你说这娃子读书这么好,怎么自己父亲死了都不回来办理丧事的。”

    杜衡:“那松哲回国之后的事情您还了解吗?”

    村长:“他回国以后就工作了,没想到回了趟村里办手续,还把户口迁到了海都市,我当时看到他还问天冬怎么样,他讲在城里买了房和天冬一起生活。我听到之后非常欣慰,天冬确实没白帮他,后来再也没回来过了,我想他们两兄弟应该都过上好日子了吧。”

    杜衡沉默了许久:“啊,好的,谢谢您啊村长,那就先这样了。”

    空贤按下停止录音,杜衡瘫在椅子上,抬着头看着天花板,两个人都坐在会议室一言不发。章警官走进办公室:“你们谁的两份泡面在茶水间啊,面都涨开了。”

    杜衡一下子起来连忙跑了出去,随后端着两碗坨掉的面进来,心情郁闷的看着空贤。

    “你还吃吗?面坨了。”杜衡叹着气说。

    空贤:“坨了有什么不能吃的,从他手里接过泡面碗。”打开泡面盖,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杜衡吃了两口之后就不吃了,空贤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决定疏导一下他的情绪。

    空贤:“你怎么回事,打完电话之后怎么就这副德行了。”

    杜衡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你说好好的两兄弟,怎么最后都死了,明明已经开始过上好日子了。”

    空贤:“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运,这世界上悲惨故事多的很,你要是全都知道了不得抑郁啊,过分的泛滥情绪会影响你办案的。”

    杜衡:“我只是希望能尽早破案,还所有人一个真相罢了。”

    空贤拍了拍他肩膀:“那就打起精神,别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说完后起身走出会议室说先回家睡觉了,杜衡也一起走出说顺便送他回去,空贤拒绝了说想自己走走,让他快点回家洗个澡睡觉,不要胡思乱想了。

    又一次独自一人走在这宁静的夜晚中,一边走着一边回想着在A国留学的日子。那时候经常与同学参加辩论比赛,次次都拿第一,上专业课时教授会拿出许多有趣的案例,让大家模拟还原。约瑟夫教授看中了自己对犯罪心理学的热爱与天赋,经常开小灶给他看更多的案例。

    毕业后还把他推荐给了A国最好的调查局实习工作,也因此认识了史蒂夫,两人成为了最默契的搭档。想到这里,空贤内心一阵阵隐隐作痛,认为自己没有尽早发现那帮组织成员,也没推理出背后的那个人,心里十分内疚。回到家后为了不让自己再陷入自责的情绪中,快速洗完澡后躺在床上让自己尽快入睡,内心暗暗发誓,这一次不会放过任何人,一定要一锅端掉。疲惫的他睡意也逐渐来袭,缓缓地闭眼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外面正是阴沉沉的雨天,潮湿的冷空气伴随在卧室里,空贤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睡觉。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把他从梦境中拉了出来,伸出一只手在到处摸手机的位置,拿回被窝里一看是江蓠打来的,他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

    “怎么了?”空贤一副没睡醒语气。

    江蓠:“杜衡已经和我汇报了你们调查王天冬和松哲的事情,你那位朋友半夏的调查情况如何?”

    空贤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坐在床上:“她今天应该回来了,我打算去一趟,先不来局里了。”

    江蓠:“好,我知道了。”

    挂完电话后,空贤打开与半夏的聊天框,最近的两条消息显示……

    空贤:回来和我说一声,我去你家找你。

    半夏:这么快就想我了嘛,我明天一早回哦。

    他呆呆地看着聊天记录,起来之后照常去卫生间洗漱,一边挤着牙膏一边想着四起案件的细节,除了前两起案件,松哲和王天冬的案件里暂未发现与半夏有什么关联,但是王天冬又为什么给马木之毒药呢,是受谁指使呢?

    满脸疑惑的照着镜子刷牙,抿了一下嘴发现怎么牙膏这么多泡沫,闻了闻牙刷才发现把洗面奶当牙膏挤了,口腔弥漫着一股洗面奶的香味,一下子反胃呕了出来。他不停的用清水漱口,再拿起旁边的漱口水,往嘴里猛倒,一边摇头一边漱口,强劲的薄荷味使他舌头辣到发麻。

    苦着一张脸从卫生间出来,打算脑子放空一会什么都不想,从冰箱里拿出鸡蛋和面包,准备做个煎蛋三明治。打开煤气后,平底锅慢慢热了起来,空贤倒了一点油,转动了一下锅,使油能均匀的铺在整个锅面上。敲了两个鸡蛋在锅中,蛋清慢慢的形成了一圈白色,荷包蛋扑通扑通的在锅中,突然一滴油溅了出来,直接弹到了空贤脑门上,他马上打开水龙头冲洗,没几分钟,额头上就起了个泡。

    此时他的内心非常烦躁,随意的在面包上涂抹了蛋黄酱和黄芥末,迅速的把蛋夹入面包中,用力压紧端着盘子走到客厅,泡上了一杯浓缩美式,深呼吸了一番,心平气和的坐在沙发上,优雅的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翻出福尔摩斯的剧,双手拿起三明治享用这来之不易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