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龙精虎猛突致残，落跑新娘无情怨
我几乎是被肖达半搂着拖到急救中心手术室门口。
“你走错了，这不是……住院部！”
我的声音不自觉弱了下去，手术室门口的走廊上，五六个特警分散两边，挺着身躯站得笔直，眼光均看着手术室大门，仿佛大门上贴着稀世罕见的花儿。
走廊长椅上，秀娟搀着陈敏达母亲，紧靠着坐在一起，神色悲戚。
“秀娟！”我喊，轻轻推开肖达搁在肩上的手。
秀娟转过头，哽咽出声：“颜姐！敏达他……”
“哭什么！他又没死！”陈母吼完，自己却憋不住，捂着嘴痛哭失声。
我快步走过去，秀娟立刻站起来，我摇摇手，示意她不用管我。
“没事的！别担心，敏达没事的！”我挨着陈母坐下来，伸手搂过她靠在我肩头，既是在安慰她，也是在安慰自己。
陈母大不了我几岁，有时聚餐陈敏达也会叫上母亲。
这是个坚强的女人，丈夫离世后并未将陈敏达抚养得郁郁寡欢，反而满身都是阳光正气。
肖达无助地搓着双手，神色焦急无措，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陈母。
“我的达达……此刻多痛啊！”陈母断断续续地呜咽，极力压制身体的颤抖。
“打了麻药不痛！”我舔了下干裂的嘴唇说，麻药过后才是最痛的，这话我不敢出口，也不敢去问陈敏达到底伤到哪里，什么程度。
手术室的门紧闭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吱嘎”一声打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师出现在众人眼前。
我们不约而同都围了上去。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医生！敏达怎么了？”
“医生！我战友没事吧？”
我没有出声，医生的表情极为凝重，凝重到仿佛周遭都起了一层冰。
“哪位是病人家属？”医生问。
“我是他妈妈！”陈母说。
“我是他未婚妻。”秀娟回答。
“病人左腿严重创伤，我们尝试修复失败，需要截肢，请家属签字。”医生将一张薄如蝉翼的白纸递到陈母手上，在场众人只有她是合法监护人，有权在手术同意单上签字。
我扶着陈母的手忍不住颤抖，“截肢？！”竟然这么严重吗？
“不！”身旁的秀娟突然迸发出绝望至极的尖叫，捂着嘴冲了出去，眨眼间消失在走廊尽头。
肖达见状，匆忙看了我一眼也冲了出去。
“医生！请尽量保守治疗，他是特警，截肢后就无法出警了！”几位特警走向前，向医生恳求。
“膝盖以下腿骨完全碎裂，我们修复多次，实在没有办法。”医生摇摇头。
“我签！”陈母双手抖如筛糠，几乎连笔都握不住。
我急忙扶住她的手，帮助她一笔一划签完，递给医生。
“请尽量减少我儿痛苦，拜托了！”陈母向医生弯下腰，深深鞠躬。
“我们会的。”见惯生死的医生颇为动容，双手扶起陈母，转身又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再度缓缓关上。
不久后肖达回来，表情有些古怪，他没有追回秀娟。
我不明所以，又不敢离开，只能忐忑地陪陈母守在手术室门口。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手术室的门再度打开了，几位医生推着一张医用推车走出来。
陈敏达静静的躺在推车上，仿佛睡着了，右腿绷带上血迹渗透，左腿膝盖以下却是空的。
我脑中轰然一响，无法想象陈敏达醒来，看见自己的腿少了半截会怎么样。
那样一个阳光男孩，将如何面对自己未来的人生？
陈母却扑了上去，颤抖着抚摸陈敏达的脸。“达达乖！不哭！”
肖达终于没能忍住，崩溃出声：“臭小子！你把自己搞得惨兮兮的，谁在意啊？”
几位特警神色悲戚，无声地上前推陈敏达去病房，又合力将陈敏达移到病床上。
“因为什么受伤？”我问肖达。
“我也不知道。”肖达茫然转过脸，脸上是未褪尽的悲伤。
“昨晚全员出警，一分队的人冲在前面，六人受伤。”其中一位特警模糊回答，并未言明受伤原因。
跟陈敏达打了几年交道，我再傻也明白，这次事故非比寻常。
“秀娟呢？”我问肖达，秀娟跑出去太久了，不会想不开吧？
陈母坐在病床前，用棉签蘸水擦拭陈敏达干裂的嘴唇，仿佛没有听见我的问话。
肖达冲我挤眉弄眼，我完全不知所云，急的肖达抓住我就往病房外拖。
“她不会来了！”肖达沉闷的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他们的婚礼定在元旦，还差十六天结婚。”我解释，秀娟还没嫁给陈敏达，还算不得夫妻吧？
“那就更不会来了。”肖达古怪地盯着我看，“若是你，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陈敏达都这个样子了，他现在需要照顾，需要关爱，尤其是来自爱人的理解与呵护。”我忽然顿住，脑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不不不，一定不是这样的，秀娟那么爱陈敏达，连我跟陈敏达过从甚密都惹得她不高兴，她不会在这个时候抛下陈敏达的。
“就是这样的。”肖达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有些人可以很爱，也可以立刻转身。”
“我不相信！”我掏出电话打给秀娟，电话通了。
我挑衅地冲肖达挑挑眉，肖达不置可否地冲我挥手，意思是说：继续！
“秀娟！敏达出来了，他腿受了伤，其他地方无碍。”我尽量措辞，生怕秀娟难过。
“他左腿没了，颜姐！他不帅了！”我一惊，差点握不住电话，万想不到秀娟这么颜控。
“可他还是他，五官还是那么俊朗帅气，少了半截腿不影响……”
“你说得轻巧，我要换煤气，他能背着煤气罐上楼吗？我要回老家，他能陪我翻过两座山吗？感情浓时，过去他能背我，现在他能吗？”秀娟情绪激烈，连珠炮似的发问，一句比一句现实，一句比一句无情。
煤气罐可以要求卖煤气的送上楼，不能爬山就不回，一年下来也没见秀娟回过几次家，至于背她，呵呵，世易时移，为何一定要陈敏达背她呢，若是情趣，她也可以背陈敏达啊。
“你也可以背他！你明知道他的价值不在这里。”我反驳，心里为陈敏达鸣不平。
“是吗？他现在腿瘸了，没法出警，工作肯定也不能做了，他还有什么价值？”
“你住嘴！”我忍无可忍，冲秀娟咆哮，“工作只是附加，他的价值我们都能感受到。”
陈敏达就算不能做警察，也可以做其他，他只是瘸了，脑子又没坏。
“没错！你的确能感受他的价值，因为他不止鼓励你，赞同你，认可你，还给你出谋划策。你们之间若是没有猫腻，打死我都不相信。”
“你疯了，他现在躺在医院里，你非但不去照顾他，反而还在这里恶意中伤！”
我气得浑身发抖，旁边的肖达听不下去了，走过来毫不客气替我摁断了电话。
“她现在就是个疯子，你跟一个疯子较什么劲儿。”
我脑中昏聩，秀娟从没有这么尖酸刻薄，但愿她是伤心过度口不择言，否则我决不原谅她。
“你走错了，这不是……住院部！”
我的声音不自觉弱了下去，手术室门口的走廊上，五六个特警分散两边，挺着身躯站得笔直，眼光均看着手术室大门，仿佛大门上贴着稀世罕见的花儿。
走廊长椅上，秀娟搀着陈敏达母亲，紧靠着坐在一起，神色悲戚。
“秀娟！”我喊，轻轻推开肖达搁在肩上的手。
秀娟转过头，哽咽出声：“颜姐！敏达他……”
“哭什么！他又没死！”陈母吼完，自己却憋不住，捂着嘴痛哭失声。
我快步走过去，秀娟立刻站起来，我摇摇手，示意她不用管我。
“没事的！别担心，敏达没事的！”我挨着陈母坐下来，伸手搂过她靠在我肩头，既是在安慰她，也是在安慰自己。
陈母大不了我几岁，有时聚餐陈敏达也会叫上母亲。
这是个坚强的女人，丈夫离世后并未将陈敏达抚养得郁郁寡欢，反而满身都是阳光正气。
肖达无助地搓着双手，神色焦急无措，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陈母。
“我的达达……此刻多痛啊！”陈母断断续续地呜咽，极力压制身体的颤抖。
“打了麻药不痛！”我舔了下干裂的嘴唇说，麻药过后才是最痛的，这话我不敢出口，也不敢去问陈敏达到底伤到哪里，什么程度。
手术室的门紧闭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吱嘎”一声打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师出现在众人眼前。
我们不约而同都围了上去。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医生！敏达怎么了？”
“医生！我战友没事吧？”
我没有出声，医生的表情极为凝重，凝重到仿佛周遭都起了一层冰。
“哪位是病人家属？”医生问。
“我是他妈妈！”陈母说。
“我是他未婚妻。”秀娟回答。
“病人左腿严重创伤，我们尝试修复失败，需要截肢，请家属签字。”医生将一张薄如蝉翼的白纸递到陈母手上，在场众人只有她是合法监护人，有权在手术同意单上签字。
我扶着陈母的手忍不住颤抖，“截肢？！”竟然这么严重吗？
“不！”身旁的秀娟突然迸发出绝望至极的尖叫，捂着嘴冲了出去，眨眼间消失在走廊尽头。
肖达见状，匆忙看了我一眼也冲了出去。
“医生！请尽量保守治疗，他是特警，截肢后就无法出警了！”几位特警走向前，向医生恳求。
“膝盖以下腿骨完全碎裂，我们修复多次，实在没有办法。”医生摇摇头。
“我签！”陈母双手抖如筛糠，几乎连笔都握不住。
我急忙扶住她的手，帮助她一笔一划签完，递给医生。
“请尽量减少我儿痛苦，拜托了！”陈母向医生弯下腰，深深鞠躬。
“我们会的。”见惯生死的医生颇为动容，双手扶起陈母，转身又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再度缓缓关上。
不久后肖达回来，表情有些古怪，他没有追回秀娟。
我不明所以，又不敢离开，只能忐忑地陪陈母守在手术室门口。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手术室的门再度打开了，几位医生推着一张医用推车走出来。
陈敏达静静的躺在推车上，仿佛睡着了，右腿绷带上血迹渗透，左腿膝盖以下却是空的。
我脑中轰然一响，无法想象陈敏达醒来，看见自己的腿少了半截会怎么样。
那样一个阳光男孩，将如何面对自己未来的人生？
陈母却扑了上去，颤抖着抚摸陈敏达的脸。“达达乖！不哭！”
肖达终于没能忍住，崩溃出声：“臭小子！你把自己搞得惨兮兮的，谁在意啊？”
几位特警神色悲戚，无声地上前推陈敏达去病房，又合力将陈敏达移到病床上。
“因为什么受伤？”我问肖达。
“我也不知道。”肖达茫然转过脸，脸上是未褪尽的悲伤。
“昨晚全员出警，一分队的人冲在前面，六人受伤。”其中一位特警模糊回答，并未言明受伤原因。
跟陈敏达打了几年交道，我再傻也明白，这次事故非比寻常。
“秀娟呢？”我问肖达，秀娟跑出去太久了，不会想不开吧？
陈母坐在病床前，用棉签蘸水擦拭陈敏达干裂的嘴唇，仿佛没有听见我的问话。
肖达冲我挤眉弄眼，我完全不知所云，急的肖达抓住我就往病房外拖。
“她不会来了！”肖达沉闷的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他们的婚礼定在元旦，还差十六天结婚。”我解释，秀娟还没嫁给陈敏达，还算不得夫妻吧？
“那就更不会来了。”肖达古怪地盯着我看，“若是你，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陈敏达都这个样子了，他现在需要照顾，需要关爱，尤其是来自爱人的理解与呵护。”我忽然顿住，脑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不不不，一定不是这样的，秀娟那么爱陈敏达，连我跟陈敏达过从甚密都惹得她不高兴，她不会在这个时候抛下陈敏达的。
“就是这样的。”肖达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有些人可以很爱，也可以立刻转身。”
“我不相信！”我掏出电话打给秀娟，电话通了。
我挑衅地冲肖达挑挑眉，肖达不置可否地冲我挥手，意思是说：继续！
“秀娟！敏达出来了，他腿受了伤，其他地方无碍。”我尽量措辞，生怕秀娟难过。
“他左腿没了，颜姐！他不帅了！”我一惊，差点握不住电话，万想不到秀娟这么颜控。
“可他还是他，五官还是那么俊朗帅气，少了半截腿不影响……”
“你说得轻巧，我要换煤气，他能背着煤气罐上楼吗？我要回老家，他能陪我翻过两座山吗？感情浓时，过去他能背我，现在他能吗？”秀娟情绪激烈，连珠炮似的发问，一句比一句现实，一句比一句无情。
煤气罐可以要求卖煤气的送上楼，不能爬山就不回，一年下来也没见秀娟回过几次家，至于背她，呵呵，世易时移，为何一定要陈敏达背她呢，若是情趣，她也可以背陈敏达啊。
“你也可以背他！你明知道他的价值不在这里。”我反驳，心里为陈敏达鸣不平。
“是吗？他现在腿瘸了，没法出警，工作肯定也不能做了，他还有什么价值？”
“你住嘴！”我忍无可忍，冲秀娟咆哮，“工作只是附加，他的价值我们都能感受到。”
陈敏达就算不能做警察，也可以做其他，他只是瘸了，脑子又没坏。
“没错！你的确能感受他的价值，因为他不止鼓励你，赞同你，认可你，还给你出谋划策。你们之间若是没有猫腻，打死我都不相信。”
“你疯了，他现在躺在医院里，你非但不去照顾他，反而还在这里恶意中伤！”
我气得浑身发抖，旁边的肖达听不下去了，走过来毫不客气替我摁断了电话。
“她现在就是个疯子，你跟一个疯子较什么劲儿。”
我脑中昏聩，秀娟从没有这么尖酸刻薄，但愿她是伤心过度口不择言，否则我决不原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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