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虚影
进入高塔。
在真真切切踏入高塔内那半步时，肆吾眉头微皱。
——“■■■■”
……谁在说话？
他仰起头，看向这层塔的天花板中央。
随即，他又平静地松开皱起的眉头，将视线下移回正常的位置。
——残破犹如尘埃。
这是肆吾对塔内部空间的第一印象。
莫名的，一种苍凉感从心里涌出，又被他无情地剿灭。
【只有不爱人的神明才会被人类推翻。】
他这样想。
神，都当是爱人的，非爱人者必被历史前进的洪流碾碎，落得个不被铭记的下场。
暴君另当别论，这种是要写在历史上被人唾弃的。
“这就打开了？感觉……好随意哦。”派蒙跟在他后边吐槽了一句，好奇地东看看西看看。
肆吾耸肩：“不然呢，封印这种东西不就是要叫人解除的吗？”
“嗯……我先上去看看，接下来，派蒙能不能认真负责地通知所有人这里的封印破除了呢？”
肆吾看向倒塌的阶梯，随便扯了个借口。
开玩笑，刚才那么大动静，除非是瞎子不然都能看到。
那他为什么还要让派蒙去叫人呢？
肆吾看着派蒙远远飞去的背影，调头踏上阶梯。
——那当然是为了支开派蒙才编出来的理由啦！
这里有些……小孩子不适合接触的东西。
循着回环的阶梯向上，向上，向上。
肆吾的步子很快，几步跃上一层。
终于，他看见了一处虚影，在最高层中央。
祂脚下是破碎的、凌乱的尘埃，旧时代的惨痕在祂身上清晰可见。
祂的表情是“虚无”的，无喜无悲，亦无嗔癫。
肆吾能判断出来这只是一道执念的残影，祂的力量很微弱，却散发着难以形容的诡谲气息。
不是深渊。
不是神明。
肆吾曾见过那气息。
在……在大概五百年前。
记忆早已随肆意使用的权柄消散，肆吾仅仅知道，这是来自天外的污染。
因为后续是他处理的，所以他拍过照，有印象。
而这……又是什么？
曾了解过的信息和知识在脑海中流过，肆吾竟只知道这个虚影大概是那位“高塔孤王”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据他所了解，这来自天外的污染最早出现是五百年前。
而高塔孤王，死于两千年前。
时间对不上。
所以就是有人将这个神明遗留下的执念的幻影给污染咯？
哪个兔崽子这么做的？知道这对他来说是多大的工作量吗？！
肆吾有些暴躁地揉了揉头发，掏出[橡木匣]，准备和这位惨被污染的神明虚影合张相。
在他靠近时，祂动了。
一双只有大概轮廓的模糊的眼眸抬起，直直望着他！
不甘、痛苦、绝望、内疚……一瞬间，庞大的，凝聚了两千年虚影情绪的信息流顺着目光涌入肆吾的大脑！
几乎是瞬间，他就明白了这虚影的意图。
祂，想夺舍。
祂想借着庞大的情感冲散肆吾的人格，好叫自己取而代之。
祂，想复活。
倘若上来的是个普通人，那肯定就两眼一翻直接倒地，成了祂意识的容器了。
可显然，祂的运气不太好。
上来的，是肆吾。
肆吾眯了眯眼，轻而易举地消化了这段情绪的灌输，甚至还乐得嘲笑了祂一句：“呀……就这？”
他还真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么弱的情感灌输。
不过想想也对，他也就在深渊里头听过无数枉死人的哀嚎，接受过不知从哪溢出来的、世界之外的污染，甚至层岩巨渊底头不知来自何处的、幽暗的低语……你看，他现在依旧很好！
肆吾摸了摸下巴。
不过……不对劲，这污染的程度太低了，就像是……这几天才粘上的。
他很确定。
刚才袭击来的污染太少，少到他都不免诧异了下。
虚影停下了。
祂一言不发，又或者时间的伟力已经磨损了祂言语的能力。
啧啧，真惨。
肆吾毫无同情地走了过去，和祂拍了照合照。
虚影没有挣扎，不仅如此，祂还隐隐闪烁了几下，像是快消失了。
即使这样，肆吾还是秉着“不留半点对人类有害的因素存在”的念头，按下了快门。
随着什么东西的消逝，那虚影也瞬间不见，场地空旷得仿佛从未存在过什么一样。
——是肆吾用了“非等价置换”。
他也不知道刚才没的是什么东西，但他可以肯定消失的不是力量，他没有半分虚弱感。
……那么便是记忆了。
问题来了，他忘了什么？
他知道现在他正在风龙废墟里头的高塔，他知道他此行是来找特瓦林的，他也记得参与行动的几个人。
既然如此，那忘了的大概就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了。
那就别想了，怪累的。
做好一切的善后工作，肆吾终于是听见了脚步声。
人们姗姗来迟，只看见肆吾像傻了一样盯着地面看。
“……嗨？来啦？”
肆吾转过头，热情地打着招呼。
他现在的心情——非常好！
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感觉很好！
可能是因为刚才那道虚影最后“解脱”的情感，又或者是单纯因为他现在心情好。
“哼哼，派蒙可是完美完成了任务！那个，拍照的……”派蒙眼巴巴地看过来。
肆吾笑眯眯：“回去之后想吃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我见过食物那可多了去了。”
“哇！”派蒙两眼放光。
温迪也在笑：“那么，是时候开启最后的阶段——”
……
肆吾看着龙来，肆吾看着温迪摸鱼，肆吾看着龙落。
他……他也在摸鱼，但这不妨碍他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批判温迪这种摸鱼的行径！
毕竟肆吾出手，最后的结果不是那头龙死，就是造不成半点伤害……顶多声势大点。
这事没人知道，除了肆吾。
所以他亲爱的摸鱼同伴，温迪，也在用谴责的眼神看着他。
反倒是认真奋战的几人无暇理会这些……嗯，怎么不算一种欺负老实人呢？
特瓦林身上的毒血凝块被击落，他们脚下的平台也开始倒塌，千钧一发之际，特瓦林载着人们离开了倒塌的废墟。
——除了肆吾。
头疼地在坠落中的石块上跳跃，肆吾叹了口气。
自己不就是想杀了它吗？至于对自己这样敌视吗？
真是的，要是它不搞这些幺蛾子……肆吾怎么会来杀它？
他可是很忙的呀……
唉，头疼。
在真真切切踏入高塔内那半步时，肆吾眉头微皱。
——“■■■■”
……谁在说话？
他仰起头，看向这层塔的天花板中央。
随即，他又平静地松开皱起的眉头，将视线下移回正常的位置。
——残破犹如尘埃。
这是肆吾对塔内部空间的第一印象。
莫名的，一种苍凉感从心里涌出，又被他无情地剿灭。
【只有不爱人的神明才会被人类推翻。】
他这样想。
神，都当是爱人的，非爱人者必被历史前进的洪流碾碎，落得个不被铭记的下场。
暴君另当别论，这种是要写在历史上被人唾弃的。
“这就打开了？感觉……好随意哦。”派蒙跟在他后边吐槽了一句，好奇地东看看西看看。
肆吾耸肩：“不然呢，封印这种东西不就是要叫人解除的吗？”
“嗯……我先上去看看，接下来，派蒙能不能认真负责地通知所有人这里的封印破除了呢？”
肆吾看向倒塌的阶梯，随便扯了个借口。
开玩笑，刚才那么大动静，除非是瞎子不然都能看到。
那他为什么还要让派蒙去叫人呢？
肆吾看着派蒙远远飞去的背影，调头踏上阶梯。
——那当然是为了支开派蒙才编出来的理由啦！
这里有些……小孩子不适合接触的东西。
循着回环的阶梯向上，向上，向上。
肆吾的步子很快，几步跃上一层。
终于，他看见了一处虚影，在最高层中央。
祂脚下是破碎的、凌乱的尘埃，旧时代的惨痕在祂身上清晰可见。
祂的表情是“虚无”的，无喜无悲，亦无嗔癫。
肆吾能判断出来这只是一道执念的残影，祂的力量很微弱，却散发着难以形容的诡谲气息。
不是深渊。
不是神明。
肆吾曾见过那气息。
在……在大概五百年前。
记忆早已随肆意使用的权柄消散，肆吾仅仅知道，这是来自天外的污染。
因为后续是他处理的，所以他拍过照，有印象。
而这……又是什么？
曾了解过的信息和知识在脑海中流过，肆吾竟只知道这个虚影大概是那位“高塔孤王”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据他所了解，这来自天外的污染最早出现是五百年前。
而高塔孤王，死于两千年前。
时间对不上。
所以就是有人将这个神明遗留下的执念的幻影给污染咯？
哪个兔崽子这么做的？知道这对他来说是多大的工作量吗？！
肆吾有些暴躁地揉了揉头发，掏出[橡木匣]，准备和这位惨被污染的神明虚影合张相。
在他靠近时，祂动了。
一双只有大概轮廓的模糊的眼眸抬起，直直望着他！
不甘、痛苦、绝望、内疚……一瞬间，庞大的，凝聚了两千年虚影情绪的信息流顺着目光涌入肆吾的大脑！
几乎是瞬间，他就明白了这虚影的意图。
祂，想夺舍。
祂想借着庞大的情感冲散肆吾的人格，好叫自己取而代之。
祂，想复活。
倘若上来的是个普通人，那肯定就两眼一翻直接倒地，成了祂意识的容器了。
可显然，祂的运气不太好。
上来的，是肆吾。
肆吾眯了眯眼，轻而易举地消化了这段情绪的灌输，甚至还乐得嘲笑了祂一句：“呀……就这？”
他还真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么弱的情感灌输。
不过想想也对，他也就在深渊里头听过无数枉死人的哀嚎，接受过不知从哪溢出来的、世界之外的污染，甚至层岩巨渊底头不知来自何处的、幽暗的低语……你看，他现在依旧很好！
肆吾摸了摸下巴。
不过……不对劲，这污染的程度太低了，就像是……这几天才粘上的。
他很确定。
刚才袭击来的污染太少，少到他都不免诧异了下。
虚影停下了。
祂一言不发，又或者时间的伟力已经磨损了祂言语的能力。
啧啧，真惨。
肆吾毫无同情地走了过去，和祂拍了照合照。
虚影没有挣扎，不仅如此，祂还隐隐闪烁了几下，像是快消失了。
即使这样，肆吾还是秉着“不留半点对人类有害的因素存在”的念头，按下了快门。
随着什么东西的消逝，那虚影也瞬间不见，场地空旷得仿佛从未存在过什么一样。
——是肆吾用了“非等价置换”。
他也不知道刚才没的是什么东西，但他可以肯定消失的不是力量，他没有半分虚弱感。
……那么便是记忆了。
问题来了，他忘了什么？
他知道现在他正在风龙废墟里头的高塔，他知道他此行是来找特瓦林的，他也记得参与行动的几个人。
既然如此，那忘了的大概就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了。
那就别想了，怪累的。
做好一切的善后工作，肆吾终于是听见了脚步声。
人们姗姗来迟，只看见肆吾像傻了一样盯着地面看。
“……嗨？来啦？”
肆吾转过头，热情地打着招呼。
他现在的心情——非常好！
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感觉很好！
可能是因为刚才那道虚影最后“解脱”的情感，又或者是单纯因为他现在心情好。
“哼哼，派蒙可是完美完成了任务！那个，拍照的……”派蒙眼巴巴地看过来。
肆吾笑眯眯：“回去之后想吃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我见过食物那可多了去了。”
“哇！”派蒙两眼放光。
温迪也在笑：“那么，是时候开启最后的阶段——”
……
肆吾看着龙来，肆吾看着温迪摸鱼，肆吾看着龙落。
他……他也在摸鱼，但这不妨碍他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批判温迪这种摸鱼的行径！
毕竟肆吾出手，最后的结果不是那头龙死，就是造不成半点伤害……顶多声势大点。
这事没人知道，除了肆吾。
所以他亲爱的摸鱼同伴，温迪，也在用谴责的眼神看着他。
反倒是认真奋战的几人无暇理会这些……嗯，怎么不算一种欺负老实人呢？
特瓦林身上的毒血凝块被击落，他们脚下的平台也开始倒塌，千钧一发之际，特瓦林载着人们离开了倒塌的废墟。
——除了肆吾。
头疼地在坠落中的石块上跳跃，肆吾叹了口气。
自己不就是想杀了它吗？至于对自己这样敌视吗？
真是的，要是它不搞这些幺蛾子……肆吾怎么会来杀它？
他可是很忙的呀……
唉，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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