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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荻花州旧忆-上

    肆吾很快和三人唠上了。

    并不是他的亲和力有多强,也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很神秘让人好奇,只是单纯因为……这三人爱好的领域他恰好都懂那么一点点而已。

    香菱喜欢做菜,这次出来没带上锅巴,也就是灶之魔神,这让肆吾自在了许多。

    重云是名方士,天赋是最顶尖的纯阳之体,肆吾刚听到时直接惊了:原来这种体质真的存在?

    行秋,武侠爱好者,喜欢读书和行侠仗义……肆吾觉得自己也经常行侠仗义来着。

    “这个我熟啊。”肆吾毫无顾忌地掏出[橡木匣],“喏,我有拍过这些东西的汇总,毕竟怕忘。”

    他展示了下不知多少年前记录下的符箓汇总。

    至于这玩意有什么用……肆吾也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拍它,但拍都拍了,那就留着呗。

    “不过说到幽灵,我这几年确实没碰见过。”肆吾说的是实话。

    或许他以前拍过,但这几年,幽灵啊鬼魅啊什么的跟死绝了一样,他甚至没看到过半点痕迹。

    真是的,他又不是纯阳之体,怎么也见不到鬼了啊?

    “莫非这几年如书中所言,是灵性降低的时代……”行秋喃喃着奇怪的设定,被肆吾无情打断。

    “很明显,不是。”肆吾也不在意,口无遮拦地随意说着满是情报的话,“这几年只能说时间到了,该死的死了,马上要死的也快了,该醒的醒了。其他和之前没什么不同。”

    他看看天,指了指空中。

    “喏,不该醒的这不还睡着?”

    几人都相当明白他的意思——他指的显然不是方向相反的群玉阁,而是那座“天空岛”。

    “天空岛”的概念还是肆吾好心给他们普及的。

    只是肆吾的版本和他们所知的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偏差”。

    不过这也无关紧要,肆吾说话还是挺有意思的。

    他的语调和行秋的有些类似,但不一样。

    肆吾的语调虽然也是抑扬顿挫,可断句相当古怪,也相当有意思。

    比方说,在谈及史莱姆的食用方法时,肆吾是这么说的:

    “吃?当然可以,毕竟理论上而言,只要你的牙愿意,你的大脑抽风,你什么都可以吃。”

    “一般普通人吃史莱姆跟吃毒药也没什么区别,元素力会像液体一样在食用者的体内流动,等着什么时候——BOOM!”

    他模仿着爆炸的声音,阴恻恻地结尾。

    行秋倒是听得出来点,他的停顿多半是为了膈应人。

    但有意思还是归有意思的,脑子正常的人压根想象不出他说的比喻。

    谈谈天,说说地,荻花州的风拂过少年人谈笑的快意,却是露出些许不忿来。

    芦荡深处,一双眼满怀怨恨地凝视着谈天说地的肆吾,又动作迅速地瞬间消散不见。

    下一秒,肆吾便有意无意似的望过来,却只看到一片空荡荡的马尾和芦苇的水泽。

    透明的水泽映着白天的反光,漆色的泥土袒露着它原本的颜色。

    ……什么也没有。

    肆吾自然地收回视线,继续讲完了故事。

    “……屠龙勇者终成龙,最后的最后,在凝固的、如血般光辉的夕阳下,那名勇者折断了他的剑。”

    行秋率先鼓掌:“不愧是肆吾兄,讲的故事既精巧又富有哲理,结尾言有尽而意无穷,令人回味!”

    他是真心实意的。

    肆吾讲故事讲得确实十分引人入胜,并不是他的技巧有多么出色,而是因为那种听众和讲故事的人之间玄之又玄的“共鸣”。

    在肆吾的讲述下,那种真切的悲哀与茫然的绝望早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攀附上了脖颈,扼紧了咽喉。

    很难形容,但在之前那些日子里听说书人们说书时,行秋从没有出现过这种满背冷汗,呼吸也有些困难的情况。

    这种窒息感……就好像故事里为了斩杀恶龙失去了一切的勇者亲身讲述着他的故事,末了,还叹息一声,身影消失在殷红如血的残阳下——

    ……咦?

    行秋眯了眯眼,笑容没变。

    重云和香菱没想那么多,又或者这俩孩子心性单纯,平日也不喜欢看杂书,没那么多古怪的联想,但他们依旧觉得浑身冒冷汗。

    肆吾看起来很高兴地挥了挥手,随后叉腰:“那当然,毕竟是我的故事嘛!”

    他这话有歧义。

    “毕竟是我的故事”这几个字,既可以理解为这个故事是他讲的,自然不会差;也可以理解为,这个故事就“是”他的,由他的亲身经历改编的故事,所以结局好不到哪去。

    不过不管怎么理解都没问题,肆吾很高兴地想。

    “说来,不知大家是否听闻过这样一则传闻?”行秋忽然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

    “传闻,不论是经验丰富的老手还是装备齐全的旅人,但凡在子夜时分依旧留在荻花州,那么他们就会惊恐地发现……他们迷失了方向。”

    “夜色漆黑,明月不知何时变得如血般猩红,乌云流动……每逢此时,总有一道哀婉的声音响起。”

    “那声音说——”

    行秋猛地贴到重云耳边:“……轮到你了!”

    “哇!”

    重云不知是被鬼故事吓得,还是被行秋的小动作吓得,往后一靠。

    好巧不巧,肆吾在他背后,一时不备竟被撞得连退数步。

    行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咳咳,不要欺负人——”肆吾严厉谴责了这种不道德的行为,并悄悄扯了下衣服褶皱。

    “我说的是真的啦,”行秋摊手,“荻花州很老的传闻了,基本上小孩子都听过。”

    肆吾啧了一声。

    他没听过。

    香菱倒是有些好奇地追问:“所以,那个声音最后说的就是‘轮到你了’吗?”

    “这个嘛……倒不是。”

    顶着重云的目光,行秋早已经习惯地笑笑:“她会说:‘你……认识他吗?’,传闻那鬼魂被一个花言巧语的负心汉骗了身心,连家财都分毫不剩,一直在荻花州的芦荡里等着那个负心汉的归来……直至成为鬼魅,她也不得安息,始终在这里等待着。”

    “不过嘛,传闻而已。毕竟我也没见过那只鬼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