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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家族大会雏凤啼鸣

    老七再次坐在家族礼堂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了,两天前柯裔尔告诉自己天赋的时候着实嘚瑟了一阵子,然后老七的屁股就肿了,老七到最后还是嘴上不饶人的进行了一番深刻的交流,最后屁股肿的更高,然后老七就老实了,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当老七的老爹知道这事以后,柯裔尔也肿了屁股,认为柯裔尔竟然敢跟家族里的小天才比较宠爱度,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关注度竟然不在于对错,也不在于老七还年幼,竟是老七是家族里的宝贝,让老爹着实大涨了一波脸面。

    今天老七又坐到了柯裔尔的旁边,贱兮兮的说道:“柯裔尔,好了没有?听说老爹下手挺重的”。

    柯裔尔感觉自己要疯掉了,这贱兮兮的弟弟实在是又爱又恨,爱的是平时逗笑玩耍的时候很是玩的来,恨的是弟弟平时贱兮兮的嘴巴特毒,说话特别扎心,于是柯裔尔吓唬道:“小心一点,那天逮到你小子把你卖掉”。

    老七当然知道柯裔尔是吓唬自己的也不害怕的说道:“没问题,你卖的时候我数钱,顺便我还你去治安所去举报人贩子,得到一大笔赏钱”。

    这时前面一个同族的兄弟说道:“柯裔尔,你还是下手轻了,怕你老爹干什么,你应该让小伊维斯在床上多躺两天,这小屁孩真是太皮了”。

    柯裔尔紧跟着说道:“柯维尔,我们兄弟的感情好着呢,倒是你最近被学校警告了,回家还被族老训斥了一顿,怎么回事让兄弟听听乐子”。

    那个叫柯维尔的年轻人道:“别提了,最近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本来没多大事,闲的无聊就到处在学院里逛逛,结果就是一个女导师的宠物因为实验室爆炸吓到了,乱跑还带上了导师的私人内衣,然后跑到了我面前丢下就跑掉了,最后后果你是知道的,尽管我百般解释没用,还是被学校警告了,连带着女导师也恨上了我”。

    老七和柯裔尔顿时笑作了一团,老七也乘机说道:“别怕,柯维尔,恭喜你早日追到女老师,让假的变成真的”。

    柯维尔翻着白眼说道:“小屁孩懂什么,就那母老虎谁娶回家谁倒霉,暴力倾向严重,我才不会去追求,哪怕她在优秀也不行”,就这样兄弟几个聊着天等待着会议的开始。

    不一会儿珐涉尔族长来到了大厅的礼台之上,宣布了全族会议的开始,虽然有相当一部分族人没能来到会议现场,但是也有光影魔法投影来参加,或者带来了自己关于一些事情看法。

    只见族长提出来了好几条问题,这些问题如何解决,需要大家商议表决,具体一点的老七可以总结为三点,钱有限、人才有限、成才率堪忧,大概就是这样的,最怕的结果就是钱花了人才培养出来了,结果你没成果几十年的努力就会打水漂,需要大家来商量如何解决成功率,确保家族至少不会亏本。

    老七感觉到这就像一个企业一样,项目是确定了,钱也花了,如何保证项目不会亏本,而且这个项目的周期长的可怕,二十年以内都不会有回本的机会,老七顿时感觉蛋都疼了,只见一大堆人都在激烈的讨论着,听的人头大上火,没一个内容能听出来有效的建议,老七也不是不认可他们讨论的内容,或者有比较好的建议都是空幻想,回报周期太长,看不到利益,没谁会认真去做,做了也不符合目前家族的利益。

    老七只听的昏昏欲睡,再说目前自己太年幼也就是也轮不到自己来展示才能,就算是展示了才能也不会得到家族里的重视,毕竟人人都希望出人头地,哪怕是天赋不行也希望在家族大会上脱颖而出成为领头羊,你太优秀就是过错,提出了观点也不会得到大部分人的认同,毕竟人才培养计划就是牺牲大部分人的利益只有一部分人能见到最终的胜利果实,而在这期间他们见不到利益,大部分人都希望得到短期的利益没谁希望几十年以后,毕竟几十年以后能不能看见收益还是两说。

    大会的第一天就这样吵吵闹闹的结束了,族长难得的发了一次脾气,毕竟众口难调人人都希望吃肉没谁想喝汤,然后族长晚上又开了一次族老会议,在会上讨论明天的会议还有没有举办的必要,因为大部分人追求眼前的利益,就算有出色的年轻人想出人头地也会被排挤,就算是一个家族的人也不行。

    斯杜岚梦家族传承也算悠久,但是人口一直上不去就是因为家族里面竞争也是相当激烈的,有相当一部分人就是分出去另开的家族,就是因为家族族长也很难调和家族的内部矛盾,只能想办法缝缝补补分裂一批人出去另开家族,算是好聚好散,到现在好多分支家族或者是彻底改变家族姓氏的家族都是从斯杜岚梦家族分裂出去的,然而分裂出去的倒是与家族之间关系相处的不错,没有分家的倒是矛盾不断,如果老七在这里一定会说上一句距离产生美。

    珐涉尔族长揉了揉发涨的脑袋,那怕是主修精神力的法师也感觉自己好心累,只感觉自己当族长期间做的好失败,因为族老之间的争议也是不断,更别提今天大会上吵了一天也没能带来什么有效的建议,反倒是感觉族人之间的矛盾有点激化的趋势,所以珐涉尔族长今晚讨论明天的会议要不要继续下去,因为明天可以预见的不会产生什么有效的结果,反而会进一步加剧族人之间的内耗,讨论到这里珐涉尔不禁有点埋怨前几天提出全族会议的族老了。

    珐涉尔族长道:“六叔,今天的会议你也看到了,什么情况你也了解了,您觉得我们的会议还需要继续下去吗?再继续下去感觉我们斯杜岚梦家族又将面临着一场分裂”。

    只见被叫做六叔的族老道:“珐涉尔,这种情况是可以预见的,那怕就是现在族老会议上你们吵吵闹闹的样子我也看见了,知道我为什么提议举办全族会议吗?就是因为现在全族有面临着分裂的风险,前一段时间老祖宗他老人家找到我让我提醒你,他老人家觉得出现问题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现在面临的困难比以前更为可怕,虽然看起来家族蒸蒸日上,无论是家族的生意也好,还是家族在王国地位也罢,都有了进步,但是近十几年家族的年轻一辈越来越比以前更难出人头地,家族想要发展离不开年轻人,所以前几天我就提议开会听听年轻人的想法,今天的会议你也是看到了,家族里的年轻一辈根本没有机会,或者这种机会就在眼前,他们也难以参与进去,即使参与进去了也难以品尝到胜利的果实,家族里即使有人看见了问题也没有办法去解决,所以我让你们看见问题来提出怎样解决目前的遇到的困境”。

    族老会议上顿时陷入了沉默状态,这个问题不是说老人让位于年轻人的问题,而是说整个王国的环境出现了明显的变化,因为元素潮汐增长,启梦仪式的进一步优化,平民出头的概率大幅度上升,整个王国的大家族才多少人口,平民人才远远超越了大家族人才,虽然大家族有资源有能力,会排挤平民人才但是这也是有个界限的,很显然以前平民人才虽然多,但说到底竞争不过大家族,现在情况则是反过来了,大家族很难竞争的过平民,大家族大部分年轻人已经处于快要被淘汰的边缘了,只有那些特别优秀的大家族年轻人才有机会压过平民,但这样的人才终究是少数人,一个家族里面终究是普通人居多,大部分家族里的年轻人没有上位的机会又会产生内耗,虽然王国提高了大家族的待遇,平衡大家族子弟与平民之间的关系形成制衡,但说到底不能违背大多数人的利益,造成了近年来王国各大家族都面临的困境,怎么样解决目前所遇到的问题。

    珐涉尔为难住了,这不是撂挑子不干就能解决的问题,前一代族长才刚刚卸位不到几年,于是珐涉尔说道:“各位族老都有什么意见能提出来的,尽管发言”。

    但是会议上诡异的陷入了鸦雀无声的状态,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不是族老们自我牺牲让位于年轻人的问题,而是每年都有年轻人想要出头家族里才多少位置,说到底还是要与外面的平民争夺上位的机会,珐涉尔只能无奈的结束了这次的会议,他在一瞬间就感觉到自己好像老了几十岁。

    老七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被告知今天会议取消,老七早晨高兴的早餐都多吃了一半,毕竟几千只苍蝇乱飞都能吵死人,何况还是人。

    吃过早餐后老七就来到了家族的藏书阁,准备挑选新的书籍带回书房里观看,结果遇见了族长在藏书阁内翻找各种书籍,老七不禁有些好奇,毕竟族长需要管理偌大的家族平日里根本不会在藏书阁内见到族长,族长听见了有人进来瞅了一眼,发现是老七后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小幺幺,看了多少本书了”。

    老七老实的答到:“二爷爷,看了有一百本以上了”。

    珐涉尔心中吃了一惊,毕竟家族五岁以前孩童都会玩耍调皮捣蛋,五岁以后才会启蒙针对天赋培养,以前也有孩子提前启蒙学字的,但能认识几个字读几本书就是极限了,家族里有史以来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孩子在五岁就阅读百本书籍的,这也太天方夜谭了点,珐涉尔以前只是听说这孩子喜欢读书整天泡在书房或者藏书阁,今天意外的发现老七竟然能在五岁以前就阅读如此多的书籍,更加对老七感兴趣了,认为这孩子将来大有出息,毕竟家族里的年轻人一个个没出息不认真学习,竞争不过平民也就算了,反过来加剧了家族里的内耗,把困难推给家族,认为是家族里不肯替自己出头。

    于是珐涉尔决定考考小幺幺,就说道:“小幺幺,你读的那部分的书,爷爷考考你”。

    虽然老七精神力天赋出众,记忆力不错,但毕竟还没有开始修炼,看过的书只能说是看过有印象,理解的倒是不错,但是根本不可能都记的住,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最近看了《神域大陆传说》、《八大陆演变历史》、《神域简略史》、《西方大陆简史》...《西蒂芙尼亚魔法合众王国崛起史》、《西蒂芙尼亚魔法史》、《神域通用魔法史》”。

    珐涉尔听着老七的话不禁有些疑惑,毕竟孩子都比较喜欢故事类的书籍,很少有孩子会喜欢历史书干巴巴的没有一点趣味都没有,而这孩子竟然对历史书感兴趣,就问道:“小幺幺,你怎么不喜欢故事书而喜欢历史书”。

    老七撇了撇嘴答道:“故事书有什么意思,都是骗小孩子的,一点意义都没有,尽是些废话连篇讲大道理的,这书里面的道理到底有多少人认真去做了?历史书就不一样了,哪怕就是一部分不真实也有一部分是真实存在的,虽然有些偏差但都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珐涉尔顿时惊呆了,都说这孩子早熟有大人的风范,但是现在看来这孩子甚至比族里很多成年的年轻人更为成熟,要不是这片大陆没有夺舍轮回的传说,珐涉尔肯定会怀疑。

    珐涉尔今天到藏书阁的目的就是希望能从历史中找到相似的事情,以便解决目前家族遇到的困境,想到这珐涉尔不禁想考考老七,问道:“现在王国的平民都在与家族的子弟互相竞争,但是平民人数太多竞争不过怎么办,小幺幺你说说看”。

    老七这才想起这不就是昨天家族关于人才培养的问题吗,原来家族子弟与外面的平民内卷了起来,家族势力目前正在处于弱势群体,想到这里不禁反问道:“为什么非要与他们竞争呢?平民人口太多了,家族势力根本没有胜算的可能,我们只需要目前趁着我们还占据着高位的优势设计好规则,让他们在这套规则下竞争,我们只需要把握着规则的方向就好,虽然他们最终会挑战规则,但是我们可以凭借着领先的优势,不断学习优化自身,给予平民地位与我们相互形成利益链接,这时候我们就会立于不败之地,他们之间会互相竞争,而家族势力则会抱团链接在一起,他们会是一盘散沙,而我们是磐石,虽然沙子最终可能会淹没磐石,但是磐石会传承下去”。

    珐涉尔听完这段话感觉到家族新一代继承人就在眼前,目前家族遇到的困境问题都不是问题了,虽然没能解决家族子弟竞争不过平民的问题,但是有一个方向总比没有方向要好,于是继续问道:“家族子弟竞争不过平民,反过来加剧家族内耗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怎么办,家族培养人才照顾不到绝大多数人怎么办”。

    这个问题问的老七有些无语了,老七知道家族大了什么人都有难免会不齐心、会有内耗,但是现在花费着家族大把的资源却没有竞争过平民反过来在家族里内斗,确实挺闹心的,想培养真正的人才却又会拖家族的后腿,其实老七觉得不难解决分家就是了,当什么东西都是自己的时候自己才会爱惜,不是自己的永远不会得到珍惜,在地球上家族的没落不是没有缘由的,科举制度的兴起以后就没有了真正的大家族,现在神域大陆上的情况跟古中国的情况有异曲同工之妙,而神域大陆自从魔法检测仪的出现到数据中心的建立,就基本上奠定了大家族会持续走向没落,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虽然这个时间有点漫长,只是因为大家族在修炼的体系里掌控了绝对的武力与财力,但这个过程将会一直持续下去。

    想到这里老七说到:“这个问题没办法解决,家族要想不分裂肯定会持续走向没落,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家族内耗只要人的贪欲存在就永远无法解决,我们只能减少内耗的程度,现在家族想要培养人才出来又要照顾到绝大多数人的利益根本不可能,那就唯有适者生存了,制定一套规则,活下来的才能享受到待遇,其他人只能被淘汰,但是为了照顾绝大多数人的利益,家族可以彻底的实行分红制,毕竟只有自己的东西才会得到珍惜不是自己的东西永远无法得到珍惜,家族可以提供一个平台鼓励年轻人出去创业,家族只是收取象征性的一成到三成利润,其它的都是自己的,这样就能保证想要出头的人能背靠家族出人头地,不想努力奋斗的人也会没了借口,而为了家族的兴旺,这部分人就沦为家族的生育机器,保证吃好喝好努力生孩子就成”。

    听到这里珐涉尔不禁觉得自己还没有一个孩子清醒,这孩子成熟的简直就像是身体里塞进去一个千年老鬼,跟家族里的老祖宗有的一比。

    而这时藏书阁里响起一个声音:“你是如何知道这些道理的”。

    老七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都怪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根本就不像一个孩子能说出口的,嘚瑟出头的结果就是被怀疑,老七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历史上很多案例到今天依然在发生,就是因为现在的人都不喜欢读史书,浪费了前辈们谱写史书的良苦用心”。

    只见角落里走出来了一个老人,正是家族里的老祖宗,只见老人批评道:“平日里还掌管着偌大的家族,结果到现在连一个小孩子都不如,可见现在是一代不如一代,家族里要是都是你们这样的,不出百年迟早会被外面的平民所取代,浪费了祖宗留下来的基业,家族里几千号人平日里藏书阁连个人影都没有,还不如一个小孩子来的勤快,你自己回去反思一下,开个族老会议都商量个结果,新时代的步伐跟不上就让位给年轻有魄力的人,滚吧”,珐涉尔只能惭愧的转身走出了藏书阁。

    老人亲切的对老七说道:“吾家雏凤初啼鸣,天际雄鹰惊落尘,了不起,往后祖爷爷亲自教导你”,老七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还是首次看见祖爷爷这般笑容,第一次感觉到躺平了的生活告别自己,残酷的人生在等待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