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遗憾
彰义门守兵本就三层防御，骑兵位于最后压阵，以防万一。
如今见也先撤退，骑兵寸功未立。
如此时机竟是捞不到一点功劳，心中颇具不甘。
而后监军号令一发，竟是率领骑兵不顾阵型齐刷刷先前冲将出去。
杀声阵阵，气势浩荡。
却是直接冲散了前方两队的阵型。
一时间枪火乱放，踩踏不止，场面极为混乱。
也先正是断后撤离之际，突见明军竟是无缘无故乱作一团。
长年侵染军事的敏锐嗅觉让也先抓住了此等天赐良机。
也先立马停止部队撤退，将后队变为前纵，直接再次冲杀而来。
明军本就一片混乱之际，却是见也先骑兵退而复返，更是混乱迎敌。
武兴见本就大好局面竟然顷刻之间变成这样，更是懊恼不已。
如今却是没有时间再去找太监的麻烦了，只能奋力指挥部队且战且退。
正是高声急呼之际，远处飞来一枝流失，直中武兴面门。
武兴落马而死。
主将中箭而死，一时间军心大乱。
众人再也无法组织起来一场有效的反攻了，纷纷丢盔弃甲而逃。
也先没来由的赢了这样一场大仗，气势极盛，一路率军向德胜门追杀而去。
……
贾瑄此时正是在帐中沉思之时，突然闯进一名传令兵。
此人已是上气不接下气，慌慌张张，狼狈不堪。
贾瑄见此人这般模样，心中顿感不妙。
只见那人匆忙开口回道：“报总督！大事不好了！彰义门失守了，也先即刻攻来。”
贾瑄听此心中猛然一跳，大惊失色。
忙是吩咐左右：“速去叫石亨整军增援！”
贾瑄此时极为愤怒，气急之下脸上已是青筋暴起。
此前已是将彰义门部署安排的明明白白，更是在各种街巷路口埋伏了火枪火炮，却是没想到即便如此周密，竟然还能失守。
看着眼前之人，厉声问道：“你且速速说来！”
这人见贾瑄已是极为恼怒，更是不敢迟疑。
便将战事经过详细且快速的向贾瑄报道。
待说到监军太监不顾命令，强行率军出击之后。
贾瑄气地直接拍案而起，已然是知晓这彰义门是如何失守的了。
典型的利令智昏、外行指导内行。
随后破口大骂：“死太监误我大事……”
贾瑄越骂越不得劲，恨不得将那名监军千刀万剐。
……
也先率军向德胜门进发。
城外的百姓见此，亦是胆由心生。
纷纷爬上房顶，用砖石奋力向也先军队砸去。
由于人数众多，一时间竟是缠住了瓦剌部队片刻功夫，直到石亨率兵前来增援。
双方人马随后厮杀在一起。
箭枝穿心，刀枪刺喉。
鲜血如同落雨一般，洒流街道。
喊杀声、哀嚎声……伴随刀器相接争鸣，响彻天地，不绝于耳。
……
战事相持约有一个钟头，双方僵持不下。
也先惧怕明军援兵将至，便早早下令退兵。
石亨见也先退兵，亦是不作追击。
叫人打扫了战场之后，便打马而去，向贾瑄复命。
……
石亨将自己稍作整理，便来到贾瑄帐内汇报。
见贾瑄此时正是闭目沉思，眉头微皱。
便开口回道：“报大人！瓦剌此时已是退兵。人数伤亡正是统计之中，属下先行前来汇报。”
贾瑄听是石亨前来，睁开了双眼。
眉头之上一丝忧愁又是隐没而去，开口关怀道：“辛苦了！”
石亨亦是拱了拱手，客气回道：“不敢言劳！”
贾瑄点了点头。
随后便起身来到沙盘之前，细细盯着地图沉思不已。
石亨见此，亦是来到贾瑄身旁，看着神京城防。
二人一时不语。
石亨见贾瑄没有开口的意思，心中更觉急躁，开口询问。
“大人，我等下一步作何打算？”
贾瑄见此，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石亨，倒是没有回答，反问道：“你觉得呢？”
石亨听到贾瑄询问，想了想，看了一眼沙盘便回道：“下官愚见，也先此前进攻德胜门无果，今日进攻彰义门，虽说大胜，却是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利益。”
贾瑄点了点头，示意石亨继续说下去。
石亨见此，倒也不犹豫，指了指沙盘，继续开口道：“如此，也先在神京北门和南门皆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如果我是也先，必将先抽离部队，趁夜移至东门。东门兵力部署薄弱，若是举兵攻之，未必没有胜算。”
贾瑄看着石亨手指着东直门的方向，皱着眉沉思了一会。
随后眉眼稍开，笑道：“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你还是看的太浅了！”
石亨听此，脸色竟是稍有异变，却是掩饰的极快。
问道：“大人这是为何？”
贾瑄自是没有注意到石亨何种表情，笑道：“全局来看，瓦剌三路进军，也先由紫荆关而来，属下阿剌知院进攻居庸关，脱脱不花进攻辽东。居庸关是也先首选的撤退之路，如今却是久攻不下。脱脱不花与也先二人却是同路不同心。天时地利人和，也先三者全然不占。”
石亨听此渐有豁然开朗之感，心中更是惊异贾瑄之才。
“大人的意思是……”
贾瑄笑道：“没错，也先之前粮草大有损伤，必定不能久战。如今三路进军，居庸关至今还未攻下。如若撤退，只能由紫荆关而撤。况且此时他已经怕是得到杨洪率兵前来支援的消息了。若是所料不错的话，也先估计很快就要退兵了。”
石亨听此大喜：“若真是如此，吾等何不速去派兵截断也先后路？届时杨总兵而至，可将也先一举围歼。”
贾瑄听此却是摇头：“你且派兵截断后路，如此一来神京防御定然虚弱。也先必将孤注一掷，进攻神京。”
石亨听此亦是冷静了下来。
真要是抽调了兵力，也先举兵攻克神京，所有的一切努力便付之东流了。
“嗐……”
石亨心中极度不甘，却是无可奈何。只得伸手用力锤了一下沙盘边缘，稍作发泄。
近日来与也先交战，极为憋屈。
也先虽是久攻不下，却是未伤及根本，反观明军却是大有损伤。
如今有如此好的时机却是不能加以利用，顿时愤懑起来。
贾瑄见此，心中亦是稍觉可惜。
如果此前紫荆关兵力能够及时撤退的话，配合杨洪援军，未必不能将也先主力拿下。
只是如今这般局面，只能说是天意难违了。
事到如今，贾瑄已是足够努力。能够保下神京，已是天大的好事了。
想至此，贾瑄倒是叹了口气。走出帐外，向天边望去。
天地、房屋、树枝相交一线，无限惆怅。
……
如今见也先撤退，骑兵寸功未立。
如此时机竟是捞不到一点功劳，心中颇具不甘。
而后监军号令一发，竟是率领骑兵不顾阵型齐刷刷先前冲将出去。
杀声阵阵，气势浩荡。
却是直接冲散了前方两队的阵型。
一时间枪火乱放，踩踏不止，场面极为混乱。
也先正是断后撤离之际，突见明军竟是无缘无故乱作一团。
长年侵染军事的敏锐嗅觉让也先抓住了此等天赐良机。
也先立马停止部队撤退，将后队变为前纵，直接再次冲杀而来。
明军本就一片混乱之际，却是见也先骑兵退而复返，更是混乱迎敌。
武兴见本就大好局面竟然顷刻之间变成这样，更是懊恼不已。
如今却是没有时间再去找太监的麻烦了，只能奋力指挥部队且战且退。
正是高声急呼之际，远处飞来一枝流失，直中武兴面门。
武兴落马而死。
主将中箭而死，一时间军心大乱。
众人再也无法组织起来一场有效的反攻了，纷纷丢盔弃甲而逃。
也先没来由的赢了这样一场大仗，气势极盛，一路率军向德胜门追杀而去。
……
贾瑄此时正是在帐中沉思之时，突然闯进一名传令兵。
此人已是上气不接下气，慌慌张张，狼狈不堪。
贾瑄见此人这般模样，心中顿感不妙。
只见那人匆忙开口回道：“报总督！大事不好了！彰义门失守了，也先即刻攻来。”
贾瑄听此心中猛然一跳，大惊失色。
忙是吩咐左右：“速去叫石亨整军增援！”
贾瑄此时极为愤怒，气急之下脸上已是青筋暴起。
此前已是将彰义门部署安排的明明白白，更是在各种街巷路口埋伏了火枪火炮，却是没想到即便如此周密，竟然还能失守。
看着眼前之人，厉声问道：“你且速速说来！”
这人见贾瑄已是极为恼怒，更是不敢迟疑。
便将战事经过详细且快速的向贾瑄报道。
待说到监军太监不顾命令，强行率军出击之后。
贾瑄气地直接拍案而起，已然是知晓这彰义门是如何失守的了。
典型的利令智昏、外行指导内行。
随后破口大骂：“死太监误我大事……”
贾瑄越骂越不得劲，恨不得将那名监军千刀万剐。
……
也先率军向德胜门进发。
城外的百姓见此，亦是胆由心生。
纷纷爬上房顶，用砖石奋力向也先军队砸去。
由于人数众多，一时间竟是缠住了瓦剌部队片刻功夫，直到石亨率兵前来增援。
双方人马随后厮杀在一起。
箭枝穿心，刀枪刺喉。
鲜血如同落雨一般，洒流街道。
喊杀声、哀嚎声……伴随刀器相接争鸣，响彻天地，不绝于耳。
……
战事相持约有一个钟头，双方僵持不下。
也先惧怕明军援兵将至，便早早下令退兵。
石亨见也先退兵，亦是不作追击。
叫人打扫了战场之后，便打马而去，向贾瑄复命。
……
石亨将自己稍作整理，便来到贾瑄帐内汇报。
见贾瑄此时正是闭目沉思，眉头微皱。
便开口回道：“报大人！瓦剌此时已是退兵。人数伤亡正是统计之中，属下先行前来汇报。”
贾瑄听是石亨前来，睁开了双眼。
眉头之上一丝忧愁又是隐没而去，开口关怀道：“辛苦了！”
石亨亦是拱了拱手，客气回道：“不敢言劳！”
贾瑄点了点头。
随后便起身来到沙盘之前，细细盯着地图沉思不已。
石亨见此，亦是来到贾瑄身旁，看着神京城防。
二人一时不语。
石亨见贾瑄没有开口的意思，心中更觉急躁，开口询问。
“大人，我等下一步作何打算？”
贾瑄见此，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石亨，倒是没有回答，反问道：“你觉得呢？”
石亨听到贾瑄询问，想了想，看了一眼沙盘便回道：“下官愚见，也先此前进攻德胜门无果，今日进攻彰义门，虽说大胜，却是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利益。”
贾瑄点了点头，示意石亨继续说下去。
石亨见此，倒也不犹豫，指了指沙盘，继续开口道：“如此，也先在神京北门和南门皆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如果我是也先，必将先抽离部队，趁夜移至东门。东门兵力部署薄弱，若是举兵攻之，未必没有胜算。”
贾瑄看着石亨手指着东直门的方向，皱着眉沉思了一会。
随后眉眼稍开，笑道：“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你还是看的太浅了！”
石亨听此，脸色竟是稍有异变，却是掩饰的极快。
问道：“大人这是为何？”
贾瑄自是没有注意到石亨何种表情，笑道：“全局来看，瓦剌三路进军，也先由紫荆关而来，属下阿剌知院进攻居庸关，脱脱不花进攻辽东。居庸关是也先首选的撤退之路，如今却是久攻不下。脱脱不花与也先二人却是同路不同心。天时地利人和，也先三者全然不占。”
石亨听此渐有豁然开朗之感，心中更是惊异贾瑄之才。
“大人的意思是……”
贾瑄笑道：“没错，也先之前粮草大有损伤，必定不能久战。如今三路进军，居庸关至今还未攻下。如若撤退，只能由紫荆关而撤。况且此时他已经怕是得到杨洪率兵前来支援的消息了。若是所料不错的话，也先估计很快就要退兵了。”
石亨听此大喜：“若真是如此，吾等何不速去派兵截断也先后路？届时杨总兵而至，可将也先一举围歼。”
贾瑄听此却是摇头：“你且派兵截断后路，如此一来神京防御定然虚弱。也先必将孤注一掷，进攻神京。”
石亨听此亦是冷静了下来。
真要是抽调了兵力，也先举兵攻克神京，所有的一切努力便付之东流了。
“嗐……”
石亨心中极度不甘，却是无可奈何。只得伸手用力锤了一下沙盘边缘，稍作发泄。
近日来与也先交战，极为憋屈。
也先虽是久攻不下，却是未伤及根本，反观明军却是大有损伤。
如今有如此好的时机却是不能加以利用，顿时愤懑起来。
贾瑄见此，心中亦是稍觉可惜。
如果此前紫荆关兵力能够及时撤退的话，配合杨洪援军，未必不能将也先主力拿下。
只是如今这般局面，只能说是天意难违了。
事到如今，贾瑄已是足够努力。能够保下神京，已是天大的好事了。
想至此，贾瑄倒是叹了口气。走出帐外，向天边望去。
天地、房屋、树枝相交一线，无限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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