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抉择
光速，宇宙的基本参数之一，人类在进入现代社会后，对光的理解其实停滞了很久。
而阻挡人类探索光学奥秘的壁垒，就是光速屏障，人类至今没能真正掌握任何一种超越光速的观察手段。
这导致被迫开启星际流浪的人类文明又有一个致命问题，他们没法及时观测太阳的状况。
“为什么，为什么在这时候才发出第二次预警！科研部的人都是吃白饭的吗！提前二十分钟能做什么，光帆上的人都来不及撤离！”
希望号方舟舰桥内，所有人都炸了锅。
方舟政府最高执行官周忠国，军事元帅杨龙，科学院首席李维斯，工程统合部部长岳山，希望号方舟舰长郑志远.....方舟临时政府所有高层和领袖都聚集在这里。
骂人的是方舟工程统合部部长岳山，这个暴脾气的山东汉子直接将一个研究员提起来，差点扔下舰桥。
“岳山，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我当然要发疯！杨龙，你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吗，光帆如果不能收拢，希望号就要沉没了。”
“希望号有唯一一台曲率引擎，只有这个东西就能带着方舟舰队逃离太阳的超新星爆发，没了希望号，全人类都要完，那些地球上被抛弃的人都白死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现在争吵有什么用，我们是人类文明最后的火种，应该沉着冷静，思考对策。”
“对策？对策不是刚刚讨论过吗，要么炸断左舷光帆，要么提前启动曲率引擎。”
岳山看着其余人，欲哭无泪。
“前者可能撕裂船体，导致希望号严重受损，而光帆的作用不仅是推进系统，也是方舟今后能源循环系统的重要部件，更是今后生态系统的穹顶，这是被匮乏资源给逼的，根本没法改。”
“启动曲率引擎，现在这种状态能启动吗？那东西是能源黑洞，预热就需要一整天，完全启动能直接抽干希望号八成的能量，不然你以为当初设计团队为什么要将光帆系统并入能源循环系统，没得选！”
舰桥安静如夜，所有人都看着最上方的领袖们，下面的人是第一次见这位岳部长发这么大的火。
然而众人其实都理解岳山的怒气。
方舟舰是岳山部长和工程团队设计的，所以光帆的设计缺陷他实在太了解了，也提醒过其余人很多次。
可现实是，人类这次逃难太过于匆忙。
十年，短短十年啊，四艘巨大方舟在月球基地从零开始建造，现在都是未完成状态，运行至今不过短短一年多。
试想一下，这种仓促建造的方舟能有什么可靠性。
结果呢，预想中的大问题一个都没发生，小问题还没发生就被预案解决，反而验证了方舟的可靠性。
我们先不讨论后世人会如何评价这艘漏洞百出的破船，单说现在，方舟舰绝对是人类工程史上绝无仅有的奇迹。
人类文明能走到这一步，方舟设计建造团队简直是人类的救星！是岳山带着工程队、后勤人员、设计部和智囊团队，共计百万人不眠不休，呕心沥血，玩命维持的结果。
现在却因为一场突然起来的太阳风暴，迟来的预警，各种意外，导致所有预案全部无用，只能用人命去填。
这让岳山如何能忍！
而且这次危机的主要责任人不是岳山，事前事后，他真的尽力了，科学院的观测组才是真正捅娄子的部门。
“岳部长，我....我不会辩解，观测组没能解决光差问题，我们该死，你把我扔出去吧，让我死在外面，死在宇宙中。”
“呸！动不动就寻死觅活，你就该留在地球等死！滚，再去确认太阳风暴的能量等级，我要评估方舟舰的装甲能不能承受这次冲击。”
中年研究员愧疚的想死，但听见这句话，抹一把眼泪，转身和自己的同事再次计算太阳风暴的能量等级。
舰桥中再次无言，没人敢招惹暴怒的岳山，准确的说，是每个人都懒得招惹他，都在计算两个解决方案的可行性。
最先完成评估的，自然是科研部首席，人类文明现存的四位大科学家之一，李维斯。
“最高执行官阁下，这次危机是我们科学院造成的，我会承担全部责任，但在承担责任前，我想先提意见。”
“说吧，这时候你的意见是最重要的。”
“嗯，那我就直说了，其实这两个方案都可以，不过最佳的方案依旧是启动曲率引擎。”
“能源问题怎么解决，还有预热和完全启动所需的时间，这些步骤至少需要一整天。”
“其实都是能量问题，我们的供能系统太弱，全功率注入都需要整整一天的时间。”
“那你为什么要提这个建议。”
“简单，启用核心区的......”
“不行，我们已经失去太多东西，不能再失去你了。”
令人意外，周忠国竟然想都没想，直接打断李维斯，甚至不让他说出那个东西的名字。
看着周忠国的背影，李维斯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话，那就退而求其次，炸断左舷光帆底座吧，虽然会让能源循环系统失去功能，但只要能度过这次难关，我有一个备用方案能修复能源循环系统。”
“来不及了啊。”
岳山叹口气，接过话说道：
“你以为我不想炸断底座吗，不是不想炸，是根本炸不了。”
“光帆系统的骨架本就是和方舟舰龙骨一体的，方舟舰的龙骨是什么材料你比我更清楚，核弹都炸不断。”
“不过扭曲损坏的部分是后来焊接的，用核弹可以炸断，但我们依旧来不及。”
“希望号的核弹储备全部改成火石，用来启动重聚变引擎，现在改回常规核弹，一是时间来不及，二是威力远不如常规核弹，可能炸不断。”
“人类至上号倒有几十颗没来得及改造的常规核弹，可外面的太阳风暴过于强大，别说飞船了，导弹都飞不了几公里。”
李维斯看着岳山，冷冷说出一个令所有人都胆寒的想法。
“那就让左侧的人类至上号发射所有核弹，按顺序依次爆破，用核爆清理出一片平静地带，总有一两颗能飞过风暴带，击中断裂部分。”
岳山睁大眼睛，一幅你玩我的表情。
“可这样做.....嗨，拼了，我造的方舟，我清楚希望号方舟外部装甲的防御力，一两颗.....不，三四颗核弹只要不全部击中方舟本体，方舟能扛得住。”
极其疯狂的想法，每个人都在本能拒绝这个提议，但又仔细一想，这个方案还真是最后的机会了。
作为最高决策者的周忠国十分果决，没给其余人反应的时间，直接下达命令。
“距离第二波冲击还剩十八分钟，郑志远，用灯语向人类至上号传递命令，发射所有核弹，攻击左舷光帆。”
舰长郑志远点头领命，舰桥内的所有人也叹了口气。
没法子了，真的没法了，只能用这种疯狂手段争取一线生机，而四位领袖中，李维斯是最愧疚的，毕竟这次危机是科学院观测组造成的，主要责任人是他。
一旁的岳山见李维斯眼珠子都红了，又是一阵叹气，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老李，这事真的不怪你，十年前人类还在地球上折腾，最远不过在月球建立了殖民地，火星都没能涉及。”
“十年后，一颗中子星碎片就要逼着我们进行星际流浪，这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能比吗。”
李维斯依旧沉默，岳山也黯然神伤，所有人都有一种浓浓的疲惫感和无力感。
想想也是，一个连地月圈都没飞出去的文明，竟然要用短短十年准备如此大规模的星际殖民.....逃亡舰队！
这和生活在太平洋中央小岛的土著，家园要毁灭了，临时造几个简易木筏，在太平洋中心地带乘风破浪，遇上一阵微风就要全员葬身马里亚纳海沟有什么不同。
这合理吗？
“人类至上号刚刚用灯语回复，他们早已准备好核弹，随时可以发射。”
周忠国深呼一口气，正要下令时，眼神犀利的元帅杨龙突然叫停。
“等一下，光帆那里有异变，抢修队伍停止撤离了，他们....在将什么东西堆在断裂处。”
而阻挡人类探索光学奥秘的壁垒，就是光速屏障，人类至今没能真正掌握任何一种超越光速的观察手段。
这导致被迫开启星际流浪的人类文明又有一个致命问题，他们没法及时观测太阳的状况。
“为什么，为什么在这时候才发出第二次预警！科研部的人都是吃白饭的吗！提前二十分钟能做什么，光帆上的人都来不及撤离！”
希望号方舟舰桥内，所有人都炸了锅。
方舟政府最高执行官周忠国，军事元帅杨龙，科学院首席李维斯，工程统合部部长岳山，希望号方舟舰长郑志远.....方舟临时政府所有高层和领袖都聚集在这里。
骂人的是方舟工程统合部部长岳山，这个暴脾气的山东汉子直接将一个研究员提起来，差点扔下舰桥。
“岳山，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我当然要发疯！杨龙，你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吗，光帆如果不能收拢，希望号就要沉没了。”
“希望号有唯一一台曲率引擎，只有这个东西就能带着方舟舰队逃离太阳的超新星爆发，没了希望号，全人类都要完，那些地球上被抛弃的人都白死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现在争吵有什么用，我们是人类文明最后的火种，应该沉着冷静，思考对策。”
“对策？对策不是刚刚讨论过吗，要么炸断左舷光帆，要么提前启动曲率引擎。”
岳山看着其余人，欲哭无泪。
“前者可能撕裂船体，导致希望号严重受损，而光帆的作用不仅是推进系统，也是方舟今后能源循环系统的重要部件，更是今后生态系统的穹顶，这是被匮乏资源给逼的，根本没法改。”
“启动曲率引擎，现在这种状态能启动吗？那东西是能源黑洞，预热就需要一整天，完全启动能直接抽干希望号八成的能量，不然你以为当初设计团队为什么要将光帆系统并入能源循环系统，没得选！”
舰桥安静如夜，所有人都看着最上方的领袖们，下面的人是第一次见这位岳部长发这么大的火。
然而众人其实都理解岳山的怒气。
方舟舰是岳山部长和工程团队设计的，所以光帆的设计缺陷他实在太了解了，也提醒过其余人很多次。
可现实是，人类这次逃难太过于匆忙。
十年，短短十年啊，四艘巨大方舟在月球基地从零开始建造，现在都是未完成状态，运行至今不过短短一年多。
试想一下，这种仓促建造的方舟能有什么可靠性。
结果呢，预想中的大问题一个都没发生，小问题还没发生就被预案解决，反而验证了方舟的可靠性。
我们先不讨论后世人会如何评价这艘漏洞百出的破船，单说现在，方舟舰绝对是人类工程史上绝无仅有的奇迹。
人类文明能走到这一步，方舟设计建造团队简直是人类的救星！是岳山带着工程队、后勤人员、设计部和智囊团队，共计百万人不眠不休，呕心沥血，玩命维持的结果。
现在却因为一场突然起来的太阳风暴，迟来的预警，各种意外，导致所有预案全部无用，只能用人命去填。
这让岳山如何能忍！
而且这次危机的主要责任人不是岳山，事前事后，他真的尽力了，科学院的观测组才是真正捅娄子的部门。
“岳部长，我....我不会辩解，观测组没能解决光差问题，我们该死，你把我扔出去吧，让我死在外面，死在宇宙中。”
“呸！动不动就寻死觅活，你就该留在地球等死！滚，再去确认太阳风暴的能量等级，我要评估方舟舰的装甲能不能承受这次冲击。”
中年研究员愧疚的想死，但听见这句话，抹一把眼泪，转身和自己的同事再次计算太阳风暴的能量等级。
舰桥中再次无言，没人敢招惹暴怒的岳山，准确的说，是每个人都懒得招惹他，都在计算两个解决方案的可行性。
最先完成评估的，自然是科研部首席，人类文明现存的四位大科学家之一，李维斯。
“最高执行官阁下，这次危机是我们科学院造成的，我会承担全部责任，但在承担责任前，我想先提意见。”
“说吧，这时候你的意见是最重要的。”
“嗯，那我就直说了，其实这两个方案都可以，不过最佳的方案依旧是启动曲率引擎。”
“能源问题怎么解决，还有预热和完全启动所需的时间，这些步骤至少需要一整天。”
“其实都是能量问题，我们的供能系统太弱，全功率注入都需要整整一天的时间。”
“那你为什么要提这个建议。”
“简单，启用核心区的......”
“不行，我们已经失去太多东西，不能再失去你了。”
令人意外，周忠国竟然想都没想，直接打断李维斯，甚至不让他说出那个东西的名字。
看着周忠国的背影，李维斯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话，那就退而求其次，炸断左舷光帆底座吧，虽然会让能源循环系统失去功能，但只要能度过这次难关，我有一个备用方案能修复能源循环系统。”
“来不及了啊。”
岳山叹口气，接过话说道：
“你以为我不想炸断底座吗，不是不想炸，是根本炸不了。”
“光帆系统的骨架本就是和方舟舰龙骨一体的，方舟舰的龙骨是什么材料你比我更清楚，核弹都炸不断。”
“不过扭曲损坏的部分是后来焊接的，用核弹可以炸断，但我们依旧来不及。”
“希望号的核弹储备全部改成火石，用来启动重聚变引擎，现在改回常规核弹，一是时间来不及，二是威力远不如常规核弹，可能炸不断。”
“人类至上号倒有几十颗没来得及改造的常规核弹，可外面的太阳风暴过于强大，别说飞船了，导弹都飞不了几公里。”
李维斯看着岳山，冷冷说出一个令所有人都胆寒的想法。
“那就让左侧的人类至上号发射所有核弹，按顺序依次爆破，用核爆清理出一片平静地带，总有一两颗能飞过风暴带，击中断裂部分。”
岳山睁大眼睛，一幅你玩我的表情。
“可这样做.....嗨，拼了，我造的方舟，我清楚希望号方舟外部装甲的防御力，一两颗.....不，三四颗核弹只要不全部击中方舟本体，方舟能扛得住。”
极其疯狂的想法，每个人都在本能拒绝这个提议，但又仔细一想，这个方案还真是最后的机会了。
作为最高决策者的周忠国十分果决，没给其余人反应的时间，直接下达命令。
“距离第二波冲击还剩十八分钟，郑志远，用灯语向人类至上号传递命令，发射所有核弹，攻击左舷光帆。”
舰长郑志远点头领命，舰桥内的所有人也叹了口气。
没法子了，真的没法了，只能用这种疯狂手段争取一线生机，而四位领袖中，李维斯是最愧疚的，毕竟这次危机是科学院观测组造成的，主要责任人是他。
一旁的岳山见李维斯眼珠子都红了，又是一阵叹气，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老李，这事真的不怪你，十年前人类还在地球上折腾，最远不过在月球建立了殖民地，火星都没能涉及。”
“十年后，一颗中子星碎片就要逼着我们进行星际流浪，这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能比吗。”
李维斯依旧沉默，岳山也黯然神伤，所有人都有一种浓浓的疲惫感和无力感。
想想也是，一个连地月圈都没飞出去的文明，竟然要用短短十年准备如此大规模的星际殖民.....逃亡舰队！
这和生活在太平洋中央小岛的土著，家园要毁灭了，临时造几个简易木筏，在太平洋中心地带乘风破浪，遇上一阵微风就要全员葬身马里亚纳海沟有什么不同。
这合理吗？
“人类至上号刚刚用灯语回复，他们早已准备好核弹，随时可以发射。”
周忠国深呼一口气，正要下令时，眼神犀利的元帅杨龙突然叫停。
“等一下，光帆那里有异变，抢修队伍停止撤离了，他们....在将什么东西堆在断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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