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得救
“找到他们了，担架，拿两个担架过来。”
云明和黄都督两人在避难所等待六个多小时，直到外面的太阳风暴稍微小一点后才有救援队过来。
当救援队到的时候，两人早已经耗尽所有体力，留下一地的烟头，双双昏死过去。
“这两人有点意思，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尼古丁中毒。”
救援领队笑骂道，周围的队员也轻轻笑了两声，笑完后，众人才将两人小心固定在担架上，慢慢抬出去。
........
刺眼的光让云明睁不开眼，不知道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直到听见一阵慌乱声响起。
“四号床位的重伤者醒了，赶紧通知方舟政府，主治医生呢，他在进行手术？......好，我知道了。”
声音停止，好像是走了，不一会儿，又是一阵急促密集的脚步声，云明感觉一只手放在自己的眼圈周围，强行将眼皮撑开，刺眼的光芒让他本能地想反抗。
“有反应，已经脱离危险期了。”
“但他为什么是浑浑噩噩的状态，神志也有点不清楚。”
“.....秘书长，这是....咳咳，尼古丁中毒现象，病人吸食了大量的尼古丁，导致大脑严重缺氧，差点成为植物人，好在伤员的身体素质极强，自愈能力也远超常人，这才从鬼门关回来了。”
周围又是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好像是一群人在憋笑，云明脑子依旧混沌，意识却是清晰的，想起之前的事，羞耻感顿时爆棚。
“喂！庸医，我大哥当时快不行了，抽烟保持神志不行吗。”
“这个小兄弟，你们在当时的情况下用这种方式保持清醒，确实是无奈之举，但是你们也要看环境啊，狭小的密闭空间，氧气残量又不多，这不是作死吗，就连你也晕过去了，差点没救回来。”
“我他呕.....”
一阵嘈杂后，医生叹口气。
“哎，尼古丁中毒现象，带这个小哥去净化室，赶紧驱除毒素。”
云明原本在病床上，浑浑噩噩的他被这些话激的面红耳赤，惨白的脸也有了一丝羞耻的红晕。
‘黄都督，你个白痴！只是让你帮我保持清醒，没让你使劲往我嘴巴里塞烟啊，怎么说都不听，害死我了！’
情绪激动下，云明竟然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他睁开眼睛，看着身前密密麻麻的人群，想着要不要继续装睡。
“有反应了，病人又有反应了。”
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立即走到床前，看着云明，激动说道：
“云先生，我是方舟政府秘书长李璇，科研首席和工程统合部让我带句话，感谢你们的付出，这才让方舟舰避免更大的损失。”
云明看着眼前只比自己大几岁的人，想抬起自己的右手，却连右手在哪里都感知不到，只能艰难转头，沙哑地说道：
“你好，李秘书，我没事.....还有，抽烟保持清醒.....是黄都督那个混蛋干的.....我说了只能抽几根.....他见我不行了，就.....就一包一包地往我嘴里塞！”
周围的人顿时轰然大笑，有些护士更是捂着嘴，躲到一旁偷乐，这让云明的脸更加红润。
众人笑过后，又是一阵沉默。
“云先生，你的情况.....”
秘书长李璇看了看云明的右半身，表情有些肃然。
“你的情况上级已经清楚了，这次你立下大功，经方舟政府商议，您将破例获得人类英雄徽章，其余牺牲者和伤者也有相应的表彰和补偿。”
“黄都督他.....也立功了.....应该......宽容一下。”
李璇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倒是身旁的助理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这才让他明白云明真正的意思。
“这你也放心，黄先生的情况政府早就知道，我们不追究他用贿赂手段顶替他人名额这件事，呵呵，其实我们也早就知道这件事，只是没有追究而已。”
“你们.....真的不追究？”
“真的不追究，谁会去追究一个英雄呢，基因基因，这东西只是衡量指标，不是绝对指标。”
云明和李璇说的问题，其实不是指黄都督为了进入方舟舰，使用不干净手段顶替他人名额这件事，而是涉及到方舟政府的本质。
方舟政府是一个很年轻的政体，年轻也就意味着极端。
这种极端体现在两方面。
其一，做法极端。
中子星出现后，全球动乱，所有有能力的国家和组织，都在进行自救行动。
其中规模最大，最合理，存活概率最高的，自然是方舟流浪计划。
这个计划本是联合国牵头，月面基地进行建设，但.....各位知道那句戏言吗——让全人类团结，本身就是科幻。
四艘方舟，两千万名额，对于其余国家而言，别和我说这四艘方舟是你们造的，就算是，老子也要抢最多的名额，不干，那就一起死，谁怕谁呢。
然后，远在月球的方舟政府就不让这群人活了，数千发核弹，除了那些被拦截的，也有几百发命中目标。
这就是十年前方舟政府镇压‘叛军’的方式。
其二是理念极端。
两千万人的名额，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有的。
以前用金钱、资产、权力、社会地位、人际关系建立起来的阶级，在方舟政府眼中，那就不是船票，是厕纸。
方舟政府是由顶级政治家、科学家、军事家、革命家、思想家等人类社会中真正的精英组成，这群人早已经看透了旧社会的腐朽，看透了人类文明在地球摇篮中的逐渐堕落。
所以，这个新政府借用中子星危机，进行一次人类文明迈入星空前必须经历的痛苦筛选。
基因、知识、能力、性格、潜力、特殊性、多样性.....数十种人类指标才是方舟舰队的船票，严苛程度就连第一届方舟政府的官员都不能幸免。
像黄都督这种人，看他的样子和表现就知道，能力可能过关了，但最重要的基因序列和心理测评绝对过不了。
但黄都督的地球家庭是土豪家族，他父亲想尽办法贿赂一个拥有资格的船员，顶替了他，这才让黄都督得以活命。
这种人，面对方舟政府这种极端政体，他能瞒多久？
说不定在那次事故中选为炮灰，直接就给送走了。
黄都督救了他的命，云明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他不能像方舟政府那般无情。
“黄都督....之后你们会.....如何安排？”
云明还是不放心，因为他对方舟政府实在太了解了，父亲那样的人都能被抛弃，何况是一个不合格者。
“哎.....你们啊，总是看见方舟政府无情的一面，认为方舟政府是什么独裁高压政府。”
李璇心很累，他已经和很多伤员谈过话，都能从这些伤员的语气和态度中，察觉到船员对方舟政府理念的不认可，或者说是恐惧。
“方舟政府不会抛弃任何一个有用之人，黄都督已经在这次危机中获得方舟政府的认可，他将从三级公民直接提升到一级公民，这下你放心了吧。”
云明点点头，不再追究这件事，李璇也看出来云明此时很虚弱，摇摇头，起身离开了。
在他起身时，又想到一件事。
“云先生，你的问题暂且不谈，你的妹妹经方舟政府商议，从一级公民提升到特级公民，获得最优先资源配给，还有，医疗中心听闻你妹妹患有特殊基因疾病，为此成立了专项组，他们承诺一定会治好你妹妹。”
云明再次点头，心中真正的大石头落下，彻底不说话了。
在秘书长李璇离开医护室时，刚好碰见一个穿着军大衣的中年军人。
李璇对这人恭敬点头，说了声杨首，又叹口气，这才带人离开。
杨龙独自走进医务室，和云明四目相对，直接了当地问道：
“能感知到右手吗？”
云明显然认识杨龙，他摇摇头，表示自己无法控制右手。
杨龙直接拿过病历单，随着眼珠子的左右滑动，表情变得越来越冰冷。
“右肩粉碎性骨折，右前臂粉碎性骨折，身体多处骨折和肌肉拉伤，然而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你长久暴露在高浓度辐射中，运动神经系统遭受重创，右手神经系统永久瘫痪......”
云明面无表情，淡淡说道：
“是吗，方舟政府这是打算抛弃我了，就像是抛弃父亲那样，我说对了吗？杨叔叔。”
云明和黄都督两人在避难所等待六个多小时，直到外面的太阳风暴稍微小一点后才有救援队过来。
当救援队到的时候，两人早已经耗尽所有体力，留下一地的烟头，双双昏死过去。
“这两人有点意思，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尼古丁中毒。”
救援领队笑骂道，周围的队员也轻轻笑了两声，笑完后，众人才将两人小心固定在担架上，慢慢抬出去。
........
刺眼的光让云明睁不开眼，不知道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直到听见一阵慌乱声响起。
“四号床位的重伤者醒了，赶紧通知方舟政府，主治医生呢，他在进行手术？......好，我知道了。”
声音停止，好像是走了，不一会儿，又是一阵急促密集的脚步声，云明感觉一只手放在自己的眼圈周围，强行将眼皮撑开，刺眼的光芒让他本能地想反抗。
“有反应，已经脱离危险期了。”
“但他为什么是浑浑噩噩的状态，神志也有点不清楚。”
“.....秘书长，这是....咳咳，尼古丁中毒现象，病人吸食了大量的尼古丁，导致大脑严重缺氧，差点成为植物人，好在伤员的身体素质极强，自愈能力也远超常人，这才从鬼门关回来了。”
周围又是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好像是一群人在憋笑，云明脑子依旧混沌，意识却是清晰的，想起之前的事，羞耻感顿时爆棚。
“喂！庸医，我大哥当时快不行了，抽烟保持神志不行吗。”
“这个小兄弟，你们在当时的情况下用这种方式保持清醒，确实是无奈之举，但是你们也要看环境啊，狭小的密闭空间，氧气残量又不多，这不是作死吗，就连你也晕过去了，差点没救回来。”
“我他呕.....”
一阵嘈杂后，医生叹口气。
“哎，尼古丁中毒现象，带这个小哥去净化室，赶紧驱除毒素。”
云明原本在病床上，浑浑噩噩的他被这些话激的面红耳赤，惨白的脸也有了一丝羞耻的红晕。
‘黄都督，你个白痴！只是让你帮我保持清醒，没让你使劲往我嘴巴里塞烟啊，怎么说都不听，害死我了！’
情绪激动下，云明竟然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他睁开眼睛，看着身前密密麻麻的人群，想着要不要继续装睡。
“有反应了，病人又有反应了。”
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立即走到床前，看着云明，激动说道：
“云先生，我是方舟政府秘书长李璇，科研首席和工程统合部让我带句话，感谢你们的付出，这才让方舟舰避免更大的损失。”
云明看着眼前只比自己大几岁的人，想抬起自己的右手，却连右手在哪里都感知不到，只能艰难转头，沙哑地说道：
“你好，李秘书，我没事.....还有，抽烟保持清醒.....是黄都督那个混蛋干的.....我说了只能抽几根.....他见我不行了，就.....就一包一包地往我嘴里塞！”
周围的人顿时轰然大笑，有些护士更是捂着嘴，躲到一旁偷乐，这让云明的脸更加红润。
众人笑过后，又是一阵沉默。
“云先生，你的情况.....”
秘书长李璇看了看云明的右半身，表情有些肃然。
“你的情况上级已经清楚了，这次你立下大功，经方舟政府商议，您将破例获得人类英雄徽章，其余牺牲者和伤者也有相应的表彰和补偿。”
“黄都督他.....也立功了.....应该......宽容一下。”
李璇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倒是身旁的助理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这才让他明白云明真正的意思。
“这你也放心，黄先生的情况政府早就知道，我们不追究他用贿赂手段顶替他人名额这件事，呵呵，其实我们也早就知道这件事，只是没有追究而已。”
“你们.....真的不追究？”
“真的不追究，谁会去追究一个英雄呢，基因基因，这东西只是衡量指标，不是绝对指标。”
云明和李璇说的问题，其实不是指黄都督为了进入方舟舰，使用不干净手段顶替他人名额这件事，而是涉及到方舟政府的本质。
方舟政府是一个很年轻的政体，年轻也就意味着极端。
这种极端体现在两方面。
其一，做法极端。
中子星出现后，全球动乱，所有有能力的国家和组织，都在进行自救行动。
其中规模最大，最合理，存活概率最高的，自然是方舟流浪计划。
这个计划本是联合国牵头，月面基地进行建设，但.....各位知道那句戏言吗——让全人类团结，本身就是科幻。
四艘方舟，两千万名额，对于其余国家而言，别和我说这四艘方舟是你们造的，就算是，老子也要抢最多的名额，不干，那就一起死，谁怕谁呢。
然后，远在月球的方舟政府就不让这群人活了，数千发核弹，除了那些被拦截的，也有几百发命中目标。
这就是十年前方舟政府镇压‘叛军’的方式。
其二是理念极端。
两千万人的名额，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有的。
以前用金钱、资产、权力、社会地位、人际关系建立起来的阶级，在方舟政府眼中，那就不是船票，是厕纸。
方舟政府是由顶级政治家、科学家、军事家、革命家、思想家等人类社会中真正的精英组成，这群人早已经看透了旧社会的腐朽，看透了人类文明在地球摇篮中的逐渐堕落。
所以，这个新政府借用中子星危机，进行一次人类文明迈入星空前必须经历的痛苦筛选。
基因、知识、能力、性格、潜力、特殊性、多样性.....数十种人类指标才是方舟舰队的船票，严苛程度就连第一届方舟政府的官员都不能幸免。
像黄都督这种人，看他的样子和表现就知道，能力可能过关了，但最重要的基因序列和心理测评绝对过不了。
但黄都督的地球家庭是土豪家族，他父亲想尽办法贿赂一个拥有资格的船员，顶替了他，这才让黄都督得以活命。
这种人，面对方舟政府这种极端政体，他能瞒多久？
说不定在那次事故中选为炮灰，直接就给送走了。
黄都督救了他的命，云明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他不能像方舟政府那般无情。
“黄都督....之后你们会.....如何安排？”
云明还是不放心，因为他对方舟政府实在太了解了，父亲那样的人都能被抛弃，何况是一个不合格者。
“哎.....你们啊，总是看见方舟政府无情的一面，认为方舟政府是什么独裁高压政府。”
李璇心很累，他已经和很多伤员谈过话，都能从这些伤员的语气和态度中，察觉到船员对方舟政府理念的不认可，或者说是恐惧。
“方舟政府不会抛弃任何一个有用之人，黄都督已经在这次危机中获得方舟政府的认可，他将从三级公民直接提升到一级公民，这下你放心了吧。”
云明点点头，不再追究这件事，李璇也看出来云明此时很虚弱，摇摇头，起身离开了。
在他起身时，又想到一件事。
“云先生，你的问题暂且不谈，你的妹妹经方舟政府商议，从一级公民提升到特级公民，获得最优先资源配给，还有，医疗中心听闻你妹妹患有特殊基因疾病，为此成立了专项组，他们承诺一定会治好你妹妹。”
云明再次点头，心中真正的大石头落下，彻底不说话了。
在秘书长李璇离开医护室时，刚好碰见一个穿着军大衣的中年军人。
李璇对这人恭敬点头，说了声杨首，又叹口气，这才带人离开。
杨龙独自走进医务室，和云明四目相对，直接了当地问道：
“能感知到右手吗？”
云明显然认识杨龙，他摇摇头，表示自己无法控制右手。
杨龙直接拿过病历单，随着眼珠子的左右滑动，表情变得越来越冰冷。
“右肩粉碎性骨折，右前臂粉碎性骨折，身体多处骨折和肌肉拉伤，然而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你长久暴露在高浓度辐射中，运动神经系统遭受重创，右手神经系统永久瘫痪......”
云明面无表情，淡淡说道：
“是吗，方舟政府这是打算抛弃我了，就像是抛弃父亲那样，我说对了吗？杨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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