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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纪第八 安迪尔本纪(上)

    人类,真的能超越神吗?有一个人可以,而且他已经超越了神。

    安迪尔(Aldia),“原罪学者”、“初始贤者”、“大发明家”,最伟大的人类,也是最疯狂的人类。他出生于4140年的多兰古雷格,神时代的末尾,无神时代的伊始,命运齿轮开始转动的时候。

    安迪尔出生皇室,自幼时就酷爱研究,他对于研究的痴迷并不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或者让自己成为极聪明的人,而只是为了知识本身。若真要说出一个理由,也许是他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更好地认识这个世界”。

    他从书里认识了罗德兰,认识了神族,认识了古龙战争,认识了初始火炉,认识了黑暗......当他本只想把一切停留在认识的时候,一件事改变了他。

    那就是不死的诅咒。

    多兰古雷格是偏远的王国,不死诅咒传播而来时,已经是非常晚了,只不过,他是第一个被诅咒的。

    安迪尔本应当继承多兰古雷格的王位,但他没有,不仅是因为诅咒,更是因为他对这诅咒的好奇心已经止不住了。于是,王位被他让渡到弟弟汎克拉德手中,自己则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一切的一切,他必须回到最初的源头——什么是不死的诅咒?什么是火?

    不死诅咒是黑暗之环,被诅咒之人的后脖颈位置会出现一个带有火焰的圆环,圆环中间则是黑色。葛温所设下的这一诅咒是直接从初始火炉中提取出来的,原本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可以以肉身延续初始火炉的火焰,但“环”代表着循环,因此,被黑暗之环附身的不死人必定是初始火炉的柴薪。

    一切力量都会回到它们的归宿,所以,黑暗之环附身的人类才会“不死”,他们会从火周围再次醒来。葛温曾令人打造过数以千计的“螺旋剑”,这种剑就是由“防火女”进行管理,只要她们在周围,螺旋剑就能产生不熄灭的火焰。为了使不死人和这些螺旋剑的火焰联系起来,而不死人本身就是柴薪,因此螺旋剑的火焰用不死人的骸骨添火,这种火焰也被称为篝火(bonfire)。

    不死人难道也会死吗?当然,黑暗之环是诅咒,也是力量,是力量就会流失,是力量就会反噬其主人。这是两个残酷的事实,流失与反噬实则本质是一样的,其导向的结果只有一个——活尸化。

    不死人最重要的是“意志力”,这也是葛温最要考验的,若不死人多次死亡,黑暗之环提供重生的力量就会变弱,其意志力也会备受打击。或者不死人直接丧失了他追求的目标,其意志消亡,那黑暗之环的力量会立刻将他反噬。

    所谓的“活尸化”,起初是皮肤发绿,肉体浮肿,接着是流失水分,眼神空洞,最后变得和干尸一般枯瘦。称为“活尸”,是因为他们不会丧失行动能力,但是已经没有思维和意识。

    人没有七情六欲,自然会成为活尸,那如果将欲望交还于他们呢?人性,就是欲望与贪婪,也是力量的来源,当不死人摄入人性时,他们活尸化的程度便会有所减轻,毕竟,黑暗与光明的力量是相生相克的。

    “黑暗......诅咒......不死人的悲剧,这是难道就是人类的原罪吗?”安迪尔明白若是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所有人类都将变为不死人,诅咒将遍布整个世界,难道没有解决的办法了吗?

    世界上有两种声音,传火或是灭火,是延续初始火炉以维持葛温治下的秩序,还是投靠黑暗以彻底“解放”这个世界?原本传火派总是大多数,葛温立下的秩序较为稳定,几千年过去了未曾有一变,至少对于大多数人类看来是这样的。

    直到出现了一个变数,葛温德林放弃了神族的统治地位,“无神的时代”开始了。虽然客观的秩序还在那,但神族都放弃了他们的地位,为何还要遵从他们的秩序?灭火派也逐渐开始增加,他们想着寻找并投靠传说中的黑暗大蛇卡斯,将它称为“黑暗的代理人”。

    安迪尔夹在这两派中间,他还不想选边站,正如他说的,他还不够清楚认识这个世界。

    他首先考虑传火立场,原因很简单,兄弟汎克拉德就有传火的意愿,他必然要助其一臂之力。此时的汎克拉德正在与北方的巨人国度交战,安迪尔对政治上的事不怎么关心,他以为这一次战争是兄弟北进的第一步,以更加靠近罗德兰——初始火炉的地点。

    多兰古雷格和罗德兰之间有多片大陆与海洋相隔,想要直接抵达要等到猴年马月,而神族的地位也已经陨落,传火也不再需要走那条古老的“成王之路”,不如另想一策,即便在遥远之处也能同样传火。

    于是安迪尔完成了第一个发明,他找到一件古老的“王器”,“王器”能使不死人在篝火之间传送,其根本是创造了火与火之间的“联系”。于是他将王器与一只巨大的石制王座相结合,其目的是将这一王座和初始火炉“联系”起来,王座本身没有火焰,但携带有火种的不死人坐上王座,这一“联系”就形成了。

    汎克拉德最终还是没有坐上王座,因为他遭到了自己妻子杜娜湘卓的背叛,杜娜湘卓是与之相对的灭火派,她在战后的混乱之中控制了禁卫军,占领了多兰古雷格王城,汎克拉德王被迫逃了出去。

    “空有渴望的王啊,还是没能坐上王座。”安迪尔望着空荡荡的石椅,“或许还会有有资格坐上去的人,就叫你‘渴望王座’吧。”

    “渴望王座”对后世的影响极大,这一发明才彻底打破了罗德兰世界中心的地位。后人也对其多加改造:将黑暗之环与王座结合,使其自带火种,这样传火者不必是不死人,但燃烧时更为痛苦;还有将多个王座共列,允许多人共同传火,以减轻每一位传火者的灼痛感。

    不过此时的安迪尔已经岌岌可危,王妃掌握着绝对强大的军力,而汎克拉德王丧失了其传火的目标后,活尸化的影响逐渐侵蚀着他的大脑,多兰古雷格分为实力悬殊的两派,他的身份决定了他站在实力弱小的那一边。

    没有军队该如何是好?安迪尔急躁地翻阅着古书,他希望寻找到答案,两个字映入他的眼帘——古龙。

    古龙,对于千万年之后的人来说,是如此的神秘,也因此而敬畏。安迪尔也不知古龙具体是何物,但时不我待,他姑且浅显地认为——古龙是有一对翅膀,两对肢体的巨大龙类生物。

    下一步,他决定创造古龙,只有这样才能保全自己对抗王妃了。

    从某个东方的神秘古国他得知,龙就是多种生物的结合体,而古龙又是巨大的龙类,他的想法分为两步——巨大化与杂交。

    早在多兰古雷格与巨人国交战期间,就有大量巨人俘虏,安迪尔在他们身上做过不少实验,多兰古雷格王城就有很多他制作的“巨人傀儡卫兵”。其原理是将巨人强大的灵魂抽取出来,然后在其身上添加一个容器,用于吸收其他普通的灵魂,由于重新添加的灵魂对巨人来说过于弱小,导致其只能做一些机械式的运动,这些“巨人傀儡卫兵”成为了王城的重要一部分。

    虽然王城现在落入王妃手里了,好在原先巨人的灵魂被安迪尔留了下来,现在只需要反其道而行,将普通生物的灵魂替换为巨人的灵魂,那“巨大化”一步便可以解决。

    “巨大化”的实验在咒蛙身上实验了多次,皆取得了成功,下一步就是如何杂交出“龙”了。

    安迪尔翻阅了大量书籍,一本书中居然详细介绍了有关于杂交和人造生物的内容,但是非常古老的文字让他无法阅读,他只能凭其中的图画来大概理解。

    很快,他找到了一个重要信息,杂交基底的选择——矮人。

    安迪尔犹豫了一阵,但还是决定开始实验,他模仿书中建造了一个巨大机器,然后又在几种矿物中提炼出蓝色闪闪发光的晶体——结晶,机器很快就开始运转了。

    他招来剩余的残兵败将,将他们放在机器的一端,又在机器的另一端放进不同的生物,由于书中关于生物的选择模糊不清,他只能一个一个试。不同种的异怪接连窜出,有象头人、独眼河马、蜘蛛人等各种怪物,这些都是实验失败的产物。

    第一个让安迪尔感觉到离成功更近一些的是一个和普通人差不多高的生物,这个生物长有一只龙头,以及普通人的身体,还有一条龙尾。安迪尔十分兴奋,配方已经接近了,只要稍加调整,并且将巨人的灵魂投入其中......

    终于,又是几十次失败后,“龙人”之后的第一条人造龙终于诞生。猩红的鳞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它掩着翅膀,仿佛刚出生的婴儿,对周围的一切似有惧怕,但短暂踱步之后便扑腾着翅膀腾跃起来,俯瞰着面带笑容的“父亲”。

    安迪尔是很高兴,他又进行了几次实验,并且还加入了可以使龙繁衍后代的能力,通过卵生的方式诞生更多的龙。不过,他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些人造龙不是古龙,它们是双足翼龙。

    或许是巨人的灵魂还不够强大?安迪尔心中暗自发问,他决定再赌一次,他拿出了巨人王的灵魂。巨人王,顾名思义是巨人战争中巨人一方的国王,他异常强大,但却在战争中战败,身体被囚禁,灵魂也落到了安迪尔的手里。

    安迪尔只有一次机会,但这一次,他赌对了。诞生的巨龙有四肢,体型巨大,是飞龙的数倍,它看向天空,又望向安迪尔,居然缓缓吐出两个字: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