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前往长梗村
辰时，黄家大校场。
乌泱泱的三十多号人笔挺地站在飞黄身侧，手里紧紧攥着疆绳。
“这次我们的目的，是消灭在长埂村作乱的野兽，听传闻说，此兽作恶多端，经常出来以村民为食，受当地县令的委托，由本公子带领，速战速决。”汤起元站在最前面，“出发！”
众人闻言，迅速整顿队形，出了府邸，骑上良驹，跟紧前方带队的人。
“黄奎，这次他派出的人马，可有疑惑？”高楼上，一名中年人问道。
“都是明面上的人，”黄奎摇了摇头，“除了那个前几天才加入家族的士卒。”
“已经派人盯着了，不过我觉得问题不大，而且几率很小，黄先同没必要对这么小的事情加以上心。”
“黄先同如果能够安安稳稳的，倒是家族一大助力，说不定能够成为黄之明的左膀右臂，可如果有了反心，那便是家族的一个毒瘤啊。”
“不过倒是你儿子，虽说以前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可最近竟然自己提出要去做任务，还是长大了啊！”
“哈哈哈！”黄奎老怀大畅，眯起了双眼，甚是满意地盯着自己的二儿子站在队伍的前头。
他的一众儿子里，就属这个儿子练武方面最有天赋，可惜从小好吃懒做，好的不学，坑蒙拐骗倒是拈手就来，这些天开始对武功感兴趣了，如今更是提出要磨炼一下自己的意志，浪子回头千金不换，能不让他高兴吗？
队伍很快就离开了黄家所在的中山郡，快马加鞭朝着长埂村的方向赶路。
许立身跟在黄先同所属队伍中。这次黄先同派出的五个人中，除了队长有着几丝杀伐之气，其他人满脸青涩，都是出来历练的。
毕竟是黄家二公子第一次出去任务，所以有些实力的人都安排了一些人跟着汤起元，算是给了面子。
许立身垂眸，仔细思考昨天汤起元带给他的纸条。
“听闻你是从乡下来的，相比没有吃过我们这边的特产，所以给你预备了些。”汤起元将桂花糕放在桌上。
待汤起元走后，许立身切开桂花糕，里面一张纸条赫然出现：
“明天出发，切记不要单独行动，虽然县令讲只有一头凶兽，但是已经造成不下三人的死亡，那就说明情报有问题，包括对野兽的描述，县令也是含糊不清。”
“有问题往我这边钻，我爹给我安排了四名中级武士，我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另外，任务要求我亲手斩杀凶兽，我会分出一部分力量去保护你的，毕竟为父还是很疼爱你这个义子的。”
许立身心中大骂这个逆子，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要依靠。
走一步看一步吧，许立身暗叹，看着烛光在眼前闪烁。
这些纸条是在见面前准备的，也就是说，汤起元也知道隔墙有耳。
“出来了，跟上！”一座山头上，黄仲甫磕了一下水烟袋，身后是三十名壮丁，站在一座山头看着快马加鞭的众人，“之后的指挥权由黄虎接任。”
“是，老大。”黄虎应了一声。
临近傍晚，众人慢慢进入城门，在驿站进行短暂的休憩。
“领队的，内急。”一名士卒脸色涨的有点通红。
领队微微颔首，士卒急忙跑到旱厕。
许立身斜眼看了一下，却在这时，前面传来了一阵颇为急促的马蹄声。
“来者何人？”汤起元眼神一瞥，旁边的人立马大喝。
“哎呀哎呀，黄公子你们终于来了！”一个男人下了轿子，“下官常远县主薄刘远，听闻黄家派人来解决长埂村里的凶兽，下官内心感激不尽，特地亲身迎接，黄公子不要见怪。”
黄公子恍然，连忙喊人招待，“刘大人可有何嘱托？”
“嘱托算不上，”刘远摆摆手，“只是前来告诉些讯息，事关长埂县里的凶兽。”
“但说无妨，我先把人手召集一下，”汤起元赶忙喊侍从把所有队长召集过来。
“大人您请说。”
“其实之前给你们的情报有误啊，”刘远摇摇头，脸色有点尴尬，“昨天有站堂跟班刚从长埂村回来，讲是凶兽不止一头。”
“不止一头？此话怎讲？”汤起元适时地露出一丝惊讶。
“有几个人在巡视的时候，发现了一公一母，而且在与村民先前描述凶兽的外形作对比的时候，发现的两头跟村民描述截然相反。”
“村民发现的凶兽是浑身墨绿色，头顶有着星星点点的白斑，状似大虫，但是站堂所看到的凶兽，模样虽是墨绿色，但与大虫毫不相关，”
“站堂所描述的凶兽，通体墨绿色，头上长角，竖耳，刀身弓背，跟鹿的形体相差不大。”
“可有画像？”
“有，”刘远让下属递上画像，“这是按照口述画的。”
“感谢！”汤起元接过画像，扫过一眼，“现在村子是什么情况？”
“村民慌乱，甚至有人还要上京哩，不过被劝下来了，”刘主薄笑笑，“不过长久来也不是事，二来所派去的站堂也损失了几人，事情耽搁不起，”
“不知公子何时动身？”
汤起元沉吟片刻，“今晚且在村子附近的水云客栈休息，明早动身。”
刘远大喜，“那下官就在县衙恭候诸位凯旋了！”
再与刘远寒暄了一会，刘远以衙门有事告辞。
“诸位怎么想？”汤超率先开口。
“他在试探我们，”一名队长不假思索，“感觉他有事瞒着，”
“虽说我们黄家家大业大，但是还不足以让县令专程让主薄过来慰问，明明可以让站堂的跑一趟，偏偏自己亲自赶来了。”
“虽说可以强加解释说是想攀附黄家，但是...”
“不一定，当下这凶兽肆意，连衙门的人都敢吃，现在只能靠暴力压住民愤，若是能清除掉凶兽，自然是极好的，而我们黄家是主动申请剿兽，自己的功劳簿上又能添上一笔，再交上千两银子，升官便是指日可待，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瞒着我们呢？”另一名队长反驳道。
“常远县又不是没有我们的眼线，若有是非，我们怎么可能收不到讯息？”
“万事皆留有心眼自然是好的。”汤起元停止了此次短暂的会议。
不久，一名队长来到汤起元的房间，“公子有什么事吩咐？”
“你带着我爹的人手去水云客栈，再从村民招些头脑灵光的，你就称自己是黄公子，明白吗？”黄超道。
“明白。”队长点头。
...
“公子有什么吩咐？”一名士卒进来。
“你们四个从现在开始一级戒备，主要保护我一个人，”
“另外，黄先同的队伍也要关注一下，我爹有交代，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跟我说，”
“如果有需要，可自行动用我爹在常远县所安排的人马，回头我写一封信，你随身携带。”
“明白，感谢公子信任。”
...
“大家好生休息，明天去剿灭凶兽。”赵守诚将开会的内容告诉队伍中的五人。
许立身躺在床褥，一日的马上颠簸，很快让自己进入梦乡。
迷迷糊糊中感觉下身有些涨，极度不满的起身去上厕所。
就在许立身抖了抖准备回客房，听到旱厕外有些声响，在听到对话后，瞬间清醒了。
“给黄虎。”男人看到来者，没有废话，掏出一张纸条。
“好的老大。”来者接过纸条，放进怀里，朝四周望了望，偷偷摸摸翻墙出去。
“内奸？”许立身大气不敢出，直到门外没有声响，才敢推开房门，但迎面是一个略显熟悉的面孔，是他们队伍中的人，下午专门打报告去上厕所的人。
许立身寒毛直竖，几乎是下意识扣住物品栏，眼神飘忽不定，“你也来上厕所啊，张子俊？”
“你听到了吧？”张子俊看着许立身，面无表情。
“听到什么？”许立身装傻，“我出来内急能听到什么？周围那么多蛐蛐声，你不是来上厕所的吗？”
张子俊紧紧盯着许立身的双眼，直到许立身双腿发软，才收回目光，“不该打听的事不要去打听，明白吗？”
“嘿，你小子有什么事情值得我去打听的？”许立身满不在乎地撇撇嘴，“上厕所就快去上厕所，哪那么多废话？”
“对，上厕所，你丫上完还在这杵着干什么？”张子俊一愣，随即骂道，直到看着许立身回到房间，眼中才闪过一丝惊异，“这小子...老幺说的一点也没错，有点小聪明。”
许立身没多废话，朦胧着眼回到床铺，直到躺下来那一刻，背后的冷汗浸透了背心。
那双眼睛他看在电视上看到过。
他依稀记得小时候在法治节目上，一名连环杀人犯在庭审的时候，依然毫不在乎地对镜头咧开嘴笑。
那眼中满是冰冷，犀利，和诡异。
对没错，是诡异。
这同样也是张子俊的眼睛。
他毫不怀疑，如果他直接承认自己听到了，不会活着回到房间。
或许只有他表明自己不会参与这件事情中，他才不会痛下杀手。
不对！许立身猛然醒悟！
他确信哪怕自己暴露了他的身份，他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这同样也是确认自己是否有威胁的手段。
他之前去上厕所也是跟赵守诚报告的。
在那之后，赵守诚说什么事情，都会有意无意看一眼张子俊，似乎都在征询他的意见。
说明在那会，张子俊已经被另一个人代替了，而且他们俩是互通有无的。
那么，黄先同派遣的领队赵守诚，和张子俊便有莫大的关系，甚至张子俊就是黄先同的得意手下，不然不会如此有恃无恐。
那么张子俊到底是谁呢...许立身想了一会，始终没有对应的人和那双眼睛对应上...
另一边，水云客栈。
“人数对得上吗？”一个人躲在草垛里，问道。
“对的上，黄超的面相也和画像相差不大。”
“饭菜什么都做好手脚了吧？”
“已经添进去了。”
“驿站那边还有人吗？”
“大部分已经来到云水客栈了，只有很少的人马在驿站休整。”
“为了万无一失，到时候带上迷烟管，上面吩咐了，只留一个黄超。”
深夜，只有零星的蝉声在嘹亮的嘶叫。
一根细细的管子伸进窗户，若有若无的烟雾从管口冒出来。
房间里，是均匀的呼吸声。
窗户被悄无声息地打开，今晚的月色朦胧，只能看清躺着的人影。
蒙面人对视一眼，随即从怀中掏出短刀，对准一个人影的脖颈抹去。
“咔！”蒙面人手中的短刀一顿，手腕被一个人影握住，蒙面人一愣，随即对上一双冰冷的双眸，紧接着手腕便被掰成九十度。
“啊！撤退！有埋...”话未说完，便惊恐地发现整个世界在天旋地转，直到看到了自己的脚裸...
“不要追的太远，留几个活口问清楚，”中年人冷哼一声，霎时，十几个捂住口鼻的人影冲向正在逃跑的蒙面人。
不多时，烛火闪烁的房间里，中年人扯下一名蒙面人的面纱，“现在，可以告诉我是谁指示你们的吧...”
乌泱泱的三十多号人笔挺地站在飞黄身侧，手里紧紧攥着疆绳。
“这次我们的目的，是消灭在长埂村作乱的野兽，听传闻说，此兽作恶多端，经常出来以村民为食，受当地县令的委托，由本公子带领，速战速决。”汤起元站在最前面，“出发！”
众人闻言，迅速整顿队形，出了府邸，骑上良驹，跟紧前方带队的人。
“黄奎，这次他派出的人马，可有疑惑？”高楼上，一名中年人问道。
“都是明面上的人，”黄奎摇了摇头，“除了那个前几天才加入家族的士卒。”
“已经派人盯着了，不过我觉得问题不大，而且几率很小，黄先同没必要对这么小的事情加以上心。”
“黄先同如果能够安安稳稳的，倒是家族一大助力，说不定能够成为黄之明的左膀右臂，可如果有了反心，那便是家族的一个毒瘤啊。”
“不过倒是你儿子，虽说以前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可最近竟然自己提出要去做任务，还是长大了啊！”
“哈哈哈！”黄奎老怀大畅，眯起了双眼，甚是满意地盯着自己的二儿子站在队伍的前头。
他的一众儿子里，就属这个儿子练武方面最有天赋，可惜从小好吃懒做，好的不学，坑蒙拐骗倒是拈手就来，这些天开始对武功感兴趣了，如今更是提出要磨炼一下自己的意志，浪子回头千金不换，能不让他高兴吗？
队伍很快就离开了黄家所在的中山郡，快马加鞭朝着长埂村的方向赶路。
许立身跟在黄先同所属队伍中。这次黄先同派出的五个人中，除了队长有着几丝杀伐之气，其他人满脸青涩，都是出来历练的。
毕竟是黄家二公子第一次出去任务，所以有些实力的人都安排了一些人跟着汤起元，算是给了面子。
许立身垂眸，仔细思考昨天汤起元带给他的纸条。
“听闻你是从乡下来的，相比没有吃过我们这边的特产，所以给你预备了些。”汤起元将桂花糕放在桌上。
待汤起元走后，许立身切开桂花糕，里面一张纸条赫然出现：
“明天出发，切记不要单独行动，虽然县令讲只有一头凶兽，但是已经造成不下三人的死亡，那就说明情报有问题，包括对野兽的描述，县令也是含糊不清。”
“有问题往我这边钻，我爹给我安排了四名中级武士，我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另外，任务要求我亲手斩杀凶兽，我会分出一部分力量去保护你的，毕竟为父还是很疼爱你这个义子的。”
许立身心中大骂这个逆子，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要依靠。
走一步看一步吧，许立身暗叹，看着烛光在眼前闪烁。
这些纸条是在见面前准备的，也就是说，汤起元也知道隔墙有耳。
“出来了，跟上！”一座山头上，黄仲甫磕了一下水烟袋，身后是三十名壮丁，站在一座山头看着快马加鞭的众人，“之后的指挥权由黄虎接任。”
“是，老大。”黄虎应了一声。
临近傍晚，众人慢慢进入城门，在驿站进行短暂的休憩。
“领队的，内急。”一名士卒脸色涨的有点通红。
领队微微颔首，士卒急忙跑到旱厕。
许立身斜眼看了一下，却在这时，前面传来了一阵颇为急促的马蹄声。
“来者何人？”汤起元眼神一瞥，旁边的人立马大喝。
“哎呀哎呀，黄公子你们终于来了！”一个男人下了轿子，“下官常远县主薄刘远，听闻黄家派人来解决长埂村里的凶兽，下官内心感激不尽，特地亲身迎接，黄公子不要见怪。”
黄公子恍然，连忙喊人招待，“刘大人可有何嘱托？”
“嘱托算不上，”刘远摆摆手，“只是前来告诉些讯息，事关长埂县里的凶兽。”
“但说无妨，我先把人手召集一下，”汤起元赶忙喊侍从把所有队长召集过来。
“大人您请说。”
“其实之前给你们的情报有误啊，”刘远摇摇头，脸色有点尴尬，“昨天有站堂跟班刚从长埂村回来，讲是凶兽不止一头。”
“不止一头？此话怎讲？”汤起元适时地露出一丝惊讶。
“有几个人在巡视的时候，发现了一公一母，而且在与村民先前描述凶兽的外形作对比的时候，发现的两头跟村民描述截然相反。”
“村民发现的凶兽是浑身墨绿色，头顶有着星星点点的白斑，状似大虫，但是站堂所看到的凶兽，模样虽是墨绿色，但与大虫毫不相关，”
“站堂所描述的凶兽，通体墨绿色，头上长角，竖耳，刀身弓背，跟鹿的形体相差不大。”
“可有画像？”
“有，”刘远让下属递上画像，“这是按照口述画的。”
“感谢！”汤起元接过画像，扫过一眼，“现在村子是什么情况？”
“村民慌乱，甚至有人还要上京哩，不过被劝下来了，”刘主薄笑笑，“不过长久来也不是事，二来所派去的站堂也损失了几人，事情耽搁不起，”
“不知公子何时动身？”
汤起元沉吟片刻，“今晚且在村子附近的水云客栈休息，明早动身。”
刘远大喜，“那下官就在县衙恭候诸位凯旋了！”
再与刘远寒暄了一会，刘远以衙门有事告辞。
“诸位怎么想？”汤超率先开口。
“他在试探我们，”一名队长不假思索，“感觉他有事瞒着，”
“虽说我们黄家家大业大，但是还不足以让县令专程让主薄过来慰问，明明可以让站堂的跑一趟，偏偏自己亲自赶来了。”
“虽说可以强加解释说是想攀附黄家，但是...”
“不一定，当下这凶兽肆意，连衙门的人都敢吃，现在只能靠暴力压住民愤，若是能清除掉凶兽，自然是极好的，而我们黄家是主动申请剿兽，自己的功劳簿上又能添上一笔，再交上千两银子，升官便是指日可待，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瞒着我们呢？”另一名队长反驳道。
“常远县又不是没有我们的眼线，若有是非，我们怎么可能收不到讯息？”
“万事皆留有心眼自然是好的。”汤起元停止了此次短暂的会议。
不久，一名队长来到汤起元的房间，“公子有什么事吩咐？”
“你带着我爹的人手去水云客栈，再从村民招些头脑灵光的，你就称自己是黄公子，明白吗？”黄超道。
“明白。”队长点头。
...
“公子有什么吩咐？”一名士卒进来。
“你们四个从现在开始一级戒备，主要保护我一个人，”
“另外，黄先同的队伍也要关注一下，我爹有交代，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跟我说，”
“如果有需要，可自行动用我爹在常远县所安排的人马，回头我写一封信，你随身携带。”
“明白，感谢公子信任。”
...
“大家好生休息，明天去剿灭凶兽。”赵守诚将开会的内容告诉队伍中的五人。
许立身躺在床褥，一日的马上颠簸，很快让自己进入梦乡。
迷迷糊糊中感觉下身有些涨，极度不满的起身去上厕所。
就在许立身抖了抖准备回客房，听到旱厕外有些声响，在听到对话后，瞬间清醒了。
“给黄虎。”男人看到来者，没有废话，掏出一张纸条。
“好的老大。”来者接过纸条，放进怀里，朝四周望了望，偷偷摸摸翻墙出去。
“内奸？”许立身大气不敢出，直到门外没有声响，才敢推开房门，但迎面是一个略显熟悉的面孔，是他们队伍中的人，下午专门打报告去上厕所的人。
许立身寒毛直竖，几乎是下意识扣住物品栏，眼神飘忽不定，“你也来上厕所啊，张子俊？”
“你听到了吧？”张子俊看着许立身，面无表情。
“听到什么？”许立身装傻，“我出来内急能听到什么？周围那么多蛐蛐声，你不是来上厕所的吗？”
张子俊紧紧盯着许立身的双眼，直到许立身双腿发软，才收回目光，“不该打听的事不要去打听，明白吗？”
“嘿，你小子有什么事情值得我去打听的？”许立身满不在乎地撇撇嘴，“上厕所就快去上厕所，哪那么多废话？”
“对，上厕所，你丫上完还在这杵着干什么？”张子俊一愣，随即骂道，直到看着许立身回到房间，眼中才闪过一丝惊异，“这小子...老幺说的一点也没错，有点小聪明。”
许立身没多废话，朦胧着眼回到床铺，直到躺下来那一刻，背后的冷汗浸透了背心。
那双眼睛他看在电视上看到过。
他依稀记得小时候在法治节目上，一名连环杀人犯在庭审的时候，依然毫不在乎地对镜头咧开嘴笑。
那眼中满是冰冷，犀利，和诡异。
对没错，是诡异。
这同样也是张子俊的眼睛。
他毫不怀疑，如果他直接承认自己听到了，不会活着回到房间。
或许只有他表明自己不会参与这件事情中，他才不会痛下杀手。
不对！许立身猛然醒悟！
他确信哪怕自己暴露了他的身份，他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这同样也是确认自己是否有威胁的手段。
他之前去上厕所也是跟赵守诚报告的。
在那之后，赵守诚说什么事情，都会有意无意看一眼张子俊，似乎都在征询他的意见。
说明在那会，张子俊已经被另一个人代替了，而且他们俩是互通有无的。
那么，黄先同派遣的领队赵守诚，和张子俊便有莫大的关系，甚至张子俊就是黄先同的得意手下，不然不会如此有恃无恐。
那么张子俊到底是谁呢...许立身想了一会，始终没有对应的人和那双眼睛对应上...
另一边，水云客栈。
“人数对得上吗？”一个人躲在草垛里，问道。
“对的上，黄超的面相也和画像相差不大。”
“饭菜什么都做好手脚了吧？”
“已经添进去了。”
“驿站那边还有人吗？”
“大部分已经来到云水客栈了，只有很少的人马在驿站休整。”
“为了万无一失，到时候带上迷烟管，上面吩咐了，只留一个黄超。”
深夜，只有零星的蝉声在嘹亮的嘶叫。
一根细细的管子伸进窗户，若有若无的烟雾从管口冒出来。
房间里，是均匀的呼吸声。
窗户被悄无声息地打开，今晚的月色朦胧，只能看清躺着的人影。
蒙面人对视一眼，随即从怀中掏出短刀，对准一个人影的脖颈抹去。
“咔！”蒙面人手中的短刀一顿，手腕被一个人影握住，蒙面人一愣，随即对上一双冰冷的双眸，紧接着手腕便被掰成九十度。
“啊！撤退！有埋...”话未说完，便惊恐地发现整个世界在天旋地转，直到看到了自己的脚裸...
“不要追的太远，留几个活口问清楚，”中年人冷哼一声，霎时，十几个捂住口鼻的人影冲向正在逃跑的蒙面人。
不多时，烛火闪烁的房间里，中年人扯下一名蒙面人的面纱，“现在，可以告诉我是谁指示你们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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