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这不会是最后的斗争
“军队擅自入城是违背法律的！我们只需要再坚持一阵子，最多十天，少则两三天，朝廷和李先生一定会介入，到时候，那些率先违法的军人和私自同军队联络的士绅，将不得不为他们的任意妄为付出代价，我们必将得到......”
“狗屁！”
卓后人愤怒的......或者说作出了一副愤怒的样子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大声的对站在杂物堆上方的工联负责人说到：
“都是狗屁，我只听见了一个无胆鼠辈在这里叫嚣着我们要失败，我们要投降的谎话，我只听见了一个懦夫要别人去死，要自己去活的狗屁话，我没有听见一句实话！”
卓后人的突然开口让他周围的民兵和劳工们下意识的远离了卓后人，而卓后人也没有在意这一点。
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事后，当下，旧的秩序已经崩溃，人们正处于迷茫和混乱的时候，他必须将自己的路线光明正大的打出来，并且是足够大声，足够公开的打出来，才会得到支持。
那曾经因为封建关系而被打压下去了，来自于身为穿越者的优越和傲慢再一次的浮现了出来。在对于死亡的清晰，过去痛苦的不堪忍受和一部分的自暴自弃心理下，卓后人此刻到显得颇有些领袖风范的走向那个由杂物推起来的临时高台，将原本站在高台上发言的负责人挤到了一旁。
没有人阻拦他，或者说，这里的人此刻正希望有个能够负起责任来的人为他们指明未来的方向。
不管那个方向是对是错，至少......他们想要看见还有未来。
从这方面来说，卓后人恰到好处的站出来，几乎完美的符合的变革的条件。
变革不是由一两个救世主或者先知站出来，说一两句话然后便创造出来的东西。变革是民众的自我述求，不是变革者创造了变革，是变革者响应了民众的自我述求，才有了变革。
而此刻，卓后人站在了劳工们的述求路线上，享受到了最为美味的胜利果实的滋味——那是路线斗争的胜利果实。
“放弃你们的幻想吧，难道你们还没有看见吗？那些士绅们害怕了，他们在害怕，害怕到不得不勾结军队，企图对我们彻底的绞杀。
他们是绝不会放过我们的，无论是什么朝廷还是李先生介入，都不可能让这些人妥协，和我们和解。难道你们能够想象吗，在这样的仇恨下，我们和他们此后仍旧会生活在一座城市之中，不会互相报复？
不，那是不可能的。我们不能将希望寄托于别人的身上，同时，我也要说，我们也绝不是不依靠外来者就无法胜利的！
我们必须要看清楚的是，在当下的局面中，看似那些士绅勾结军队占据了上风，但，这也暴露了一个问题——他们害怕了！
为什么他们害怕了？！因为他们恐惧于我们的力量，可就是这种情况下，在敌人已经害怕的情况下，为什么我们要妄自菲薄的去贬低自己的力量？想象着我们会失败，高喊着我们都要在这里死去？不，不对，这样的想法是严重错误且不切实际的。
在这里，我要指出这一点事实，并向大家说明为什么会这样。士绅为什么会害怕我们？只是因为我们掌握了武力？不，如果是这样，当初我们刚刚冲进扬州，剿灭了属于他们的武装力量时，才应该是他们最害怕的时候，现在他们反而不应该害怕。
可事实却是反过来的。
那么只是因为我们是泥腿子造反，是暴动，是要把一切有产者杀光的破坏者？也不是，如果是这样，全城的百姓都会起来反抗我们，因为他们的家人和财产都在这里，而我们也只会面对着数十万反抗的百姓，被轻而易举的歼灭。
那么是因为什么，让他们害怕了我们？答案是，当他们的权利失去，且他们看见他们的权利极可能不会再回来时。
请大家想一想吧，在军队入城前，当我们替百姓们主持正义，全城清洗人口贩卖时，那些士绅是不是就失去了过去同我们争夺统治权利的勇气了？从那个时候，他们便开始害怕了！
他们害怕的不是我们一味的使用暴力，也不是我们鼓动起和我们一样的泥腿子。他们害怕的是，我们在清洗人口贩卖时，将千千万万个同我们一样的泥腿子组织起来，给予他们暴力，带着和我们一样的泥腿子冲进任何一个士绅的家中，杀死他们。
这才是他们害怕的东西......他们害怕泥腿子翻身，他们做不了主人。他们害怕，泥腿子也能当家作主了！
在了解这一点后，我们才能清楚他们为什么害怕，以及我们接下来为什么要坚持斗争，和斗争必然胜利的原因。
我听见有人说，我们挡不住军队，我们是要失败的。这是庸俗，浮于表面的看法。他只看见了外表上的武力差距，看见了最浅显的人数差距，觉得几百人打不过几千人。可是，如果要这么计算，那么这座城市里最多的，难道不是百姓，不是和我们一样的泥腿子吗？
我还听见有人说，要坚持，但坚持的目的是等待李先生的介入。我要说，不，我们的确要坚持，但坚持的目的绝不是等待谁的介入和救援，能够挽救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
我们要坚持，并且是要看见我们能够胜利的情况下继续坚持。扬州的物资并不多，无法供应四五十万人的日常消耗。在过去的两个月里，我想大家应该都清楚这一点，我们为了保证扬州的物资消耗费了多大的力气。而现在，我们也应该让那些士绅和军队知道这一点。
我们要发动所有支持我们的人，不光是这座城市，还有周围的州府，县城，农村，一切能够发动的地方，我们要组织起所有人，搞罢工，搞抗议，让一切的物资无法流入扬州，让军队和士绅们无法从扬州得到必要的补给。
我们会在这里抗争，阻止士绅们恢复扬州的生产，他们已经停止生产两个月了，只有在我们的组织下，才短暂的恢复过生产，如今，我们证明了没有他们，我们一样可以生产出衣服，农具，家具，我们一样可以让工坊运作起来，而现在该轮到他们证明，没有我们这些泥腿子，他们也能生产这些东西了。
我们要从政治上，从经济上，从宣传上，从军事上同时发起斗争。我们要坚守在这里，直到他们意识到无法消灭我们，而他们的损失一天大过一天的时候，他们才会主动向我们妥协。
那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我们要么胜利，要么就只有死亡，但我们绝不会死亡，死亡不属于我们！”
沉默持续了很长的时间，以至于长到了让卓后人认为自己模仿某些人说的话语是不是过于用词术语化和不切中听众心声的时候，伴随着那位被他赶下台的工联负责人第一个鼓起掌来，剩下的劳工民兵们也开始纷纷鼓掌。
“胜利！”
“胜利！”
成功了。
也许算得上是成功吧，说实话，卓后人自己心里也没底，他不确定这帮人到底是否有着斗争意识。就他所知道的历史里，清末历史中，从金田起义，太平天国在国内外联合的绞杀下失败，到后来义和团也陷入过理论误区，一度做出了‘扶清灭洋’的战略误判，再后来，人们纠结了上百年，从辛亥革命到中华帝国，乃至于后来的辫子军，北洋，四一二......人们的保守思维总是根深蒂固，以至于让人感到绝望的程度。
他实在无法确定一群生活在明朝的古人到底能不能接受斗争到底的思想理论。
毕竟，那甚至是在他所生活的祖国里都是被抛弃和抨击的思想理论。
但就现状来看......应该是成功了吧？
“都听见了吗，赶快动起来，纳兰！你组织人准备突围，去联系水师，去苏州，去应天，总之去联系那边的工联，我们要物资和他们的帮助。阿大，你去联络城里还没有和我们汇合的人，赶快点！我们要更多的人手坚守这里。马哥，麻烦你去清点一下粮食，做好长期抵抗下去的准备......”
具体的组织管理上，卓后人完全插不了手了，他只能看着面前的人们纷纷开始行动起来，之前在演讲中显得自信满满的气质也随之崩溃。
不过，这些劳工们也并没有忘记这个提出了新的路线的人。
很快，有工联的负责人找上了待在原地的卓后人。
“狗屁！”
卓后人愤怒的......或者说作出了一副愤怒的样子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大声的对站在杂物堆上方的工联负责人说到：
“都是狗屁，我只听见了一个无胆鼠辈在这里叫嚣着我们要失败，我们要投降的谎话，我只听见了一个懦夫要别人去死，要自己去活的狗屁话，我没有听见一句实话！”
卓后人的突然开口让他周围的民兵和劳工们下意识的远离了卓后人，而卓后人也没有在意这一点。
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事后，当下，旧的秩序已经崩溃，人们正处于迷茫和混乱的时候，他必须将自己的路线光明正大的打出来，并且是足够大声，足够公开的打出来，才会得到支持。
那曾经因为封建关系而被打压下去了，来自于身为穿越者的优越和傲慢再一次的浮现了出来。在对于死亡的清晰，过去痛苦的不堪忍受和一部分的自暴自弃心理下，卓后人此刻到显得颇有些领袖风范的走向那个由杂物推起来的临时高台，将原本站在高台上发言的负责人挤到了一旁。
没有人阻拦他，或者说，这里的人此刻正希望有个能够负起责任来的人为他们指明未来的方向。
不管那个方向是对是错，至少......他们想要看见还有未来。
从这方面来说，卓后人恰到好处的站出来，几乎完美的符合的变革的条件。
变革不是由一两个救世主或者先知站出来，说一两句话然后便创造出来的东西。变革是民众的自我述求，不是变革者创造了变革，是变革者响应了民众的自我述求，才有了变革。
而此刻，卓后人站在了劳工们的述求路线上，享受到了最为美味的胜利果实的滋味——那是路线斗争的胜利果实。
“放弃你们的幻想吧，难道你们还没有看见吗？那些士绅们害怕了，他们在害怕，害怕到不得不勾结军队，企图对我们彻底的绞杀。
他们是绝不会放过我们的，无论是什么朝廷还是李先生介入，都不可能让这些人妥协，和我们和解。难道你们能够想象吗，在这样的仇恨下，我们和他们此后仍旧会生活在一座城市之中，不会互相报复？
不，那是不可能的。我们不能将希望寄托于别人的身上，同时，我也要说，我们也绝不是不依靠外来者就无法胜利的！
我们必须要看清楚的是，在当下的局面中，看似那些士绅勾结军队占据了上风，但，这也暴露了一个问题——他们害怕了！
为什么他们害怕了？！因为他们恐惧于我们的力量，可就是这种情况下，在敌人已经害怕的情况下，为什么我们要妄自菲薄的去贬低自己的力量？想象着我们会失败，高喊着我们都要在这里死去？不，不对，这样的想法是严重错误且不切实际的。
在这里，我要指出这一点事实，并向大家说明为什么会这样。士绅为什么会害怕我们？只是因为我们掌握了武力？不，如果是这样，当初我们刚刚冲进扬州，剿灭了属于他们的武装力量时，才应该是他们最害怕的时候，现在他们反而不应该害怕。
可事实却是反过来的。
那么只是因为我们是泥腿子造反，是暴动，是要把一切有产者杀光的破坏者？也不是，如果是这样，全城的百姓都会起来反抗我们，因为他们的家人和财产都在这里，而我们也只会面对着数十万反抗的百姓，被轻而易举的歼灭。
那么是因为什么，让他们害怕了我们？答案是，当他们的权利失去，且他们看见他们的权利极可能不会再回来时。
请大家想一想吧，在军队入城前，当我们替百姓们主持正义，全城清洗人口贩卖时，那些士绅是不是就失去了过去同我们争夺统治权利的勇气了？从那个时候，他们便开始害怕了！
他们害怕的不是我们一味的使用暴力，也不是我们鼓动起和我们一样的泥腿子。他们害怕的是，我们在清洗人口贩卖时，将千千万万个同我们一样的泥腿子组织起来，给予他们暴力，带着和我们一样的泥腿子冲进任何一个士绅的家中，杀死他们。
这才是他们害怕的东西......他们害怕泥腿子翻身，他们做不了主人。他们害怕，泥腿子也能当家作主了！
在了解这一点后，我们才能清楚他们为什么害怕，以及我们接下来为什么要坚持斗争，和斗争必然胜利的原因。
我听见有人说，我们挡不住军队，我们是要失败的。这是庸俗，浮于表面的看法。他只看见了外表上的武力差距，看见了最浅显的人数差距，觉得几百人打不过几千人。可是，如果要这么计算，那么这座城市里最多的，难道不是百姓，不是和我们一样的泥腿子吗？
我还听见有人说，要坚持，但坚持的目的是等待李先生的介入。我要说，不，我们的确要坚持，但坚持的目的绝不是等待谁的介入和救援，能够挽救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
我们要坚持，并且是要看见我们能够胜利的情况下继续坚持。扬州的物资并不多，无法供应四五十万人的日常消耗。在过去的两个月里，我想大家应该都清楚这一点，我们为了保证扬州的物资消耗费了多大的力气。而现在，我们也应该让那些士绅和军队知道这一点。
我们要发动所有支持我们的人，不光是这座城市，还有周围的州府，县城，农村，一切能够发动的地方，我们要组织起所有人，搞罢工，搞抗议，让一切的物资无法流入扬州，让军队和士绅们无法从扬州得到必要的补给。
我们会在这里抗争，阻止士绅们恢复扬州的生产，他们已经停止生产两个月了，只有在我们的组织下，才短暂的恢复过生产，如今，我们证明了没有他们，我们一样可以生产出衣服，农具，家具，我们一样可以让工坊运作起来，而现在该轮到他们证明，没有我们这些泥腿子，他们也能生产这些东西了。
我们要从政治上，从经济上，从宣传上，从军事上同时发起斗争。我们要坚守在这里，直到他们意识到无法消灭我们，而他们的损失一天大过一天的时候，他们才会主动向我们妥协。
那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我们要么胜利，要么就只有死亡，但我们绝不会死亡，死亡不属于我们！”
沉默持续了很长的时间，以至于长到了让卓后人认为自己模仿某些人说的话语是不是过于用词术语化和不切中听众心声的时候，伴随着那位被他赶下台的工联负责人第一个鼓起掌来，剩下的劳工民兵们也开始纷纷鼓掌。
“胜利！”
“胜利！”
成功了。
也许算得上是成功吧，说实话，卓后人自己心里也没底，他不确定这帮人到底是否有着斗争意识。就他所知道的历史里，清末历史中，从金田起义，太平天国在国内外联合的绞杀下失败，到后来义和团也陷入过理论误区，一度做出了‘扶清灭洋’的战略误判，再后来，人们纠结了上百年，从辛亥革命到中华帝国，乃至于后来的辫子军，北洋，四一二......人们的保守思维总是根深蒂固，以至于让人感到绝望的程度。
他实在无法确定一群生活在明朝的古人到底能不能接受斗争到底的思想理论。
毕竟，那甚至是在他所生活的祖国里都是被抛弃和抨击的思想理论。
但就现状来看......应该是成功了吧？
“都听见了吗，赶快动起来，纳兰！你组织人准备突围，去联系水师，去苏州，去应天，总之去联系那边的工联，我们要物资和他们的帮助。阿大，你去联络城里还没有和我们汇合的人，赶快点！我们要更多的人手坚守这里。马哥，麻烦你去清点一下粮食，做好长期抵抗下去的准备......”
具体的组织管理上，卓后人完全插不了手了，他只能看着面前的人们纷纷开始行动起来，之前在演讲中显得自信满满的气质也随之崩溃。
不过，这些劳工们也并没有忘记这个提出了新的路线的人。
很快，有工联的负责人找上了待在原地的卓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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