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第三罗马的征程
波兰人的名字很像是俄罗斯人的名字，不过李贶生听说，波兰人和俄罗斯人的民族关系似乎挺近的，甚至能够被同样称之为斯拉夫人，这样一想的话，倒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了。
眼前的波兰人自称为‘尼古拉.拉法尔’，曾经是一名波兰学者的助手及子嗣，现在则是波兰农民起义领袖之一。
至于这家伙反对俄罗斯以至于通过葡萄牙人希望来寻求天朝的帮助的原因也很简单......俄罗斯人不允许他们研究天文了。
“我的老师是波兰一位很有名的天文学家的学生，他从自己的老师那里学到了不少关于天文学的知识，但自从俄罗斯人来了之后，他们抢走了一切有关于天文学的书籍和资料，包括一份我老师已经记录了十七年的天文观察记录，并且禁止我们继续研究天文学。”
拉法尔如此说到，让李贶生有些察觉到什么似的，点了点头。
俄罗斯在禁止天文学的研究？
不，比起说是俄罗斯的话，不如说，到底是俄罗斯在禁止呢，还是......系统？
他想到了科学院的李羿曾经和他说过的话。
系统来自于他们头上的群星之中。
老头子对此也有过类似的看法和疑惑，不过老头子主要还是将精力放在系统离开后，天朝经济体系的崩溃应对和处理上了，因此没有太多的工夫去研究这件事情。
“......你是怎么想的呢？如果你只是想要一个安静稳定的天文研究环境的话，天朝这边可以提供给你，这一点科研经费我们还是拿得出来的。”
“换做以前的话，我大概会赞同您的提议吧。”
拉法尔笑了笑，然后说到：
“不过现在，我已经是一名虔诚的胡斯宗信徒了，我不能抛弃我的起义军兄弟们，让他们独自和俄国暴君战斗，而我却跑到富裕祥和的赛里斯满足我个人的私欲，所以，我来是请求赛里斯的援助的，希望您能够对波兰人民伸出援手，帮助我们反抗俄国暴君的统治。”
哦，塔波尔派的信徒啊。
李贶生想到。
也是，如果以这帮人的理念来看的话，也许反抗俄国的统治的确是某种天然的政治正确的近似于信念一样的东西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想的，有系统在的情况下，哪怕李贶生对俄罗斯的了解甚少也大概猜得出俄罗斯的统治方法是怎么样的。当初正德早年间，天朝这边有系统的时候，可以几乎断绝了一切自由和娱乐的。
也正是因此，这一套有系统的时候也许可以维持高速的经济增长而缓和矛盾，可一旦这种高速增长停滞，甚至只是变化缓慢下来，人们都会开始不满。
罗马早已经总结过了，在民众饿不死的情况下，给他们斗兽场的决斗看，比让他们富起来更能稳定民众。
马戏和面包，统治者的不二秘诀。
这种手段的问题很大，但也不算大，毕竟这个时代的不少民众本来过的也不怎么样。
“所以俄国人在你们那里做了什么？”
“他们将所有在他们统治下的波兰兄弟都变作了农奴，替俄罗斯人耕种，打理土地，而俄罗斯人只需要负责打仗。”
什么现代罗马帝国？
不是，那个伊凡四世是疯了吗？这看上去根本不像是要保持持久统治的样子啊！
别的不提，等几十年之后，这家伙总是会死的吧，他死去之后俄罗斯又该怎么办？继续维持这种畸形的体制吗？可这种畸形的体制根本不是现在的生产力和社会思想能够做到的，如果要维持这样扭曲的体制，那就只有......
李贶生明白了什么。
要维持这样扭曲的体制，几乎是不可能依靠一个国家内部的自身力量的，那么，这個国家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有那一个存在了。
系统。
世界上最好的体制，莫过于一个绝对不会犯错的君主制......然而君主必然会犯错，因此这是一个悖论，可，谁知道系统到底会不会犯错？
绝对的情报掌控之下，哪怕系统犯错，也会被扭转为没有犯错。
“俄国人现在只需要两种职业，为他们那位暴君统治征服土地的官员，以及为他们那位暴君征服新的土地的战士。
立陶宛人，爱沙尼亚人，拉脱维亚人这些早年就被俄国所征服和驯化的人，则可以充当庄园主，工匠，商人和牧师。
而被俄国人征服的民族，我们的波兰同胞，摩尔维亚人，格鲁吉亚人，亚美尼亚人等，则统统被俄国人当作了农奴使用。”
李贶生分不清楚这是夸张性的描述还是客观的陈述。
他更倾向于前者，毕竟......农奴的生产效率实在不怎么高。
不过，站在一名学者的立场上来说的话，系统那种单纯的追求效率，直接断绝了人类自我的发展和试错的做法，也许的确在某种程度上差不多是将人们都变成了某种农奴。反正都是依附于主人的，不需要思考的奴隶，只不过是表面上和实质上的区别问题而已。
按照拉法尔的接受，如今的波兰已经被禁止了学术研究，大批学者不是向神罗诸邦寻求庇护，就是委托葡萄牙人或者尼德兰人将他们送到奥斯曼、帖木儿甚至是天朝来。
李贶生大概猜得出来这是为什么，估计是在系统看来，人类自身的学术研究是毫无意义的。毕竟系统本身就掌握着大部分的学术资料，那些人类需要通过经验论一次次反复试错而总结出来的理论还可能充斥着某些谬误，而系统所提供的资格却更加的准确，严谨。
那么，有必要花费资源去维持人类自身的学术研究吗？
有必要维持人类自身的独立科研体系吗？
需要进步，需要知识的话，从系统那里乞求不就好了吗？反正系统会给予一切资料的。
系统在天朝待了二十七年，除了最后三年在同正德皇帝的决裂中无法影响到天朝以外，系统在天朝的影响几乎是持续了二十四年的。
而这二十四年给天朝带来的影响，至今都仍未去除，天朝的科研体系仍然无法做到独立，极大程度上需要依靠着那些系统所提供的成熟的资料体系。社会思想则在不正常的发展中被完全打断，新生的哲学思想已经很难称得上同过去的传统哲学有什么联系了。
后一点且不论到底是否是好处，至少前一点对于天朝来说，是相当麻烦的问题。
反正现在天朝甚至得从外部引入不少学者来重新建立独立的科研体系，为了这一点，科研经费的拨款年年都在提升。
李贶生的思绪稍稍有些跑偏的片刻之后，他便将精力转回到了眼前。
“......嗯，我大概了解波兰的情况了，不过，我想要你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俄国人是如此的残暴，那么，你们当地的抵抗力量有多少呢？”
“......上主垂怜，我们的波兰兄弟在被俄国暴君统治的最初几年里，的确掀起了规模庞大的反抗，可他们很快就被俄国人击败了，如今，我只知道还有几支规模较小的残存起义军在波兰和波西米亚边境上坚持抵抗。”
“让我猜猜，是不是俄国人的军队就和提前知道了你们在什么地方发起起义一样，在你们的起义力量还没有汇合和完成组织之前，就集中兵力分别击溃了你们？”
“是的！是这样的！您怎么知道？西班牙的那些愚笨的信徒兄弟甚至说，这是俄国暴君在使用巫术。当然，我相信这世界上并不存在什么巫术......”
“关于神学上的问题我们之后再讨论吧。”
至于为什么知道俄国人的做法。
李贶生想到。
他当然会知道了。
因为那也是天朝所经历过的。
眼前的波兰人自称为‘尼古拉.拉法尔’，曾经是一名波兰学者的助手及子嗣，现在则是波兰农民起义领袖之一。
至于这家伙反对俄罗斯以至于通过葡萄牙人希望来寻求天朝的帮助的原因也很简单......俄罗斯人不允许他们研究天文了。
“我的老师是波兰一位很有名的天文学家的学生，他从自己的老师那里学到了不少关于天文学的知识，但自从俄罗斯人来了之后，他们抢走了一切有关于天文学的书籍和资料，包括一份我老师已经记录了十七年的天文观察记录，并且禁止我们继续研究天文学。”
拉法尔如此说到，让李贶生有些察觉到什么似的，点了点头。
俄罗斯在禁止天文学的研究？
不，比起说是俄罗斯的话，不如说，到底是俄罗斯在禁止呢，还是......系统？
他想到了科学院的李羿曾经和他说过的话。
系统来自于他们头上的群星之中。
老头子对此也有过类似的看法和疑惑，不过老头子主要还是将精力放在系统离开后，天朝经济体系的崩溃应对和处理上了，因此没有太多的工夫去研究这件事情。
“......你是怎么想的呢？如果你只是想要一个安静稳定的天文研究环境的话，天朝这边可以提供给你，这一点科研经费我们还是拿得出来的。”
“换做以前的话，我大概会赞同您的提议吧。”
拉法尔笑了笑，然后说到：
“不过现在，我已经是一名虔诚的胡斯宗信徒了，我不能抛弃我的起义军兄弟们，让他们独自和俄国暴君战斗，而我却跑到富裕祥和的赛里斯满足我个人的私欲，所以，我来是请求赛里斯的援助的，希望您能够对波兰人民伸出援手，帮助我们反抗俄国暴君的统治。”
哦，塔波尔派的信徒啊。
李贶生想到。
也是，如果以这帮人的理念来看的话，也许反抗俄国的统治的确是某种天然的政治正确的近似于信念一样的东西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想的，有系统在的情况下，哪怕李贶生对俄罗斯的了解甚少也大概猜得出俄罗斯的统治方法是怎么样的。当初正德早年间，天朝这边有系统的时候，可以几乎断绝了一切自由和娱乐的。
也正是因此，这一套有系统的时候也许可以维持高速的经济增长而缓和矛盾，可一旦这种高速增长停滞，甚至只是变化缓慢下来，人们都会开始不满。
罗马早已经总结过了，在民众饿不死的情况下，给他们斗兽场的决斗看，比让他们富起来更能稳定民众。
马戏和面包，统治者的不二秘诀。
这种手段的问题很大，但也不算大，毕竟这个时代的不少民众本来过的也不怎么样。
“所以俄国人在你们那里做了什么？”
“他们将所有在他们统治下的波兰兄弟都变作了农奴，替俄罗斯人耕种，打理土地，而俄罗斯人只需要负责打仗。”
什么现代罗马帝国？
不是，那个伊凡四世是疯了吗？这看上去根本不像是要保持持久统治的样子啊！
别的不提，等几十年之后，这家伙总是会死的吧，他死去之后俄罗斯又该怎么办？继续维持这种畸形的体制吗？可这种畸形的体制根本不是现在的生产力和社会思想能够做到的，如果要维持这样扭曲的体制，那就只有......
李贶生明白了什么。
要维持这样扭曲的体制，几乎是不可能依靠一个国家内部的自身力量的，那么，这個国家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有那一个存在了。
系统。
世界上最好的体制，莫过于一个绝对不会犯错的君主制......然而君主必然会犯错，因此这是一个悖论，可，谁知道系统到底会不会犯错？
绝对的情报掌控之下，哪怕系统犯错，也会被扭转为没有犯错。
“俄国人现在只需要两种职业，为他们那位暴君统治征服土地的官员，以及为他们那位暴君征服新的土地的战士。
立陶宛人，爱沙尼亚人，拉脱维亚人这些早年就被俄国所征服和驯化的人，则可以充当庄园主，工匠，商人和牧师。
而被俄国人征服的民族，我们的波兰同胞，摩尔维亚人，格鲁吉亚人，亚美尼亚人等，则统统被俄国人当作了农奴使用。”
李贶生分不清楚这是夸张性的描述还是客观的陈述。
他更倾向于前者，毕竟......农奴的生产效率实在不怎么高。
不过，站在一名学者的立场上来说的话，系统那种单纯的追求效率，直接断绝了人类自我的发展和试错的做法，也许的确在某种程度上差不多是将人们都变成了某种农奴。反正都是依附于主人的，不需要思考的奴隶，只不过是表面上和实质上的区别问题而已。
按照拉法尔的接受，如今的波兰已经被禁止了学术研究，大批学者不是向神罗诸邦寻求庇护，就是委托葡萄牙人或者尼德兰人将他们送到奥斯曼、帖木儿甚至是天朝来。
李贶生大概猜得出来这是为什么，估计是在系统看来，人类自身的学术研究是毫无意义的。毕竟系统本身就掌握着大部分的学术资料，那些人类需要通过经验论一次次反复试错而总结出来的理论还可能充斥着某些谬误，而系统所提供的资格却更加的准确，严谨。
那么，有必要花费资源去维持人类自身的学术研究吗？
有必要维持人类自身的独立科研体系吗？
需要进步，需要知识的话，从系统那里乞求不就好了吗？反正系统会给予一切资料的。
系统在天朝待了二十七年，除了最后三年在同正德皇帝的决裂中无法影响到天朝以外，系统在天朝的影响几乎是持续了二十四年的。
而这二十四年给天朝带来的影响，至今都仍未去除，天朝的科研体系仍然无法做到独立，极大程度上需要依靠着那些系统所提供的成熟的资料体系。社会思想则在不正常的发展中被完全打断，新生的哲学思想已经很难称得上同过去的传统哲学有什么联系了。
后一点且不论到底是否是好处，至少前一点对于天朝来说，是相当麻烦的问题。
反正现在天朝甚至得从外部引入不少学者来重新建立独立的科研体系，为了这一点，科研经费的拨款年年都在提升。
李贶生的思绪稍稍有些跑偏的片刻之后，他便将精力转回到了眼前。
“......嗯，我大概了解波兰的情况了，不过，我想要你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俄国人是如此的残暴，那么，你们当地的抵抗力量有多少呢？”
“......上主垂怜，我们的波兰兄弟在被俄国暴君统治的最初几年里，的确掀起了规模庞大的反抗，可他们很快就被俄国人击败了，如今，我只知道还有几支规模较小的残存起义军在波兰和波西米亚边境上坚持抵抗。”
“让我猜猜，是不是俄国人的军队就和提前知道了你们在什么地方发起起义一样，在你们的起义力量还没有汇合和完成组织之前，就集中兵力分别击溃了你们？”
“是的！是这样的！您怎么知道？西班牙的那些愚笨的信徒兄弟甚至说，这是俄国暴君在使用巫术。当然，我相信这世界上并不存在什么巫术......”
“关于神学上的问题我们之后再讨论吧。”
至于为什么知道俄国人的做法。
李贶生想到。
他当然会知道了。
因为那也是天朝所经历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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