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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泉水传说

    在“八山一水一分田”云贵高原盆地之间,有一处已经存在了近千年的村寨,名字叫“娄梁古镇”。它居于青山怀抱之中,绿水依村穿流而过,村里共有一百余户人家、数百人口。

    整个云贵高原,能称为古镇的地方不多,而一个小乡村能自称“古镇”的,更是凤毛麟角,据传,“娄梁古镇”这个名字,和川黔雄关——娄山关有些关联。

    娄山关位于GZ省ZY市,隋唐时,此处称作高岩山黑神垭,唐朝后期,太原总兵杨端奉了唐僖宗的旨意征讨南诏国,夺回被南诏侵占了几十年的播州(即今天的贵州ZY),其副将娄殿邦、军师梁宗理,随大将军杨端入播州平蛮,就驻守在黑神垭。

    娄殿邦的儿子娄珊,梁宗理之子梁关,后来继承父业镇守于黑神垭,这一带百姓感念与娄珊、梁关驻军的鱼水之情,便将黑神垭更名为“娄珊梁关”,后世因谐音被称为娄山关。

    据说,娄梁古镇的居民就是娄珊、梁关的后人。

    因为祖上数辈的积累,先人英灵的庇护,借助这一片风水宝地的滋养,娄梁古镇千年以来一直风调雨顺,村民们安居乐业,过着比较富足和安逸的生活。

    古镇之中的大部分人家,所建住宅都依山傍水,建筑风格以当地的民俗建筑——吊脚楼为主,当然,那座位于村子中部,红砖绿瓦、雕梁画栋的祠堂除外。

    古镇人家的宅屋多集中在村头和村子中部比较开阔的地方,村尾因为靠近狭窄的进出山口,只住着寥寥几户村民。

    在距娄梁村村尾不到两里地的凤凰山上,有一处“树绕温泉绿,尘遮晚日红”的所在,那里温暖舒适、四季如春,要是放在后世,简直就是一个休闲度假的胜地,然而,在当时当地的百姓们眼里,这里却是一个谈之色变的地方。

    这个地方叫憨包泉。

    相传在两千年以前,秦朝蜀郡太守李冰有个儿子,名离,字扬灵,号二郎,文才武功俱都不凡,在帮助父亲李冰修筑完都江堰,解决了川黔之地的洪涝灾害之后,便开始云游天下。李离历经数年,走遍了神州的大江南北,最后来到了播州的凤凰山,发现此处青山绿水、风景宜人,便结庐而居,栖身之处便在凤凰山一泉池旁边。那时候,这泉池名字叫做涅槃池,传说是神鸟凤凰涅槃后,清洗、梳理自己羽毛的地方。

    隐居数年之后,李离一日偶遇了从九天之上掉落凡尘的凰女,两人一见钟情,结为连理,自此男耕女织,相亲相爱。谁料到天妒良缘,数十年后,涅槃池底突然出现了一条面目丑陋的恶龙,喷出的毒液污染了涅槃池的泉水,同时也让正在泉水中沐浴的李二郎沾染上了毒液,随时有性命之危。

    为了消灭恶龙,拯救水源,也为了搭救昏迷中的李二郎,凰女在五百年期限未到之前便启动秘术,于泉水中涅槃自焚,虽然净化了泉水,烧死了恶龙,救回了爱侣的生命,但却因修行未臻圆满而牺牲了自己。

    自那以后,涅槃池水温度升高,变成了一汪温泉,但泉水温度变化莫测,时高时低,温度高时可以刹那间杀死一头在泉水中嬉戏的山豹,温度低时水面可以瞬间凝结成冰。不过,大多数时候泉水温度都维持在四十度左右,颇有些像未烧开的水。贵州本地方言里,将烧了一半没烧开的水叫做憨包水,因此,涅槃池这个名字后来就改成了憨包泉,一直沿用到如今。

    这憨包泉,因为古怪异常,时常有人畜在此或是失踪,或是丧命,久而久之,就成了远近闻名的不祥之地,尤其是这几十年来,几乎成了娄梁村民眼中的禁地,不到万不得已,是没人敢到这里来的。

    民国初年的一天,卯时(凌晨5点到7点)刚到,正是天色最漆黑阴沉的时刻,憨包泉后的大山中,突然一阵轰隆隆的巨响,狂风平地乍起,一道凌厉的雷霆从天而降,将方圆百亩的一片树林齐刷刷截断,尤其是林间一棵存在几近千年的参天古树,被雷电瞬间从中劈开,断成两截,只在地面上留下了约莫一米高的一节枯桩。

    在闪电劈开大树的一刹那,树桩中一道肉眼无法分辨的红色电波随着那白色的闪电跃起,于墨汁般的夜空中划过,不等片刻停留,又掉头朝下,向那截枯树桩冲去。

    在电波腾空而起的时候,一只白色的手臂突兀的出现,雪白的手腕上戴着一只黑色的高频接收罗盘表。只见那只手快速的伸向树桩,想要在电波回归枯桩之前将它拦截住,无奈那红色电波行动迅捷,只是电光火石的瞬间,便冲进了树桩下面的大地之中。

    与此同时,自娄梁村中也有一道绿色的亮光凌空飞起,朝这片林子而来,等到了被雷电劈开的古树上空,仿似有了感应,如箭一般冲进树桩之中,像是去与那红色电波汇合一般。

    那只手臂再一次出现,同样想截住绿色光线,可惜再次失败。

    “总部,锐骥018,坐标106.98、27.75、1113、1912.10.09,任务失败!”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对着黑色罗盘表叹道,“它太快了。”

    在劈开的古树旁边,一个白色的虚影晃悠了一下,便仿佛在空气中溶化了一般,消失不见了。

    ※※※

    晚秋时节,夕阳斜照,薄暮冥冥,小盆地里炊烟四起,星星点点的光次第点亮,娄梁古镇里各家各户都开始生火起灶,淘米洗菜的,切肉架锅的,好一番忙碌的景象。

    唯独村尾一栋颇有些破旧的吊脚楼里,冷冷清清,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般,让人感觉不到一点生气。

    “唔唔唔……”昏暗的堂屋里,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放下筷子,将竹桌上的大瓦盆推到坐在他身边的独臂老年人面前,一边嘴里依依哇哇,一边伸出双手比划了一圈,似乎是在对老者示意自己吃饱了,然后离开小桌子,拿起放在小木凳上看了一半的书,走到屋子外面,就着傍晚昏暗的光线,认真看起书来。

    这孩子叫梁小树,是村子里最穷的人家——己亥家的孩子。

    那独臂老人便是梁己亥,今年六十二岁,是村里唯一的单身汉。

    梁己亥虽然姓梁,却并非娄梁族的血脉,是村里至死都没找到媳妇的瘸腿老头梁安左从外乡一堆流浪儿中领回来养大的。

    梁小树同样也不是娄梁两姓的后代,是梁己亥十年前从县城回村的路上,在一棵小树旁捡的,所以他的名字就叫小树。

    这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养父子,虽然没有一点儿血缘关系,但却身体和身世一样可怜,都是残疾儿。梁己亥是先天残疾,按后世的话说就是患了小儿麻痹,而小树则天生是个哑巴,能听不会说。

    梁己亥看着桌上面盆里还剩下的大半碗野菜面糊汤,突然鼻头一酸,将眉眼埋进右边空荡荡的衣袖里,忍不住抹了一把泪,这一碗野菜汤,是父子俩唯一的晚饭,可懂事的梁小树根本就没吃多少。

    梁己亥左手颤巍巍地支起筷子,低头捞了一口面糊吃进嘴里。

    “嗯?”今天的面糊汤味道怎的如此鲜美,他忍不住左手拿起瓦盆,猛地吞咽了两大口。

    “己亥大哥,己亥大哥,在家吗?”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打村间小路上走过来一个五十出头的老妇人,两手各端着一个大瓷碗,皱纹虽已爬满脸庞,走起路来却依然风风火火的。

    来到破旧的小屋前,她看见了正坐在外面看书的梁小树:“哟,闷蛋儿在读书呐,吃过饭没有?”

    因为梁小树不会说话,村里的人便善意的给他取了个外号,叫闷蛋儿。

    小闷蛋儿扭头冲老妇人笑了一笑,点点头,把手中的书放在膝盖上,双手比划了一下。

    “哦,吃过了?晚饭你老汉做的什么?来,今天婶子家里烧鱼,还烙了饼,跟你老汉一起再吃一顿。”老妇人一边说一边迈上竹梯走进屋内,将手里盛的满满的一碗酸汤鱼、一碗烙饼放在小桌上,返身出去,牵着梁小树的手,拉他进屋来。

    听见老妇人的声音,梁己亥赶紧将面盆里剩下的一点儿野菜面汤一股脑地倒进了喉咙里,像是生怕被那老妇人看见。

    “凤台妹子,又麻烦你惦记了,谢谢啊!”梁己亥左手放下筷子,抬起右肩的衣袖噌噌嘴边的面汤汁,不好意思地站起来道谢。

    “笨嘴笨舌的,什么叫麻烦我惦记了,到底是该惦记呀,还是不该惦记呀?”这个被梁己亥称作凤台的老妇人脸上挂着笑,数落着他,心直口快,明显的刀子嘴豆腐心,“咱们娄珊梁关的后人,从来就是互相照应的,断不会看着邻里遭罪不管!”。

    娄梁古镇的大部分村民对梁己亥父子俩都不错,可怜他们的身世及残疾的身体,经常接济他们,尤其是和他们一块儿住在村尾的几户人家,只要哪天谁家有富余,晚饭的时候都会多备一份,留给这对年龄差距像爷孙的父子,梁凤台家就是其中的一户。

    “咚、咚、咚……”村子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鼓声,鼓声传来的方向是娄梁村的中心,祖祠所在地。

    “谁在召集大伙儿?出啥子事情啦,连饭都不让好好吃?”梁凤台嘴里咕哝着,迈步朝外走,边走边扭头对梁己亥说,“己亥大哥,赶紧扒两口去看看,这鼓声挺急,莫不是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