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风雪赶路
赵国，广平郡。
这里是赵国东部最为繁华的郡县，有滏阳河、漳河、洺河、沙河等诸多河流汇集，众多的河流既可以供军事防御，又便于农业灌溉和物资运输，兼之此地土地平整便于耕作，故得名“广平”。
此时已经是严冬，前日气温忽然骤降，还下起了鹅毛大雪。陆云山一行人即便是顶风冒雪，昨日一日也不过行进了三十里路。
因为道路全被积雪所覆盖，马儿根本不敢放蹄奔跑。而且即便是用棉毡裹住马腹为马儿保暖，仍有四匹马因无法抵挡严寒而倒在了路上。
清晨，陆云山正在和几个亲兵规划着今日行进的方案。在这样恶劣的风雪天里，他们最害怕的还是马匹因耐不住寒冷而冻毙。这18匹从大梁出发，已经连日奔跑了八百里，若不是有双马换骑，怕是早已疲了。
可眼看着时间马上要到12月下旬，徐氏与吕不韦约定发动的日子已经迫在眉睫，陆云山是不得不冒险赶路。
“少主，此地距离广平县已不足十里，我建议今日还是抵达广平县后先休整一番。咱们的马匹连日奔跑，体能和耐性都已快到极限了。这样的风寒天气，对人和马的考验都太大。”
这是一个十分熟悉邯郸周边地形的亲兵，叫做徐桂的给出的建议。
最佳的方案自然是在广平县中休息，等到这场狂风暴雪过去以后再行赶路。
可是，今日已经是12月19了啊！
见陆云山沉思不语，一旁的徐果知道少主恐怕是有不得不赶回邯郸的理由。平日里少主除了训练时格外严格不近人情外，其他时候都是很体谅他们这些人的。甚至还很愿意和他们一起吃喝吹牛打闹。
所以，若非有不得不回去的原因，少主不会如此赶路。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助少主尽快回去，而不是安全。
其实陆云山主要担忧的还是回到邯郸之后要面对的问，而首当其冲的就是营救秦异人。自从长平之战以来，赵王对于这位在秦国不受宠的质子已经几次动了杀心。
虽说吕不韦的银钱撒的够多，但能不能顺利买通狱卒，营救不出一点问题，这是一个考验。
而即便是营救成功了，如何带着徐氏一族成功逃离邯郸也是一个大问题。
在广阔的华北平原上，陆云山根本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够躲开赵国骑兵的衔尾追击。
整个徐氏哪怕已经疏散了近半人，留在徐家堡的青壮也有大几百人。
这么大的一支队伍不可能做到隐藏行踪的，何况还是在这样的寒冬天气里。
另外自己回到邯郸后是否公开也是个问题，若要隐匿行踪，就要小心的瞒过赵王和平安侯赵鹿的眼线。但这并不容易，徐氏肯定早已被盯的死死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来怀疑。
自己该如何选择？
陆云山觉得隐匿行踪不是个好办法，青黛走时的殷殷叮嘱犹在耳畔，他无论如何也要护得岳父等家人离开。
而且出使回来不第一时间入宫觐见而是隐匿，一旦被发现怕是立即就会引起赵王疑心。
所以自己不但不能藏，还应该高调入宫，拿出那伪《千机术》来邀功。把关注徐氏的目光和眼线全都吸引到自己身上来，这样才方便徐家堡最后计划的发动。
那么，自己高调回国，赵雅怎么办？
任何一个谎言都需要无数的谎言来圆谎，没有能一直瞒下去的谎言。好在这是资讯不发达的古代，大梁那边就算是事发，消息要传到邯郸也得半月二十天以后。
这就给了徐氏一个可利用的时间差，至少有十天的安全时间可以运作。
此时，陆云山唯一庆幸的是李牧将军被赵王遣去了北地抵御匈奴。廉颇还在上党，平原君赵胜也被秦王扣押在咸阳，这些赵国的肱骨之臣当下都在不邯郸。
而留在邯郸的重臣中，蔺相的身体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而赵奢一脉也因赵括和赵雅的事情对赵王完全离心离德。就只剩下自己那个便宜老师赵豹需要仔细应对。
并非赵国无人，相反自古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赵国可谓是人才堪比秦国的存在。
只是朝中有赵鹿这样的小人幸臣兴风作浪，赵王又是个利令智昏的性子，君子良臣常被排挤，要么心灰意冷，要么三缄其口。
而说到赵鹿，陆云山都完全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出身东海学宫，是南宫戮安排在赵国的死间。
这情报来源自然是御魂符中那南宫剑的残魂。钟鬼那样的家伙都能够运用宗门秘法探知残魂的记忆，何况是拥有伪元神，能够直接看破魂体，还掌握着茅山派各种符箓秘法的陆云山。
有那么一瞬间，陆云山甚至有想法一回邯郸就入宫揭露赵鹿的身份，利用王室的力量一举杀灭赵国的这颗毒瘤。
杏儿的仇他从来没有忘过！
只是略作犹豫后，陆云山还是犹豫了，以赵王和赵鹿那种关系，他实在没把握这一轮输出就一定能搬到赵鹿。如果赵王选择了保下他的姘头，那自己可就要打蛇不死必受其害了。
在徐氏出逃的这个节骨眼上，多生事端未必是好事。尤其是赵王并非明君，他的所作所为也实在让人心寒，自己又何必要冒着风险替他铲除内奸呢？
这时，徐果挠着头开口道：“少主，我觉得我们不如在广平县里花钱购买一些驽马和马车用来载重，正好缓解战马的马力。驽马虽然赶路不成，但是拉货绝对是可以的。现在这种道路条件，战马跑不起来，速度和驽马也没两样。
寒冬天里那些养了马的人家也没有生意做，只要我们钱给的足，不怕他们不卖马。
到了广平县，距离邯郸也就是七十里的路程了，中间还有一个肥乡可以补给休息，我觉得马匹增加后赶路的问题也不大。最多就是再损失些马匹，就算损失大了，咱们到肥乡还可以再采购。”
陆云山点点头，下令道：“就这么办，咱们先到肥乡再向邯郸，今日中午前赶到广平县采买马匹和车辆。
兄弟们，这几天冒雪赶路会辛苦大家，我知道大家的手上脸上都已经有了冻疮。但是这次我又不得不立即赶快回到邯郸的原因，每迟一天咱们的危险就大一分。
所以只能委屈大家了，等回到徐家堡，我给大家请酒！”
“哈哈，少主哪里的话，俺们是你的亲兵，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哪里来的委屈。不过少主的酒俺们是要喝的，大家伙可都记着呢啊！”
“没错，这顿酒得管饱管够。”
陆云山见大家的士气高涨，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
“收拾东西，咱们出发广平县。”
这里是赵国东部最为繁华的郡县，有滏阳河、漳河、洺河、沙河等诸多河流汇集，众多的河流既可以供军事防御，又便于农业灌溉和物资运输，兼之此地土地平整便于耕作，故得名“广平”。
此时已经是严冬，前日气温忽然骤降，还下起了鹅毛大雪。陆云山一行人即便是顶风冒雪，昨日一日也不过行进了三十里路。
因为道路全被积雪所覆盖，马儿根本不敢放蹄奔跑。而且即便是用棉毡裹住马腹为马儿保暖，仍有四匹马因无法抵挡严寒而倒在了路上。
清晨，陆云山正在和几个亲兵规划着今日行进的方案。在这样恶劣的风雪天里，他们最害怕的还是马匹因耐不住寒冷而冻毙。这18匹从大梁出发，已经连日奔跑了八百里，若不是有双马换骑，怕是早已疲了。
可眼看着时间马上要到12月下旬，徐氏与吕不韦约定发动的日子已经迫在眉睫，陆云山是不得不冒险赶路。
“少主，此地距离广平县已不足十里，我建议今日还是抵达广平县后先休整一番。咱们的马匹连日奔跑，体能和耐性都已快到极限了。这样的风寒天气，对人和马的考验都太大。”
这是一个十分熟悉邯郸周边地形的亲兵，叫做徐桂的给出的建议。
最佳的方案自然是在广平县中休息，等到这场狂风暴雪过去以后再行赶路。
可是，今日已经是12月19了啊！
见陆云山沉思不语，一旁的徐果知道少主恐怕是有不得不赶回邯郸的理由。平日里少主除了训练时格外严格不近人情外，其他时候都是很体谅他们这些人的。甚至还很愿意和他们一起吃喝吹牛打闹。
所以，若非有不得不回去的原因，少主不会如此赶路。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助少主尽快回去，而不是安全。
其实陆云山主要担忧的还是回到邯郸之后要面对的问，而首当其冲的就是营救秦异人。自从长平之战以来，赵王对于这位在秦国不受宠的质子已经几次动了杀心。
虽说吕不韦的银钱撒的够多，但能不能顺利买通狱卒，营救不出一点问题，这是一个考验。
而即便是营救成功了，如何带着徐氏一族成功逃离邯郸也是一个大问题。
在广阔的华北平原上，陆云山根本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够躲开赵国骑兵的衔尾追击。
整个徐氏哪怕已经疏散了近半人，留在徐家堡的青壮也有大几百人。
这么大的一支队伍不可能做到隐藏行踪的，何况还是在这样的寒冬天气里。
另外自己回到邯郸后是否公开也是个问题，若要隐匿行踪，就要小心的瞒过赵王和平安侯赵鹿的眼线。但这并不容易，徐氏肯定早已被盯的死死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来怀疑。
自己该如何选择？
陆云山觉得隐匿行踪不是个好办法，青黛走时的殷殷叮嘱犹在耳畔，他无论如何也要护得岳父等家人离开。
而且出使回来不第一时间入宫觐见而是隐匿，一旦被发现怕是立即就会引起赵王疑心。
所以自己不但不能藏，还应该高调入宫，拿出那伪《千机术》来邀功。把关注徐氏的目光和眼线全都吸引到自己身上来，这样才方便徐家堡最后计划的发动。
那么，自己高调回国，赵雅怎么办？
任何一个谎言都需要无数的谎言来圆谎，没有能一直瞒下去的谎言。好在这是资讯不发达的古代，大梁那边就算是事发，消息要传到邯郸也得半月二十天以后。
这就给了徐氏一个可利用的时间差，至少有十天的安全时间可以运作。
此时，陆云山唯一庆幸的是李牧将军被赵王遣去了北地抵御匈奴。廉颇还在上党，平原君赵胜也被秦王扣押在咸阳，这些赵国的肱骨之臣当下都在不邯郸。
而留在邯郸的重臣中，蔺相的身体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而赵奢一脉也因赵括和赵雅的事情对赵王完全离心离德。就只剩下自己那个便宜老师赵豹需要仔细应对。
并非赵国无人，相反自古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赵国可谓是人才堪比秦国的存在。
只是朝中有赵鹿这样的小人幸臣兴风作浪，赵王又是个利令智昏的性子，君子良臣常被排挤，要么心灰意冷，要么三缄其口。
而说到赵鹿，陆云山都完全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出身东海学宫，是南宫戮安排在赵国的死间。
这情报来源自然是御魂符中那南宫剑的残魂。钟鬼那样的家伙都能够运用宗门秘法探知残魂的记忆，何况是拥有伪元神，能够直接看破魂体，还掌握着茅山派各种符箓秘法的陆云山。
有那么一瞬间，陆云山甚至有想法一回邯郸就入宫揭露赵鹿的身份，利用王室的力量一举杀灭赵国的这颗毒瘤。
杏儿的仇他从来没有忘过！
只是略作犹豫后，陆云山还是犹豫了，以赵王和赵鹿那种关系，他实在没把握这一轮输出就一定能搬到赵鹿。如果赵王选择了保下他的姘头，那自己可就要打蛇不死必受其害了。
在徐氏出逃的这个节骨眼上，多生事端未必是好事。尤其是赵王并非明君，他的所作所为也实在让人心寒，自己又何必要冒着风险替他铲除内奸呢？
这时，徐果挠着头开口道：“少主，我觉得我们不如在广平县里花钱购买一些驽马和马车用来载重，正好缓解战马的马力。驽马虽然赶路不成，但是拉货绝对是可以的。现在这种道路条件，战马跑不起来，速度和驽马也没两样。
寒冬天里那些养了马的人家也没有生意做，只要我们钱给的足，不怕他们不卖马。
到了广平县，距离邯郸也就是七十里的路程了，中间还有一个肥乡可以补给休息，我觉得马匹增加后赶路的问题也不大。最多就是再损失些马匹，就算损失大了，咱们到肥乡还可以再采购。”
陆云山点点头，下令道：“就这么办，咱们先到肥乡再向邯郸，今日中午前赶到广平县采买马匹和车辆。
兄弟们，这几天冒雪赶路会辛苦大家，我知道大家的手上脸上都已经有了冻疮。但是这次我又不得不立即赶快回到邯郸的原因，每迟一天咱们的危险就大一分。
所以只能委屈大家了，等回到徐家堡，我给大家请酒！”
“哈哈，少主哪里的话，俺们是你的亲兵，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哪里来的委屈。不过少主的酒俺们是要喝的，大家伙可都记着呢啊！”
“没错，这顿酒得管饱管够。”
陆云山见大家的士气高涨，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
“收拾东西，咱们出发广平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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