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在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夜愈静，声愈大。
如密鼓重锤。
菌子再度起身，强行退去困意，走出房间。
门外，先前睡去的白鹿这次比菌子更早被扰醒，早已站在院中。
一众稚儿亦是又一次被惊醒，再次推开门缝，齐刷刷探出脑袋。
见菌子和白鹿神色肃穆的站在院中，自发走出房间，聚拢于院中。
惊魂不定的看着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冲破的院门。
菌子和白鹿二人商议，白鹿留守院中照看众人，菌子到院门处查探警戒。
明确分工后，白鹿将众稚儿护在身后安抚，菌子双手持棍往院门处行去。
未至院门处，就听到狸娘在院外愤怒呜鸣。
菌子透过门缝往外看了一眼。
院门外，已不知聚集了多少夜蝠，黑压压一片。
更远处，还有不少陆续蜂拥而至。
除了前半夜见过的寻常蝙蝠，此刻门外竟还出现了一种菌子此前从未见过的吸血怪物。
虽看上去还是蝙蝠，但跟常见的完全不同。
每一只都壮如幼犬，体型基本和狸娘相当。
尖牙更利，血眼更红。
看上去更像一只只会飞的巨鼠。
它们不仅嘶咬体型较小的蝙蝠，甚至连同类也会攻击，一旦捕杀到猎物，立刻蜂拥分食，极其嗜血。
菌子心内巨震，着实被吓了一跳，因为他也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巨型蝙蝠。
不过看清院外境况后，菌子顾不得其他，飞速打开院门。
他必须将狸娘寻回！
-----------------
狸娘早已挡在院门外，奋力扑杀巨蝠护家。
虽已年迈，但依靠兽性天赋，与巨蝠战得有来有回。
许是天生血脉压制，虽体型相当，身上多处被抓破咬伤，仍旧有十数只叩门恶蝠被其扑灭。
不过，此时院内众人都还未想到，巨型血蝠不过是青莲教用来打头阵的前锋。
真正的杀招，是距院门四五十步处，暗伏的数人。
他们早在天黑不久就隐匿于困龙崖中最靠近青山草堂的那户人家屋中，入夜后转移至树干巨石之后，用篾弓发射石块，口呼呜咽鬼嚎之声，配合夜蝠群装神弄鬼。
暗伏众人见狸娘悍勇，生怕坏事，射门的篾工便悄然调转目标，瞄准了狸娘。
搭弓上弦，瞬时击发。
数发石弹疾射而来。
菌子也被射中一弹，追踪而去，见不远处人影绰绰。
仓促扫去一眼，至少有四五道人影晃动，还未现身的，肯定更多。
来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青莲教白日间托人带回的狠话并不只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前来报复了。
不过他们倒也真有耐心，一直等到这么深的夜才动手。
菌子甚至怀疑，这突然出现的吸血巨蝠也跟他们有关。
在天南甸生活这么多年，蝙蝠他见过，但今夜出现的这种巨蝠从未在此地出现。
说不定本就是这青莲教豢养的邪物，用来为非作歹！
菌子中弹后，那些不远处的人影并未停手，陆续还有石块飞来。
见状，怕伤到狸娘，菌子扑身将其抱住，转身用背抵挡防护。
又有两发石块瞬间击中腿背、后腰，菌子吃痛冷哼。
石块不断而至，菌子无法完全避开，只得硬抗。
转瞬间又数发而至，混战中，菌子根本无法判断会被击中何处。
狸娘心急，护犊之心骤起。
它本就天生敏锐，率先察觉到菌子遇险，挣脱其怀抱，窜上肩头，试图将飞来石块拍落。
两枚石弹，一枚直冲菌子耳后，一枚直射后脑击来。
饶是狸娘反应迅速，一爪拍飞了击向菌子后脑的石弹，爪子重伤收回。
就在这短暂的空隙，另一发却拍之不及，情急下只得用自身躯体挡去。
石弹呼啸而至，恰巧射中狸娘咽喉。
狸娘一声痛嚎，重重砸落在地，抽搐不已。
菌子见况，心急如焚。
身前蝠群密集，不远处出现火光涌动，鬼喊不休，敌暗我明，完全无法判清当下局势。
见狸娘受伤，只得抱起狸娘伤体，退回院中，紧闭大门。
草堂内还有一众稚儿，青莲教来了多少人还不得知，防守要紧。
暗伏众人眼见目标消失，又生一计。
将火油喷洒至扑门巨蝠双翼，再用篾弓点燃。
燃火蝙蝠失去方向，乱作一团，四处瞎撞。
霎时间，草堂多处被点燃。
草堂本就年久失修，屋顶用的大多也是茅草毡布，见火就燃。
带火的巨蝠还在不停乱撞。
不多时，火势就大了起来。
形势危急！
白鹿闪身上前，嘱咐菌子组织院内众人扑救。
自己则自柴房摸出一把狭刀，欲出门拼杀，解眼下之围。
夜火鬼嚎，惊动了村内余人，近邻虽心怀惧意，仍克服恐惧，奋不顾身，陆续赶至相助。
暗伏众人起初还做抵抗，打伤多人！
随着越来越多村众赶至。
见势不妙，立即撤走，藏身处留下一面血旗。
“冲撞上仙，鬼神共诛，欲求平安，跪奉祭物。”
-----------------
所有人全力扑救！
后半夜寅时，夜火熄灭。
草堂千疮百孔，恢复到之前破败模样，众人灰头土脸。
相助近邻疲累未解，看着破落草堂，皆有些后怕与忌惮，不敢想象如果此事发生在自己家宅会是什么境况。
受伤村众好在都只是皮外轻伤，不过菌子还是很愧疚。
菌子真诚道谢后，遣散众人各自回家休息。
院内院外，巨蝠尸身散落一地，院门前最多，铺满泥地，聚拢起来，竟有牧木腰深。
长居草堂众人，不论年龄大小，都参与收拾残局，皆默然不语。
-----------------
菌子脸上粘满炭灰，跪在夜衍亭。
一语不发。
狸娘伤势比预想中严重，菌子不敢动它。
脱下自己的贴身衣物，搭了一个临时小窝，细心的将其包裹其中。
夜袭的巨蝠在它身上啃咬出多处见血的伤口，臂根肉薄处，更是被石块击打得已白骨外露。
不过这些并不是最大的伤情，最严重的，是为了保护菌子时，被蔑弓石块射中的咽喉伤。
石块不大，可它的咽喉也不大。
气管与食道处，毛发无存。
伤口并未贯穿，可肉眼看去，淤青和血肿同样骇人。
虽遍体鳞伤，狸娘此刻却未哀嚎，反倒安静。
开始还有气力时，还能不断舔舐伤口，后面大概是再无力气了，就静静的侧躺着。
单从一只狸猫的生命周期来看，狸娘本已至垂暮之年。
如今又遭此重创，吉凶难测！
或许是感受到自己正在逐渐流失的生机，它已放弃挣扎，只是眼神温柔的看着菌子。
爪子不时抬起，向菌子方向前伸。
待脱力后又缩回，继续不舍的看着菌子。
待再次蓄满力量后，又再次伸出，似乎永远也触摸不够。
每到此刻，菌子都会快速伸出双手，轻轻将猫爪裹住。
白鹿突然从院外走入，返回到院中。
她一路追寻，可惜未能留下贼人。
快速来到狸娘身前，同菌子一起跪坐。
哽噎了数息，才颤声开口。
”狗娃一家七口，惨遭灭门，他家离草堂最近，应该是贼人想藏身他家对付我们，闯入时被发现下的毒手。“
”狗娃刚过门的新妇，死前有被多人凌辱的迹象。“
”我已告知过村长，村长说村里所有人现在都很害怕，也都累了。今夜先不声张，天亮再召集大家去他家帮着料理后事。“
菌子不由想起那个草堂有重活总会前来帮忙的黝黑汉子，还有他那个见生人就红脸跑开的新媳妇。
早前村众众人还在草堂聚拢的时候，他们家还在，狗娃和他的新媳妇还帮着忙前忙后。
一会抱柴，一会添茶。
现在竟已遭不测。
肯定是自己让他们回家后，一家人与藏身他家的青莲教众遭遇，枉丢了性命。
他们本就受自己牵连，若不是自己执意让他们各回各家，也许现在他们一家人还好好活着。
是自己思虑不周，间接害了他们一家七口的性命。
菌子心中郁结，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又好像说什么都不对，只能哑口无言。
残夜安静的如同万物死绝。
二人仿佛丧去了对时间流失的感知能力，只是安静陪着虚弱的狸娘。
在它攒够力气看向二人时，专注与其对视。
时间不知晓过去多久。
直到天亮前夕。
狸娘呼吸突然变得短弱急促。
喉咙处不时发出断断续续的咕噜声。
痛苦的痉挛，痉挛到抽搐。
最后积够一次力量后，狸娘不再向着二人伸出猫爪。
而是眼含浊泪，深深看了二人一眼，然后踉跄着尝试站起。
奈何尝试多次，皆未成功。
只得在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时，转过身去，背对着二人闭上双眼。
任凭二人如何呼唤，仍旧倔强的不肯转身，就连二人想要触碰，也表现出抗拒。
异常坚决。
“它是不是在怪我们？”
白鹿轻泣出声，低垂着头，一边拭去眼角泪滴，一边抽噎着问道。
“不会的，狸娘只是不想让我们看到它脆弱的样子。”
菌子语气平静，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倘若外人听到，甚至会觉得淡漠。
白鹿或许不知晓狸娘这般作态的原由，菌子却是知晓的。
夜愈静，声愈大。
如密鼓重锤。
菌子再度起身，强行退去困意，走出房间。
门外，先前睡去的白鹿这次比菌子更早被扰醒，早已站在院中。
一众稚儿亦是又一次被惊醒，再次推开门缝，齐刷刷探出脑袋。
见菌子和白鹿神色肃穆的站在院中，自发走出房间，聚拢于院中。
惊魂不定的看着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冲破的院门。
菌子和白鹿二人商议，白鹿留守院中照看众人，菌子到院门处查探警戒。
明确分工后，白鹿将众稚儿护在身后安抚，菌子双手持棍往院门处行去。
未至院门处，就听到狸娘在院外愤怒呜鸣。
菌子透过门缝往外看了一眼。
院门外，已不知聚集了多少夜蝠，黑压压一片。
更远处，还有不少陆续蜂拥而至。
除了前半夜见过的寻常蝙蝠，此刻门外竟还出现了一种菌子此前从未见过的吸血怪物。
虽看上去还是蝙蝠，但跟常见的完全不同。
每一只都壮如幼犬，体型基本和狸娘相当。
尖牙更利，血眼更红。
看上去更像一只只会飞的巨鼠。
它们不仅嘶咬体型较小的蝙蝠，甚至连同类也会攻击，一旦捕杀到猎物，立刻蜂拥分食，极其嗜血。
菌子心内巨震，着实被吓了一跳，因为他也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巨型蝙蝠。
不过看清院外境况后，菌子顾不得其他，飞速打开院门。
他必须将狸娘寻回！
-----------------
狸娘早已挡在院门外，奋力扑杀巨蝠护家。
虽已年迈，但依靠兽性天赋，与巨蝠战得有来有回。
许是天生血脉压制，虽体型相当，身上多处被抓破咬伤，仍旧有十数只叩门恶蝠被其扑灭。
不过，此时院内众人都还未想到，巨型血蝠不过是青莲教用来打头阵的前锋。
真正的杀招，是距院门四五十步处，暗伏的数人。
他们早在天黑不久就隐匿于困龙崖中最靠近青山草堂的那户人家屋中，入夜后转移至树干巨石之后，用篾弓发射石块，口呼呜咽鬼嚎之声，配合夜蝠群装神弄鬼。
暗伏众人见狸娘悍勇，生怕坏事，射门的篾工便悄然调转目标，瞄准了狸娘。
搭弓上弦，瞬时击发。
数发石弹疾射而来。
菌子也被射中一弹，追踪而去，见不远处人影绰绰。
仓促扫去一眼，至少有四五道人影晃动，还未现身的，肯定更多。
来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青莲教白日间托人带回的狠话并不只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前来报复了。
不过他们倒也真有耐心，一直等到这么深的夜才动手。
菌子甚至怀疑，这突然出现的吸血巨蝠也跟他们有关。
在天南甸生活这么多年，蝙蝠他见过，但今夜出现的这种巨蝠从未在此地出现。
说不定本就是这青莲教豢养的邪物，用来为非作歹！
菌子中弹后，那些不远处的人影并未停手，陆续还有石块飞来。
见状，怕伤到狸娘，菌子扑身将其抱住，转身用背抵挡防护。
又有两发石块瞬间击中腿背、后腰，菌子吃痛冷哼。
石块不断而至，菌子无法完全避开，只得硬抗。
转瞬间又数发而至，混战中，菌子根本无法判断会被击中何处。
狸娘心急，护犊之心骤起。
它本就天生敏锐，率先察觉到菌子遇险，挣脱其怀抱，窜上肩头，试图将飞来石块拍落。
两枚石弹，一枚直冲菌子耳后，一枚直射后脑击来。
饶是狸娘反应迅速，一爪拍飞了击向菌子后脑的石弹，爪子重伤收回。
就在这短暂的空隙，另一发却拍之不及，情急下只得用自身躯体挡去。
石弹呼啸而至，恰巧射中狸娘咽喉。
狸娘一声痛嚎，重重砸落在地，抽搐不已。
菌子见况，心急如焚。
身前蝠群密集，不远处出现火光涌动，鬼喊不休，敌暗我明，完全无法判清当下局势。
见狸娘受伤，只得抱起狸娘伤体，退回院中，紧闭大门。
草堂内还有一众稚儿，青莲教来了多少人还不得知，防守要紧。
暗伏众人眼见目标消失，又生一计。
将火油喷洒至扑门巨蝠双翼，再用篾弓点燃。
燃火蝙蝠失去方向，乱作一团，四处瞎撞。
霎时间，草堂多处被点燃。
草堂本就年久失修，屋顶用的大多也是茅草毡布，见火就燃。
带火的巨蝠还在不停乱撞。
不多时，火势就大了起来。
形势危急！
白鹿闪身上前，嘱咐菌子组织院内众人扑救。
自己则自柴房摸出一把狭刀，欲出门拼杀，解眼下之围。
夜火鬼嚎，惊动了村内余人，近邻虽心怀惧意，仍克服恐惧，奋不顾身，陆续赶至相助。
暗伏众人起初还做抵抗，打伤多人！
随着越来越多村众赶至。
见势不妙，立即撤走，藏身处留下一面血旗。
“冲撞上仙，鬼神共诛，欲求平安，跪奉祭物。”
-----------------
所有人全力扑救！
后半夜寅时，夜火熄灭。
草堂千疮百孔，恢复到之前破败模样，众人灰头土脸。
相助近邻疲累未解，看着破落草堂，皆有些后怕与忌惮，不敢想象如果此事发生在自己家宅会是什么境况。
受伤村众好在都只是皮外轻伤，不过菌子还是很愧疚。
菌子真诚道谢后，遣散众人各自回家休息。
院内院外，巨蝠尸身散落一地，院门前最多，铺满泥地，聚拢起来，竟有牧木腰深。
长居草堂众人，不论年龄大小，都参与收拾残局，皆默然不语。
-----------------
菌子脸上粘满炭灰，跪在夜衍亭。
一语不发。
狸娘伤势比预想中严重，菌子不敢动它。
脱下自己的贴身衣物，搭了一个临时小窝，细心的将其包裹其中。
夜袭的巨蝠在它身上啃咬出多处见血的伤口，臂根肉薄处，更是被石块击打得已白骨外露。
不过这些并不是最大的伤情，最严重的，是为了保护菌子时，被蔑弓石块射中的咽喉伤。
石块不大，可它的咽喉也不大。
气管与食道处，毛发无存。
伤口并未贯穿，可肉眼看去，淤青和血肿同样骇人。
虽遍体鳞伤，狸娘此刻却未哀嚎，反倒安静。
开始还有气力时，还能不断舔舐伤口，后面大概是再无力气了，就静静的侧躺着。
单从一只狸猫的生命周期来看，狸娘本已至垂暮之年。
如今又遭此重创，吉凶难测！
或许是感受到自己正在逐渐流失的生机，它已放弃挣扎，只是眼神温柔的看着菌子。
爪子不时抬起，向菌子方向前伸。
待脱力后又缩回，继续不舍的看着菌子。
待再次蓄满力量后，又再次伸出，似乎永远也触摸不够。
每到此刻，菌子都会快速伸出双手，轻轻将猫爪裹住。
白鹿突然从院外走入，返回到院中。
她一路追寻，可惜未能留下贼人。
快速来到狸娘身前，同菌子一起跪坐。
哽噎了数息，才颤声开口。
”狗娃一家七口，惨遭灭门，他家离草堂最近，应该是贼人想藏身他家对付我们，闯入时被发现下的毒手。“
”狗娃刚过门的新妇，死前有被多人凌辱的迹象。“
”我已告知过村长，村长说村里所有人现在都很害怕，也都累了。今夜先不声张，天亮再召集大家去他家帮着料理后事。“
菌子不由想起那个草堂有重活总会前来帮忙的黝黑汉子，还有他那个见生人就红脸跑开的新媳妇。
早前村众众人还在草堂聚拢的时候，他们家还在，狗娃和他的新媳妇还帮着忙前忙后。
一会抱柴，一会添茶。
现在竟已遭不测。
肯定是自己让他们回家后，一家人与藏身他家的青莲教众遭遇，枉丢了性命。
他们本就受自己牵连，若不是自己执意让他们各回各家，也许现在他们一家人还好好活着。
是自己思虑不周，间接害了他们一家七口的性命。
菌子心中郁结，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又好像说什么都不对，只能哑口无言。
残夜安静的如同万物死绝。
二人仿佛丧去了对时间流失的感知能力，只是安静陪着虚弱的狸娘。
在它攒够力气看向二人时，专注与其对视。
时间不知晓过去多久。
直到天亮前夕。
狸娘呼吸突然变得短弱急促。
喉咙处不时发出断断续续的咕噜声。
痛苦的痉挛，痉挛到抽搐。
最后积够一次力量后，狸娘不再向着二人伸出猫爪。
而是眼含浊泪，深深看了二人一眼，然后踉跄着尝试站起。
奈何尝试多次，皆未成功。
只得在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时，转过身去，背对着二人闭上双眼。
任凭二人如何呼唤，仍旧倔强的不肯转身，就连二人想要触碰，也表现出抗拒。
异常坚决。
“它是不是在怪我们？”
白鹿轻泣出声，低垂着头，一边拭去眼角泪滴，一边抽噎着问道。
“不会的，狸娘只是不想让我们看到它脆弱的样子。”
菌子语气平静，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倘若外人听到，甚至会觉得淡漠。
白鹿或许不知晓狸娘这般作态的原由，菌子却是知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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