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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轻骑阻贼军

    夏侯任是个老实人。

    他家世不差,年纪轻轻便投身军伍,在剿灭山贼中屡次立有功劳,在地方势力的推举下,兵曹掾,这个需要面对山贼的职位,随着世道越来越乱,冯巡也不敢轻举妄动,随意把亲信乡党安排到这个位置。

    不错,乡党,这年头做官,都是一带一串,几乎成了默认的规矩,因为在这个时代,地域真的是一个影响力很大的因素。

    中枢的人可以因为你出身边郡就任意贬斥你,把你的上限锁死,譬如说董卓,他没有功劳吗?他一步一个脚印从羽林郎干起,然后讨伐羌人,然后当刺史,当太守,然后到凉州镇守一方,抵御叛军。

    如果没有其他原因的话,他这辈子也就到顶了,一个杂号将军,一个侯爵。

    然而关东和关西等内陆郡国就可以正常晋升,正常任职,而不那么被歧视。

    更不要说南阳,汝南,颍川这块世家林立的地方,家世不错的话,只要你出来做官,那都是很容易能做到高位的。

    但是,即使冯巡是南阳出身,即使他也带来了一大批亲戚朋友,他也不敢换下夏侯任。

    很简单,夏侯任知兵,而冯巡不知兵。

    至少在现在这个时候,冯巡应该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庆幸。

    但是,为什么就是夏侯任来当丁镇的副手呢?为什么他不去争一争这个骑兵首领的地位呢?

    其中固然有丁镇是地头蛇,需要借此安抚人心,宣扬丁镇忠心之故,然而另一个更大的原因是,夏侯任是个老实人。

    他没有怨言,没有很强烈的愿望,没有野心。

    没有这些,他就自然从容地听从了国相的安排。或者更简单地说,他就是不会社交,不会说话,不会讨上司欢心。

    而唯一能支撑他成为兵曹掾的优点,也正如前文所说,就是知兵。

    但是这并不意味这他是个愚笨的人,恰恰相反,人人都有建功立业的愿望,只是夏侯任的心思没有那么强烈,表现得不是很明显,即使愿望没有机会去实现他也没有什么怨言。

    因此当丁镇很轻松地说出要把大部分骑兵交给他,尽管相当于是兵权的名正言顺地转移到他这个正统兵曹掾手中,他还是很感动,还是燃起了一番立功报国之心。

    因此,他见到贼人的第一眼,就已经全身心投入了战斗。

    敌军有五百骑卒,与自己这方一样,这些骑卒也是收拢自游侠和豪强。装备上也相差不大,唯一值得关注的地方就是人数比例而已。

    只见夏侯任一行人刚刚站稳脚跟,敌军五百贼人便冲了过来,为首的两个人遥遥领先,几乎要与大部队脱节,而且身材极其高大雄壮,一个脸上长满胡子,唤作左髭,另一个看似普普通通,但是手上长矛格外地长,唤作丈八。

    两员骁将飞驰而来,夏侯任也不怕他们,双腿一夹便提起速度,然后直面左髭二人,而夏侯任少时便开始打磨武艺,实力不俗,一发长矛荡开丈八的兵器,即使虎口发麻,但是却强忍着将长矛后端夹至腋下,另一只手急忙拔出腰间的环首刀。

    只见电光火石之间,这一动作无比流畅,刀刃朝左髭轻松一挥,便因为巨大的相对速度而产生了巨大的力量,一刀便划过左髭脖颈,使其当场坠于马下。

    丈八见状急忙回转,后退至大部队间。

    左髭脖颈的血液大量喷射到夏侯任身上,他伸手一抹,只感觉心中憋闷一扫而空,激发起心中火气,便大喝一声,直带着兵马冲刺而去。

    只是贼人五百骑士并不想来个横冲直撞,面对着夏侯任一方也是随即如流水般划开,从左右两侧贴身而去。

    夏侯任见状,情知难以马上回身追赶,便继续驱驰到城墙边上,除了那些紧靠墙壁既没有被城中守军弓弩射到的,和缩在贼军临时搭建,但是足够阻挡小股骑兵冲锋的营地中的,其他裸露在野地上而且没有结成阵型的贼人,几乎是被上千把环首刀清扫殆尽。

    而冲刺过一次以后夏侯任也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回马清扫直到敌军五百骑兵回师骚扰突袭为止。

    就这样直到傍晚,四五千贼人回到了营寨并且尽量将其加固,而五百骑卒也只敢贴着营寨巡逻清扫,丝毫不敢出寨迎击。

    就这样,战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对峙局面中。

    从官军这方看,对峙当然是好事,这是官军主场,后方近两千步卒即将赶到,城内安如泰山,一千五百骑卒在外围阻断贼人退路,只要耗尽他们的粮食,便可轻松取胜。

    但是从贼人那方看,也未必就处于劣势。

    不妨将时间拨回一天以前,彼时,六千黄巾军还没有到达城下进行围城,丁镇和夏侯任也还在一起。

    彼时,贼军营地中心军帐,便有讨论。

    只见军帐之内,几个人在大肆争吵着这数千起义军要何去何从。

    “我们极速行军,明日抵达九门城下,便可以轻易围城。”

    “官军已经在往九门派兵了,我们不过五六千人手,如何可以在野地挡住他们?”

    “拖几日不就够了?现在大势是在巨鹿那边,咱们只是侧翼,实在不行临走之前抢一把,再回巨鹿投靠大贤良师便是。”

    最后,争吵的几人见谁都说服不了对方,便将问题抛给了一旁一个默默不做声的人。

    “大哥,你来说,咱们现在去哪?”

    原来这个不说话的人,才是此行首领。

    而一出口,他便敲定了计划。

    “九门位置要紧,必须尽早抢下来。至于说官军,咱们自己有六千人马,我也托了张牛角请他稍微收拢好兵力便来助阵,他那里四五千总是有的。这样一来,凑出一万人马不是问题。”

    言至此处,他稍微顿一顿。

    “真定我和老三打交道打的多,他们最多三千官军在手,最多派一半多,也就是两千不到。九门仓促之间,也就四五百县卒,一万兵力到手,再和已经在城里的人里应外合之下,拿下九门,这常山便是我们的天下了!”

    然后他便转身看向帐内一人:“老二,我们虽说是侧翼,但是常山这里打下来,不是更好吗?你放心,断不会误了巨鹿那边大贤良师和地公将军那边的大局的。”

    被他唤作老二,也是帐中唯一一个带着黄巾的人只好点点头。

    但是会议一解散,两方便各自在帐内吐槽起来。

    “可恨!这个褚燕,滑头!让他搜刮兵马到地公将军处,他却自己带着兵马想要打常山,还要带着张牛角那厮,如此一来,地公将军那里便要少上上万人马。如此一来,若是攻不下幽州……唉!”

    与此同时,另一边。

    “哼,这个家伙,又在叫喊着要走。”

    “无妨,没有人家黄巾的名号,我们怎么能聚集起这么多人呢?要知道,山上最多的时候,也才这个数目。不管怎么说,计划已经定了下来,杜长,你去带着咱们的亲信兄弟,去九门那里侦察一下,别人我不放心。”

    派走老三杜长以后,褚燕也是来回思索,觉得此番计策并没有太大问题,便也径直走出帐子,自去寻之前寻到的左髭,丈八两人,想要进一步拉拢这两名忠于黄巾的猛将。

    后事也已经知道了。时间回到现在。不得不说,褚燕的计策很奏效,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丁镇下决心很快,夏侯任的速度更快,于是便形成了如今的局面。

    只是官军的援兵好猜,贼人的数千援兵,却是官军一番不好预料的。

    而夏侯任自从之前那次偶然展露锋芒和锐利以后,也是恢复沉稳本色,对峙数日。

    幸好手头多是豪强豢养的家兵,素质还是不赖,而且以家族分派,战斗力和配合也是很不错的。

    而夏侯任也不想一直沉寂不动,便时不时派出小股骑兵在敌军营帐间隙穿梭,并且造成杀伤。

    这种豪强的亲兵也确实适合做这种事,而官军出身的骑卒则更适合大规模的集群冲锋。

    只是手中兵马尚且如此,丁镇那边又如何呢?

    要知道,丁镇手中可是要走了所有的游侠出身的兵马,虽然也有着五百之数,但是战斗力也不过就比眼前褚燕手下的五百兵马好一点。

    更不用说丁镇本人武艺不算高强,要是碰上左髭或者丈八这样的猛人,只怕是要被上演一个于敌军之众轻易取上将首级。

    说到此刻,不妨看看丁镇那边如何。

    之前已经说过,丁镇知道此番不比之前极速扫荡各县,这次是实打实的打仗。故此,他也不敢带着五百游侠四处寻求作战,只是在九门东边,进入中山郡内侦察侦察而已。

    只是前文既已借褚燕之口说过,有黄巾将领张牛角正在九门东部收拢兵马,裹挟百姓,数日便可集聚四五千兵马往常山而来。

    也是倒霉,丁镇侦察之时,便恰好碰上了这股黄巾大军。

    而不比夏侯任见过多次山贼下山劫掠,还有和褚燕的交手,丁镇此番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规模的军队,尽管是敌方。

    故此,战战兢兢之下,留在丁镇身边的陈靖已是面色苍白地寻到丁镇了。

    如今看来,如果再不出计策和计划,只怕是那数千步卒便要威逼上来,把一众游侠给吓得四处逃散了。

    更不用说对面还有二三百骑卒巡逻游弋。

    西风飒飒,面对着数千大军和身侧陈靖的颤抖,丁镇却是不慌不忙地紧了紧大衣,然后却是翻身下马,主动舍弃一个骑兵的根本依赖。

    也是看傻了陈靖这个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