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2：虽故地，但初游
虽然心里知道王一天可能确实不记得了，但查尔的神情丝毫没有松动：“这是严肃的场合，请端正你的言辞。”
王一天瘫倒在桌子上，希望通过这种肢体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无奈：“抱歉，可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下午的时候好像出了些状况，所有的记忆几乎都丧失了。话说你们应该已经确认过我的身份了吧，权当做好事了，能告诉我吗？”
查尔用锐利的眼神头头尾尾地把王一天扫个遍，偏头对旁边戴缪荷斯说道：“确认受害者出现了严重的自我认知障碍，记忆完全丧失，经尝试，无法复原。”
戴缪荷斯点点头，在薄板上叮叮当当地写了些东西。
查尔继续看向王一天，问：“那么，年龄、现居地址、工作单位，这些信息你还记得吗？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印象？”
王一天坐起身子，摇了摇头：“这些都不记得了。”
查尔：“受害者暂时失去了独立生活的能力。”
旁边戴缪荷斯闻言咚咚咚地又写了几下。
王一天则有点傻眼，但想了想好像也没毛病，便接受了对方的说法。
查尔继续问：“今天下午我们接到市区居民的电话，说你出现在了贸易中心的大楼下面，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和一些媒体的关注。你能详细地描述一下经过吗？”
王一天配合地讲述了当时的情况，并概括道：“这些就是我所记得的部分。在我从地上坐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包括我是谁我在哪以及我要干什么，所有的一切我都不记得了。”
查尔：“一点都不记得的了吗？比如你有没有什么仇家之类的，或者有没有感到什么一定要完成的心愿？”
王一天继续摇头：“一点都不记得了，也没感觉有什么心愿之类的东西，就是有点饿。”
查尔点头，对同事说：“综合来看，表层记忆几乎完全丧失，但新的记忆可以保存；语言功能在没有明显机能病征的情况下严重受损；偶尔会无征兆地失去意识。以上表现大致上符合灵魂类实验事故的损伤特征，但没有完全符合。”
接着又看向王一天：“那么，作为此次事件的唯一受害者，你是否希望我们对此展开进一步的追查，以维护你的合法权益？”
王一天感觉摇头都已经摇累了：“我感觉希望不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吧。”
查尔：“案情重大，我们将持续对此事进行追查，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这些都没有避开王一天，而后者发现又到了说场面话的环节，心里开始庆幸，感觉马上就要蒙混过关了。
谁知看似成熟稳重的戴缪荷斯，竟在私人频道里跟查尔补了一句：“祈音送他来的路上跟我说，他醒了之后跟那四个孩子聊了一会，就开始手舞足蹈地做了一些怪异的动作。所以特别建议我顺便检查一下他有无精神上的隐疾。”
查尔了然，看向王一天：“主要的询问内容已经结束，感谢你的配合。另外，从业十余年，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请问你对此次的无妄之灾有什么想法吗？”
王一天只是稍微放松了一点点，嘴就立马开始瓢了：“呵，总有刁民想害朕……诶卧糙等等，撤回撤回撤回，这种话可不能脱口而出啊啊啊啊要完犊子了……!”
两位安防干员闻言，不约而同地眯了眯眼。不过看王一天的表现，明显是在羞耻、抓狂以及后悔，便尽量从简，调出一份妄想症测试，一边询问一边观察小天的反应。
小天看两位好哥哥都没有刁难的意思，便结合自己世界的常识，尽可能做出了比较保守的回答，也时不时夹杂一些吐槽，来强化自己无害二缺的形象。
没过多久，测试结束。查尔和戴缪荷斯看着除了自我认知和三观检测有些可大可小的小问题外，其余数据还算中规中矩的测试结果，也没有再浪费时间，前者收拾东西，后者则带着王一天前往大厅前台拿身份卡和终端。
看着跟自家那边差不了多少的身份证和薄片手机，王一天心里暗暗吐槽：我说怎么敢直接把我埋了呢，感情没有这两样东西，我连在这个世界的家门都找不到吧，到时候只能露宿街头然后被送回安防局了。
祈音把王一天铐回安防局后就一直在前台顶班，她看王一天拿到终端后就一直划拉个不停，便道：“不说失忆吗，怎么玩终端，这么熟练啊。”
小天俩手一摊：“可能是肌肉记忆吧，字儿是一个都不认识，我就想看看有什么图标，说不定就能引发什么联想。话说这位把我送来的女侠，您能教我怎么回家吗？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去了。”
旁边的戴缪荷斯觉得王一天的诉求还算合理，便道：“阿音，要不你送一下他吧，我已经让查尔联系民生局了，但他们派人来也需要时间，咱们送他回去等吧。”
祈音“嗯”了一声，起身对王一天道：“身份卡给我，我看看导航。”
小天应和着往外走，后面戴缪荷斯喊道：“阿音啊，换个美瞳，这个太别扭啦。”
祈音回头斜了他一眼，距离有点远，便懒得回话。
安防局一楼大院和楼顶天台都有停放载具的区域，不过大部分人都将爱车停在了地面。祈音的座驾是一个蜻蜓样式但是肚子又大又圆的小八座飞行器，王一天坐上去后便主动地去找类似安全带的东西，却被头上直接落下的安全卡箍给砸了一下。
祈音跟他解释道：“座椅全自动，这也不知道？坐好要走了。”
待到祈音的大肚腩蜻蜓载具原地起飞消失在视线外后，戴缪荷斯看向角落打游戏的四个瘦小孩子，脸上带起了公式化却真心的笑容：“安防局特别行动小组的组员们，我听阿音说了，你们凑钱买了个终端和星链术式硬盘？是什么款式的啊，要不要让你们查尔哥给你们装个防丢防盗的定位器？”
那个会星链术式的小女孩阿问立刻起身，有些自豪地拿出终端炫耀：“荷哥，这可是我自己一个人买的哦。之前参加符文竞赛，第一名有好大一个奖杯。我把奖杯卖给了哭鼻子的第二名，然后就用卖来的钱买了这个终端，那个老板还送了我一个术式硬盘，里面有12种常见术式呢！”
这不会是最廉价的那种破硬盘吧，戴缪荷斯脸上笑容有点走形：“了不起，居然能考得第一名，真是厉害。啊对了，你那奖杯卖了多少钱啊，居然还能买得到怎么漂亮的终端机。哦还有那个硬盘，能给我看看吗？”
他没说出口的是，这傻妞不会被宰了吧？
那个在阿问说错话时，拉着她给王一天道歉的懂事小孩阿望，听戴缪荷斯这么一说，立马明白了意思，便跟着一起催促阿问：“对呀阿问，你赶紧把硬盘拿给荷哥看看，还有你那个奖杯卖了多少钱来着？”
阿问拿出硬盘跟终端一起递给戴缪荷斯，并说了当时的金额。戴缪荷斯皱眉端详了一会，直言不讳道：“阿问，说出来你可能不会高兴，但是你花的钱在正规市场上可以买到最少三四个这样的终端哦，每个终端还能附带一个可存36个不超过二阶术式的低压移动盘。”
话音落下，阿问还没反应过来，一直没开口的另外两个小孩却先笑出声来。其中一个小女孩阿怯拍拍阿问的后背以表安慰，另一个小男孩阿文则赶紧看向戴缪荷斯：“伟大的戴缪荷斯阁下，作为正义的化身，您一定能帮可怜的阿问讨回公道的，对吧对吧。”
男孩阿望也立马附和道：“是啊荷哥，拜托你帮帮阿问吧，你看她都要哭了。”
戴缪荷斯看向眼眶迅速泛红的阿问，无奈地蹲下来安慰了两句，把查尔叫出来看门，然后便则戴上帽子领着四个瘦小可怜但捣蛋的小孩出门了。
夜空里中，王一天坐在大蜻蜓里，看着周遭直抵天穹的密集灯火，问祈音：“好像交通立体化以后，并没有比原先安全多少啊？总赶紧一不小心就会撞到房子上，或者一个不留神就会跟路人撞车。”
祈音白了他一眼，这家伙的话题怎么都这么老古董：“闲的没事干，谁会动手开。好好闭上嘴。”
王一天视线移向祈音紧紧抓着操纵盘的双手：“那你干嘛握那么紧，莫非女侠你也恐高？……啊！”
祈音一手猛推变速杆，另一只手中控制盘侧斜，大腹蜻蜓骤然加速并开始侧身翻转着螺旋前进，把王一天给死死摁在了座位上，变相达成了封口。
虽然一直转圈很不好受，虽然他是个排位12连跪的菜*玩家，虽然他体质也就一般般，但巨大的视觉冲击还是让王一天兴奋起来。在渐渐地适应侧身翻转的节奏后，他开始欣赏起挡风窗前不断旋转的夜色霓虹。
祈音看这家伙消停了，便停止侧身翻，专心驾驶载具，没过多久就到了王一天身份卡上绑定的住址——某栋由象牙色齿轮摞起来的高耸单元楼。
看来这个世界的人喜欢摞齿轮的风格，这一路上小天看见的大部分高楼，都是这种由横放的大型齿轮堆叠起来的建筑。有一些离得特别近的，还会设把同一层的齿轮置成相同的转速，让每一户都有机会和隔壁大楼来个齿轮咬合式的近距离接触——就不怕谁抽风忽然把其中一栋的转速改了，然后两栋楼就嗑嗑啪啪地挤到一起吗，或者不担心有谁借此机会玩空中飞人然后失足坠楼之类的？
嗯，失足坠楼？难道这才是这具身体原本真正的死法？啊，刚才光顾着被审问，连我是谁都忘记问了。小天看向还在祈音手中的身份卡，上面只有他看不懂的一大串字符，和一张跟现在的面貌十分相像的证件照，无法得知更多的有用信息。
人生失忆，小天叹气，这边世界语言不通，他会不会饿死在屋里啊。
蜻蜓停在了大楼半腰的一处载具专用楼层，祈音领着王一天去坐电梯（姑且也当他们是用电的吧），顺利找到了身份卡所指定的房间门前。
演示了身份卡开门的方法后，祈音指向已经自动开灯的屋内：“进屋去待着，近期别乱跑。”
王一天感觉有点微妙：“我明明是回家，但怎么感觉像是在被往看守所里赶呢？”
祈音没接话，转身就要离开，却又被王一天喊住：“诶那个，阿音警官，您送我回来辛苦了，虽然我也不知道屋里有什么，但不如您先进来喝口茶再走？”
“不用我不渴。”祈音回了一句便径直离开。
小天：“额，那您慢走，我就不送了，我怕我一送就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死死记住了门牌号的文字样式，王一天进屋关门，开始观察房间布局。
这是一个带有厨房和卫生间的单间，面积可能是六十到八十平左右，比较狭长，最里面两扇的窗户视野都似乎还算可以。另外，那两窗扇所在的墙面呈一个钝角，所以这个房间应该刚好处于齿轮上某个轮齿的一角。
家具方面，王一天背靠房间门，左手边是一个大大的复式衣柜，但里面堆满了杂物和一些看不懂的书籍。右手边是一个鞋架，然后还有一个塞着把雨伞的专用垃圾桶，更右边则是两扇门，分别连着卫生间和厨房。中间靠近门的位置，是一个两米见方的大桌子，似乎是塑料材质。房间宽度较窄，这么个大桌子放离门口这么近的地方，属实有些挡路了。桌面放了些饮水用具和纸巾，以及一个疑似风扇的玩意儿。
绕过桌子往里看，左边是另一个大衣柜，和一张靠近窗户但没有完全靠窗的电脑桌。右边角落里是一张靠墙的双人床，但是只有一个枕头。从左边衣柜到右边的床，中间完全是一片空地，如果再把门口那碍事的四方桌挪走，整体就空出来了一大片狭长区域，可以……额，不知道可以干嘛，反正就是能空出来。
打量完房间主体，王一天咂咂嘴，感觉异世界也不怎么样，连个冰箱都没有。
他坐到床上，感觉挺软的，便干脆躺下歇会。
不得不说，异世界的床就是巴适，小天本意是想眯一会再去看看卫生间和厨房，却不成想直接顶着饥饿感睡着了。
王一天瘫倒在桌子上，希望通过这种肢体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无奈：“抱歉，可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下午的时候好像出了些状况，所有的记忆几乎都丧失了。话说你们应该已经确认过我的身份了吧，权当做好事了，能告诉我吗？”
查尔用锐利的眼神头头尾尾地把王一天扫个遍，偏头对旁边戴缪荷斯说道：“确认受害者出现了严重的自我认知障碍，记忆完全丧失，经尝试，无法复原。”
戴缪荷斯点点头，在薄板上叮叮当当地写了些东西。
查尔继续看向王一天，问：“那么，年龄、现居地址、工作单位，这些信息你还记得吗？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印象？”
王一天坐起身子，摇了摇头：“这些都不记得了。”
查尔：“受害者暂时失去了独立生活的能力。”
旁边戴缪荷斯闻言咚咚咚地又写了几下。
王一天则有点傻眼，但想了想好像也没毛病，便接受了对方的说法。
查尔继续问：“今天下午我们接到市区居民的电话，说你出现在了贸易中心的大楼下面，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和一些媒体的关注。你能详细地描述一下经过吗？”
王一天配合地讲述了当时的情况，并概括道：“这些就是我所记得的部分。在我从地上坐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包括我是谁我在哪以及我要干什么，所有的一切我都不记得了。”
查尔：“一点都不记得的了吗？比如你有没有什么仇家之类的，或者有没有感到什么一定要完成的心愿？”
王一天继续摇头：“一点都不记得了，也没感觉有什么心愿之类的东西，就是有点饿。”
查尔点头，对同事说：“综合来看，表层记忆几乎完全丧失，但新的记忆可以保存；语言功能在没有明显机能病征的情况下严重受损；偶尔会无征兆地失去意识。以上表现大致上符合灵魂类实验事故的损伤特征，但没有完全符合。”
接着又看向王一天：“那么，作为此次事件的唯一受害者，你是否希望我们对此展开进一步的追查，以维护你的合法权益？”
王一天感觉摇头都已经摇累了：“我感觉希望不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吧。”
查尔：“案情重大，我们将持续对此事进行追查，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这些都没有避开王一天，而后者发现又到了说场面话的环节，心里开始庆幸，感觉马上就要蒙混过关了。
谁知看似成熟稳重的戴缪荷斯，竟在私人频道里跟查尔补了一句：“祈音送他来的路上跟我说，他醒了之后跟那四个孩子聊了一会，就开始手舞足蹈地做了一些怪异的动作。所以特别建议我顺便检查一下他有无精神上的隐疾。”
查尔了然，看向王一天：“主要的询问内容已经结束，感谢你的配合。另外，从业十余年，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请问你对此次的无妄之灾有什么想法吗？”
王一天只是稍微放松了一点点，嘴就立马开始瓢了：“呵，总有刁民想害朕……诶卧糙等等，撤回撤回撤回，这种话可不能脱口而出啊啊啊啊要完犊子了……!”
两位安防干员闻言，不约而同地眯了眯眼。不过看王一天的表现，明显是在羞耻、抓狂以及后悔，便尽量从简，调出一份妄想症测试，一边询问一边观察小天的反应。
小天看两位好哥哥都没有刁难的意思，便结合自己世界的常识，尽可能做出了比较保守的回答，也时不时夹杂一些吐槽，来强化自己无害二缺的形象。
没过多久，测试结束。查尔和戴缪荷斯看着除了自我认知和三观检测有些可大可小的小问题外，其余数据还算中规中矩的测试结果，也没有再浪费时间，前者收拾东西，后者则带着王一天前往大厅前台拿身份卡和终端。
看着跟自家那边差不了多少的身份证和薄片手机，王一天心里暗暗吐槽：我说怎么敢直接把我埋了呢，感情没有这两样东西，我连在这个世界的家门都找不到吧，到时候只能露宿街头然后被送回安防局了。
祈音把王一天铐回安防局后就一直在前台顶班，她看王一天拿到终端后就一直划拉个不停，便道：“不说失忆吗，怎么玩终端，这么熟练啊。”
小天俩手一摊：“可能是肌肉记忆吧，字儿是一个都不认识，我就想看看有什么图标，说不定就能引发什么联想。话说这位把我送来的女侠，您能教我怎么回家吗？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去了。”
旁边的戴缪荷斯觉得王一天的诉求还算合理，便道：“阿音，要不你送一下他吧，我已经让查尔联系民生局了，但他们派人来也需要时间，咱们送他回去等吧。”
祈音“嗯”了一声，起身对王一天道：“身份卡给我，我看看导航。”
小天应和着往外走，后面戴缪荷斯喊道：“阿音啊，换个美瞳，这个太别扭啦。”
祈音回头斜了他一眼，距离有点远，便懒得回话。
安防局一楼大院和楼顶天台都有停放载具的区域，不过大部分人都将爱车停在了地面。祈音的座驾是一个蜻蜓样式但是肚子又大又圆的小八座飞行器，王一天坐上去后便主动地去找类似安全带的东西，却被头上直接落下的安全卡箍给砸了一下。
祈音跟他解释道：“座椅全自动，这也不知道？坐好要走了。”
待到祈音的大肚腩蜻蜓载具原地起飞消失在视线外后，戴缪荷斯看向角落打游戏的四个瘦小孩子，脸上带起了公式化却真心的笑容：“安防局特别行动小组的组员们，我听阿音说了，你们凑钱买了个终端和星链术式硬盘？是什么款式的啊，要不要让你们查尔哥给你们装个防丢防盗的定位器？”
那个会星链术式的小女孩阿问立刻起身，有些自豪地拿出终端炫耀：“荷哥，这可是我自己一个人买的哦。之前参加符文竞赛，第一名有好大一个奖杯。我把奖杯卖给了哭鼻子的第二名，然后就用卖来的钱买了这个终端，那个老板还送了我一个术式硬盘，里面有12种常见术式呢！”
这不会是最廉价的那种破硬盘吧，戴缪荷斯脸上笑容有点走形：“了不起，居然能考得第一名，真是厉害。啊对了，你那奖杯卖了多少钱啊，居然还能买得到怎么漂亮的终端机。哦还有那个硬盘，能给我看看吗？”
他没说出口的是，这傻妞不会被宰了吧？
那个在阿问说错话时，拉着她给王一天道歉的懂事小孩阿望，听戴缪荷斯这么一说，立马明白了意思，便跟着一起催促阿问：“对呀阿问，你赶紧把硬盘拿给荷哥看看，还有你那个奖杯卖了多少钱来着？”
阿问拿出硬盘跟终端一起递给戴缪荷斯，并说了当时的金额。戴缪荷斯皱眉端详了一会，直言不讳道：“阿问，说出来你可能不会高兴，但是你花的钱在正规市场上可以买到最少三四个这样的终端哦，每个终端还能附带一个可存36个不超过二阶术式的低压移动盘。”
话音落下，阿问还没反应过来，一直没开口的另外两个小孩却先笑出声来。其中一个小女孩阿怯拍拍阿问的后背以表安慰，另一个小男孩阿文则赶紧看向戴缪荷斯：“伟大的戴缪荷斯阁下，作为正义的化身，您一定能帮可怜的阿问讨回公道的，对吧对吧。”
男孩阿望也立马附和道：“是啊荷哥，拜托你帮帮阿问吧，你看她都要哭了。”
戴缪荷斯看向眼眶迅速泛红的阿问，无奈地蹲下来安慰了两句，把查尔叫出来看门，然后便则戴上帽子领着四个瘦小可怜但捣蛋的小孩出门了。
夜空里中，王一天坐在大蜻蜓里，看着周遭直抵天穹的密集灯火，问祈音：“好像交通立体化以后，并没有比原先安全多少啊？总赶紧一不小心就会撞到房子上，或者一个不留神就会跟路人撞车。”
祈音白了他一眼，这家伙的话题怎么都这么老古董：“闲的没事干，谁会动手开。好好闭上嘴。”
王一天视线移向祈音紧紧抓着操纵盘的双手：“那你干嘛握那么紧，莫非女侠你也恐高？……啊！”
祈音一手猛推变速杆，另一只手中控制盘侧斜，大腹蜻蜓骤然加速并开始侧身翻转着螺旋前进，把王一天给死死摁在了座位上，变相达成了封口。
虽然一直转圈很不好受，虽然他是个排位12连跪的菜*玩家，虽然他体质也就一般般，但巨大的视觉冲击还是让王一天兴奋起来。在渐渐地适应侧身翻转的节奏后，他开始欣赏起挡风窗前不断旋转的夜色霓虹。
祈音看这家伙消停了，便停止侧身翻，专心驾驶载具，没过多久就到了王一天身份卡上绑定的住址——某栋由象牙色齿轮摞起来的高耸单元楼。
看来这个世界的人喜欢摞齿轮的风格，这一路上小天看见的大部分高楼，都是这种由横放的大型齿轮堆叠起来的建筑。有一些离得特别近的，还会设把同一层的齿轮置成相同的转速，让每一户都有机会和隔壁大楼来个齿轮咬合式的近距离接触——就不怕谁抽风忽然把其中一栋的转速改了，然后两栋楼就嗑嗑啪啪地挤到一起吗，或者不担心有谁借此机会玩空中飞人然后失足坠楼之类的？
嗯，失足坠楼？难道这才是这具身体原本真正的死法？啊，刚才光顾着被审问，连我是谁都忘记问了。小天看向还在祈音手中的身份卡，上面只有他看不懂的一大串字符，和一张跟现在的面貌十分相像的证件照，无法得知更多的有用信息。
人生失忆，小天叹气，这边世界语言不通，他会不会饿死在屋里啊。
蜻蜓停在了大楼半腰的一处载具专用楼层，祈音领着王一天去坐电梯（姑且也当他们是用电的吧），顺利找到了身份卡所指定的房间门前。
演示了身份卡开门的方法后，祈音指向已经自动开灯的屋内：“进屋去待着，近期别乱跑。”
王一天感觉有点微妙：“我明明是回家，但怎么感觉像是在被往看守所里赶呢？”
祈音没接话，转身就要离开，却又被王一天喊住：“诶那个，阿音警官，您送我回来辛苦了，虽然我也不知道屋里有什么，但不如您先进来喝口茶再走？”
“不用我不渴。”祈音回了一句便径直离开。
小天：“额，那您慢走，我就不送了，我怕我一送就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死死记住了门牌号的文字样式，王一天进屋关门，开始观察房间布局。
这是一个带有厨房和卫生间的单间，面积可能是六十到八十平左右，比较狭长，最里面两扇的窗户视野都似乎还算可以。另外，那两窗扇所在的墙面呈一个钝角，所以这个房间应该刚好处于齿轮上某个轮齿的一角。
家具方面，王一天背靠房间门，左手边是一个大大的复式衣柜，但里面堆满了杂物和一些看不懂的书籍。右手边是一个鞋架，然后还有一个塞着把雨伞的专用垃圾桶，更右边则是两扇门，分别连着卫生间和厨房。中间靠近门的位置，是一个两米见方的大桌子，似乎是塑料材质。房间宽度较窄，这么个大桌子放离门口这么近的地方，属实有些挡路了。桌面放了些饮水用具和纸巾，以及一个疑似风扇的玩意儿。
绕过桌子往里看，左边是另一个大衣柜，和一张靠近窗户但没有完全靠窗的电脑桌。右边角落里是一张靠墙的双人床，但是只有一个枕头。从左边衣柜到右边的床，中间完全是一片空地，如果再把门口那碍事的四方桌挪走，整体就空出来了一大片狭长区域，可以……额，不知道可以干嘛，反正就是能空出来。
打量完房间主体，王一天咂咂嘴，感觉异世界也不怎么样，连个冰箱都没有。
他坐到床上，感觉挺软的，便干脆躺下歇会。
不得不说，异世界的床就是巴适，小天本意是想眯一会再去看看卫生间和厨房，却不成想直接顶着饥饿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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