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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大漠之旅

    都在书房折腾快一个月了,黄红梅还是没找到有关枯弦功精髓的蛛丝马迹。能找的都找了,看来,要转移目标了。眼光不能只放在玉剑山庄,至少是不能只放在这个书房。

    她问了任溪,任溪最近在山庄各处走动得比较勤快。可是任溪也没有发现。正当黄红梅一筹莫展之际,袁玉涛进来了。

    “怎么了?”看着黄红梅满脸的失望,袁玉涛忍不住问道。

    “你是从哪里知道枯弦功还有精髓的?”黄红梅开门见山。

    袁玉涛心里暗暗发笑,原来是为了这个!但他表情丝毫未变:“都那么多年了,我也记不清哪里看过了。”担心黄红梅继续追问,他反问道:“怎么,书房里没找到吗?”

    黄红梅摇了摇头。

    “总会有消息的。”袁玉涛安慰道,“再不行,你叫任溪帮你到庄外打听一下。”

    原本袁玉涛只是随口一说,但是黄红梅却当了真。她觉得袁玉涛说的在理。世界那么大,说不定袁玉涛以前是在庄外得知的呢?

    收到黄红梅的命令后,任溪就派人去庄外打听消息。黄红梅每天早上都会期待地问任溪“怎么样”,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但是我打听到了宋挺他们的消息。”任溪兴奋地说,“小两口还很开心。估计宋挺发现我们了,小梅还不知道呢!”

    有情人终成眷属起码是好事,黄红梅点了点头:“这个消息你跟庄主说吧。他会舒心点。”

    “小姐,你也会关心庄主了啊?”任溪调侃道。其实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任溪觉得,除了年纪大点,袁玉涛好像也没有啥不好的,起码对黄红梅是真心的,若是真像当初所想是为了枯弦功,不是应该早就下手了吗?

    “关心?”黄红梅疑惑了,她觉得自己并没有特意地要去关心,只是任溪的消息对自己来说不是很重要,仅此而已。而且,她也不喜欢欠别人,和袁玉涛说一下,举手之劳而已。“关心”这个词语是不是有点太严重了?

    看着小姐疑惑不解的样子,任溪马上收起了自己的表情。这段时间估计是小姐最轻松的时候了吧,弦放得最松的时候了。

    “任溪。”黄红梅猛然间想着,自己为什么非要在庄内找书籍呢?为什么不到外面去找呢?

    任溪看着黄红梅,等着下文。

    “如果庄外的话,哪里最有可能会找到枯弦功的相关信息?”

    任溪思索了一会儿。两人四目相对:“大漠!”

    “不过,小姐。”任溪表达了自己的疑虑,“庄主会让我们去吗?这个真的不好说。你别和我说你‘哗’地一下飞过去了,我飞得慢......”

    黄红梅笑了:“你怕被抓挨打啊!忠心呢?”她当然不会扔下任溪不管。他们可是生死搭档啊!

    “我会怕挨打?”任溪斜了一眼,“你好看得起我啊,小姐!”任溪换了口气继续说:“那万一袁玉——庄主,啊,庄主,他就真的不同意,那你怎么办呢?”

    任溪说的不无道理。一个庄主夫人,跑到荒无人烟的大漠,还是在婚后不久,这个换成谁都有点难以接受。可她是黄红梅,她铁了心想去。

    午后,黄红梅看到袁玉涛在外面看着任溪打理的园子,也慢慢地走了过去。

    袁玉涛看到来者后,笑着对黄红梅说:“换了个人,感觉就是不一样。任溪是你带出来的,想必也是依着你的喜好。”

    黄红梅微微一笑:“你若是要夸他,不必拉上我。”任溪的手笔,自然是处处维护着自己。但这满园景致,确实令人舒心。

    袁玉涛盯着黄红梅的笑容一动不动:真是比昙花一现还难得!他心里暗暗想着。倒是把黄红梅给看得不好意思了。

    黄红梅转过了脸:“有件事想和你说一下。”她心里想着如果袁玉涛不同意自己要不要悄悄去。

    袁玉涛意外地看着她:“什么事?”黄红梅甚少和自己主动说事,他很好奇是什么事情。他也惊讶地发现,这段日子以来,黄红梅改变了这么多。她其实不是一个冷血之人,假以时日,会慢慢改变的,也会明白自己的心意。

    “我想去一趟大漠。”黄红梅等着袁玉涛的回应,她希望他不要阻止。看着袁玉涛半晌没有声音,黄红梅加了一句:“找不到的话我就回来。”这样算是定心了吧,她想。

    袁玉涛不怕她跑,说实话,她若真想走,自己怕是也拦不住。“我和你一起去。”他认真地说。他确实想去,想看看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想知道她的每一个想法。这是一趟远门,她不懂得防备人。让任溪去跟着,他不放心。

    黄红梅疑惑地看着袁玉涛:他是怕自己跑了吗?

    看出黄红梅的疑惑,袁玉涛笑着宽慰:“我活了这么些年,大漠确实还没有去过,这次跟着你去开开眼。任溪留在这里,看看他一个人可以打理成什么样!”

    “你不怕他把你的山庄给吞了?”黄红梅问。如果有人来找麻烦,他们两个都不在,任溪会不会招架不住?这才是她担心的。

    “他要这山庄干嘛?”袁玉涛脱口而出,正如他不相信黄红梅会吞掉这个山庄一样。他知道,任溪只会听他家小姐的。

    “可是......”黄红梅好想说“你去干嘛”,但是她还是没有说下去。

    “你放心,我们不在,别人不会对任溪怎么样的。除非我们回不来,死在外面了。”仿佛看穿了黄红梅的顾虑,袁玉涛解释道,“再说,也该给他一个机会锻炼一下了。”

    黄红梅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也就点头应允了。

    倒是任溪反应挺大的,黄红梅回房和他说的时候,任溪忍不住提醒:“小姐,他是不是放长线钓大鱼啊?”

    “放长线钓大鱼?怎么说?”黄红梅不解。

    任溪进一步解释:“就是本来人家就像打枯弦功的主意,结果你没找到,他怕你在大漠找到溜了,就和你一块儿去!”猛然间,他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小姐,他不会在你找到了枯弦功的精髓后,把你杀了吧?”

    黄红梅无视任溪的夸张表情,淡淡道:“这个你放心,我看他没那个心思,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你小姐也没那么笨!”黄红梅闪了任溪一眼。

    你不笨谁笨!任溪心里暗暗发笑,但是不敢吱声。看着黄红梅的眼神,他赶紧转移话题:“庄主有说什么时候启程吗?我好做准备。”

    黄红梅摇了摇头:“他说由我来定。”

    “这不是很好吗?主动权都在我们手里。”任溪不解黄红梅为何愁眉不展。

    黄红梅望着天空,暗暗想道:大漠的天空也是这样吗?她从来没有去过大漠,那边的景致也只是听说而已。她也曾经听人说大漠风暴来临很危险,甚至会夺人性命。她倒不是怕死,只是如果袁玉涛和自己同去,又会如何呢?那些恨不得将自己挫骨扬灰的人,会不会知道后也前去呢?

    “任溪,你准备一下,后天出发吧!”在任溪惊愕的眼神中,黄红梅缓缓离开。

    任溪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小姐真的是讲究速度!

    袁玉涛一点也不意外后天的出行。说实话,他还以为黄红梅明天就会出发。看来,黄红梅给了任溪一天多的缓冲,也是对任溪的疼爱。这和沈樱对自己的情义是不一样的。想到沈樱,他就有点头疼。他不想赶尽杀绝,可是沈樱插手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也不知道收敛一下。

    终于迎来了出发的日子,袁玉涛也没有多带人,算上他自己和黄红梅,一共六人,向着大漠出发了。他感觉自己有点激动,那是一个自己未曾涉足的新大陆。自己一时的随口信言,竟让黄红梅愿意和他共同去踏上新的世界。但是他又隐隐有点担忧,谎言终有被拆穿的时候,到时候黄红梅会有多失望!

    黄红梅深深地望了一眼山庄,坐进了马车:任溪,照顾好自己!

    任溪领会黄红梅的意思,点了点头:小姐,一路平安!带着不舍,他目送黄红梅渐行渐远,这是他们第一次长久的分开。他希望也相信袁庄主能够照顾好小姐。

    袁玉涛看着两人,曾几何时,自己出门时,刘悠也会如此,但最终分道扬镳至如此境地,不免感慨万千。

    见过江南小镇的细雨微风,也感受过高山大川的巍峨挺拔,袁玉涛默默惊叹着眼前截然不同的景致。

    漫天的黄,深黄、浅黄、土黄、棕黄,随着光线的明显不断变化着,让人深刻感受着这苍茫遒劲之力。就连头顶的天空,也因为阳光和荒漠之故一片晕黄。之前还有城郭的点滴让人感受到生命,而今,也唯有自己的心跳让自己知道这里还是有生命存在的。

    袁玉涛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提醒自己的夫人,他既怕看到她找到真相的失望,又怕看到她找不到真相的落寞。

    黄红梅细细打量着这一切。这是父母生活过的土地!她仿佛闻到了他们的气息。但是究竟该往何处去,她却不知道!多么悲哀!她只能任凭袁玉涛带着自己慢慢前进,脑海中用力回想以前,企图有那么一点点蛛丝马迹再现。

    脚步在渐渐放慢,袁玉涛感觉到了队伍的疲倦。是啊,随行的那些涉足荒漠的家丁,哪怕身手再怎么矫健,终也有体力不支的时候,一路长途跋涉,视觉的疲劳也会令人睁不开眼。是时候该让他们歇一会儿了。他袁玉涛固然不是什么大善人,却也不能让忠心自己之人受累!

    袁玉涛刚想让队伍停下来,却发现远方的天空隐隐有着阴沉之色。出于安全考虑,他让队伍快速找一个栖息之地。否则,他们会经历一场浩劫。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没多久,风云皆换了颜色。头顶的晕黄早已不知躲在何方。黄红梅配合着袁玉涛,引领众人寻找安全之所。她也不是视每个人的生命为草芥,危急关头,人命大于一切!

    风沙在慢慢逼近,伴随着紧张与不安,人心也在慢慢浮动。对于这片大漠,黄红梅也是陌生的。她以前的对手都是人,和她是平等的。如今,对手却是老天爷,她实在没有把握。同感的还有袁玉涛。在大自然面前,人的力量何其微薄。他又有何能耐,可以和老天叫板!但是,把身边的人安全地带回去,这是他的责任,他不能推却!

    漫天的黄沙铺天盖地而来,在这茫茫沙海中,袁玉涛一行没有任何的遮挡之物,只能靠着之前所做的准备工作去抵御。凭着求生的本能,每一个人都拼尽了全力。有人不由自主发出了惊呼,那是对从未遇见过的景象的恐惧。袁玉涛不怪他,面对死亡,每个人都是恐惧的。而他要做的,就是带领他们离开这里!尤其是她!

    凭着女人的直觉和一路上的点点滴滴,黄红梅不禁产生了怀疑:枯弦功一直都是袁玉涛在提,自己却并不知情,就连这片大漠都是如此陌生......可是,这么做,他又有什么好处呢?他已经是默认的霸主了,有什么得不到的?费尽心机来此,真的只是为了助自己一臂之力吗?看他平素之态,亦不像是搜求各种武功之人。一连串的问题没有答案,黄红梅也来不及多想,战胜眼前的困难才可以活着找出答案,她必须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