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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护妻狂魔

    信王府的下人并不太多,但也是够用的。而新晋信王妃周兰,还保持着平民本色,凡事都愿意自己动手。

    这新婚第一天,周兰就组织了两个丫鬟,利用王府外的一片空地开辟菜园子。

    看到三个女子挥汗如雨地翻土,朱鑫宇心中有些不忍,自告奋勇加入了翻土的队伍。因为方法不得当,加之细皮嫩肉的,朱鑫宇握锄头的手,很快磨了几个血泡。

    周兰心疼不已,一边拿针帮朱鑫宇挑血泡,一边开玩笑说:“夫君,王爷干农活,你恐怕还是头一个吧!这活你干不了,你还是去读书方好,有你这份心意,奴家就很感激了!”

    “王妃挖地,夫人何尝不是第一个呢?”朱鑫宇忍着痛说,“这农活夫人干得,本王凭什么干不得?”

    周兰拗不过朱鑫宇,只能是教了一些使巧劲的方法,心中是既心疼又幸福。她可真没想到,这个王爷倒还蛮体贴。

    忙碌了一天,周兰他们竟然整理出来两分菜地,撒上了蔬菜的种子,土垅整齐有序,十分养眼。

    周兰还命人找了些竹子来,指挥小李子和小张子做了一圈栅栏,让这菜园子看起来更加规矩。

    下人的饭菜周兰不管,但朱鑫宇的一日三餐,她都是亲自动手烹饪,地地道道的农家菜,朱鑫宇食欲大增。

    晚饭过后,朱鑫宇会令小李子带路,领着他们夫妻二人到处转一转,用脚步丈量京城大街小巷。穿越过来,朱鑫宇还未曾深入了解京城,现在成亲开府了,少了宫里的约束,正好借机熟悉一下京师的风土人情,就当是旅游了。

    王承恩还是逼着朱鑫宇及几个小太监每天早起读书,这不是弄了一个书院吗,当初信王府搬家,一应用具皆没搬来,唯独搬来了几箩筐书,王承恩将他们视若珍宝。

    周兰每天早上亲自去菜市场买菜,朱鑫宇懒得读书,就借故陪王妃买菜,躲避所谓的晨读。

    菜市场那是真热闹,沿街都是地摊,贩卖肉禽蛋和时令蔬菜水果,还有杀鸡宰羊剖鱼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不过东西都很新鲜,价格都是平民价。

    周兰仿佛对逛菜市场很有兴趣,动辄就是一两个时辰。朱鑫宇也乐得清闲,免得回去与王承恩和那些古书打交道。

    这周兰显然对选菜比较懂行,总是会精挑细选,对品质要求极高,但从不讨价还价,甚至经常多付几文。用她的话说,这些菜农起得比鸡还早,赚几个辛苦钱也十分不易,王公贵族应该让利于他们。

    这日清早,朱鑫宇又陪着周兰逛菜市场。今天格外热闹,到处都挤得水泄不通。

    朱鑫宇不顾周兰反对,执意拉着周兰的手,在一个地摊前选葱,摆摊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瘦的皮包骨,背也驼得厉害,牙齿都掉光了,有一只眼睛显然是白内障。老妪面前码着一堆新鲜的葱,得有三四十把。

    周兰蹲下身,询问道:“大娘,您这葱怎么卖的?”

    “一文钱三把,刚刚从菜地里拔的!”大娘介绍道。

    周兰微笑着说:“大娘您数一下有多少把,我全要了!”

    朱鑫宇和老妪都愣了一下,这么多葱,即便是几十人的大户人家,恐怕也要吃个十天半月的,你全要了,这不是闹着玩吗?

    朱鑫宇倒是很快明白了周兰的用意,无非是见老妪可怜,以这种方式帮助她。二十一世纪的抖音里,不就有很多这样的桥段吗?

    老妪目不转睛地看着周兰,“姑娘,你买这么多葱,吃不完坏了岂不是可惜了?”

    “您放心好了,我既然要买,就不会是闹着玩!”周兰握住老妪的手说,“我们家人口多,吃得完!”

    正在说话间,只听得四面八方都是叫喊声:“兵马司的来了!兵马司的来了!”

    朱鑫宇不知道兵马司是干啥的,只看到摊贩们如临大敌,挑着菜四散而逃,本就乱的菜市场更是炸开了锅。

    卖葱老妪顾不上买卖,将葱装进两个箩筐,颤颤巍巍挑起来,就要走。

    朱鑫宇拉住老妪,不解地说:“大娘,您这是什么意思?您的葱,我家夫人已经全部买了啊,你这是要挑去哪里?”

    “兵马司来了,再不跑就来不及了!”老妪慌慌张张解释着,艰难地奔跑,一不小心又跌倒在地,葱散落了一地。

    “死老太婆,还敢跑!我看你是活腻了!”一声暴喝响起,一个骑马的士兵拍马而至,挥舞着鞭子,狠狠抽在老妪身上。

    其他各处,有的摊贩货物比较多比较重,又舍不得丢下不管,拼了命地运着,被士兵们打得喋血街头,蔬菜水果鱼肉蛋泼了满街。

    朱鑫宇感觉,这场面简直就是古装剧再现。那些士兵一个个凶神恶煞,视摊贩如蝼蚁,除了鞭子胡乱抽打,马蹄更是肆意践踏。有不服气理论几句的,直接被抓起来五花大绑,还不忘拳脚伺候一番。

    老妪滚落在地,大部分葱已被践踏成一堆泥,还不忘用身体护住仅剩的几捆葱。

    那个士兵已经下马,像提弱鸡一样,把老妪提起来,重重摔在一旁,声色俱厉呵斥道:“谁让你在这摆摊的?”一边说,一边将剩下的几捆葱踩得稀巴烂。

    “军爷行行好,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老妪苦苦哀求道。

    士兵扬鞭意欲再抽去,周兰怒喝道:“住手!”

    朱鑫宇不想节外生枝,拉了拉周兰,低声说:“夫人,休要管这些闲事!”

    “凭什么不让我管?有这么欺负人的吗?兵马司就可以随便打人吗?”周兰大声争辩着,转而对那行凶的士兵说,“大娘在这里摆摊,他到底犯了哪一条哪一款?”

    那士兵眼力见可真差,居然没看出朱鑫宇和周兰都穿得很体面,也或许是平日里就猖狂惯了,带着轻佻的笑道:“呵!哪里来的小娘子?性子这般烈!不过生得倒是怪好看!想知道她犯了哪一条哪一款,不如小娘子让小爷我摸一下,小爷就告诉你!”并伸出了手,直接朝周兰的脸而去。

    “我放你娘的狗屁!”老妪被打,老婆又被当众调戏,朱鑫宇哪里还忍得住,重重一拳砸在士兵脸上,将那士兵击倒在地。他在二十一世纪可是体育特长生,练过三年散打的。

    那士兵的鼻子和嘴巴鲜血直冒,懵圈了片刻,爬起身来,拔出腰刀,气急败坏地说:“反了你了!竟敢袭击兵马司,今儿小爷就结果了你,叫你见识见识兵马司的厉害!”

    朱鑫宇随手抄起老妪掉在地上的扁担,将周兰护在身后,摆开防御架势,咬牙切齿道:“有种就放马过来!”

    吃了亏的士兵,又羞又恼,不由分说,举刀就砍,直奔朱鑫宇的胸口要害。

    朱鑫宇丝毫不敢怠慢,扬着扁担挡了两刀,扁担已被劈成两截。

    那士兵又劈来第三刀,直奔朱鑫宇的脖子。朱鑫宇矮身躲过致命一刀,左右的半截扁担同时击中士兵的胸部,将他砸飞出去,跌落在地,刀也滑落在一边。

    那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朱鑫宇已经鱼跃而出,整个身体重重砸在士兵身上,左手肘顶住他的喉咙,双膝跪住他的腹部。

    士兵顾不得吃疼,抬手去抓地上的刀,朱鑫宇右拳重重锤击在士兵的手背上,骨骼破碎的声音如此清脆。

    很快有三个士兵发现了这边的打斗,也是拔刀向这边冲过来,对朱鑫宇形成围殴之势。

    朱鑫宇捡起士兵的刀,顺势架在那士兵的脖子上,胁迫他站起身。朱鑫宇转到他背后,挟持着他,面对着包围过来的三个士兵。

    眼看三人就要砍向朱鑫宇,周兰又惊又怒,眼见形势不对,再打下去朱鑫宇肯定寡不敌众,要吃大亏,于是大吼道:“反了你们,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袭击王爷!”

    她这一嗓子,让三个士兵愣了一下神,面面相觑。

    被挟持的士兵大叫道:“兄弟们上,取这家伙的狗命!”

    朱鑫宇冷哼道:“你们这些鹰犬,本王倒想问问你们,光天化日之下欺压平民,谁给你们的胆子?这片天可还是我朱明的天?”

    为首的士兵已看出来,面前这男子来头不小,今天怕是惹上了大人物,连忙陪着笑脸,试探性地说:“这位爷,兵马司在此执行公务,若冒犯到您,还请您莫跟小的们一般见识!”

    周兰振振有词道:“堂堂信王殿下,居然被尔等在此围殴,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也!”

    听闻是信王,三个士兵整齐划一,扑通扑通扑通三声跪在地上,纷纷捣蒜般叩首,为首者哀求道:“我等有眼不识泰山,王爷饶命!”

    朱鑫宇恶狠狠地指了指周兰,咬牙切齿道:“本人名叫朱由检,家住信王府!此乃是本王的夫人信王妃。就在此前,有人当着本王的面,试图调戏于她!你们倒是说说,此等以下犯上、目无法纪之人,当作何处置?”

    “这……殿下说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为首的士兵反应倒还比较快,正色道。

    朱鑫宇也不想纠缠下去,直奔主题道:“放了你们抓捕的所有人!从今往后,不许再到这菜市场为非作歹!”

    “殿下……这个小的真的做不了主!”士兵吞吞吐吐说。

    “谁可以做主?叫他过来见本王!”朱鑫宇严厉地说。他知道,这个士兵确实没有说谎,他顶多也就是个小头目,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遵命!小的这就去通报!”那士兵毕恭毕敬说着,连滚带爬离开。

    须臾,兵马司首领到来,跑得气喘吁吁,纳头就拜,颤颤巍巍道:“信王殿下,小的管教无方,罪该万死!那腌臜泼才昨儿才进得兵马司,不晓得规矩,回头小的一定严惩不贷!”

    “惩不惩是次要,兵马司往后不许再来此胡作非为,可有问题?”朱鑫宇冷冷地说。

    这首领连连磕头,碎碎念道:“没问题!没问题!殿下有令,怎会还有问题?”

    “即是这般,带上你的狗腿子们滚吧!”朱鑫宇厌恶地说着,放了被他挟持的士兵,这家伙早已吓得当场尿了裤子。这种人,欺软怕硬,最是可恶。

    这士兵连滚带爬到了首领身边,首领扬起鞭子,又是一顿猛抽,呵斥道:“瞎了你的狗眼!给我滚,往后不用再来兵马司了!”

    这家伙跪在地上,抱着首领的腿哀求道:“魏头目,都是小的有眼无珠,求求头目再给小的一次机会!”

    “你们两个,给我把这蠢货拖走,打死喂狗!”魏头目不耐烦地踢着小兵。很快,左右二人把这小兵拖走了。

    首领携其他人,对朱鑫宇感恩戴德,快速离开。

    周兰和朱鑫宇搀扶起老妪,硬塞给她十文钱,并答应下次再来找她拿葱,她才勉强收下了,在另一个摊贩的搀扶下离去。

    有人大声吆喝道:“大家都开工干活了,兵马司的让王爷给赶走了!王爷还说了,以后不准兵马司再来胡作非为,咱们以后都不必担惊受怕了!”

    很快,摊贩们闹哄哄地,又摆起了摊位,叫卖声渐渐荡漾开来,菜市场又恢复了热闹。

    经历了此一遭,周兰没了继续逛的兴致,随意选了几样菜,和朱鑫宇手拉着手往回走。

    路上,周兰突然道:“夫君,往后不可如此鲁莽!今日若是夫君有个三长两短,叫奴家怎么活?”

    “夫人,那家伙的手都要伸到你脸上了,叫本王如何不鲁莽?”朱鑫宇义愤填膺地争辩道,“难道本王要眼睁睁看着我的王妃被人当街调戏?”

    周兰满脸的幸福,柔声责备道:“你也可以亮明身份嘛!”

    “夫人此言差矣!”朱鑫宇正色道,“本王亮明身份兴许可以护你我周全,那若我是平头百姓,岂不是要眼睁睁看着夫人受辱?”

    周兰嗔怪道:“夫君知道,兰儿不是这个意思嘛!兰儿不过是担心夫君嘛!没成想,夫君身手倒还真不赖!”

    “我也是见夫人有危险,一时间被那厮气炸了,就顾不得许多了!”朱鑫宇解释道。其实,想想生平第一次与持刀者搏斗,多少还是有些后怕的。

    周兰紧紧攥着朱鑫宇的手,满脸幸福,柔柔地说:“兰儿知道,夫君稀罕兰儿!”二人有说有笑地回了信王府。

    接下来一个多月的时间,朱鑫宇和周兰朝夕相伴,一刻不离,每天逛逛市场,湖边河边散散步。

    话说这周兰,一开始在外人面前还有所顾忌,根本不肯与朱鑫宇有拉手等亲昵之举,但拗不过朱鑫宇的旁若无人,渐渐也就习惯了。二人简直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度蜜月秀恩爱,一众下人狗粮都要吃吐了。

    而穿越过来,朱鑫宇渐渐深刻认识到,皇室在普通人面前有着怎样的威风。当个王爷,陪着漂亮老婆食人间烟火,先结婚再恋爱,经营一个富足的小家庭,这感觉倒真还不懒!

    很快,菜市场的菜农们,都知道了这王爷王妃二人,坊间都赞叹他们是平民王爷、平民王妃,对他们是既崇敬又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