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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明教教主

    “我想左右不过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早也看得腻了,有什么好故作神秘的。他打开箱子,捧到我怀里的,头一样是一顶凤冠,另一样却是一件火红嫁衣。那顶凤冠上的珠玉虽也难得,于我倒没什么要紧,那件火红嫁衣的样式我却瞧着十分眼熟。原来是我们小时候趴在醉仙楼上看庙会时,戏台上的新娘子所穿戏服的样式。”

    “看庙会时,我不过才八九岁,什么事也不懂,也没个顾忌。当时瞧得高兴,便和师兄开玩笑说,等我长大了,也要穿着这样火红火红的嫁衣,开开心心的做你的新娘子。师兄当时只是笑着说我傻,谁知他却一直记在了心里,当真给我做了那样一件嫁衣。”

    “从那一天起,我便数着日子,等着开开心心的做他苏麻衣的新娘子。”

    “可是不久后的一天,谷外来了一群人,吵吵闹闹的好不烦人。我们跑出去,原来是那位张教主率领一众属下前来拜访。张教主听说了师父去世的消息,跑到师父墓前当着一众属下的面嚎啕大哭一场。那副难过神情,装是装不出来的。想来那个外人闻之色变的魔教教主,却也是个性情中人,无怪身边的一众手下都对他死心塌地的钦慕追随。”

    “我生性不喜欢一群人吵吵闹闹的场面,除了尽力招待,也没和他们过多叙谈。倒是师兄一直被他们拉着不知说了些什么,好几天也没空理我。”

    “一天夜里,他们仍在吵吵闹闹,商量事情,我自个儿跑到后山石窟里躲清静。师兄寻到石窟,问我是不是不高兴了,又和我说了些有的没的。哎,他那个人,只要肯哄一哄人,我就有什么不高兴也都一股脑的忘记了,哪里又能当真跟他生气呢。”

    “话说到后来,他跟我说起明教里的事情,说原来明教的宗旨也是锄强扶弱,扶危济困。皆因屡遭官府围捕,不得不隐秘行事,外人看来便有些儿古怪,其实行的也都是堂堂正正的侠义之道。师父当年不许咱们入教,或许也有这么一层误会在里头。现下他们正在筹划,要在江西福建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此番前来,为的是再次请我们出谷相助。”

    “原来明教中武功高强的人虽不少,却没几个懂得像样的医术。师兄不仅武功高强,医术超凡,更兼通天文地理、阴阳五行、奇门遁甲、器械机关等诸般杂学,在他们要干的那件大事里正好大派用场。”

    “我瞧师兄说起那些事情时神采飞扬的样子,心里已经知道恐怕是留不住他了。他虽坚守誓言不入明教,却觉得以宾客身份随他们去游历一番,也没什么不可。一来并没违逆了师父的教诲,二来又不会扫了明教好朋友们的面子。一去一回,快则数月,迟则年把,也就能回到谷中了。那时咱们再把婚事办完,从此长长久久的厮守在谷中,一辈子也不出去了。”

    “我原本仍很生气,又哭又闹,但听到他许给我的‘长长久久厮守在谷中’那句话,又不禁心软了。”

    “师兄本领那样大,性子又那样强,要他和我一样,一辈子隐居山谷之中,做个默默无闻的乡下大夫,活着与药草为伴,死了与草木同朽,世上再没人知道世间曾有过他那样一个出类拔萃的奇男子,可也真太委屈了他。左思右想之后,也就同意了推迟婚期。心想,咱们既然决心要做一辈子的夫妻,迟个年把又有什么要紧呢?”

    “师兄一去就是三年多。去的时候是一群人热热闹闹走的,回来的时候却只有他和奄奄一息的张教主,与当年张教主只身逃到蝴蝶谷来也没多大分别。一番话后,我才知道,他们去江西福建干的那件大事,原来和方腊方教主当年在浙江干的是一样的事,下场也就差不太多。”

    “张教主率领明教起事,前后三年多,终究没能逃过败亡的命运。张教主在师兄的日夜照料下,也不过多活了十来天。死之前的几天已是腿不能伸、手不能举、目不能视,浑身上下就剩一张嘴还能说话,仍是来来回回的念叨着一句什么‘怜我世人,忧患实多’的咒语。”

    “哎,其实什么英雄豪杰,什么雄心壮志,最后仍不过和他的遗体一般,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叶冰道:“师父,师伯总归是回来了,你们怎么又没成亲?是师伯变心了吗?”

    叶霜听到这里,偷偷瞧了一眼展凌云,见展凌云也转过头来看她,脸颊上无端羞出一片潮红,热辣辣的红到了耳根。

    展凌云只道她身有不适,关切的道:“霜儿,你脸上怎恁的红?”

    叶霜脸上越发滚烫起来,气呼呼的把手搭在他手背上,使出毕生功力,狠狠的揪了下去,道:“姑娘爱红就红,爱热就热,要你管么?”

    展凌云被她这么使劲一揪,“啊哟”一声,登时又疼又怕,只好挪远了些,听叶青衣讲后面的事。

    叶青衣叹了口气,缓缓的道:“当时我也想着,师兄总算回来了,我在谷中冷冷清清的等了他三年多,可也没有白等。”

    “这会儿师父的孝期早就满了,明教的朋友也对得起了,是该办咱们自己的事了,便一心一意的等他开口提成亲的事。”

    “哪知我等啊等,等啊等,他就是绝口不提这事,每天只是往后山石窟里钻。”

    “一天下来,从早到晚,跟我说的话加起来也未必有二十个字。开始的时候他一天里有半天是待在那里的,后来索性在里面铺了茅草被褥,在那里住下了。”

    “我当时好害怕,既怕他变心了,又怕他身上得了什么病。我想到石窟去照料他饮食起居,他却一见我就显得十分烦躁,要我有事就说,没事就走。”

    “我当时也是年轻姑娘,脸皮也没厚到哪里去。一心粘着他,照顾他,陪他说话,却还要被他嫌弃,倒不如各自清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