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沈茹
沈茹叹道：“义父义母只得云弟一个男孩，咱们便也只得这么一个从小带大的小弟弟。我喜欢他多些，与他老不老实，忠不忠厚又什么相干。”又道：“我正说你的事情，你不要再岔开话头啦！”
欧阳雄笑道：“我忠厚一些，难道便不好么？”
沈茹道：“好，好得很呢。如今丐帮诸长老病的病，死的死，没病也没死的，也都老得迈不开腿脚了。长老之中，便只他张铁脚一人威风八面。只怕将来江湖上人人都只知道丐帮有个张铁脚，却未必知道还有一个欧阳雄。”
欧阳雄沉声喝道：“这是什么混账话！丐帮有张兄弟这等人才，不单是丐帮之幸，抑且是武林之福。这等言语，你以后再不可胡说啦。”
沈茹被他喝了一声，沉默良久，才呜呜噎噎的哭了起来，幽幽的道：“只因我是个没本事的，成亲多年，也没给你们欧阳家生得一儿半女，你才这样瞧不起我，对我大呼小骂。”
欧阳雄忙道：“这又是什么话来？我何尝对你大呼小骂啦？”说着顿了一顿，柔声道：“阿茹，我待你如何，你心里知晓，何必总拿这些话来挤我？”
沈茹突然惊叫一声，声音中既嗔且喜的道：“要死么，亲人家干嘛？你抱得这样紧，人家透不过气来啦。”
欧阳雄笑道：“阿茹，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放手。”
沈茹道：“是什么事啦？”
欧阳雄叹了一声，道：“我只求你将来在兄弟们面前讲些体面，我跟你讲正经道理时，可不能总是颠来倒去的拿同样一番话来挤我啦。”
沈茹不置可否，只是娇声嗔道：“你一个大帮主，总是这样亲亲抱抱，一会儿叫人家瞧见了，难道又体面得很么？”
欧阳雄笑了笑，压低了声音，道：“岂不闻——闺房之乐，有甚于亲亲抱抱者……”
此后一阵轻吟低喘之声传来，沈茹的声音断断续续着道：“我自己……啊……你讨厌。我自己肚子不争气……你天天瞎忙……顶什么用……”
叶冰年纪虽轻，但她精通医术，颇知人事，这时听得脸红耳赤，连忙转身逃走。
来到园中，见展凌云和叶霜正说说笑笑，亲密无间，很代他们高兴，不欲上前打扰，便自往庄外走去。
呆呆的走了不知多久，忽见一面高墙出现在眼前，叶冰“哎哟”一声，回过神来，原来已经到了卞梁城下。
叶冰功力陡增，耳目愈发聪敏，正收拾了心情准备回庄，却依稀听得一阵鼓乐之声从西边传来。怔怔半晌，终于拔腿往乐声起处掠去。
叶冰掠得一阵，已过了西南城角。她未至真金王帐数里，已见许多蒙古军巡逻小队往来盘查，当下转入汴梁西门，就近在几家店铺买了一套蒙古女子的衣物及脂粉画笔一应物事。又找了一家客店，在房中一番易容改扮，竟扮成了乌云兰的模样。连乌云兰那般身无武功但惯常劳作的身形步态也模仿得浑没两样。
叶冰对着铜镜端详片刻，确信已绝无破绽，清了清嗓子，模仿乌云兰的声音说了几句话，灿然一笑，出了客店，又往城西而去。
叶冰大大方方往真金王帐走去，一路见蒙古人、色目人、汉儿兵丁及众多番僧往来期间，个个神情谨肃，如临大敌，索性挤入瞧热闹的人群之中，一关一卡接受盘问检视。关卡上的兵士多是汉儿兵丁和色目人，见叶冰身穿蒙古人的服饰装扮，也并不过多盘查，不多时来到一处高坛，那是真金为了礼送喇嘛国师启程而筑的仪坛。
叶冰见时辰未到，正欲四下窥探，蓦地里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笑道：“你怎么到这来啦？”
叶冰心头一凛，知道身后正是李述，想起自己此时乃是“乌云兰”，便要回身行礼，李述却已握紧了她的手，靠近身子，笑道：“这里乱糟糟的，有什么好瞧。好妹妹，你随我来。”
叶冰听见那句亲密腻人的“好妹妹”三字，脑子里“嗡”的一声，心中一阵苦涩，暗道：“原来他待个个女孩都是一般的轻薄滥情。我……我真是……”当下便要甩手而去，转念一想，不如继续装作乌云兰的模样，伺机结果了他性命，以赎自己识人不明之过。主意既定，心里扑通扑通直跳，跟着李述来到一处营帐。
李述屏退了帐中两名侍者，把叶冰牵到身边坐下，轻轻的道：“你想我了，便来找我，是不是？”
叶冰心里恨他，只想伺机杀了他然后一走了之，但急切间未得其便，心道：“乌云兰对你仰慕爱戴，她自然是时时刻刻想着你的。”便“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李述一笑，捧着叶冰双手，温言软语的道：“我忙了一天，便也想了你一天。我……我抱一抱你，好不好？”
叶冰一脸木然的被他双手轻轻抱住，心想：“他是这样一个滥情匹夫，又是乌云兰的恩人，他们朝夕相对，亲亲抱抱之事，多半已不知有过多少回了。”莫名想起欧阳雄那句“闺房之乐，有甚于亲亲抱抱者”的话，心下一阵羞恼，只恨自己有眼无珠，竟然着了他的道儿。若不是偶然撞破他真实面目，还不知要被他蒙骗多久。手腕微微一动，无声无息间已将蛾眉钢刺扣在手中，对准了李述背门死穴。
正要刺下，却听李述轻轻叹了一声，道：“冰儿，我虽也很想见你，但你实不该来。此间明桩暗哨无数，均由我和阿合马两人布置，甚是严密。倘若你在色目人面前露了身份，他手下人等，未必肯买我的账。”
叶冰一怔，从他怀里脱出身来，揭去脸上的改扮物事，道：“你早瞧出我不是乌云兰了？难道我的易容术竟这样不中用么？”
李述笑道：“你的易容术可谓出神入化，但你纵能把乌云兰的相貌声音扮得再像，却藏不住眼睛里的天女光华。我心心念念的都是你，自然骗不过我去。”
叶冰听得脸蛋一红，怔怔的靠在李述肩头，轻声道：“狗贼，你总是胡说八道，只管哄别人开心。”
李述笑道：“那你开不开心？”
叶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李述笑道：“只要你开心，那便不算胡说八道。”
叶冰轻轻一叹，道：“可是我见你这样尽心尽力为鞑子办事就有气，你若当真盼我开心，现在便跟我走。将来只做好人，不做坏人了，行不行？”
欧阳雄笑道：“我忠厚一些，难道便不好么？”
沈茹道：“好，好得很呢。如今丐帮诸长老病的病，死的死，没病也没死的，也都老得迈不开腿脚了。长老之中，便只他张铁脚一人威风八面。只怕将来江湖上人人都只知道丐帮有个张铁脚，却未必知道还有一个欧阳雄。”
欧阳雄沉声喝道：“这是什么混账话！丐帮有张兄弟这等人才，不单是丐帮之幸，抑且是武林之福。这等言语，你以后再不可胡说啦。”
沈茹被他喝了一声，沉默良久，才呜呜噎噎的哭了起来，幽幽的道：“只因我是个没本事的，成亲多年，也没给你们欧阳家生得一儿半女，你才这样瞧不起我，对我大呼小骂。”
欧阳雄忙道：“这又是什么话来？我何尝对你大呼小骂啦？”说着顿了一顿，柔声道：“阿茹，我待你如何，你心里知晓，何必总拿这些话来挤我？”
沈茹突然惊叫一声，声音中既嗔且喜的道：“要死么，亲人家干嘛？你抱得这样紧，人家透不过气来啦。”
欧阳雄笑道：“阿茹，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放手。”
沈茹道：“是什么事啦？”
欧阳雄叹了一声，道：“我只求你将来在兄弟们面前讲些体面，我跟你讲正经道理时，可不能总是颠来倒去的拿同样一番话来挤我啦。”
沈茹不置可否，只是娇声嗔道：“你一个大帮主，总是这样亲亲抱抱，一会儿叫人家瞧见了，难道又体面得很么？”
欧阳雄笑了笑，压低了声音，道：“岂不闻——闺房之乐，有甚于亲亲抱抱者……”
此后一阵轻吟低喘之声传来，沈茹的声音断断续续着道：“我自己……啊……你讨厌。我自己肚子不争气……你天天瞎忙……顶什么用……”
叶冰年纪虽轻，但她精通医术，颇知人事，这时听得脸红耳赤，连忙转身逃走。
来到园中，见展凌云和叶霜正说说笑笑，亲密无间，很代他们高兴，不欲上前打扰，便自往庄外走去。
呆呆的走了不知多久，忽见一面高墙出现在眼前，叶冰“哎哟”一声，回过神来，原来已经到了卞梁城下。
叶冰功力陡增，耳目愈发聪敏，正收拾了心情准备回庄，却依稀听得一阵鼓乐之声从西边传来。怔怔半晌，终于拔腿往乐声起处掠去。
叶冰掠得一阵，已过了西南城角。她未至真金王帐数里，已见许多蒙古军巡逻小队往来盘查，当下转入汴梁西门，就近在几家店铺买了一套蒙古女子的衣物及脂粉画笔一应物事。又找了一家客店，在房中一番易容改扮，竟扮成了乌云兰的模样。连乌云兰那般身无武功但惯常劳作的身形步态也模仿得浑没两样。
叶冰对着铜镜端详片刻，确信已绝无破绽，清了清嗓子，模仿乌云兰的声音说了几句话，灿然一笑，出了客店，又往城西而去。
叶冰大大方方往真金王帐走去，一路见蒙古人、色目人、汉儿兵丁及众多番僧往来期间，个个神情谨肃，如临大敌，索性挤入瞧热闹的人群之中，一关一卡接受盘问检视。关卡上的兵士多是汉儿兵丁和色目人，见叶冰身穿蒙古人的服饰装扮，也并不过多盘查，不多时来到一处高坛，那是真金为了礼送喇嘛国师启程而筑的仪坛。
叶冰见时辰未到，正欲四下窥探，蓦地里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笑道：“你怎么到这来啦？”
叶冰心头一凛，知道身后正是李述，想起自己此时乃是“乌云兰”，便要回身行礼，李述却已握紧了她的手，靠近身子，笑道：“这里乱糟糟的，有什么好瞧。好妹妹，你随我来。”
叶冰听见那句亲密腻人的“好妹妹”三字，脑子里“嗡”的一声，心中一阵苦涩，暗道：“原来他待个个女孩都是一般的轻薄滥情。我……我真是……”当下便要甩手而去，转念一想，不如继续装作乌云兰的模样，伺机结果了他性命，以赎自己识人不明之过。主意既定，心里扑通扑通直跳，跟着李述来到一处营帐。
李述屏退了帐中两名侍者，把叶冰牵到身边坐下，轻轻的道：“你想我了，便来找我，是不是？”
叶冰心里恨他，只想伺机杀了他然后一走了之，但急切间未得其便，心道：“乌云兰对你仰慕爱戴，她自然是时时刻刻想着你的。”便“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李述一笑，捧着叶冰双手，温言软语的道：“我忙了一天，便也想了你一天。我……我抱一抱你，好不好？”
叶冰一脸木然的被他双手轻轻抱住，心想：“他是这样一个滥情匹夫，又是乌云兰的恩人，他们朝夕相对，亲亲抱抱之事，多半已不知有过多少回了。”莫名想起欧阳雄那句“闺房之乐，有甚于亲亲抱抱者”的话，心下一阵羞恼，只恨自己有眼无珠，竟然着了他的道儿。若不是偶然撞破他真实面目，还不知要被他蒙骗多久。手腕微微一动，无声无息间已将蛾眉钢刺扣在手中，对准了李述背门死穴。
正要刺下，却听李述轻轻叹了一声，道：“冰儿，我虽也很想见你，但你实不该来。此间明桩暗哨无数，均由我和阿合马两人布置，甚是严密。倘若你在色目人面前露了身份，他手下人等，未必肯买我的账。”
叶冰一怔，从他怀里脱出身来，揭去脸上的改扮物事，道：“你早瞧出我不是乌云兰了？难道我的易容术竟这样不中用么？”
李述笑道：“你的易容术可谓出神入化，但你纵能把乌云兰的相貌声音扮得再像，却藏不住眼睛里的天女光华。我心心念念的都是你，自然骗不过我去。”
叶冰听得脸蛋一红，怔怔的靠在李述肩头，轻声道：“狗贼，你总是胡说八道，只管哄别人开心。”
李述笑道：“那你开不开心？”
叶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李述笑道：“只要你开心，那便不算胡说八道。”
叶冰轻轻一叹，道：“可是我见你这样尽心尽力为鞑子办事就有气，你若当真盼我开心，现在便跟我走。将来只做好人，不做坏人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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