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这又，唱的是哪一出啊？”
李石继续满头黑线。
看着那乱七八糟，堆在门边的大包小包，莫名生出一种不详之感。
他姐姐的，不是那熊孩子，又作什么妖了吧？
就在李石想要立刻揪出幽魂，问个清楚的时候。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声音叫道。
“麻烦让一下。”
李石下意识地侧步转身。
就看到一个小胡子青年，正捧着一个半人高的大盒子，脑袋偏着，一边找空地，一边道：“是赵则赵公子吗？”
李石还没说话，门里赵则就走了出来。
一边应声，一边往出掏灵石。
小胡子收了帐就离开了。
只剩下李石和赵则两个人，站在门口面面相窥。
“你，这是，这都你买的？”
李石嘴角抽搐。
看了看这满地的东西，粗略估算一下，两块上灵都未必打得住。
单按他们的收入来说，至少小半年的薪俸没了。
而这对于原本节俭，现在又天天去望江楼报道当孝子的赵则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了。
一时之间，他有满肚子的槽，却不知道要怎么吐，最后只是干巴巴地道。
“怎么着，下半年不打算过了？还是你准备上门去提亲？”
“唉……”
赵则也是一脸苦相。
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只是叹了口气，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别光叹气，说事。”
李石拍了拍他，一指地上的大包小包，催道。
“到底怎么回事？”
借着这个动作，李石迅速检查了一遍。
镇魂符没有失效，神魂也没有异样。
应该不是被什么爱购物的女老鬼，或者爱花钱的浪荡鬼，之类的奇怪东东夺了舍。
这下百分之百没跑了，肯定又是那熊孩子的锅。
李石心中暗骂，打算一会就问清楚。
若真是那小子干的，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让它长长记性。
“石头，你说我……”
赵则显然也是真的烦恼，长吁短叹了两声，正要说话，走廊里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这脚步声又乱又杂，显然来的不只一个人。
李石回头，忍不住抬手扶额。
这次来的，依然是送货的。
也确实不只一个，足有七八个。
每人手里，都是一个或高或大的精致礼盒。
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看着似乎分量还不轻，而且绝对价值不菲。
走在送货队伍最前面的，是一个矮胖子，圆滚滚的一脸喜庆。
这人李石倒是知道，隔隔壁店铺的老板，超级奸商。
他家的东西虽然不差，但价钱之高，可以说是闻名整个万木城。
平日他那铺子，赵则绝对是不会进的。
今天看来是彻底疯了，居然跑到他家去当散财童子。
这下不破产，是绝对不可能的了，搞不好底裤都未必能剩下。
赵则显然也深知矮胖子的威力。
一看到来人，脸就白了两分。
再一看他身后，那的浩浩荡荡的送货队伍，顿时脸白如纸，简直快摇摇欲坠了。
“石头，你……”
眼见着矮胖子到了近前，两人差不多都能闻到那满身的灵石味了。
赵则转头看向李石，犹豫着开口。
“行了，别废话了，先把人打发走再说吧。”
李石二话不说，直接扯出钱袋塞给赵则。
一边赶苍蝇似的摆了下手，让他赶快去就应付来人，一边转身往屋里走。
他必然现在，立刻，马上。
找个没人的地方，把那熊孩子揪出来，好好教训教训才行。
矮胖子虽然是个大奸商，但也是个十足的生意人。
在李石看来，那家伙几乎可以被称为，和气生财的最佳典范。
无论是什么样的客人，只要进了他的门，就肯定笑脸相迎。
哪怕你就是个流浪汉，想来占便宜蹭吃蹭喝。
他也绝对不会赶人，而是热情招待。
你要是让他嫌到了钱，那更是会有如奉承再生父母一样的奉承你。
好话一筐一筐地往出扔，不把你说得心花怒放，不把你舔得舒舒服服，绝对不罢休。
就像是这一回，光看那送货的队伍，以及胖老板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
就知道肯定没少赚，而且也准备了一肚子的好话，来回报赵则这个大客户。
真.人傻钱多，对，真.老奸巨猾。
刚好可以给他留出点空当来。
李石走进符室，伸手把门虚掩。
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快步走到角落里。
在背对着门口的地方，伸手，拿出那块养神玉。
“主人，我恢复了，你看……”
刚一解除玉上的禁制，还没等李石动手，幽魂就自己飘了出来。
与此同时，略显兴奋的童音，也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别废话，我问你，是不是你干的。”
李石打断他的话，指了指身后地上堆着的东西，口气不善。
“我，什么我干的？”
被他这么没头没脑地问，幽魂一时没反应过来。
下意识地嘀咕着，顺着李石指的方向看去，这才看到地上的那一座小山。
“这是什……”
幽魂下意识地想问，不过一看李石的表情，立刻就明白过来，忙不迭地为自己伸冤。
“我没干，真的，我什么都没做，主人你一定要相信我。”
“除了你，谁还有这么大的能耐？”
李石眉毛抖了抖，一副恶霸相。
“你可以啊，胆儿挺肥啊，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是吧，居然还敢顶风作案，真以为我收拾不了你是不是。”
“不不，主人，真不是我干的啊。”
幽魂的声音无比高亢，一个劲地喊冤。
生怕李石痛下杀手，直接让自己灰飞烟灭。
原本它也不至于这么激动。
若是这个场景早发生那么一会儿，哪怕是刚才，被李石放出来之前一刻钟，他都不至于这么怕死。
但也就是在刚才，就在刚才李石打开禁制前一刻。
他从深度休眠中醒过来，意外发现自己的神魂，居然有不小的增长。
虽然还不至于说一夜之间，就原地复活，但也差不了多少。
起码这一觉醒来，它觉得自己已经恢复五六成了。
按照这个速度，最多再有三五天，他就又是条好幽魂了。
而且时间再长久一些，就是彻底恢复，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这种激动人心的好事，怎么能不让它紧张，不让它兴奋，不让它心花怒放。
就是李石不放它出来，幽魂都想跳出来，给主人行个大礼了。
这种时候，若是因为误会，被主人一怒之下拍死，那可它就亏大了。
“真不是你？”
见幽魂反应这么强烈，整个光团连闪，坚称自己什么都没做，就差要指天誓地发毒誓，李石也有点不确定了。
他本来还想吓唬吓唬这熊孩子，好好让它长长记性。
不过只说了那一句，都还没来得及发挥呢。
也不至于，就把幽魂吓成这样啊。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李石抬手虚压，示意幽魂闭嘴，边道。
“真跟你没关系，我自然不会冤枉你，但若是让我发现你撒谎……”
“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不等他把话说完，幽魂就抢着道。
前面那一句什么宽啊严的，昨天李石就说过。
它虽然听不太懂，但也知道那大概算是最后通牒。
昨天那话说完之后，它就被强行扯出玉佩，整个魂就像是被摊开晾晒的标本一样，一动也不动，难受得不行。
所以今天又听一邓，生怕李石一个不高兴，还要用这种手段处罚自己。
“你确定？”
李石挑眉。
那意思很明显，这是最后一个坦白的机会。
不把握好了，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其实李石并没有这个意思，但并不妨碍幽魂自行演绎。
一看他这表情，幽魂顿时哑声了。
片刻后，就在李石眉毛越挑越高的时候，才吞吞吐吐地道。
“主人，真不是我干的，不过……”
“不过什么，痛快点。”
李石看了眼门外。
胖老板的赞美系列已经接近尾声，估计很快就要结束，赵则随时可能进来。
“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啊。”
幽魂又闪了几闪，犹犹豫豫地道。
“我刚才发现，自己恢复了五六成吧。”
说着，幽魂的体积缓缓扩大了一圈。
那蓝色光团的中间位置，出现了两个像是眼睛的光点。
不过那光点，只有芝麻粒大小。
看起来极为滑稽怪异。
让李生差点一个没绷住，笑出声来。
“我估计，可能是恢复的时候，不小心神魂波动，让赵公子受到了影响。”
幽魂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巴巴的，还带着明显的颤音，似乎马上就要放声大哭了。
“听起来，这倒是个理由。”
李石摸了摸下巴。
他倒不是真在思考，而是借着这个动作，顺理成章地偏开视线，不去看幽魂。
此时，幽魂为了表示自己诚实可信，正睁着两个芝麻眼，眼巴巴地看他。
李石生怕自己再看下去，就当场破功暴笑出来。
那画面太美，简直不能想象。
“行吧，我暂时相信你，若是再有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听门外的动静，胖老板已经开始告别陈词了。
李石调整好情绪，板着一张脸，让幽魂回到养神玉中，边道。
“我会尽量控制，不过有的时候，真是控制不了的。”
幽魂依旧可怜巴巴地道。
“这话等晚上回去再说。”
李石也不理会它，直接封住了养神玉，丢回储物袋中。
刚把幽魂收好，虚掩的房门就被推开。
赵则垂头丧气地走进来，脸上还残留着应付胖老板的僵笑。
接收到李石的视线，赵则也没说话。
只是举起轻飘飘的钱袋，有气无力地晃了晃。
用行动表示，什么叫洗劫一空，什么叫空空如也，什么叫真的一滴也没了。
“你这是买了多少？”
李石头疼。
那一袋子灵石，中品下品加起来，少说也有二块半上灵，居然连半块灵石都没剩下。
“石头，你说，我是不是又中邪了？”
赵则苦笑一声，就在李石以为他要说解释一下的时候，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中邪？还又？”
李石嘴角抽了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先问哪一项。
“我不在开玩笑。”
赵则见他似是不信，一边转身关门，一边压低声音道。
“真不太对劲，那天在石室里，我就有这感觉，昨天咱们三个喝酒，我也有这感觉，你知道，平常我很少这么喝的。”
赵则皱着眉头，一副确有其事的认真表情。
“今天也是，早上我说要去看师傅，本来就是想多带几坛子酒的。结果进了符室，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觉得师傅带大我不容易，你看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我得好好孝敬他，结果，就成这个样子了。”
赵则这话，倒是说得极为诚心。
李石也知道，他并不是在找借口，而真是发自内心的这么想。
所以被幽魂影响，导致情绪无限放大，才会这么一掷千金地大买特买了一回。
“真要这么说，还确实有点不大对头。”
赵则是真认为自己撞邪了，李石却是装糊涂，顺水推舟地道。
“不过你说又，难道原来也出过这种事？”
“有的，大概是在我十来岁的时候。”
一提到这个，赵则的神色也严肃起来，郑重点头。
“不过具体情形，我已经记不清了，似乎是师傅不在家，我一个人在院子里玩，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跑出了城，最后师傅是在葬玉岗那边找到我的。”
赵则似乎是真不记得当时的情况，说得也很含糊。
只是强调，当时他迷迷糊糊的，后来师傅问，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再后来，我就生病了，病了挺长一段时间的，师傅请了好多医师，都找不到问题，最后是遇到一人懂祭术的人，帮我驱了邪，这才好起来的。”
“你还出过这种事？”
李石摆出一副“你不是在逗我吧”的表情，心里却是越发肯定，赵则的师傅，绝对是知情人。
“你不信也正常，这要不是发生在我自己身上，我也不信。”
赵则叹气。
所谓祭术，是民间的说法，实际上就是驱魔术。
这种术法，是专门针对魔修的，对魔族也有一定的杀伤力。
而修炼这种术法的人，必须具有特殊的光明体质。
这种体质，据李石的了解，可以类比为他前世的熊猫血。
在天凤大陆上，光明体质出现的比例极低，堪称稀少。
虽然不至于说是凤毛麟角，也差不了太多。
基本上一万个修者之中，能出一到两个这样子。
而所谓中邪，其实就是被游魂一类的东西附体。
这种情况，普通医师当然发现不了。
只有修炼祭术的祭师，才能感应到，还能够通过法术驱除。
“我倒不是不信，只是……”
李石停顿了一下，作出斟酌措辞的样子，然后才道。
“那现在怎么办，当初你师傅找的那人在哪里，不然我们去找他看看。”
说着，李石故意指了指两人之间，地上的那一座小山，显出心在余悸的样子。
“不然的话，你要再干一回这种事，咱们两个就得去借贷了。”
李石继续满头黑线。
看着那乱七八糟，堆在门边的大包小包，莫名生出一种不详之感。
他姐姐的，不是那熊孩子，又作什么妖了吧？
就在李石想要立刻揪出幽魂，问个清楚的时候。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声音叫道。
“麻烦让一下。”
李石下意识地侧步转身。
就看到一个小胡子青年，正捧着一个半人高的大盒子，脑袋偏着，一边找空地，一边道：“是赵则赵公子吗？”
李石还没说话，门里赵则就走了出来。
一边应声，一边往出掏灵石。
小胡子收了帐就离开了。
只剩下李石和赵则两个人，站在门口面面相窥。
“你，这是，这都你买的？”
李石嘴角抽搐。
看了看这满地的东西，粗略估算一下，两块上灵都未必打得住。
单按他们的收入来说，至少小半年的薪俸没了。
而这对于原本节俭，现在又天天去望江楼报道当孝子的赵则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了。
一时之间，他有满肚子的槽，却不知道要怎么吐，最后只是干巴巴地道。
“怎么着，下半年不打算过了？还是你准备上门去提亲？”
“唉……”
赵则也是一脸苦相。
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只是叹了口气，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别光叹气，说事。”
李石拍了拍他，一指地上的大包小包，催道。
“到底怎么回事？”
借着这个动作，李石迅速检查了一遍。
镇魂符没有失效，神魂也没有异样。
应该不是被什么爱购物的女老鬼，或者爱花钱的浪荡鬼，之类的奇怪东东夺了舍。
这下百分之百没跑了，肯定又是那熊孩子的锅。
李石心中暗骂，打算一会就问清楚。
若真是那小子干的，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让它长长记性。
“石头，你说我……”
赵则显然也是真的烦恼，长吁短叹了两声，正要说话，走廊里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这脚步声又乱又杂，显然来的不只一个人。
李石回头，忍不住抬手扶额。
这次来的，依然是送货的。
也确实不只一个，足有七八个。
每人手里，都是一个或高或大的精致礼盒。
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看着似乎分量还不轻，而且绝对价值不菲。
走在送货队伍最前面的，是一个矮胖子，圆滚滚的一脸喜庆。
这人李石倒是知道，隔隔壁店铺的老板，超级奸商。
他家的东西虽然不差，但价钱之高，可以说是闻名整个万木城。
平日他那铺子，赵则绝对是不会进的。
今天看来是彻底疯了，居然跑到他家去当散财童子。
这下不破产，是绝对不可能的了，搞不好底裤都未必能剩下。
赵则显然也深知矮胖子的威力。
一看到来人，脸就白了两分。
再一看他身后，那的浩浩荡荡的送货队伍，顿时脸白如纸，简直快摇摇欲坠了。
“石头，你……”
眼见着矮胖子到了近前，两人差不多都能闻到那满身的灵石味了。
赵则转头看向李石，犹豫着开口。
“行了，别废话了，先把人打发走再说吧。”
李石二话不说，直接扯出钱袋塞给赵则。
一边赶苍蝇似的摆了下手，让他赶快去就应付来人，一边转身往屋里走。
他必然现在，立刻，马上。
找个没人的地方，把那熊孩子揪出来，好好教训教训才行。
矮胖子虽然是个大奸商，但也是个十足的生意人。
在李石看来，那家伙几乎可以被称为，和气生财的最佳典范。
无论是什么样的客人，只要进了他的门，就肯定笑脸相迎。
哪怕你就是个流浪汉，想来占便宜蹭吃蹭喝。
他也绝对不会赶人，而是热情招待。
你要是让他嫌到了钱，那更是会有如奉承再生父母一样的奉承你。
好话一筐一筐地往出扔，不把你说得心花怒放，不把你舔得舒舒服服，绝对不罢休。
就像是这一回，光看那送货的队伍，以及胖老板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
就知道肯定没少赚，而且也准备了一肚子的好话，来回报赵则这个大客户。
真.人傻钱多，对，真.老奸巨猾。
刚好可以给他留出点空当来。
李石走进符室，伸手把门虚掩。
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快步走到角落里。
在背对着门口的地方，伸手，拿出那块养神玉。
“主人，我恢复了，你看……”
刚一解除玉上的禁制，还没等李石动手，幽魂就自己飘了出来。
与此同时，略显兴奋的童音，也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别废话，我问你，是不是你干的。”
李石打断他的话，指了指身后地上堆着的东西，口气不善。
“我，什么我干的？”
被他这么没头没脑地问，幽魂一时没反应过来。
下意识地嘀咕着，顺着李石指的方向看去，这才看到地上的那一座小山。
“这是什……”
幽魂下意识地想问，不过一看李石的表情，立刻就明白过来，忙不迭地为自己伸冤。
“我没干，真的，我什么都没做，主人你一定要相信我。”
“除了你，谁还有这么大的能耐？”
李石眉毛抖了抖，一副恶霸相。
“你可以啊，胆儿挺肥啊，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是吧，居然还敢顶风作案，真以为我收拾不了你是不是。”
“不不，主人，真不是我干的啊。”
幽魂的声音无比高亢，一个劲地喊冤。
生怕李石痛下杀手，直接让自己灰飞烟灭。
原本它也不至于这么激动。
若是这个场景早发生那么一会儿，哪怕是刚才，被李石放出来之前一刻钟，他都不至于这么怕死。
但也就是在刚才，就在刚才李石打开禁制前一刻。
他从深度休眠中醒过来，意外发现自己的神魂，居然有不小的增长。
虽然还不至于说一夜之间，就原地复活，但也差不了多少。
起码这一觉醒来，它觉得自己已经恢复五六成了。
按照这个速度，最多再有三五天，他就又是条好幽魂了。
而且时间再长久一些，就是彻底恢复，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这种激动人心的好事，怎么能不让它紧张，不让它兴奋，不让它心花怒放。
就是李石不放它出来，幽魂都想跳出来，给主人行个大礼了。
这种时候，若是因为误会，被主人一怒之下拍死，那可它就亏大了。
“真不是你？”
见幽魂反应这么强烈，整个光团连闪，坚称自己什么都没做，就差要指天誓地发毒誓，李石也有点不确定了。
他本来还想吓唬吓唬这熊孩子，好好让它长长记性。
不过只说了那一句，都还没来得及发挥呢。
也不至于，就把幽魂吓成这样啊。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李石抬手虚压，示意幽魂闭嘴，边道。
“真跟你没关系，我自然不会冤枉你，但若是让我发现你撒谎……”
“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不等他把话说完，幽魂就抢着道。
前面那一句什么宽啊严的，昨天李石就说过。
它虽然听不太懂，但也知道那大概算是最后通牒。
昨天那话说完之后，它就被强行扯出玉佩，整个魂就像是被摊开晾晒的标本一样，一动也不动，难受得不行。
所以今天又听一邓，生怕李石一个不高兴，还要用这种手段处罚自己。
“你确定？”
李石挑眉。
那意思很明显，这是最后一个坦白的机会。
不把握好了，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其实李石并没有这个意思，但并不妨碍幽魂自行演绎。
一看他这表情，幽魂顿时哑声了。
片刻后，就在李石眉毛越挑越高的时候，才吞吞吐吐地道。
“主人，真不是我干的，不过……”
“不过什么，痛快点。”
李石看了眼门外。
胖老板的赞美系列已经接近尾声，估计很快就要结束，赵则随时可能进来。
“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啊。”
幽魂又闪了几闪，犹犹豫豫地道。
“我刚才发现，自己恢复了五六成吧。”
说着，幽魂的体积缓缓扩大了一圈。
那蓝色光团的中间位置，出现了两个像是眼睛的光点。
不过那光点，只有芝麻粒大小。
看起来极为滑稽怪异。
让李生差点一个没绷住，笑出声来。
“我估计，可能是恢复的时候，不小心神魂波动，让赵公子受到了影响。”
幽魂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巴巴的，还带着明显的颤音，似乎马上就要放声大哭了。
“听起来，这倒是个理由。”
李石摸了摸下巴。
他倒不是真在思考，而是借着这个动作，顺理成章地偏开视线，不去看幽魂。
此时，幽魂为了表示自己诚实可信，正睁着两个芝麻眼，眼巴巴地看他。
李石生怕自己再看下去，就当场破功暴笑出来。
那画面太美，简直不能想象。
“行吧，我暂时相信你，若是再有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听门外的动静，胖老板已经开始告别陈词了。
李石调整好情绪，板着一张脸，让幽魂回到养神玉中，边道。
“我会尽量控制，不过有的时候，真是控制不了的。”
幽魂依旧可怜巴巴地道。
“这话等晚上回去再说。”
李石也不理会它，直接封住了养神玉，丢回储物袋中。
刚把幽魂收好，虚掩的房门就被推开。
赵则垂头丧气地走进来，脸上还残留着应付胖老板的僵笑。
接收到李石的视线，赵则也没说话。
只是举起轻飘飘的钱袋，有气无力地晃了晃。
用行动表示，什么叫洗劫一空，什么叫空空如也，什么叫真的一滴也没了。
“你这是买了多少？”
李石头疼。
那一袋子灵石，中品下品加起来，少说也有二块半上灵，居然连半块灵石都没剩下。
“石头，你说，我是不是又中邪了？”
赵则苦笑一声，就在李石以为他要说解释一下的时候，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中邪？还又？”
李石嘴角抽了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先问哪一项。
“我不在开玩笑。”
赵则见他似是不信，一边转身关门，一边压低声音道。
“真不太对劲，那天在石室里，我就有这感觉，昨天咱们三个喝酒，我也有这感觉，你知道，平常我很少这么喝的。”
赵则皱着眉头，一副确有其事的认真表情。
“今天也是，早上我说要去看师傅，本来就是想多带几坛子酒的。结果进了符室，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觉得师傅带大我不容易，你看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我得好好孝敬他，结果，就成这个样子了。”
赵则这话，倒是说得极为诚心。
李石也知道，他并不是在找借口，而真是发自内心的这么想。
所以被幽魂影响，导致情绪无限放大，才会这么一掷千金地大买特买了一回。
“真要这么说，还确实有点不大对头。”
赵则是真认为自己撞邪了，李石却是装糊涂，顺水推舟地道。
“不过你说又，难道原来也出过这种事？”
“有的，大概是在我十来岁的时候。”
一提到这个，赵则的神色也严肃起来，郑重点头。
“不过具体情形，我已经记不清了，似乎是师傅不在家，我一个人在院子里玩，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跑出了城，最后师傅是在葬玉岗那边找到我的。”
赵则似乎是真不记得当时的情况，说得也很含糊。
只是强调，当时他迷迷糊糊的，后来师傅问，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再后来，我就生病了，病了挺长一段时间的，师傅请了好多医师，都找不到问题，最后是遇到一人懂祭术的人，帮我驱了邪，这才好起来的。”
“你还出过这种事？”
李石摆出一副“你不是在逗我吧”的表情，心里却是越发肯定，赵则的师傅，绝对是知情人。
“你不信也正常，这要不是发生在我自己身上，我也不信。”
赵则叹气。
所谓祭术，是民间的说法，实际上就是驱魔术。
这种术法，是专门针对魔修的，对魔族也有一定的杀伤力。
而修炼这种术法的人，必须具有特殊的光明体质。
这种体质，据李石的了解，可以类比为他前世的熊猫血。
在天凤大陆上，光明体质出现的比例极低，堪称稀少。
虽然不至于说是凤毛麟角，也差不了太多。
基本上一万个修者之中，能出一到两个这样子。
而所谓中邪，其实就是被游魂一类的东西附体。
这种情况，普通医师当然发现不了。
只有修炼祭术的祭师，才能感应到，还能够通过法术驱除。
“我倒不是不信，只是……”
李石停顿了一下，作出斟酌措辞的样子，然后才道。
“那现在怎么办，当初你师傅找的那人在哪里，不然我们去找他看看。”
说着，李石故意指了指两人之间，地上的那一座小山，显出心在余悸的样子。
“不然的话，你要再干一回这种事，咱们两个就得去借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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