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灵物精魄
“有这能耐不早说，难道是想看，你主人我的笑话。”
听到幽魂说有办法，李石捏着养神玉，不太满意地质问道。
他像个大马猴似的，一路上蹿下跳，很容……很难的好不好。
早说知道那灵物的位置，自己可以少费点力气不说，关键是能节省不少的时间。
你说说这火烧眉毛的，这不是耽误事儿吗。
“不是的主人，我的实力还没恢复，感知范围也有限，最多不超过三丈方圆。”幽魂显然是怕李石真动气，连忙解释道。
“现在也只是隐约能感应到，那东XZ身在左前方的树内，距离大概是三丈左右。”
“藏身在树内？”
李石放开神识，顺着幽魂说的方向看去。
这附近除了藤蔓杂草就是大树。
三丈左右的地方，自然也是如此。
不过倒是有一棵看起来，跟旁边的不太一样。
不仅树身特别粗特别壮，缠绕着的藤蔓杂草也特别的多。
远远看去，就像是套了个绿色的大棉被似的，显得很是臃肿。
不过藏身在树里这一点，倒是让李石有点想不明白。
修炼木属性法术，倒是可以借树木藏身。
但是没听说过，灵物还能使用法术的。
即便是木属性灵物，能够随意操控一切植物，也不能藏身其中啊。
难道是说，眼前这大树，就是那灵物的本体不成。
“不是本体，只是它的精魄。”
像是听到了李石的心声，幽魂小声解释道。
“你是说精魄？”李石心中一动。
他倒也是知道。
所谓精魄，是特指灵物产生灵智之后。
随着修为增长达到某一程度，而凝聚出的，类似于魂魄的存在。
拥有精魄的灵物，就像是修炼出内丹的妖物，算是正式踏入修者范畴。
当然，这里说的，是广义的修者。
包括所有具有灵智，可以修炼的生物。
至于狭义的，自然是特指人族修者而言。
成为修者的灵物，不仅可以幻化人形，也有七情六欲。
而且起步修为，就相当于金丹境。
金丹境在修者体系中，虽然只排在第三等，实在是算不得厉害。
但有这样的修为，也足够在天凤大陆畅行无阻了。
尤其是在万木城，这种北疆的偏远之地，更称得上是一方高手。
哪有被人压着打，还不还手的道理。
“我看它那样子，应该本体是受了伤。”
幽魂善解人意地继续道。
“虽然不太确定，不过似乎是沾染到了魔气。”
“又是魔气。”
李石一听这两个字，就不由得联想到伍向明，顿时有点牙痒。
不过还是打起精神，仔细观察那胖胖的大树。
一看，还真是，隐约有灰黑色气息环绕在树的四周，只是极为稀薄。
尤其是在这枝叶遮天蔽日，光线无比幽暗的地方。
若不是有幽魂提醒，即便是小心察看，也未必能发现得了。
“那也就是说，它本体受伤了，躲在别的地方，只有精魄逃了出来，就藏身此地？”
李石歪头撸了下思路，忍不住皱眉道。
“那打生打死的那些家伙在干什么，连正主都没找到，就打得热火朝天的，这是打了个寂寞？”
“不是的主人。”
幽魂似是有些迟疑，小小声地道。
“那些人，应该就是在围攻它的本体，只是不知道精魄，已经脱离本体藏了起来。”
“是这样吗？”
李石眨了下眼，被幽魂这么一提醒，他才意识到，自己是陷入惯性思维了。
他只想着，本体是灵物的根基。
正常情况下，本体遭受威胁，灵物是绝对不会丢下本体，精魄独自外逃的。
即便是拼个两败俱伤，跟敌人同归于尽，也会死守到底，一步不退。
倒是没想到，会遇到一个懂得变通的灵物。
居然能舍下本体，改而保住精魄。
这么说来，这东西搞不好有大背景。
毕竟一个能够化形的灵物，就已经是颇为少见的了。
而眼前这只，不仅懂战术会变通，还知道只要保住精魄不灭。
这样即便本体受损，也能留有复苏的一线生机。
当然，知道这一点不难，但想要做到这一点，却是极为困难。
至少也得是出窍境大能，才能有这样的手段，而且还做得到。
换句话说，这灵物的背后，至少有一个出窍境大能撑腰。
而且还是个精通木属性法术，甚至可能，已经掌控木之一道的超级高手。
想到这里，李石顿时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淌这趟混水。
虽然他若是能帮忙，救下这灵物，有一定的机率，可以攀上一条粗壮大腿。
但同样的，他也可能因此，得罪一条同样粗壮的大腿。
而且撇开这些不谈，他还有满头的小辫子，和《辟邪真经》这个大秘密，就怕被人发现。
他之所以会在万木城落脚。
一是因为懒，喜欢这里慢节奏的生活。
二也是因为，此地没有高手没有大能。
修者的境界，顶天了，就是像城主门主家主那般。
虽然元婴境的修为不算低，但跟大地方的元婴修者比起来。
无论是人脉还是见识的广博程度，都要差得多。
至少不用担心，万一哪天一个不小心，就露了行藏，被人发现秘密，引来杀身大祸。
若非如此，以李石的实力，大可到丰饶繁荣的中域之地。
随便找个地方落脚，也没必要一直躲在万木城这个小地方。
尤其他如今开始修炼《辟邪真经》。
不仅灵力出现变异，体内的异象更是闻所未闻。
还有发作越来越频繁的反噬，和可能出现的其他问题。
此般种种，也就是他身边，都是普通人。
万木城内，也没有真正的高手，这才没有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现在，眼前戳着这么一个灵物，背后可能关联着两个甚至更多的高手。
他这一多管闲事，等于是将自己暴露在高手视线之中。
万一真引来什么麻烦，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虽然村里一年的收成，很重要。
但他的小命，也很重要。
实在不行的话，自己也可以包赔，补偿村民因为灵田被毁的损失。
反正牛头村也不大，最多三块上灵也就打住了。
不过是大半年的薪俸而已，怎么也没有自己的小命贵重。
就在李石左思右想，心生退意之时。
突然又是一声沉闷的轰鸣，大地微微震颤。
四周的枝叶藤蔓杂草，都跟着抖动起来，发出有发浪涛翻涌般的声响。
李石心中一惊，立刻感应到空气中的木属性灵气，正快速朝着同一方向奔涌而去。
与此同时，他还看到，那灵物精魄藏身的大树之中，更是有一道道灰黑色气息向外散逸。
“还真是魔气。”
李石眉头微皱，尽管不想插手，但也不能真就放任不管。
若是让魔气扩散开来，即使稍后事态平息，这片山林中的魔气也不会消散，反而会逐渐壮大。
年深日久，只怕会变成另一个树海迷境。
这样不仅会波及牛头村，甚至连安水镇都会受到影响。
对于幽魂来说，魔气会不会造成伤害，自然不在它的考虑范围内。
李石的顾虑，它更不清楚。
只是想到这般灵物，可遇不可求。
若是能帮着主人收服，那怎么也算是大功一件。
所以见李石没有动静，它便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主人，我看那精魄，未必能扛得住。若是现在出手，肯定能直接拿下。”
“拿什么下，人家不把我拿上，就不错了。”
听到幽魂催促，李石无奈地嘀咕一句。
此时随着木属性灵气减弱，眼前纠缠在一起的树墙，也变得稀疏起来。
李石向前走了几步，直到无法再靠近，这才放出灵力，尝试帮助那树中的精魄，压制魔气的反噬。
效果自然是立竿见影的。
随着李石全力运转灵力，散逸开来的稀薄魔气，很快就被消弥于无形。
又过了片刻，树干外围那层薄薄的乌光，也逐渐隐形匿迹。
耳边枝叶藤蔓杂草组成的海浪秦鸣曲，也渐渐由激昂变得和缓，由和缓变得微弱，最后只剩下溪流般的潺潺之声。
树海中，也再度恢复了之前的宁静。
李石收回灵力，退后两步。
刚才他操控灵力，抵消魔气之时，神识尝试探入树干之内。
隐约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那是一个深绿色的光团。
形态看起来，跟幽魂差不多。
只是体积要更大一些，颜色也更为浓郁。
充满了木属性灵物特有的生机感。
不过在那光团之中，似乎有一道黑色纹路，时隐时现。
若是他的判断没错，估计就是魔气散逸的来源了。
“之前说过了，我是来帮忙的。”
见精魄依然不愿现身，也没有任何回应，李石只好主动开口，表明来意。
“那边有个村子，村民靠耕种灵田为生。”
李石指了指他来的方向，简单说明，此地的异象，可能让灵田遭受的损失。
以及这损失，对于村民来说，意味着未来一年收获泡汤，颗粒无收。
不仅整个村的人，都要饿肚子，生活也无以为继云云。
不过任李石舌灿莲花，将村民的处境，说得如何艰难，那精魄也不作回应。
依旧躲在树干之中，显然是不怎么相信他的说词。
好在李石也没指望，靠着这些话，就能轻易获取对方的信任。
毕竟人灵殊途，就像是幽魂不在意村民生死一样。
灵物精魄归根到底是灵物，不是人。
不可能像他一样，将人命看得很重。
何况在这个拳头大的世界里。
即便是修者之中，也有绝大一部分，不把普通人的命当成命。
而是视之为蝼蚁，可以随手灭杀。
若是有需要，就是屠一村屠一镇甚至是屠一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所以想要以村民的生计性命，来打动一个灵物。
即便不是痴人说梦，也是对牛弹琴。
李石自然更明白这个道理。
他之所以说这么多废话，倒不是头铁，想试试自己能不能感化灵物。
而只是为了表达，一个中心思想。
那就是我是村民这边的，无关战局的第三方。
不是那边的，跟你的敌人没有任何关系。
既不是他们派来的狗腿，也不会帮着他们来害你。
在那灵物，接受这个前提的基础上。
他再表明自己的立场，说明自己是来帮忙的。
只为了阻止这场战斗，保住村里的灵田和村民的收成。
这样一来，有理有据顺理成章。
那颇有警惕性的灵物，才可能愿意相信他，跟他联手，来对付敌人。
事实也正如李石所料。
等到他又废了半天话，表示愿意跟它联手退敌之后，那灵物终于有了动静。
它藏身的树干之上，先是泛起一片柔和的淡绿色光晕。
随即，一道略带稚气的空灵嗓音，在李石的脑海中响起。
“我知道你跟他们不一样，你的灵力至阳至烈，是魔气的克星，他们若是遇到你，只会除之而后快，不可能接纳你成为同党的。”
本来听到回应，李石还挺高兴。
只是一听这话，刚刚翘起的嘴角，顿时僵在了脸上。
这破孩子，真不会说话。
什么除之而后快，说得好像他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族败类，人人得而诛之似的。
不过他大人有大量，自然也不会，揪着这点小错不放。
现在大局当前，唯一要做的，就是说服对方，接受自己的帮助，联手结束这场争斗。
至于其他的，也就没必要太过计较了，毕竟人家背后是有大靠山的。
他一个小人物，即便是有些想法，又敢有什么坏心眼呢。
只求此间事，能快快了结。
然后大家一拍两散，各走各路，各回各家，永不再见，那就谢天谢地了。
“是啊，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是谁。”
李石顺着它的话道。
“你应该也看到了，我是从那边村子过来的，就是来查看情况，结果走到此地，就被你拦下来了，怎么可能跟他们有所勾结。”
“那可不一定，人族都是很狡猾的。”
那空灵嗓音哼了一声，似乎有些不高兴。
“啊这……”
李石没想到会突然被怼，还这么一针见血，不由得一阵词穷，不知道说什么好。
毕竟这话，他没法接啊。
说自己不狡猾，那不昧良心吗。
重活一世之后，李石很多看法都有所改变。
比如说这狡猾二字。
在他看来，就不能简单地说，是贬义还是褒义。
在更多情况下，这应该是个中性词。
尤其是在他开始独自流浪之后，更是觉得狡猾，是必不可少的生存技能。
只有掌握这个技能，才能在这个既拳头大，又无比险诈的世界存活下来。
而且还能活得很好。
你可以不用这个技能去害人。
但你可以或者说必须，用这个技能来保护自己，以及自己再乎的人。
“我没有说错啊，人族就是很狡猾的。”
空灵嗓音并没有觉得自己说得不对，见李石不说话，便继续道。
“不过有的人狡猾是坏的，有的人狡猾是好的，我觉得你就是好的那一种。”
“呵呵。”
对于这般直白的夸奖，李石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能呵呵两声，让对方自行领悟了。
听到幽魂说有办法，李石捏着养神玉，不太满意地质问道。
他像个大马猴似的，一路上蹿下跳，很容……很难的好不好。
早说知道那灵物的位置，自己可以少费点力气不说，关键是能节省不少的时间。
你说说这火烧眉毛的，这不是耽误事儿吗。
“不是的主人，我的实力还没恢复，感知范围也有限，最多不超过三丈方圆。”幽魂显然是怕李石真动气，连忙解释道。
“现在也只是隐约能感应到，那东XZ身在左前方的树内，距离大概是三丈左右。”
“藏身在树内？”
李石放开神识，顺着幽魂说的方向看去。
这附近除了藤蔓杂草就是大树。
三丈左右的地方，自然也是如此。
不过倒是有一棵看起来，跟旁边的不太一样。
不仅树身特别粗特别壮，缠绕着的藤蔓杂草也特别的多。
远远看去，就像是套了个绿色的大棉被似的，显得很是臃肿。
不过藏身在树里这一点，倒是让李石有点想不明白。
修炼木属性法术，倒是可以借树木藏身。
但是没听说过，灵物还能使用法术的。
即便是木属性灵物，能够随意操控一切植物，也不能藏身其中啊。
难道是说，眼前这大树，就是那灵物的本体不成。
“不是本体，只是它的精魄。”
像是听到了李石的心声，幽魂小声解释道。
“你是说精魄？”李石心中一动。
他倒也是知道。
所谓精魄，是特指灵物产生灵智之后。
随着修为增长达到某一程度，而凝聚出的，类似于魂魄的存在。
拥有精魄的灵物，就像是修炼出内丹的妖物，算是正式踏入修者范畴。
当然，这里说的，是广义的修者。
包括所有具有灵智，可以修炼的生物。
至于狭义的，自然是特指人族修者而言。
成为修者的灵物，不仅可以幻化人形，也有七情六欲。
而且起步修为，就相当于金丹境。
金丹境在修者体系中，虽然只排在第三等，实在是算不得厉害。
但有这样的修为，也足够在天凤大陆畅行无阻了。
尤其是在万木城，这种北疆的偏远之地，更称得上是一方高手。
哪有被人压着打，还不还手的道理。
“我看它那样子，应该本体是受了伤。”
幽魂善解人意地继续道。
“虽然不太确定，不过似乎是沾染到了魔气。”
“又是魔气。”
李石一听这两个字，就不由得联想到伍向明，顿时有点牙痒。
不过还是打起精神，仔细观察那胖胖的大树。
一看，还真是，隐约有灰黑色气息环绕在树的四周，只是极为稀薄。
尤其是在这枝叶遮天蔽日，光线无比幽暗的地方。
若不是有幽魂提醒，即便是小心察看，也未必能发现得了。
“那也就是说，它本体受伤了，躲在别的地方，只有精魄逃了出来，就藏身此地？”
李石歪头撸了下思路，忍不住皱眉道。
“那打生打死的那些家伙在干什么，连正主都没找到，就打得热火朝天的，这是打了个寂寞？”
“不是的主人。”
幽魂似是有些迟疑，小小声地道。
“那些人，应该就是在围攻它的本体，只是不知道精魄，已经脱离本体藏了起来。”
“是这样吗？”
李石眨了下眼，被幽魂这么一提醒，他才意识到，自己是陷入惯性思维了。
他只想着，本体是灵物的根基。
正常情况下，本体遭受威胁，灵物是绝对不会丢下本体，精魄独自外逃的。
即便是拼个两败俱伤，跟敌人同归于尽，也会死守到底，一步不退。
倒是没想到，会遇到一个懂得变通的灵物。
居然能舍下本体，改而保住精魄。
这么说来，这东西搞不好有大背景。
毕竟一个能够化形的灵物，就已经是颇为少见的了。
而眼前这只，不仅懂战术会变通，还知道只要保住精魄不灭。
这样即便本体受损，也能留有复苏的一线生机。
当然，知道这一点不难，但想要做到这一点，却是极为困难。
至少也得是出窍境大能，才能有这样的手段，而且还做得到。
换句话说，这灵物的背后，至少有一个出窍境大能撑腰。
而且还是个精通木属性法术，甚至可能，已经掌控木之一道的超级高手。
想到这里，李石顿时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淌这趟混水。
虽然他若是能帮忙，救下这灵物，有一定的机率，可以攀上一条粗壮大腿。
但同样的，他也可能因此，得罪一条同样粗壮的大腿。
而且撇开这些不谈，他还有满头的小辫子，和《辟邪真经》这个大秘密，就怕被人发现。
他之所以会在万木城落脚。
一是因为懒，喜欢这里慢节奏的生活。
二也是因为，此地没有高手没有大能。
修者的境界，顶天了，就是像城主门主家主那般。
虽然元婴境的修为不算低，但跟大地方的元婴修者比起来。
无论是人脉还是见识的广博程度，都要差得多。
至少不用担心，万一哪天一个不小心，就露了行藏，被人发现秘密，引来杀身大祸。
若非如此，以李石的实力，大可到丰饶繁荣的中域之地。
随便找个地方落脚，也没必要一直躲在万木城这个小地方。
尤其他如今开始修炼《辟邪真经》。
不仅灵力出现变异，体内的异象更是闻所未闻。
还有发作越来越频繁的反噬，和可能出现的其他问题。
此般种种，也就是他身边，都是普通人。
万木城内，也没有真正的高手，这才没有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现在，眼前戳着这么一个灵物，背后可能关联着两个甚至更多的高手。
他这一多管闲事，等于是将自己暴露在高手视线之中。
万一真引来什么麻烦，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虽然村里一年的收成，很重要。
但他的小命，也很重要。
实在不行的话，自己也可以包赔，补偿村民因为灵田被毁的损失。
反正牛头村也不大，最多三块上灵也就打住了。
不过是大半年的薪俸而已，怎么也没有自己的小命贵重。
就在李石左思右想，心生退意之时。
突然又是一声沉闷的轰鸣，大地微微震颤。
四周的枝叶藤蔓杂草，都跟着抖动起来，发出有发浪涛翻涌般的声响。
李石心中一惊，立刻感应到空气中的木属性灵气，正快速朝着同一方向奔涌而去。
与此同时，他还看到，那灵物精魄藏身的大树之中，更是有一道道灰黑色气息向外散逸。
“还真是魔气。”
李石眉头微皱，尽管不想插手，但也不能真就放任不管。
若是让魔气扩散开来，即使稍后事态平息，这片山林中的魔气也不会消散，反而会逐渐壮大。
年深日久，只怕会变成另一个树海迷境。
这样不仅会波及牛头村，甚至连安水镇都会受到影响。
对于幽魂来说，魔气会不会造成伤害，自然不在它的考虑范围内。
李石的顾虑，它更不清楚。
只是想到这般灵物，可遇不可求。
若是能帮着主人收服，那怎么也算是大功一件。
所以见李石没有动静，它便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主人，我看那精魄，未必能扛得住。若是现在出手，肯定能直接拿下。”
“拿什么下，人家不把我拿上，就不错了。”
听到幽魂催促，李石无奈地嘀咕一句。
此时随着木属性灵气减弱，眼前纠缠在一起的树墙，也变得稀疏起来。
李石向前走了几步，直到无法再靠近，这才放出灵力，尝试帮助那树中的精魄，压制魔气的反噬。
效果自然是立竿见影的。
随着李石全力运转灵力，散逸开来的稀薄魔气，很快就被消弥于无形。
又过了片刻，树干外围那层薄薄的乌光，也逐渐隐形匿迹。
耳边枝叶藤蔓杂草组成的海浪秦鸣曲，也渐渐由激昂变得和缓，由和缓变得微弱，最后只剩下溪流般的潺潺之声。
树海中，也再度恢复了之前的宁静。
李石收回灵力，退后两步。
刚才他操控灵力，抵消魔气之时，神识尝试探入树干之内。
隐约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那是一个深绿色的光团。
形态看起来，跟幽魂差不多。
只是体积要更大一些，颜色也更为浓郁。
充满了木属性灵物特有的生机感。
不过在那光团之中，似乎有一道黑色纹路，时隐时现。
若是他的判断没错，估计就是魔气散逸的来源了。
“之前说过了，我是来帮忙的。”
见精魄依然不愿现身，也没有任何回应，李石只好主动开口，表明来意。
“那边有个村子，村民靠耕种灵田为生。”
李石指了指他来的方向，简单说明，此地的异象，可能让灵田遭受的损失。
以及这损失，对于村民来说，意味着未来一年收获泡汤，颗粒无收。
不仅整个村的人，都要饿肚子，生活也无以为继云云。
不过任李石舌灿莲花，将村民的处境，说得如何艰难，那精魄也不作回应。
依旧躲在树干之中，显然是不怎么相信他的说词。
好在李石也没指望，靠着这些话，就能轻易获取对方的信任。
毕竟人灵殊途，就像是幽魂不在意村民生死一样。
灵物精魄归根到底是灵物，不是人。
不可能像他一样，将人命看得很重。
何况在这个拳头大的世界里。
即便是修者之中，也有绝大一部分，不把普通人的命当成命。
而是视之为蝼蚁，可以随手灭杀。
若是有需要，就是屠一村屠一镇甚至是屠一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所以想要以村民的生计性命，来打动一个灵物。
即便不是痴人说梦，也是对牛弹琴。
李石自然更明白这个道理。
他之所以说这么多废话，倒不是头铁，想试试自己能不能感化灵物。
而只是为了表达，一个中心思想。
那就是我是村民这边的，无关战局的第三方。
不是那边的，跟你的敌人没有任何关系。
既不是他们派来的狗腿，也不会帮着他们来害你。
在那灵物，接受这个前提的基础上。
他再表明自己的立场，说明自己是来帮忙的。
只为了阻止这场战斗，保住村里的灵田和村民的收成。
这样一来，有理有据顺理成章。
那颇有警惕性的灵物，才可能愿意相信他，跟他联手，来对付敌人。
事实也正如李石所料。
等到他又废了半天话，表示愿意跟它联手退敌之后，那灵物终于有了动静。
它藏身的树干之上，先是泛起一片柔和的淡绿色光晕。
随即，一道略带稚气的空灵嗓音，在李石的脑海中响起。
“我知道你跟他们不一样，你的灵力至阳至烈，是魔气的克星，他们若是遇到你，只会除之而后快，不可能接纳你成为同党的。”
本来听到回应，李石还挺高兴。
只是一听这话，刚刚翘起的嘴角，顿时僵在了脸上。
这破孩子，真不会说话。
什么除之而后快，说得好像他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族败类，人人得而诛之似的。
不过他大人有大量，自然也不会，揪着这点小错不放。
现在大局当前，唯一要做的，就是说服对方，接受自己的帮助，联手结束这场争斗。
至于其他的，也就没必要太过计较了，毕竟人家背后是有大靠山的。
他一个小人物，即便是有些想法，又敢有什么坏心眼呢。
只求此间事，能快快了结。
然后大家一拍两散，各走各路，各回各家，永不再见，那就谢天谢地了。
“是啊，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是谁。”
李石顺着它的话道。
“你应该也看到了，我是从那边村子过来的，就是来查看情况，结果走到此地，就被你拦下来了，怎么可能跟他们有所勾结。”
“那可不一定，人族都是很狡猾的。”
那空灵嗓音哼了一声，似乎有些不高兴。
“啊这……”
李石没想到会突然被怼，还这么一针见血，不由得一阵词穷，不知道说什么好。
毕竟这话，他没法接啊。
说自己不狡猾，那不昧良心吗。
重活一世之后，李石很多看法都有所改变。
比如说这狡猾二字。
在他看来，就不能简单地说，是贬义还是褒义。
在更多情况下，这应该是个中性词。
尤其是在他开始独自流浪之后，更是觉得狡猾，是必不可少的生存技能。
只有掌握这个技能，才能在这个既拳头大，又无比险诈的世界存活下来。
而且还能活得很好。
你可以不用这个技能去害人。
但你可以或者说必须，用这个技能来保护自己，以及自己再乎的人。
“我没有说错啊，人族就是很狡猾的。”
空灵嗓音并没有觉得自己说得不对，见李石不说话，便继续道。
“不过有的人狡猾是坏的，有的人狡猾是好的，我觉得你就是好的那一种。”
“呵呵。”
对于这般直白的夸奖，李石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能呵呵两声，让对方自行领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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