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上古采气士
众人来到城门口，就见那襄王殿下附耳跟身旁的随从说了几句，接着拉下撸起的衣袖大步走来。
柏峰扫过面前这些江湖客，当看到寒水派的弟子时眼中惊艳一闪而逝，他的视线自然略过灰褂夫子落在叶凡身上，眼圈骤然跳缩，最终停留给了最前面的张锐进。
“小民张锐进见过襄王殿下。”
“哎呀，这里是宫外，进取休要多礼！”
张锐进还没弯腰，就被柏峰伸臂制止住了。
“殿下亲自出城施粥，真是宅心仁厚、恤民忧国呀！”
“进取过誉了，为臣子者自当为陛下分忧，为百姓造福嘛，而今各地灾祸频发百姓流离，着实叫人牵肠神伤啊。”
柏峰这番话既有自谦，又有对社稷百姓的关爱，倒是让人高看一眼。
然而，对于眼前这位质朴的皇子，李月寒却是眉眼疏离，秀气的水眸好似被冰冻住了，没有一丝热情。
游星月依然牵着陆雪欣滑嫩的小手，眼底不耐汇成溢满的旺泉，只因方才见面的第一眼，对方的目光让她有种强烈的不适感。
‘这人虽然比魔道淫贼要收敛些，可似乎更让人犯恶心，果然天下男人都一般黑。’
这么想着，游星月握着师妹的手又紧了紧。
思绪转念间，柏峰右手探出作出询问姿态，“进取不与我介绍一下这几位？”
“哦！这位是叶凡，乃是小民的至交，这几位白衣女侠皆是寒水剑派的门人，呃，这位……”
“在下杜玉书，是叶先生的朋友。”
灰马褂不咸不淡地圆了个场，又恢复成了一座“石像”，好像世间没有什么能引起他的兴趣。
“久仰叶先生大名，今日得见真乃柏峰之幸啊！”
叶凡黑眸沉沉，脑海中各种念头思维飞速碰撞搭桥。
‘有意思，我与这家伙素未谋面，他居然这般重视我，想来是知晓了征讨大会的情况。
呵，大周朝自立国以来，庙堂和江湖井水不犯河水，他一个皇子倒是很热衷江湖风云，不是奇葩就是所图不小。’
下一刻，叶凡用平淡又疏远的语气抱拳道：“殿下说笑了，草民江湖浪子一个，何德何能当得起殿下如此妙赞？”
柏峰自然听出了叶凡话中的冷淡，不过他也是面不改色，笑道：“叶先生何故这般谦逊，雾隐谪仙之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呀？对了，不知这位女侠如何称呼？”
“李月寒。”
简短的的三个字让气氛瞬间冷场，就连城府颇深的柏峰都愣了一下。
究竟是久浸官场的二皇子，柏峰转眼就调整了仪态，谈笑道：“早就听说过寒水冰晶剑，不想是仙子当面，倒是小王唐突了。”
安静的沉默让柏峰无懈可击的笑容都隐隐有了几道皲裂的裂纹。这种四处碰壁的感受，自他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
看出李月寒对柏峰是真的不待见，张锐进赶忙出来打了个圆场，对柏峰道过歉后，就借口有事匆匆带着众人离去了。
望着众人远去的背影，柏峰脸上的笑面如同挂丝木偶一般，勾起的嘴角被无形的牵丝一点一点拉直，扁平的唇线上面是凹弯的眼眸，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显得有些诡异。
“师傅，你好像很不喜欢那个襄王？”
行了很长一段距离后，众人终于进入了京城的街道，游星月不再压抑心中的好奇如是问道。
注意到游星月眼中的疑惑和欢悦，李月寒摆了摆手，快步走到张锐进旁，真挚道：
“适才月寒失礼之处，还望张公子见谅，只是事关门中隐规，寒水一派实在无意与皇室有任何关系。”
张锐进观李月寒言辞凿凿、神情真切，的确不是随口敷衍于他，便消了心中不快，“前辈勿虑，既然事出有因，是锐进不知贵派的规矩，这才无意冒犯。”
“张公子晓明事理，慷慨大度。”
见隔阂消除，叶凡摸了摸下巴，突然想起这些落难的女侠怕是要找客栈暂住，遂道：
“李前辈可是要寻客栈落脚？”
“叶公子所言不错，这几日来拜魔道的人所赐，我们得休整一阵再回幽州。”
叶凡环视一周，因为逃亡的原因，寒水弟子所穿的白缕素衣都染上了污斑，“这……京城虽说是天子脚下，但保不齐魔道妖人不守规矩，只怕客栈也不安全。”
经叶凡一说，李月寒也是面露难色，魔道之所以是魔道，突出的就是恣意妄为随心所欲，真要以为血魔门人不敢在京城动兵，那怕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时，却听朗笑阵阵，“这有何难！我家虽然不大，几间客房还是有的，前辈若信得过张某的为人，尽可来住就是。”
不得不说，张锐进的邀请对现在的寒水弟子来说确实是雪中送炭，不然要她们在身心疲惫的条件下，继续和可能出现的魔门杀手玩猫鼠游戏，极大概率会出现减员的悲剧。
果然，此话一出，众弟子苦恼的脸上都下意识地展出笑意。
李月寒虽然也是心动，但仍有些顾虑，“张公子美意，只是若因为我们，让令府受到牵连，实在是……”
不等对方讲完，张锐进哈哈一笑，道：
“原来前辈是担心这个！魔道妖人就是再狂妄，潜入官家行凶也得掂量掂量。
再说，不提张某实力几何，就凭我这位贤弟，那魔道的人只要敢来，保管来多少杀多少。”
“如此，月寒代寒水派谢过二位公子的恩情。”
因为张锐进盛情难却，加上住在张府确实比客栈安全，李月寒终究也是点头应允了。
……
张府。
由于寒水弟子皆是女客，故由主母窦氏带她们前往住处。
窦氏接受到张锐进的嘱咐，出于安全考虑，寒水派的客院与叶凡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不超过三十步，倘若真有什么异变，这点距离也瞒不过叶凡的感知。
“诸位女侠安心住下，若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夫人说哪里话，本来就是我们冒昧打扰，得尊家收留已是万幸，又怎敢有嫌弃之意？”
李月寒瞧这张家主母五官和蔼、举止端庄，处理内事井井有条，对待外客也是热心周到，因而心中也生出了几分尊敬之意。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窦氏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不再多做停留，带着丫鬟就离开了。
窦氏一走，张锐进也跟着后脚出了门庭，叶凡正要回去时，却被一道声音叫住。
“烦请叶公子稍等，星月，你带师妹们先去整理自己的卧铺，记得要有规矩。”
游星月眨巴着眼睛，随即领着一众白衣走出房门，临走之时还不忘偷摸瞅了师傅一眼。
“房间有限，大家两三个人挤一下啊。雪欣你今晚同我睡。”
“啊？哦，知道啦。”
门外的莺声燕语逐渐远去，叶凡打量着眼前的丽人，脑中暗暗琢磨对方的想法。
注意到叶凡眼中的疑惑，李月寒咳了咳，做出请坐的手势，“叶公子请坐，月寒有些事希望能与公子单独谈谈。”
叶凡不动声色将对方的神态记下，确定李月寒应该确实是有某些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商议。
哗哗。
骨节分明的手指握持住巧致茶壶，淡青色的弧形液柱裹着一二片微叶，缓缓落入白瓷肚中，刹那间，袅袅朦雾弯弯升腾，悠悠茶香如同雨后的笋芽在心田冒出。
“叶公子请喝茶。”
不得不说，美人无论干什么都自成佳画。明明是身入江湖的剑派侠客，偏偏这泡茶之技倒像是闺中的小姐，莫名有些漂亮的反差感。
“多谢。”
李月寒见面前的青年饮下清茶，翻翘的睫毛小扇子似的轻颤，粉色的指甲不自觉掐入肉中，“上古采气士？”
“咳！什么！？”
李月寒直球的一句话让叶凡险些没有呛住，尤其是上古采气士这五个字更加戳住了他的关注点。
见叶凡反应如此大，李月寒心下一定，凝声道：
“请恕月寒冒犯，不知叶公子可是传闻中的上古采气士？”
“不知李女侠何处此言？”
叶凡此时已经静下心来，这李月寒单独与自己谈话就为了这个，肯定是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这也是他接触世界隐秘的绝佳机遇。
“叶公子救唐秋所用的兵器，乃是火焰所化，这种能力必然不是常人所能拥有的吧？”
哒哒哒。
修长的手指叩击着木桌，自酆都秘境后，叶凡本就无意隐藏自己的本事，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似乎真的有人认出了这种手段。
‘啧，我的元素符箓之术来自《仙书》，可李月寒这样子，分明是了解过类似的术法。
上古采气士，就是这个世界的本土修仙者吗？’
柏峰扫过面前这些江湖客，当看到寒水派的弟子时眼中惊艳一闪而逝，他的视线自然略过灰褂夫子落在叶凡身上，眼圈骤然跳缩，最终停留给了最前面的张锐进。
“小民张锐进见过襄王殿下。”
“哎呀，这里是宫外，进取休要多礼！”
张锐进还没弯腰，就被柏峰伸臂制止住了。
“殿下亲自出城施粥，真是宅心仁厚、恤民忧国呀！”
“进取过誉了，为臣子者自当为陛下分忧，为百姓造福嘛，而今各地灾祸频发百姓流离，着实叫人牵肠神伤啊。”
柏峰这番话既有自谦，又有对社稷百姓的关爱，倒是让人高看一眼。
然而，对于眼前这位质朴的皇子，李月寒却是眉眼疏离，秀气的水眸好似被冰冻住了，没有一丝热情。
游星月依然牵着陆雪欣滑嫩的小手，眼底不耐汇成溢满的旺泉，只因方才见面的第一眼，对方的目光让她有种强烈的不适感。
‘这人虽然比魔道淫贼要收敛些，可似乎更让人犯恶心，果然天下男人都一般黑。’
这么想着，游星月握着师妹的手又紧了紧。
思绪转念间，柏峰右手探出作出询问姿态，“进取不与我介绍一下这几位？”
“哦！这位是叶凡，乃是小民的至交，这几位白衣女侠皆是寒水剑派的门人，呃，这位……”
“在下杜玉书，是叶先生的朋友。”
灰马褂不咸不淡地圆了个场，又恢复成了一座“石像”，好像世间没有什么能引起他的兴趣。
“久仰叶先生大名，今日得见真乃柏峰之幸啊！”
叶凡黑眸沉沉，脑海中各种念头思维飞速碰撞搭桥。
‘有意思，我与这家伙素未谋面，他居然这般重视我，想来是知晓了征讨大会的情况。
呵，大周朝自立国以来，庙堂和江湖井水不犯河水，他一个皇子倒是很热衷江湖风云，不是奇葩就是所图不小。’
下一刻，叶凡用平淡又疏远的语气抱拳道：“殿下说笑了，草民江湖浪子一个，何德何能当得起殿下如此妙赞？”
柏峰自然听出了叶凡话中的冷淡，不过他也是面不改色，笑道：“叶先生何故这般谦逊，雾隐谪仙之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呀？对了，不知这位女侠如何称呼？”
“李月寒。”
简短的的三个字让气氛瞬间冷场，就连城府颇深的柏峰都愣了一下。
究竟是久浸官场的二皇子，柏峰转眼就调整了仪态，谈笑道：“早就听说过寒水冰晶剑，不想是仙子当面，倒是小王唐突了。”
安静的沉默让柏峰无懈可击的笑容都隐隐有了几道皲裂的裂纹。这种四处碰壁的感受，自他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
看出李月寒对柏峰是真的不待见，张锐进赶忙出来打了个圆场，对柏峰道过歉后，就借口有事匆匆带着众人离去了。
望着众人远去的背影，柏峰脸上的笑面如同挂丝木偶一般，勾起的嘴角被无形的牵丝一点一点拉直，扁平的唇线上面是凹弯的眼眸，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显得有些诡异。
“师傅，你好像很不喜欢那个襄王？”
行了很长一段距离后，众人终于进入了京城的街道，游星月不再压抑心中的好奇如是问道。
注意到游星月眼中的疑惑和欢悦，李月寒摆了摆手，快步走到张锐进旁，真挚道：
“适才月寒失礼之处，还望张公子见谅，只是事关门中隐规，寒水一派实在无意与皇室有任何关系。”
张锐进观李月寒言辞凿凿、神情真切，的确不是随口敷衍于他，便消了心中不快，“前辈勿虑，既然事出有因，是锐进不知贵派的规矩，这才无意冒犯。”
“张公子晓明事理，慷慨大度。”
见隔阂消除，叶凡摸了摸下巴，突然想起这些落难的女侠怕是要找客栈暂住，遂道：
“李前辈可是要寻客栈落脚？”
“叶公子所言不错，这几日来拜魔道的人所赐，我们得休整一阵再回幽州。”
叶凡环视一周，因为逃亡的原因，寒水弟子所穿的白缕素衣都染上了污斑，“这……京城虽说是天子脚下，但保不齐魔道妖人不守规矩，只怕客栈也不安全。”
经叶凡一说，李月寒也是面露难色，魔道之所以是魔道，突出的就是恣意妄为随心所欲，真要以为血魔门人不敢在京城动兵，那怕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时，却听朗笑阵阵，“这有何难！我家虽然不大，几间客房还是有的，前辈若信得过张某的为人，尽可来住就是。”
不得不说，张锐进的邀请对现在的寒水弟子来说确实是雪中送炭，不然要她们在身心疲惫的条件下，继续和可能出现的魔门杀手玩猫鼠游戏，极大概率会出现减员的悲剧。
果然，此话一出，众弟子苦恼的脸上都下意识地展出笑意。
李月寒虽然也是心动，但仍有些顾虑，“张公子美意，只是若因为我们，让令府受到牵连，实在是……”
不等对方讲完，张锐进哈哈一笑，道：
“原来前辈是担心这个！魔道妖人就是再狂妄，潜入官家行凶也得掂量掂量。
再说，不提张某实力几何，就凭我这位贤弟，那魔道的人只要敢来，保管来多少杀多少。”
“如此，月寒代寒水派谢过二位公子的恩情。”
因为张锐进盛情难却，加上住在张府确实比客栈安全，李月寒终究也是点头应允了。
……
张府。
由于寒水弟子皆是女客，故由主母窦氏带她们前往住处。
窦氏接受到张锐进的嘱咐，出于安全考虑，寒水派的客院与叶凡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不超过三十步，倘若真有什么异变，这点距离也瞒不过叶凡的感知。
“诸位女侠安心住下，若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夫人说哪里话，本来就是我们冒昧打扰，得尊家收留已是万幸，又怎敢有嫌弃之意？”
李月寒瞧这张家主母五官和蔼、举止端庄，处理内事井井有条，对待外客也是热心周到，因而心中也生出了几分尊敬之意。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窦氏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不再多做停留，带着丫鬟就离开了。
窦氏一走，张锐进也跟着后脚出了门庭，叶凡正要回去时，却被一道声音叫住。
“烦请叶公子稍等，星月，你带师妹们先去整理自己的卧铺，记得要有规矩。”
游星月眨巴着眼睛，随即领着一众白衣走出房门，临走之时还不忘偷摸瞅了师傅一眼。
“房间有限，大家两三个人挤一下啊。雪欣你今晚同我睡。”
“啊？哦，知道啦。”
门外的莺声燕语逐渐远去，叶凡打量着眼前的丽人，脑中暗暗琢磨对方的想法。
注意到叶凡眼中的疑惑，李月寒咳了咳，做出请坐的手势，“叶公子请坐，月寒有些事希望能与公子单独谈谈。”
叶凡不动声色将对方的神态记下，确定李月寒应该确实是有某些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商议。
哗哗。
骨节分明的手指握持住巧致茶壶，淡青色的弧形液柱裹着一二片微叶，缓缓落入白瓷肚中，刹那间，袅袅朦雾弯弯升腾，悠悠茶香如同雨后的笋芽在心田冒出。
“叶公子请喝茶。”
不得不说，美人无论干什么都自成佳画。明明是身入江湖的剑派侠客，偏偏这泡茶之技倒像是闺中的小姐，莫名有些漂亮的反差感。
“多谢。”
李月寒见面前的青年饮下清茶，翻翘的睫毛小扇子似的轻颤，粉色的指甲不自觉掐入肉中，“上古采气士？”
“咳！什么！？”
李月寒直球的一句话让叶凡险些没有呛住，尤其是上古采气士这五个字更加戳住了他的关注点。
见叶凡反应如此大，李月寒心下一定，凝声道：
“请恕月寒冒犯，不知叶公子可是传闻中的上古采气士？”
“不知李女侠何处此言？”
叶凡此时已经静下心来，这李月寒单独与自己谈话就为了这个，肯定是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这也是他接触世界隐秘的绝佳机遇。
“叶公子救唐秋所用的兵器，乃是火焰所化，这种能力必然不是常人所能拥有的吧？”
哒哒哒。
修长的手指叩击着木桌，自酆都秘境后，叶凡本就无意隐藏自己的本事，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似乎真的有人认出了这种手段。
‘啧，我的元素符箓之术来自《仙书》，可李月寒这样子，分明是了解过类似的术法。
上古采气士，就是这个世界的本土修仙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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