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乱魂

    她被放在了堂前，目光转不开，仰着头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上的颜色，几个喜字依次排列开来，红白交错。身上的血肉似乎都被抽干了，她像一条死鱼般躺在那里。

    夜色渐深，迎着月光，门厅前忽然蹿出个小孩子，看着大概八九岁，是个女娃。她扎了两个小苞在脑后，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在眼框打转。“阿娘？”女孩小心地走进来。外衣都缷下了，穿个单薄的里衣到处走着，身子瘦弱地紧，恐阵风便能把人带去的是。她远远地看着，身子未动了一毫。

    也不是谁家的小姑娘，这时辰也该入寝了。她暗暗地想。

    小姑娘动作很轻快，歪头在四周看了半天，似乎没发现要找的人。

    她只瞥的到小姑娘的衣角，饶是眼睛也转不了个弯，干脆悻悻地不去想那么多了。她好像经历了很多事，心中有些淡然了。开始的蝉鸣鸟叫变得越来越远，就像是另一个地界的物象。

    只是不知卿儿过得如何？有没有给她绣好那块帕子？小女儿家的心思一般，细腻柔软。

    就像是笼中的小雀扑扇着翅膀，自在地看着这天地，不用在乎一切的干扰，也不必奢望外面的世界，只在乎今天的玩得是否舒心。

    “啊！”一声清脆的铃铛声坠地，那姑娘惊了一下，抬手指着她：“怪……怪物啊！”

    琉璃灯盏下，门边的人忽地缩一下。她想起来问问。

    这姑娘是……郡主琉璃！

    琉璃吓得不轻，铃铛也不管了，转身窜出门：“来人啊！”

    很快视野所即处便亮了几个度。

    一排灯笼晃进了眼周，青幽色的火团着，不似活人的手抓着柄，他们衣服的质地很薄，皮肤惨白的像宣纸一样。

    她被拎起来，眼前的视角转了个弯，她直勾勾地盯着那团火，余光扫过一片长褐色。

    莫名的，她忽然觉得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