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祭灵
“哎，裴秀芬。你说咱叫秀芬也不算难听啊，可是为什么那位叔叔……”
考虑到少女的情绪问题，少年没有继续开口说道。
不过言中之意表达完好，也算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汪~！汪~！”
“你闭嘴，哪儿都有你是吧？”
少女回望过去瞪的狗子不敢吱声儿，转而倒也没去看向少年，只是撇了撇嘴，胸中闷气横生。
“谁还能没个乳名啊，小珠就是我的乳名，可惜总是被人误解。”
“哎你小时候是不是特能吃啊？”
“你看？我就说吧？珠是珠宝的珠！不是野猪的猪！”
“嗷~原来如此啊~人家不好意思直接说道，所以用谐音来以做代替。”
察觉到场中气氛不对，竟是无风自寒，少年这才赶忙打起哈哈儿。
“咳咳，当然了，这都是那些没有文化充胖子的人才会这样认为呢。像姑娘长相如此甜美，以珠为名那是没谁更合适了。可坚可柔，可温可软，大有华丽之意，寓有富贵之举……”
“行啦，这马屁拍的屁股疼。说说你吧，难道你就没有乳名嘛。”
走出村落，山顶还有大片荒地有待开垦。
这片区域相对安静，除了人高荒草外，却是见不到村中那些“飞禽走兽”。
“我嘛……好像还真就没有。从小儿就被寄养在私塾家里，衣食无忧，勤俭好学。”
“私塾是？那你的父母呢？”
“私塾就是外界学东西的地方，小的叫私塾，大的叫学院。不过外面的世界已经毁了。至于我母亲，在我的印象里她是一片空白，打我记事儿起便没有她的记忆，也不知是忘了，还是本就不在。”
“毁了？你是指……私塾毁了？”
少年望向少女嘿嘿傻笑，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对，私塾毁了。连带那片世界一并毁了。”
裴秀芬闻言顿然沉默，看的出来板起脸颊，彰显怨气不少，没再搭理少年。
“怎么？你不信？”
“说大话不怕把天给捅个窟窿！什么人能毁掉一片世界啊？”
沈尘闻之只是呵呵儿笑着，对啊，到底是什么人能毁掉一片世界呢，他又何尝不想知道啊。
可他没法儿跟少女解释……
总不能说，就连你们的世界都被外人掌控了吧？
被人当做历练之所，还极有可能用完就扔的那种？
“不管你信不信，外面它确实经历了毁灭。依然存活的人们遗忘了很多事情，虽然偶尔可以想起，但是没人知道到底是谁毁了那片世界。我们是活下来的胜利者，但同样，我们也是遇难者。”
眼见少年情绪低落，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少女还是皱着眉头，有做怀疑。
“哎，不提伤心事儿了，谁还没有个痛彻心扉的时候啊。说说黑子吧，知道你输在哪儿嘛。”
“嗯……力量，还有速度，准确讲就是实力差距。而且，我作战生疏，反应极不灵活。”
“还有呢？”
“再有就只能是心存畏惧了，有那么一时半刻，完全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局势彻底失控。”
“觉悟还算可以吧……前面就是祭灵的栖息地了，你把这个带上，必要时刻，能救命。”
说罢，她将发髻的玉簪摘来，递去了少年手中。
沈尘看的有些发懵，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看来救了自己的，是另有其人啊。
“你……不是该站在祭灵那边嘛？”
“我只是不想看着那个傻子继续犯错……这东西杀不了他，但他五行不全，有金相克。”
少年听得满脑袋全是问号儿，这有金相克，他就得害怕金庚属性嘛？
“这簪子，是族长亲手给我打的。十多年来从未离身，它若见到，自然知道我的意思。”
“敢问姐姐……何方神圣？”
少年隐隐察觉不太对头儿……这祭灵还得给她面子？！
未免有些离谱儿了！
虽然心中疑惑重重，但少年还是将那玉簪接在手里隐入袍袖。
“汪~！汪汪？”
又是皱起眉头望向二人，只见少女蹲下身去摸摸狗头。
“这件事儿，不是你能随便参与的。我就不跟你过去了，务必小心。”
怀揣着沉重心态，少年那是轻轻点头。
这姑娘他是真心猜不透啊，那如果跟祭灵关系好，为什么又要帮助自己？
而如果真想帮帮自己……特喵的……为什么要把自己带过来呢？
这不妥妥矛盾嘛？！
除非……除非这玉簪，真的会对那所谓的祭灵造成杀伤。
而她，又想对这座村子，去做些什么？
拨开荒草继续前行，没过多久前方视野大开。
那是一座破败不堪的石坛，石坛上枯藤交错，而石坛中央，立着一座，几乎碎裂的石头。
坛边有一老树遗蜕，树已经死了，然而树身不枯，黄叶不坠。
“轰~”
恍然间面前光华一闪，再接着，便看那石坛上景致大变。
有一仙风道骨的白袍青年坐落桌前……
桌子雕鹏琢雀，再看桌旁则是两只龙首麟足小圆凳。
而此刻的他，正探出手来，示向桌子另一岸边。
少年不曾犹豫大步上前，来都来了，就算自己想跑，那也得跑得过才行啊。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抱着决然心态登上石坛，大不了就是拼死一战，辉煌落幕嘛。
毕竟事到如今，除了前进，他沈尘还能做些什么呢。
然而前脚入坛，后脚还没跟上呢，少年却是人都傻了。
周遭景象刹然大变，石坛悬在无尽虚空，漫天星海耀芒璀璨。
得！
就这打个屁呢？！
这面前的家伙哪里是人啊？！
妥妥就是天外神仙嘛！
“怎么？怕了？”
少年那是初生牛犊上虎山，胆子都算吓破了，可也只能硬撑着。
“前辈，找我何事啊。”
“坐下说，不着急。”
沈尘虽然心中焦灼，不过还是迈开步子走上前去，双腿打软，落在凳上。
“原来你也会害怕啊……”
那青年看向少年摇头作笑，他知道对方不记得自己，但能在这儿见到沈尘，还是蛮惊讶的。
“前辈，跟我认识？”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这青年平易近人的模样让少年有些熟悉。
但他绝对肯定……这个人跟自己没有任何往来！
只听对方满腹忧郁的哀叹一声，也不说话，将目光送去了星空方向。
沿着他的视线扭过头去……
却见两颗星辰碰撞，有一火球迅速坠滑，临过半晌，被青光包裹，再无影踪。
“这……这是……”
沈尘皱着眉头不明所以，心中腹诽，那是真的看不明白。
这些神仙……莫非都是这样聊天儿的？
这不是把天儿聊死啊，这是聊着聊着……别人没了？！
“唉~”
又是一声哀叹直入心间，再看少年则是袖口一抖，将那玉簪搁置桌前。
“哦？”
他看向沈尘的目光终于不再是那般无奈……
少年竟是从他眸中看到了少女，顿然间心思百转。
“这是那丫头给你的杀手锏？”
他捡起玉簪来露出笑颜，摇着脑袋，随后又将它轻轻放下。
“杀手锏，不都是在最后关头才取出来嘛。”
“我不知道她有什么打算，所以打算从前辈这里看看，这只玉簪到底是个什么讲究。”
“讲究就是，它能在我准备杀你的时候，保你一命……”
“那前辈又为何救我呢……直接让我死在大荒，不也省了这份力气嘛。”
话虽这样说，但少年已经在暗中调动灵力，随时准备出手偷袭。
对付这种已经强到没边儿的不对称对手，讲武德那是傻X行为，跟送死没有区别。
“之所以救你，自然是为了亲手宰了你。”
他将双肘衬在桌上，抱拳面前，冲着拳心哈口热气。
不得不说这地方还真有点儿冷呢……
不过要说让一个修为高深到转眼星空的家伙感觉不适，那便有些离大谱儿了。
就要动手的一瞬间，少年陡觉体内灵力溃散。
就连真气都是被彻底封印，就好像在瞬间将他退回凡人，失去了所有的修为倚仗。
“还是那股暴脾气……”
忽然察觉星空深处有耀芒闪烁，回望过去，有道踏地顶天的巨大身影模糊显现。
“狗贼！你纳命来！”
见他舞动手中长枪，顿然间远处星海轰然爆碎，数不尽的星辰化作齑粉，矛锋更是推顶向前。
恍然间一股巨大到无法承受的庞大压力锁定沈尘，却见青年只是轻轻抖手……
手中有酒壶显现，不曾作动，那星空中的巨大身影便是瞬间缩小，眨眼之间，小到不见。
又一摆手取出酒杯两只，动作轻缓，却给人一种，行云流水的自然气相。
那壶中，不知灌着什么浆液，如同开水一般，倒入杯中竟有雾气隐现。
“看到了嘛？想杀你？根本就不用我亲自动手……只要把坐标报出去，你必死无疑！”
仙酿沉香，然而此刻的沈尘却是没有办法将心思放在酒酿身上。
“您……认识我父亲？”
“沈临郃么。熟，可再熟，也没你熟啊。”
“那他还活着嘛……”
青年闻之那是嘴角勾笑，轻轻摇头，但并没有给出答案。
“有些话，我不能跟你说。但我是来找你的，不找他。”
“找我？”
沈尘的第一反应就是父债子偿……
不过事已至此，就算对方真的是来寻仇呢。
那自己，唯一能做的，可能就是选择死法儿吧？
“其实在你过来之前啊，不得不说，我还真有杀了你的打算。但你来了之后，我是真没想到，你沈魔头居然也有害怕的时候儿。哎，知道你不认识我。不过还是想问问你，外面的姑娘……可算尚好？”
“你是说？裴秀芬嘛？”
“在洪荒界，你还认识第二个姑娘？”
“身世凄惨，不过聪明灵慧。而且，很强。”
那青年闻之笑意上头，看向少年目中狐疑。
“这是奉承？还是当真如此啊？”
“句句属实，无半句虚言。”
少年可谓毕恭毕敬，最起码听对方的意思，那玉簪，好像真的救了自己。
“罢了，寻你过来，也就是想跟你叙叙旧。可你不记得我，那便应我一事可好？”
“前辈有话直说！”
“可以的话，替我留心这丫头。等你将来上去……”
青年的身影瞬间模糊，连带话音，都是销声匿迹。
“唉……这天道啊，迟早有一天我得给它干废喽。总之就是替我照顾我媳妇儿，等将来时机成熟时再把她还给我。当然我说的这种照顾，可不是让你将她怎么着喽。你有你的……呢。”
同样的场景再度浮现，看的沈尘那是一愣一愣的，脑袋有些跟不上来。
这家伙？有事儿没事儿整断片儿？
“总之别让她死了就行，哪怕只留一口气呢。而在这期间，我会形影不离的跟在身边。但是你也知道的。哦不对，你还不知道呢。有些地方就算是我们，也不能轻易干涉。”
“然而更巧的是，你猜猜我前些日子算到了什么？她的命数劫，正好儿跟你在一条线上。你说怎么可就这般奇妙呢。有沈大魔王亲自担保，我这媳妇儿，还愁个毛的半路陨落呢？”
“作为因果嘛，这杯仙酒全当报酬。还有你给我戴的那个……锁。虽然解不掉吧，不过这里面藏着你的本命真元，这些年它也攒了点儿力量，我就全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了。”
忽然，青年掌心倒悬，有道金光自他体内映射而出。
落在沈尘身上，少年顿感舒畅，就连那法器留下的伤势都是在迅速愈合。
虚空中有雷云轰鸣，似在警告，然而迎来的只有青年袖袍做甩。
那天雷泛滥的虚空重劫，陡然炸散，不敢再来。
当金光重新收敛，除了旧伤不见外，沈尘没有别的感觉。
不过仅是旧伤不见，这也足以让少年喜出望外啊。
“唉……就这样吧，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全当哥哥，最后求你一次吧。”
言尽，他只手撑桌，另一只手则是轻轻挥动。
那虚空所在有门路显现，门路另一岸便是那牯村荒野。
少年刚要做走，却被青年出声儿喝住。
“把酒喝了，才准离开。”
无奈少年又是回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突然脑袋昏沉摔去地上，再看青年则是满面笑颜。
考虑到少女的情绪问题，少年没有继续开口说道。
不过言中之意表达完好，也算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汪~！汪~！”
“你闭嘴，哪儿都有你是吧？”
少女回望过去瞪的狗子不敢吱声儿，转而倒也没去看向少年，只是撇了撇嘴，胸中闷气横生。
“谁还能没个乳名啊，小珠就是我的乳名，可惜总是被人误解。”
“哎你小时候是不是特能吃啊？”
“你看？我就说吧？珠是珠宝的珠！不是野猪的猪！”
“嗷~原来如此啊~人家不好意思直接说道，所以用谐音来以做代替。”
察觉到场中气氛不对，竟是无风自寒，少年这才赶忙打起哈哈儿。
“咳咳，当然了，这都是那些没有文化充胖子的人才会这样认为呢。像姑娘长相如此甜美，以珠为名那是没谁更合适了。可坚可柔，可温可软，大有华丽之意，寓有富贵之举……”
“行啦，这马屁拍的屁股疼。说说你吧，难道你就没有乳名嘛。”
走出村落，山顶还有大片荒地有待开垦。
这片区域相对安静，除了人高荒草外，却是见不到村中那些“飞禽走兽”。
“我嘛……好像还真就没有。从小儿就被寄养在私塾家里，衣食无忧，勤俭好学。”
“私塾是？那你的父母呢？”
“私塾就是外界学东西的地方，小的叫私塾，大的叫学院。不过外面的世界已经毁了。至于我母亲，在我的印象里她是一片空白，打我记事儿起便没有她的记忆，也不知是忘了，还是本就不在。”
“毁了？你是指……私塾毁了？”
少年望向少女嘿嘿傻笑，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对，私塾毁了。连带那片世界一并毁了。”
裴秀芬闻言顿然沉默，看的出来板起脸颊，彰显怨气不少，没再搭理少年。
“怎么？你不信？”
“说大话不怕把天给捅个窟窿！什么人能毁掉一片世界啊？”
沈尘闻之只是呵呵儿笑着，对啊，到底是什么人能毁掉一片世界呢，他又何尝不想知道啊。
可他没法儿跟少女解释……
总不能说，就连你们的世界都被外人掌控了吧？
被人当做历练之所，还极有可能用完就扔的那种？
“不管你信不信，外面它确实经历了毁灭。依然存活的人们遗忘了很多事情，虽然偶尔可以想起，但是没人知道到底是谁毁了那片世界。我们是活下来的胜利者，但同样，我们也是遇难者。”
眼见少年情绪低落，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少女还是皱着眉头，有做怀疑。
“哎，不提伤心事儿了，谁还没有个痛彻心扉的时候啊。说说黑子吧，知道你输在哪儿嘛。”
“嗯……力量，还有速度，准确讲就是实力差距。而且，我作战生疏，反应极不灵活。”
“还有呢？”
“再有就只能是心存畏惧了，有那么一时半刻，完全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局势彻底失控。”
“觉悟还算可以吧……前面就是祭灵的栖息地了，你把这个带上，必要时刻，能救命。”
说罢，她将发髻的玉簪摘来，递去了少年手中。
沈尘看的有些发懵，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看来救了自己的，是另有其人啊。
“你……不是该站在祭灵那边嘛？”
“我只是不想看着那个傻子继续犯错……这东西杀不了他，但他五行不全，有金相克。”
少年听得满脑袋全是问号儿，这有金相克，他就得害怕金庚属性嘛？
“这簪子，是族长亲手给我打的。十多年来从未离身，它若见到，自然知道我的意思。”
“敢问姐姐……何方神圣？”
少年隐隐察觉不太对头儿……这祭灵还得给她面子？！
未免有些离谱儿了！
虽然心中疑惑重重，但少年还是将那玉簪接在手里隐入袍袖。
“汪~！汪汪？”
又是皱起眉头望向二人，只见少女蹲下身去摸摸狗头。
“这件事儿，不是你能随便参与的。我就不跟你过去了，务必小心。”
怀揣着沉重心态，少年那是轻轻点头。
这姑娘他是真心猜不透啊，那如果跟祭灵关系好，为什么又要帮助自己？
而如果真想帮帮自己……特喵的……为什么要把自己带过来呢？
这不妥妥矛盾嘛？！
除非……除非这玉簪，真的会对那所谓的祭灵造成杀伤。
而她，又想对这座村子，去做些什么？
拨开荒草继续前行，没过多久前方视野大开。
那是一座破败不堪的石坛，石坛上枯藤交错，而石坛中央，立着一座，几乎碎裂的石头。
坛边有一老树遗蜕，树已经死了，然而树身不枯，黄叶不坠。
“轰~”
恍然间面前光华一闪，再接着，便看那石坛上景致大变。
有一仙风道骨的白袍青年坐落桌前……
桌子雕鹏琢雀，再看桌旁则是两只龙首麟足小圆凳。
而此刻的他，正探出手来，示向桌子另一岸边。
少年不曾犹豫大步上前，来都来了，就算自己想跑，那也得跑得过才行啊。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抱着决然心态登上石坛，大不了就是拼死一战，辉煌落幕嘛。
毕竟事到如今，除了前进，他沈尘还能做些什么呢。
然而前脚入坛，后脚还没跟上呢，少年却是人都傻了。
周遭景象刹然大变，石坛悬在无尽虚空，漫天星海耀芒璀璨。
得！
就这打个屁呢？！
这面前的家伙哪里是人啊？！
妥妥就是天外神仙嘛！
“怎么？怕了？”
少年那是初生牛犊上虎山，胆子都算吓破了，可也只能硬撑着。
“前辈，找我何事啊。”
“坐下说，不着急。”
沈尘虽然心中焦灼，不过还是迈开步子走上前去，双腿打软，落在凳上。
“原来你也会害怕啊……”
那青年看向少年摇头作笑，他知道对方不记得自己，但能在这儿见到沈尘，还是蛮惊讶的。
“前辈，跟我认识？”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这青年平易近人的模样让少年有些熟悉。
但他绝对肯定……这个人跟自己没有任何往来！
只听对方满腹忧郁的哀叹一声，也不说话，将目光送去了星空方向。
沿着他的视线扭过头去……
却见两颗星辰碰撞，有一火球迅速坠滑，临过半晌，被青光包裹，再无影踪。
“这……这是……”
沈尘皱着眉头不明所以，心中腹诽，那是真的看不明白。
这些神仙……莫非都是这样聊天儿的？
这不是把天儿聊死啊，这是聊着聊着……别人没了？！
“唉~”
又是一声哀叹直入心间，再看少年则是袖口一抖，将那玉簪搁置桌前。
“哦？”
他看向沈尘的目光终于不再是那般无奈……
少年竟是从他眸中看到了少女，顿然间心思百转。
“这是那丫头给你的杀手锏？”
他捡起玉簪来露出笑颜，摇着脑袋，随后又将它轻轻放下。
“杀手锏，不都是在最后关头才取出来嘛。”
“我不知道她有什么打算，所以打算从前辈这里看看，这只玉簪到底是个什么讲究。”
“讲究就是，它能在我准备杀你的时候，保你一命……”
“那前辈又为何救我呢……直接让我死在大荒，不也省了这份力气嘛。”
话虽这样说，但少年已经在暗中调动灵力，随时准备出手偷袭。
对付这种已经强到没边儿的不对称对手，讲武德那是傻X行为，跟送死没有区别。
“之所以救你，自然是为了亲手宰了你。”
他将双肘衬在桌上，抱拳面前，冲着拳心哈口热气。
不得不说这地方还真有点儿冷呢……
不过要说让一个修为高深到转眼星空的家伙感觉不适，那便有些离大谱儿了。
就要动手的一瞬间，少年陡觉体内灵力溃散。
就连真气都是被彻底封印，就好像在瞬间将他退回凡人，失去了所有的修为倚仗。
“还是那股暴脾气……”
忽然察觉星空深处有耀芒闪烁，回望过去，有道踏地顶天的巨大身影模糊显现。
“狗贼！你纳命来！”
见他舞动手中长枪，顿然间远处星海轰然爆碎，数不尽的星辰化作齑粉，矛锋更是推顶向前。
恍然间一股巨大到无法承受的庞大压力锁定沈尘，却见青年只是轻轻抖手……
手中有酒壶显现，不曾作动，那星空中的巨大身影便是瞬间缩小，眨眼之间，小到不见。
又一摆手取出酒杯两只，动作轻缓，却给人一种，行云流水的自然气相。
那壶中，不知灌着什么浆液，如同开水一般，倒入杯中竟有雾气隐现。
“看到了嘛？想杀你？根本就不用我亲自动手……只要把坐标报出去，你必死无疑！”
仙酿沉香，然而此刻的沈尘却是没有办法将心思放在酒酿身上。
“您……认识我父亲？”
“沈临郃么。熟，可再熟，也没你熟啊。”
“那他还活着嘛……”
青年闻之那是嘴角勾笑，轻轻摇头，但并没有给出答案。
“有些话，我不能跟你说。但我是来找你的，不找他。”
“找我？”
沈尘的第一反应就是父债子偿……
不过事已至此，就算对方真的是来寻仇呢。
那自己，唯一能做的，可能就是选择死法儿吧？
“其实在你过来之前啊，不得不说，我还真有杀了你的打算。但你来了之后，我是真没想到，你沈魔头居然也有害怕的时候儿。哎，知道你不认识我。不过还是想问问你，外面的姑娘……可算尚好？”
“你是说？裴秀芬嘛？”
“在洪荒界，你还认识第二个姑娘？”
“身世凄惨，不过聪明灵慧。而且，很强。”
那青年闻之笑意上头，看向少年目中狐疑。
“这是奉承？还是当真如此啊？”
“句句属实，无半句虚言。”
少年可谓毕恭毕敬，最起码听对方的意思，那玉簪，好像真的救了自己。
“罢了，寻你过来，也就是想跟你叙叙旧。可你不记得我，那便应我一事可好？”
“前辈有话直说！”
“可以的话，替我留心这丫头。等你将来上去……”
青年的身影瞬间模糊，连带话音，都是销声匿迹。
“唉……这天道啊，迟早有一天我得给它干废喽。总之就是替我照顾我媳妇儿，等将来时机成熟时再把她还给我。当然我说的这种照顾，可不是让你将她怎么着喽。你有你的……呢。”
同样的场景再度浮现，看的沈尘那是一愣一愣的，脑袋有些跟不上来。
这家伙？有事儿没事儿整断片儿？
“总之别让她死了就行，哪怕只留一口气呢。而在这期间，我会形影不离的跟在身边。但是你也知道的。哦不对，你还不知道呢。有些地方就算是我们，也不能轻易干涉。”
“然而更巧的是，你猜猜我前些日子算到了什么？她的命数劫，正好儿跟你在一条线上。你说怎么可就这般奇妙呢。有沈大魔王亲自担保，我这媳妇儿，还愁个毛的半路陨落呢？”
“作为因果嘛，这杯仙酒全当报酬。还有你给我戴的那个……锁。虽然解不掉吧，不过这里面藏着你的本命真元，这些年它也攒了点儿力量，我就全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了。”
忽然，青年掌心倒悬，有道金光自他体内映射而出。
落在沈尘身上，少年顿感舒畅，就连那法器留下的伤势都是在迅速愈合。
虚空中有雷云轰鸣，似在警告，然而迎来的只有青年袖袍做甩。
那天雷泛滥的虚空重劫，陡然炸散，不敢再来。
当金光重新收敛，除了旧伤不见外，沈尘没有别的感觉。
不过仅是旧伤不见，这也足以让少年喜出望外啊。
“唉……就这样吧，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全当哥哥，最后求你一次吧。”
言尽，他只手撑桌，另一只手则是轻轻挥动。
那虚空所在有门路显现，门路另一岸便是那牯村荒野。
少年刚要做走，却被青年出声儿喝住。
“把酒喝了，才准离开。”
无奈少年又是回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突然脑袋昏沉摔去地上，再看青年则是满面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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