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平州

    相较于京城的晴空万里，此时的平州却阴沉着天，呼啸而过的北风好像是刀子一样能把人的衣服割破。

    “符叔，咱们都来了几天了，为什么祖父还是按兵不动呢？”闻忱原本以为这次和兄长跟着祖父来战场可以见识一番。

    可是没想到祖父到了平州以后对北齐那边士兵的叫嚣置若罔闻，反而整天关心的都是民生，这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大将军的风采啊！

    闻煦比闻忱大两岁，倒是能沉得住气，只是对于祖父的做法，他也是很不理解。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们觉得国公爷是会浪费时间的人吗？”看着闻家的两位小公子，符孝参格外的有耐心。

    “不是。”闻煦和闻忱对视一眼，轻轻地摇头。

    祖父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只是现在祖父做的事情，似乎更加关心民生。连每个人家里都有几头牲口都摸得一清二楚，还找人帮他们把栅栏弄高。

    “你们只管看着吧，过几天自会有结果。”符孝参想到国公爷说的极端天气，眼里划过一抹波动。也不知道是何方高人，竟然能让国公爷愿意相信。

    往年平州也不是没有过天灾，只是在历史中也是极少的。

    问了等于没问，出了书房闻忱满脸沮丧，他总觉得祖父好像有什么事瞒着他们。

    “别想那么多了，祖父自有他的安排，我们只要静观其变就可。”闻煦想着被加固的营地和马圈眼神闪了闪。

    似乎是因为大战来临，平州的老百姓愈加地紧张，尤其是看到衙门张贴的让他们提前做好防备沙雨布告关门歇业的时候。

    “我这铺子歇一天就要二两银子搭里边，现在咱们和北齐不是还没开战吗？就是开战了，人也得吃喝拉撒，官爷您说是不是？”一个中等身材，胖乎乎的男子小心翼翼地和官兵们商量着。

    “郝掌柜，不是我们不通融，实在是上峰的命令。而且你也看到了，让你们歇业不是因为要开战，而是防天灾。”带头的官爷脸上划过一丝疲色，这样的话今天他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

    “咱们这州府也常常说有什么风沙的布告，可是您看看咱们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哪见过什么沙雨天气了，会不会是上边的人搞错了？”郝掌柜脸上堆着笑给官爷们添着茶水继续打听到。

    带头的官兵没有说话，他也是祖上屯兵在此，祖祖辈辈几代人了，见过朝代的变更也没有见过那个什么鬼雨的天气，但是这些嘀咕他自是不会和外人表露出来的。

    “郝掌柜可要管好嘴，咱们都是照章办事，上面的人哪里会说错！”

    “是是是。”郝掌柜看着对方阴下来的脸连忙拱腰称是，直到对方离开，才小心翼翼地起身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陪同闻巍站在城墙上的章有贵看着怨声载道的百姓们只觉得苦不堪言，也不知道自己面前这位爷怎么想地，非要自己下这样的官令，这要是没什么见鬼的鬼天气，他可是怎么和上峰交代呢！

    闻巍看着天上漆压压的黑云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竟然相信了孙女说的话，或许是因为小姑娘眼里的悲痛太过真实，根本看不出伪装来。而且对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来说，撒这样的谎显然是弊大于利的。

    他本来只不过抱着防患于未然的态度让州府衙门通知百姓做好防护应对，现在看着越来越阴冷的天气，对于孙女说的话他倒是又信上几分。

    “国公爷，要是此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话，咱们做的这一切不都白费了？要是有人去圣上面前告状……”章有贵想到那些三五成群的商贩终于忍不住开口

    闻巍瞅了章有贵一眼，终于明白为什么章有贵称作章小胆了，就这前怕狼后怕死的架势倒也是极其符合。

    “到时候有什么问题我顶着，有什么事情让他们来找我。”闻巍淡淡地说完便转身下了城楼。

    得了准话的章有贵神色一松，怕什么，天塌下来有高个盯着呢！

    “放开！”汤维善涨红着脸使出了吃奶的劲想把崔砚祯手中的鞭子夺回来，可是对方却纹丝不动，“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你死定了！来人啊！给我上！”

    汤维善恼羞成怒地大声喊道。

    立时便有侍卫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