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怀疑
可是又怎么不可能呢？闻晏想到那些风言风语，想到如今护国公府的炙手可热，想到自己那门让皇室忌惮的婚事，不由得抿紧了嘴唇。
“那时候我也是不信的，可是那一场倾覆跟着祖父的人被抄斩、流放的数不胜数，偏偏啊，姑父就在那场倾覆中平步青云。”闻瑾的眼神晃晃悠悠仿佛又回到了宋廷平在朝堂上权力顶峰的时期。
“可是这么多年，即使圣上忌惮祖父，即使……姑父有心而为，这件事也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做到的，能让国公府一朝倾覆，恐怕这后边是有一盘谋划已久的大棋。”
“姐姐意思是这场阴谋背后另有其人？”闻瑾眉头微微蹙起，心下疑窦丛生。
“现在不敢如此断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日后若是遇到什么事，你一定要和我说，万万不能自己一个人扛了。”
闻晏眼里划过一抹担忧，她的目光落到妹妹脖子上退去的血痂。虽然用了顶好的玉容膏，淡地几乎看不出颜色，但这个印迹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与妹妹做的事情有关。
但是她了解妹妹的性子，她想说的自然会说，不想说的逼她也没有用，一步一步来吧。
周洵从来没有想过会这么快的再次回宫，他的目光越过重重宫峦，仿佛在看着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看。
“王爷，太皇太后、皇上还有长公主都在慈元宫等您呢？”打头的房太监看着不紧不慢的北安王不由得满脸赔笑道。
周洵不紧不慢地抬头瞥了他一眼，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是北安王那双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眸子让太皇太后身边这个总管太监不由得腿一软，险些失态。
他身边跟着的小太监刚想上前扶他一把，就被他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可是不能在这群小杂碎面前丢脸，要不然就难以服众了。
周洵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一样，依然不紧不慢地走在前边，但是经了刚刚那一遭，谁也不敢再出声催了。
慈元宫里，梳着反绾髻，髻边插一只累丝金凤，耳上的红宝耳坠摇曳生光，气度十分雍容沉静的灵肃长公主正指挥着宫女们将屋子中间香炉里边的檀香换成沉香。
坐在靠窗的紫檀木雕着双龙戏珠的罗汉榻上的太皇太后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依然转着自己手中的一百零八颗的山檀水沉佛珠，一动也不动。
“姑姑，皇叔不过是在宫里待一会就出去了，偏偏您在这受累，怪道宫里人都说您最疼皇叔了。”穿着明黄香色缎妆花彩云金龙绵袍的周骥手里拿着一本大学坐在太皇太后的对面托着下巴似乎是不经意地说到。
太皇太后闻言转着佛珠的手似乎是不经意地一顿，只是转瞬便恢复了正常。
“到底是皇上在母后这里待的时间久，这沉香有安神的作用，能让人神思清明倒是极适合春日。”灵肃长公主仿佛没有听出皇上的言外之意，只是轻声笑道。
“还是姑母有孝心，哪像我什么都不懂。”周骥的眼里快速地划过一抹几不可见的情绪，又很快消失不见，他佯装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冲着太皇太后撒娇道。
“你也是祖母贴心的乖孙，有你在祖母的身边，祖母用饭都能多用一碗。”太皇太后停了手中的念珠看着皇上笑道。
她并不用哀家自称，此时的祖孙二人就如同贫民百姓家一样。
“哀家这辈子啊，只有你姑母这么一个女儿，你父皇去了以后只剩了你，若是哀家百年以后，你可得替哀家好好照应你姑母，不能让她受了委屈。”太皇太后突然正色道。
自己带大的孙子是什么德行她自然知道，向来是心眼比针鼻还小，又是睚眦必报，没事还要挑三分的主，如今女儿这一动作到底是招了他的眼。
如今有她压着，皇上还不至于有什么轻举妄动，但是她百年以后可就说不准了。
“皇祖母您别乱说，您可是千岁呢！要陪孙儿一辈子！”周骥听着皇祖母变了的语气知道是在敲打他，他压下心中的不悦故作撒娇道。
一个快二十的人了，还做出童孩依依不舍状，着实让人看了不适。
灵素长公主看着眼睛不由得抽了抽，她垂下眼眸抹去眼里不耐的情绪。她向来不是很喜欢这个侄子，只是碍于他的身份才不得不应付，毕竟是天子嘛！
但是作为自小就被太祖抱着做过龙椅的人，也是威严不能屈的。有太祖的宝剑在手，就是当今圣上也奈何她不得。况且她还有进太庙，哭太祖的权力，所以姑且不管母后还在，就是以后皇上也不敢对她轻举妄动。
“北安王到！”
随着外边传来通报，灵素长公主只觉得眼前一晃，身姿挺拔，簪着白玉竹节簪子，穿着月白色的细绸长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朱红白玉腰带，气度逼人的周洵就走了进来。
“给长姐请安，给母后请安，见过皇上！”
周洵一一上前行礼。
“皇叔无须多礼，来人，赐座！”年轻的皇上看着不过是比自己大了几岁却风度极佳的皇叔，眼皮子不由得狠狠地跳了跳。
“路上累不累，顺不顺利？”长公主看着温润如玉，处变不惊的弟弟，心下愈发地怜爱。
“劳长姐操心不累的。”周洵微微笑道。
如果说这个皇宫还有一点温暖的话，就是皇姐了。小时候他被丢在宫苑角落里一个人孤零零的成长，他见不到母后，也见不到其他人。
要不是长姐坚持请太傅教他认字读书，后来又拿出父皇旨意让他守护北疆，恐怕他啊，活不到现在吧，周洵脸上的笑意愈发地淡漠。
“既然北疆那边安稳，你此次回宫就将你的婚事定下来，你自己可是有什么想法？”太皇太后看着还在寒暄的姐弟两个眉间划过一丝不耐，直接开口道。
睿帝见状不由得暗喜，都说母亲都会偏疼小儿子，可是在他们的皇宫可不是这样，瞧瞧皇叔还是一如既往不招祖母待见！
灵肃长公主看着开门见山的母后不由得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她本来想这次有足够的时间，正好借着这次的契机化解母后和洵弟之间的疙瘩，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她以前以为母后是对洵弟冷淡是为了保护他，避免皇上的猜疑。可是后来她看到被扔在宫苑独自长大，病的快要死掉的洵弟也没人管的时候，她知道了，母后是真的不喜欢这个弟弟，不喜欢这个差点夺走她性命的幼子。
也怪不得父皇在临终的时候还要对着她托孤，叮嘱她一定要看顾好洵弟。如果那次她进宫晚，就没有后来可以和护国公相媲美的保护神的北安王了。
“那时候我也是不信的，可是那一场倾覆跟着祖父的人被抄斩、流放的数不胜数，偏偏啊，姑父就在那场倾覆中平步青云。”闻瑾的眼神晃晃悠悠仿佛又回到了宋廷平在朝堂上权力顶峰的时期。
“可是这么多年，即使圣上忌惮祖父，即使……姑父有心而为，这件事也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做到的，能让国公府一朝倾覆，恐怕这后边是有一盘谋划已久的大棋。”
“姐姐意思是这场阴谋背后另有其人？”闻瑾眉头微微蹙起，心下疑窦丛生。
“现在不敢如此断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日后若是遇到什么事，你一定要和我说，万万不能自己一个人扛了。”
闻晏眼里划过一抹担忧，她的目光落到妹妹脖子上退去的血痂。虽然用了顶好的玉容膏，淡地几乎看不出颜色，但这个印迹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与妹妹做的事情有关。
但是她了解妹妹的性子，她想说的自然会说，不想说的逼她也没有用，一步一步来吧。
周洵从来没有想过会这么快的再次回宫，他的目光越过重重宫峦，仿佛在看着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看。
“王爷，太皇太后、皇上还有长公主都在慈元宫等您呢？”打头的房太监看着不紧不慢的北安王不由得满脸赔笑道。
周洵不紧不慢地抬头瞥了他一眼，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是北安王那双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眸子让太皇太后身边这个总管太监不由得腿一软，险些失态。
他身边跟着的小太监刚想上前扶他一把，就被他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可是不能在这群小杂碎面前丢脸，要不然就难以服众了。
周洵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一样，依然不紧不慢地走在前边，但是经了刚刚那一遭，谁也不敢再出声催了。
慈元宫里，梳着反绾髻，髻边插一只累丝金凤，耳上的红宝耳坠摇曳生光，气度十分雍容沉静的灵肃长公主正指挥着宫女们将屋子中间香炉里边的檀香换成沉香。
坐在靠窗的紫檀木雕着双龙戏珠的罗汉榻上的太皇太后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依然转着自己手中的一百零八颗的山檀水沉佛珠，一动也不动。
“姑姑，皇叔不过是在宫里待一会就出去了，偏偏您在这受累，怪道宫里人都说您最疼皇叔了。”穿着明黄香色缎妆花彩云金龙绵袍的周骥手里拿着一本大学坐在太皇太后的对面托着下巴似乎是不经意地说到。
太皇太后闻言转着佛珠的手似乎是不经意地一顿，只是转瞬便恢复了正常。
“到底是皇上在母后这里待的时间久，这沉香有安神的作用，能让人神思清明倒是极适合春日。”灵肃长公主仿佛没有听出皇上的言外之意，只是轻声笑道。
“还是姑母有孝心，哪像我什么都不懂。”周骥的眼里快速地划过一抹几不可见的情绪，又很快消失不见，他佯装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冲着太皇太后撒娇道。
“你也是祖母贴心的乖孙，有你在祖母的身边，祖母用饭都能多用一碗。”太皇太后停了手中的念珠看着皇上笑道。
她并不用哀家自称，此时的祖孙二人就如同贫民百姓家一样。
“哀家这辈子啊，只有你姑母这么一个女儿，你父皇去了以后只剩了你，若是哀家百年以后，你可得替哀家好好照应你姑母，不能让她受了委屈。”太皇太后突然正色道。
自己带大的孙子是什么德行她自然知道，向来是心眼比针鼻还小，又是睚眦必报，没事还要挑三分的主，如今女儿这一动作到底是招了他的眼。
如今有她压着，皇上还不至于有什么轻举妄动，但是她百年以后可就说不准了。
“皇祖母您别乱说，您可是千岁呢！要陪孙儿一辈子！”周骥听着皇祖母变了的语气知道是在敲打他，他压下心中的不悦故作撒娇道。
一个快二十的人了，还做出童孩依依不舍状，着实让人看了不适。
灵素长公主看着眼睛不由得抽了抽，她垂下眼眸抹去眼里不耐的情绪。她向来不是很喜欢这个侄子，只是碍于他的身份才不得不应付，毕竟是天子嘛！
但是作为自小就被太祖抱着做过龙椅的人，也是威严不能屈的。有太祖的宝剑在手，就是当今圣上也奈何她不得。况且她还有进太庙，哭太祖的权力，所以姑且不管母后还在，就是以后皇上也不敢对她轻举妄动。
“北安王到！”
随着外边传来通报，灵素长公主只觉得眼前一晃，身姿挺拔，簪着白玉竹节簪子，穿着月白色的细绸长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朱红白玉腰带，气度逼人的周洵就走了进来。
“给长姐请安，给母后请安，见过皇上！”
周洵一一上前行礼。
“皇叔无须多礼，来人，赐座！”年轻的皇上看着不过是比自己大了几岁却风度极佳的皇叔，眼皮子不由得狠狠地跳了跳。
“路上累不累，顺不顺利？”长公主看着温润如玉，处变不惊的弟弟，心下愈发地怜爱。
“劳长姐操心不累的。”周洵微微笑道。
如果说这个皇宫还有一点温暖的话，就是皇姐了。小时候他被丢在宫苑角落里一个人孤零零的成长，他见不到母后，也见不到其他人。
要不是长姐坚持请太傅教他认字读书，后来又拿出父皇旨意让他守护北疆，恐怕他啊，活不到现在吧，周洵脸上的笑意愈发地淡漠。
“既然北疆那边安稳，你此次回宫就将你的婚事定下来，你自己可是有什么想法？”太皇太后看着还在寒暄的姐弟两个眉间划过一丝不耐，直接开口道。
睿帝见状不由得暗喜，都说母亲都会偏疼小儿子，可是在他们的皇宫可不是这样，瞧瞧皇叔还是一如既往不招祖母待见！
灵肃长公主看着开门见山的母后不由得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她本来想这次有足够的时间，正好借着这次的契机化解母后和洵弟之间的疙瘩，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她以前以为母后是对洵弟冷淡是为了保护他，避免皇上的猜疑。可是后来她看到被扔在宫苑独自长大，病的快要死掉的洵弟也没人管的时候，她知道了，母后是真的不喜欢这个弟弟，不喜欢这个差点夺走她性命的幼子。
也怪不得父皇在临终的时候还要对着她托孤，叮嘱她一定要看顾好洵弟。如果那次她进宫晚，就没有后来可以和护国公相媲美的保护神的北安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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