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训斥
这是大家闺秀？和泼妇无二！
王叔皱着眉头站在铺子门口并没有再进一步的行动。
常进护国公府的管事娘子一眼便认出了这是闻家四姑娘出门时候常用的车夫。
护国公府最不缺的便是人，在战场上受过伤，再难回到战场的老兵们，护国公体恤他们生活艰难，便让他们进了国公府做车夫，也是谋生的一个手段。
“好了，都散了吧，何姑娘您消消气，您移步沁芳厅，我们近日还有新上的样式，您看看合不合心意，如何？”一个打扮的干净利落，面白煊软看着很是和气的管事娘子笑着上前打圆场道。
“管事娘子这话说的好没道理，难不成我就白白让这丫头片子打了不成！”何月皎现在披头散发狼狈的狠，打也挨了，脸也丢了，她索性破罐子破摔。
“姑娘说的是，只是您是什么身份，和个小丫头计较反倒掉了您的身价，您看这样，今个您在本店看中的衣服我们一律给您折扣，但凡您看上的我们优先给您安排如何？”管事娘子言笑晏晏，不急不慢地说到。
何月皎听着眼珠子飞快地转动了下，微微意动。平日里锦绣阁定做个衣裳没有十天半个月鲜少排上，如果再给自己折扣的话……倒是很难遇到的状况。
管事娘子看着何月皎脸上的迟疑便知道成了，她一边暗暗摇手让店里的人先带青禾出去，一边安抚着引着何月皎往会客厅里去。
围在店里看热闹的人群看着两个当事人散去才又重新挑选起眼前五颜六色的料子。
“也不知道刚刚那个小丫头是哪家姑娘身边的，这底气可是足的很。”
“丫鬟类主，说不定是上行下效，这样的姑娘还是早早离远点好，谁家娶回去都要得个家宅不宁的下场。”
何岚鸾并没有跟着庶妹去后堂，而是跟在红渠的身后出了铺子。
“红渠姑娘，等等。”
“见过何大姑娘。”红渠看着追赶过来的何家大姑娘，眼里划过一抹诧异。
“刚刚……”
“何大姑娘不必介意，本来就是与您无关的事。”红渠的性子向来爱恨分明，虽然对刚刚这位何家大姑娘的束手旁观心里略微不高兴，但是她也不会牵连无辜的人。
“抱歉了。”何岚鸾没有想到对方还记得她，半晌只能轻叹了口气。
“本就不关您的事，何大姑娘要是没事的话我们先走了。”红渠给何岚鸾行了一个躬身礼后方才转身离开。
何岚鸾站在原地看着红渠上了不远处大柳树底下标着护国公府标志的马车时，方才转身离开。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离开以后，一辆停在铺子旁边的马车里有人看到红渠背影的时候，嘴角不由得浮上一抹冷笑。
“这是怎么了？”闻瑾看着头发乱糟糟的红渠满脸诧异，这不像取了个衣服，倒像是逃难。
“姑娘别提了，也不知道何家那个姑娘抽了哪门子疯，非要您的衣服，我怎么能给她，一争执不小心打起来了！”红渠毫不在乎地说到。
何家姑娘？闻瑾的脸上划过一抹愕然，转瞬她便想到了红渠说的何家姑娘是谁了。
应该不是何家大姑娘，而是那个一直耀武扬威的何家庶出的姑娘何月皎。
“有没有伤到哪里？”闻瑾放下手中的书看着红渠问到。
“没有，姑娘瞧瞧，奴婢您还不知道吗？哪会让自己吃亏……”红渠兴致勃勃，还待向自家姑娘展示自己精彩表现的时候，终于觉出了不对劲。
姑娘一双黑白分明的眼静静地看着自己，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是却无端地让人不由得让人心头一紧。
闻瑾拿起雕着海棠花开的檀木书桌上的书慢慢地翻阅不再说话。
小几上三足玉熏炉里飘出淡淡的梅香，几不可闻，却又清晰地环绕在了人身上。红渠坐立不安地看着陷入沉寂的主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都咽了回去。
她到底不是一个笨人，自小也是聪明伶俐的，不然仅仅因为她是姑娘奶娘女儿的身份也难以走到大丫鬟的位子，今个自己一定是做错什么了！
姑娘自来就对她和青禾如同亲姐妹一般，很少会约束她们。这些日子以来对她们比以前还要好，渐渐地她便愈发张扬了。
身为姑娘身边的大丫鬟她说的话自然等同于姑娘的意思.想到这里红渠脸色一白，这可不是在府里，而且家里马车都有国公府的标志，也总有人会认出她是姑娘身边的大丫鬟，到时候姑娘的名声……
闻瑾安静地翻看着手中的书，仿佛没有看到红渠坐立不安的样子，时间一分一秒地流淌，红渠浑身如刺芒尖，冷汗大滴大滴地从她的额头上渗出来。
自己怎么样不要紧，可是连累姑娘她就罪该万死！红渠现下心里后悔地只想抑头撞死，看着姑娘冷淡的样子，她眼里的泪水大滴大滴地流了下来，坏了，姑娘会不会不喜欢自己了，然后把院子里芳草提上来。
都怪自己，怎么就没有脑子，没有想到自己闹这一出会给姑娘造成的影响呢！红渠狠狠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行了，本来就笨，别敲了。”闻瑾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书看着满脸泪痕的红渠心下不忍。
“知道错哪了？”
“我不该在外和人起冲突，让姑娘受我的牵连，连累了姑娘的名声。”一看姑娘和自己搭话了，红渠掉到地狱的心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她抬起胳膊用袖子胡乱抹了两把脸上的泪痕带着哭腔说到。
闻瑾闻言脸上的神色愈加淡漠了，她看着红渠淡淡地说到：“看来你还是不知道错在了哪。”
仅仅一句话，说完便不再看红渠。
红渠愣住了，不是这个原因？那是什么？自己是不是还犯了什么大错没有意识到。
直到回到青桐院的时候，红渠依然没有想明白。
青桐院的众人看着出去好好的，回来后却满脸冷淡的姑娘，还有哭红眼的红渠不由得面面相觑，这可是很少见的场面。
刘嬷嬷看着两个人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红渠这是惹祸了！即使心下再着急，她装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赶紧迎了上去。
“姑娘累不累？我让厨房做了荠菜的小馄饨，配了春天的小河虾，鲜鲜的，姑娘要不要来一碗？”
“奶娘，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和红渠说。”闻瑾神态疲惫地坐在玫瑰椅上，看着从刚刚就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红渠淡淡地说到。
“是！”
刘嬷嬷毫不犹豫，手微微一抬，不过转瞬屋子里就只剩了闻瑾和红渠主仆两人。
“想明白了吗？”
“还请姑娘赐教。”红渠“扑通”一声跪到闻瑾的面前，深深地叩首，她想破了脑袋都没有想到别的原因。
闻瑾听着红渠响亮的磕头声，眼皮子不由得跳了跳，她指了指旁边梨花木的杌子轻声说到：“坐那里。”
红渠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姑娘，话虽不多却有千斤重压得她不得不照令行事。
“红渠，我今日罚你不为别的，只为你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倘若今个不是在锦绣阁，你觉得一个丫鬟和礼部尚书家的姑娘发生争执，大家会向着谁？如果不是在锦绣阁，你今个可能全身而退？”
红渠听着如同惊雷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她止不住地后怕，到底这何家的姑娘是主子，就算她是国公府的丫鬟又怎样？就算是起了争执打死她也没人能说个“不”字。
闻瑾看着红渠知道害怕了才又慢慢地说到：“往日里我对你和青禾很是宽宥，因为我知道你们两个在规矩礼法下行事定是有尺度的，可是这些日子我瞧着你说话做事愈加飞扬地没有章法，看来是我太纵着你了。”
“姑娘，奴婢知道错了。”红渠这下心服口服，她从凳子上滑下去，深深地叩拜在闻瑾的面前。
“知错就改，你日后若是还是如此，我定不能留你了。不是因为不能留，而是因为我怎样都要护住你的性命，人啊，只要活着就好。”
“姑娘，奴婢错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您不要赶奴婢走！”红渠心里的悔意还有害怕一股脑地冲了上来，她不停地磕着头哭到。
“好了，起来吧，我说日后再如此的话。”看着哭的抽噎的红渠，闻瑾眼里划过一抹心疼。
“谢姑娘。”红渠一边抹泪一边站了起来。
“好了，擦干净眼泪，出去让奶娘她们进来吧，和奶娘说我饿了，想吃荠菜馄饨了。”闻瑾微微笑道。
“哎！”红渠又是开心又是害怕，她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只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哗哗往外流，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狠狠地擦了一把才开门走了出去。
王叔皱着眉头站在铺子门口并没有再进一步的行动。
常进护国公府的管事娘子一眼便认出了这是闻家四姑娘出门时候常用的车夫。
护国公府最不缺的便是人，在战场上受过伤，再难回到战场的老兵们，护国公体恤他们生活艰难，便让他们进了国公府做车夫，也是谋生的一个手段。
“好了，都散了吧，何姑娘您消消气，您移步沁芳厅，我们近日还有新上的样式，您看看合不合心意，如何？”一个打扮的干净利落，面白煊软看着很是和气的管事娘子笑着上前打圆场道。
“管事娘子这话说的好没道理，难不成我就白白让这丫头片子打了不成！”何月皎现在披头散发狼狈的狠，打也挨了，脸也丢了，她索性破罐子破摔。
“姑娘说的是，只是您是什么身份，和个小丫头计较反倒掉了您的身价，您看这样，今个您在本店看中的衣服我们一律给您折扣，但凡您看上的我们优先给您安排如何？”管事娘子言笑晏晏，不急不慢地说到。
何月皎听着眼珠子飞快地转动了下，微微意动。平日里锦绣阁定做个衣裳没有十天半个月鲜少排上，如果再给自己折扣的话……倒是很难遇到的状况。
管事娘子看着何月皎脸上的迟疑便知道成了，她一边暗暗摇手让店里的人先带青禾出去，一边安抚着引着何月皎往会客厅里去。
围在店里看热闹的人群看着两个当事人散去才又重新挑选起眼前五颜六色的料子。
“也不知道刚刚那个小丫头是哪家姑娘身边的，这底气可是足的很。”
“丫鬟类主，说不定是上行下效，这样的姑娘还是早早离远点好，谁家娶回去都要得个家宅不宁的下场。”
何岚鸾并没有跟着庶妹去后堂，而是跟在红渠的身后出了铺子。
“红渠姑娘，等等。”
“见过何大姑娘。”红渠看着追赶过来的何家大姑娘，眼里划过一抹诧异。
“刚刚……”
“何大姑娘不必介意，本来就是与您无关的事。”红渠的性子向来爱恨分明，虽然对刚刚这位何家大姑娘的束手旁观心里略微不高兴，但是她也不会牵连无辜的人。
“抱歉了。”何岚鸾没有想到对方还记得她，半晌只能轻叹了口气。
“本就不关您的事，何大姑娘要是没事的话我们先走了。”红渠给何岚鸾行了一个躬身礼后方才转身离开。
何岚鸾站在原地看着红渠上了不远处大柳树底下标着护国公府标志的马车时，方才转身离开。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离开以后，一辆停在铺子旁边的马车里有人看到红渠背影的时候，嘴角不由得浮上一抹冷笑。
“这是怎么了？”闻瑾看着头发乱糟糟的红渠满脸诧异，这不像取了个衣服，倒像是逃难。
“姑娘别提了，也不知道何家那个姑娘抽了哪门子疯，非要您的衣服，我怎么能给她，一争执不小心打起来了！”红渠毫不在乎地说到。
何家姑娘？闻瑾的脸上划过一抹愕然，转瞬她便想到了红渠说的何家姑娘是谁了。
应该不是何家大姑娘，而是那个一直耀武扬威的何家庶出的姑娘何月皎。
“有没有伤到哪里？”闻瑾放下手中的书看着红渠问到。
“没有，姑娘瞧瞧，奴婢您还不知道吗？哪会让自己吃亏……”红渠兴致勃勃，还待向自家姑娘展示自己精彩表现的时候，终于觉出了不对劲。
姑娘一双黑白分明的眼静静地看着自己，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是却无端地让人不由得让人心头一紧。
闻瑾拿起雕着海棠花开的檀木书桌上的书慢慢地翻阅不再说话。
小几上三足玉熏炉里飘出淡淡的梅香，几不可闻，却又清晰地环绕在了人身上。红渠坐立不安地看着陷入沉寂的主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都咽了回去。
她到底不是一个笨人，自小也是聪明伶俐的，不然仅仅因为她是姑娘奶娘女儿的身份也难以走到大丫鬟的位子，今个自己一定是做错什么了！
姑娘自来就对她和青禾如同亲姐妹一般，很少会约束她们。这些日子以来对她们比以前还要好，渐渐地她便愈发张扬了。
身为姑娘身边的大丫鬟她说的话自然等同于姑娘的意思.想到这里红渠脸色一白，这可不是在府里，而且家里马车都有国公府的标志，也总有人会认出她是姑娘身边的大丫鬟，到时候姑娘的名声……
闻瑾安静地翻看着手中的书，仿佛没有看到红渠坐立不安的样子，时间一分一秒地流淌，红渠浑身如刺芒尖，冷汗大滴大滴地从她的额头上渗出来。
自己怎么样不要紧，可是连累姑娘她就罪该万死！红渠现下心里后悔地只想抑头撞死，看着姑娘冷淡的样子，她眼里的泪水大滴大滴地流了下来，坏了，姑娘会不会不喜欢自己了，然后把院子里芳草提上来。
都怪自己，怎么就没有脑子，没有想到自己闹这一出会给姑娘造成的影响呢！红渠狠狠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行了，本来就笨，别敲了。”闻瑾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书看着满脸泪痕的红渠心下不忍。
“知道错哪了？”
“我不该在外和人起冲突，让姑娘受我的牵连，连累了姑娘的名声。”一看姑娘和自己搭话了，红渠掉到地狱的心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她抬起胳膊用袖子胡乱抹了两把脸上的泪痕带着哭腔说到。
闻瑾闻言脸上的神色愈加淡漠了，她看着红渠淡淡地说到：“看来你还是不知道错在了哪。”
仅仅一句话，说完便不再看红渠。
红渠愣住了，不是这个原因？那是什么？自己是不是还犯了什么大错没有意识到。
直到回到青桐院的时候，红渠依然没有想明白。
青桐院的众人看着出去好好的，回来后却满脸冷淡的姑娘，还有哭红眼的红渠不由得面面相觑，这可是很少见的场面。
刘嬷嬷看着两个人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红渠这是惹祸了！即使心下再着急，她装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赶紧迎了上去。
“姑娘累不累？我让厨房做了荠菜的小馄饨，配了春天的小河虾，鲜鲜的，姑娘要不要来一碗？”
“奶娘，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和红渠说。”闻瑾神态疲惫地坐在玫瑰椅上，看着从刚刚就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红渠淡淡地说到。
“是！”
刘嬷嬷毫不犹豫，手微微一抬，不过转瞬屋子里就只剩了闻瑾和红渠主仆两人。
“想明白了吗？”
“还请姑娘赐教。”红渠“扑通”一声跪到闻瑾的面前，深深地叩首，她想破了脑袋都没有想到别的原因。
闻瑾听着红渠响亮的磕头声，眼皮子不由得跳了跳，她指了指旁边梨花木的杌子轻声说到：“坐那里。”
红渠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姑娘，话虽不多却有千斤重压得她不得不照令行事。
“红渠，我今日罚你不为别的，只为你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倘若今个不是在锦绣阁，你觉得一个丫鬟和礼部尚书家的姑娘发生争执，大家会向着谁？如果不是在锦绣阁，你今个可能全身而退？”
红渠听着如同惊雷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她止不住地后怕，到底这何家的姑娘是主子，就算她是国公府的丫鬟又怎样？就算是起了争执打死她也没人能说个“不”字。
闻瑾看着红渠知道害怕了才又慢慢地说到：“往日里我对你和青禾很是宽宥，因为我知道你们两个在规矩礼法下行事定是有尺度的，可是这些日子我瞧着你说话做事愈加飞扬地没有章法，看来是我太纵着你了。”
“姑娘，奴婢知道错了。”红渠这下心服口服，她从凳子上滑下去，深深地叩拜在闻瑾的面前。
“知错就改，你日后若是还是如此，我定不能留你了。不是因为不能留，而是因为我怎样都要护住你的性命，人啊，只要活着就好。”
“姑娘，奴婢错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您不要赶奴婢走！”红渠心里的悔意还有害怕一股脑地冲了上来，她不停地磕着头哭到。
“好了，起来吧，我说日后再如此的话。”看着哭的抽噎的红渠，闻瑾眼里划过一抹心疼。
“谢姑娘。”红渠一边抹泪一边站了起来。
“好了，擦干净眼泪，出去让奶娘她们进来吧，和奶娘说我饿了，想吃荠菜馄饨了。”闻瑾微微笑道。
“哎！”红渠又是开心又是害怕，她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只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哗哗往外流，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狠狠地擦了一把才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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