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管海被抓
搬完香料，管海觉得自己身上也沾满了香，呛得他鼻子难受，想打喷嚏。
但是，他手心里捏着五个钱。
终于可以吃顿好的了，他要把刚才街上叫卖的东西全买下来，什么摊子上卖的炙肉干脯，担子里挑着的甜瓜鸭梨，统统吃一遍。管海舔了舔嘴角。
他和管月夜一路流浪，一直吃得半饱，加上要练沧龙的口诀，很快就饿了，总觉得腹中空空，比雨季找不到食物时还饿。
走出门一看，管月夜不在。
他坐在门口等了一会，天渐渐黑了，一些店铺关门，没关门的也亮起了灯火。
管月夜还是没回来。
已经十三月份了，天黑后，夜风钻进管海的袖口、裤脚，冷是不冷，却让人心烦。
此刻，周围的店已经全关了，月亮照着空荡荡的街道，这儿不像乡村，乡村近处有树，远处能看见山，头上又有月亮，耳边有狗吠鸡鸣，那会让一个人沉静下来。
这里的门关了之后，除了偶尔从门缝透出一点光线，所有地方都处在阴影之下，似乎有不祥的东西藏在黑暗中。
一个老头弓腰驼背，挑着担子，有气无力地叫：“最后一份羊羔肉，便宜卖了，原价六个钱，现在只要五个。”
管海没理他。
那老头弓着身子走到街的尽头，又挑着担子转了回来。
管月夜一定出事了，是汉王的官差，还是被煌都的那一对凶神恶煞抓住了？
管海犹豫不决，是想法子找人呢，还是留在这儿继续等等看？
正心神不宁，老头走近，在他面前停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老头力气奇大，五指如兽夹，一旦夹住，就往中间一挤，他手心捏着的五个钱顿时“砰~砰~砰”落地，在黑夜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不禁大惊，向老头看去，只见那老头一脸慈祥的皱纹，至少有五六十岁，一双又细又长的眼睛却黑黑亮亮，象一潭幽深的湖水，在一双羽眉下精光闪烁，哪里像个普通的卖货老头了？
他起身就跑，刚跑了两步，脚下碰到一条长棍，不由朝前跌倒。
管海五指撑住身体，还未站稳，长棍扫来，他再次跌倒，老头使的就是最最普通最最基础的招式，有几十种办法可以避开，但管海就是避不开。
情急之下，管海念起沧龙的口诀，这次却奏效了，人立马向上弹飞起来。
怪老头“咦”了一声。
管海掌握不好力道，加上被老头的长棍阻了一下，七仰八叉，扑到了街上一间房子的屋顶上，发出重重地“嘭”声，屋里人被惊动，有男人惊问：“谁？”
窸窸窣窣，瓦片下的灯亮了，有人起身，准备出房查看动静。
四周响起迅疾的马蹄，几个夹在马蹄声中的男人此起彼伏地大叫：“绣衣使在此办案，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声音由远及近。
屋里的火烛立即熄灭了，十几个火把却飘飞了过来。
管海狗爬一般跌上屋顶，撞到了额角和脸，正慌慌张张，想爬下来。
十几匹马快如夜风，已经围住了那个卖货老头。
当先一骑便是江齐。
事隔一个多月，管海再次看到江齐那张趾高气扬的脸。他还是身穿绣着巨虎的鲜艳红衣，依旧张牙舞爪，手里持着那张代表汉王的金色御弓。
其他几骑也是黑帽红衣，不过虎绣在腰间或衣裳下摆，也要小得多。
不等管海反应，老头已举起手中扁担，将长棍转成一张银色圆盘，打向围着他的马腿，几匹高头骏马立即嘶吼着跪下，将马身上的人甩了下来，火把跌落在地。
江齐勒住了惊慌的马。
马匹倒下前，几个绣衣使及时跳了起来，但这一跳仍然给了老头可乘之机。
老头棍打落下的绣衣使，绣衣使失了先机，狼狈不堪，忙于应付。
倒好像不是他们来抓怪老头，而是怪老头来抓他们。
怪老头一动起来，身形便不见之前的苍老疲惫，而象一只翱翔于九天之上的鹰，在一群龇牙咧嘴，流淌着唾沫的猎狗间自在地戏耍。
管海的眼睛努力跟上老头的动作，一边在心中默默比划，又想，要是老头这么打过来，我要如何应对。
正看得起劲，老头突然把扁担一扔，人向屋顶飞来，顺手一把抓起管海，往背上一放，以不逊于沧龙的力量与速度在屋顶飞跃。
管海像坐在一只大雕身上，只听到耳边风声、弓箭声、劲弩声，大雕扇动翅膀，打掉飞来的箭，嘴里发出长啸，向着黑夜疾飞。
管海能看到身下的城市，这座城市的大部分地方陷入黑暗，也有小部分地方还亮着通红的烛火，象是一颗大木棉树上的红色花蕊，随风轻轻晃动，点缀在黑夜之中，象许多大大小小的红玉。
还是有几匹马零零星星追在老头身后。
怪老头突然在空中转身，不知扔出了什么东西，只听黑夜中响起几声马嘶，还有人的惨叫，后面，马蹄声越来越单薄，不知是受伤还是死了，不再有人追来。
老头又在黑夜中飞了半个时辰，直到夜风沉寂，才背着管海跳到一条小街上。
街的尽头有间黑魆魆的大屋，老头一眨眼就到了大屋前。
他背着管海，伸手朝门推去。
早在天上飞时，管海就发现自己身体动不了，现下他试着挣扎了一下，还是不能动。
木门“吱呀”一声，管海隐约看到门上雕刻着金色神像，老头推门，神像似乎眨了眨眼睛。
门开了一条缝，里面没灯，也没有人。
老头闪身进屋，把管海往地上一扔，管海一屁股砸在地上。
老头也不管他，窸窸窣窣一阵，点亮了火把。
两人面面相觑，同时开口道：“你是谁？”
老头把火往管海眼前凑了凑，自己缩到阴影中，不耐烦道：“快说！”
灯火照到的范围内，似乎是个破庙，神像都倒在地上。
管海不吭声，老头却沉不住气了，拿火把去烧他的脸，一边阴测测地说：“小贼，我有一千种法子让你痛不欲生，你最好老实交代，我耐心不好。”
听到火在脸上滋滋响，还有自己的肉烤熟了的味，管海还是不吭声。
老头用火把在管海身上戳了几下，见管海没有反应，手一伸，朝管海腹部重重按下。
但是，他手心里捏着五个钱。
终于可以吃顿好的了，他要把刚才街上叫卖的东西全买下来，什么摊子上卖的炙肉干脯，担子里挑着的甜瓜鸭梨，统统吃一遍。管海舔了舔嘴角。
他和管月夜一路流浪，一直吃得半饱，加上要练沧龙的口诀，很快就饿了，总觉得腹中空空，比雨季找不到食物时还饿。
走出门一看，管月夜不在。
他坐在门口等了一会，天渐渐黑了，一些店铺关门，没关门的也亮起了灯火。
管月夜还是没回来。
已经十三月份了，天黑后，夜风钻进管海的袖口、裤脚，冷是不冷，却让人心烦。
此刻，周围的店已经全关了，月亮照着空荡荡的街道，这儿不像乡村，乡村近处有树，远处能看见山，头上又有月亮，耳边有狗吠鸡鸣，那会让一个人沉静下来。
这里的门关了之后，除了偶尔从门缝透出一点光线，所有地方都处在阴影之下，似乎有不祥的东西藏在黑暗中。
一个老头弓腰驼背，挑着担子，有气无力地叫：“最后一份羊羔肉，便宜卖了，原价六个钱，现在只要五个。”
管海没理他。
那老头弓着身子走到街的尽头，又挑着担子转了回来。
管月夜一定出事了，是汉王的官差，还是被煌都的那一对凶神恶煞抓住了？
管海犹豫不决，是想法子找人呢，还是留在这儿继续等等看？
正心神不宁，老头走近，在他面前停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老头力气奇大，五指如兽夹，一旦夹住，就往中间一挤，他手心捏着的五个钱顿时“砰~砰~砰”落地，在黑夜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不禁大惊，向老头看去，只见那老头一脸慈祥的皱纹，至少有五六十岁，一双又细又长的眼睛却黑黑亮亮，象一潭幽深的湖水，在一双羽眉下精光闪烁，哪里像个普通的卖货老头了？
他起身就跑，刚跑了两步，脚下碰到一条长棍，不由朝前跌倒。
管海五指撑住身体，还未站稳，长棍扫来，他再次跌倒，老头使的就是最最普通最最基础的招式，有几十种办法可以避开，但管海就是避不开。
情急之下，管海念起沧龙的口诀，这次却奏效了，人立马向上弹飞起来。
怪老头“咦”了一声。
管海掌握不好力道，加上被老头的长棍阻了一下，七仰八叉，扑到了街上一间房子的屋顶上，发出重重地“嘭”声，屋里人被惊动，有男人惊问：“谁？”
窸窸窣窣，瓦片下的灯亮了，有人起身，准备出房查看动静。
四周响起迅疾的马蹄，几个夹在马蹄声中的男人此起彼伏地大叫：“绣衣使在此办案，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声音由远及近。
屋里的火烛立即熄灭了，十几个火把却飘飞了过来。
管海狗爬一般跌上屋顶，撞到了额角和脸，正慌慌张张，想爬下来。
十几匹马快如夜风，已经围住了那个卖货老头。
当先一骑便是江齐。
事隔一个多月，管海再次看到江齐那张趾高气扬的脸。他还是身穿绣着巨虎的鲜艳红衣，依旧张牙舞爪，手里持着那张代表汉王的金色御弓。
其他几骑也是黑帽红衣，不过虎绣在腰间或衣裳下摆，也要小得多。
不等管海反应，老头已举起手中扁担，将长棍转成一张银色圆盘，打向围着他的马腿，几匹高头骏马立即嘶吼着跪下，将马身上的人甩了下来，火把跌落在地。
江齐勒住了惊慌的马。
马匹倒下前，几个绣衣使及时跳了起来，但这一跳仍然给了老头可乘之机。
老头棍打落下的绣衣使，绣衣使失了先机，狼狈不堪，忙于应付。
倒好像不是他们来抓怪老头，而是怪老头来抓他们。
怪老头一动起来，身形便不见之前的苍老疲惫，而象一只翱翔于九天之上的鹰，在一群龇牙咧嘴，流淌着唾沫的猎狗间自在地戏耍。
管海的眼睛努力跟上老头的动作，一边在心中默默比划，又想，要是老头这么打过来，我要如何应对。
正看得起劲，老头突然把扁担一扔，人向屋顶飞来，顺手一把抓起管海，往背上一放，以不逊于沧龙的力量与速度在屋顶飞跃。
管海像坐在一只大雕身上，只听到耳边风声、弓箭声、劲弩声，大雕扇动翅膀，打掉飞来的箭，嘴里发出长啸，向着黑夜疾飞。
管海能看到身下的城市，这座城市的大部分地方陷入黑暗，也有小部分地方还亮着通红的烛火，象是一颗大木棉树上的红色花蕊，随风轻轻晃动，点缀在黑夜之中，象许多大大小小的红玉。
还是有几匹马零零星星追在老头身后。
怪老头突然在空中转身，不知扔出了什么东西，只听黑夜中响起几声马嘶，还有人的惨叫，后面，马蹄声越来越单薄，不知是受伤还是死了，不再有人追来。
老头又在黑夜中飞了半个时辰，直到夜风沉寂，才背着管海跳到一条小街上。
街的尽头有间黑魆魆的大屋，老头一眨眼就到了大屋前。
他背着管海，伸手朝门推去。
早在天上飞时，管海就发现自己身体动不了，现下他试着挣扎了一下，还是不能动。
木门“吱呀”一声，管海隐约看到门上雕刻着金色神像，老头推门，神像似乎眨了眨眼睛。
门开了一条缝，里面没灯，也没有人。
老头闪身进屋，把管海往地上一扔，管海一屁股砸在地上。
老头也不管他，窸窸窣窣一阵，点亮了火把。
两人面面相觑，同时开口道：“你是谁？”
老头把火往管海眼前凑了凑，自己缩到阴影中，不耐烦道：“快说！”
灯火照到的范围内，似乎是个破庙，神像都倒在地上。
管海不吭声，老头却沉不住气了，拿火把去烧他的脸，一边阴测测地说：“小贼，我有一千种法子让你痛不欲生，你最好老实交代，我耐心不好。”
听到火在脸上滋滋响，还有自己的肉烤熟了的味，管海还是不吭声。
老头用火把在管海身上戳了几下，见管海没有反应，手一伸，朝管海腹部重重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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