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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秀气明媚的少年

    “快,快请进!”

    距赵明熠上门那日,已过去半月有余。岳景书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可心里的病,却无药可医。

    赵明熠得知错怪岳景书之后,也曾差人在赵夫人安排的月钱之外,又加赠了一些草药和书籍,以表歉意。

    为了不让母亲担忧,岳景书也在努力让自己接受现实,不再试图去赵府见赵月夕,强迫自己慢慢习惯,习惯没有赵月夕的日子。

    本以为日后再难相见,却不曾想,他朝思暮想的赵月夕,竟在一个清晨,不请自来。

    见到朝思暮想之人,岳景书那如青石砖一般灰暗的眼眸,重又溢满光彩。他赶忙让到一边,将赵月夕请进门。

    岳夫人也从屋内探出头,见来者是赵月夕,一时竟不知是喜是忧。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没有打招呼,便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岳景书的房内,只余他与赵月夕两人。

    借着熹微的晨光,可以看到床榻旁的案桌,已是朱漆斑驳。桌上放着一摞书,其中一本翻开着,仿佛刚刚被人翻阅过。

    “月夕,快坐,身子可好些了?”岳景书小心地询问。

    “多谢岳小郎君挂念,月夕早没事了。”

    赵月夕随意坐在案桌旁的椅子上,仔细打量着周围的陈设。没想到这岳家老宅,竟如此简陋破败。

    听到那句“岳小郎君”,他的心中一阵酸楚,又有些心疼月夕,也心疼自己。之前的月夕,都是亲昵地唤他“景书”的。

    “没事便好,如此甚好!”岳景书喃喃地说着,视线紧紧拴在赵月夕身上。

    赵月夕回眸,正对上岳景书那双纯净又深情的眼眸......

    她破天荒的并未躲闪,仿佛那张脸有着神奇的魔力,叫她移不开视线。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岳景书的脸,那是一张很干净又看起来很舒服的脸,有些秀气,又充满了明媚的少年感。

    岳景书被赵月夕这样盯着,有些不好意思。

    “月夕稍待!”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掀帘而去,片刻,手中提着一个药匣子进了来。

    “月夕,听明熠郎君说,你......你有了……这些滋补的药,你还是拿回去吧。”

    他并不知晓,所谓“双脉之征”只是一场误会。

    月夕不想说,他也不打算探问到底。赵月夕并非随便之人,两人一同长大,日日相伴,他自是十分了解,除了他之外,月夕也从未与其他小郎君往来。或许,是月夕遭受奸人所害,他怎忍心去揭开她的伤疤?

    他下定决心,只要月夕还念着二人之前的感情,愿意跟他在一起,他一定会接受这一切,将孩子视若己出。

    望着岳景书那纯净又略带忧郁的眼眸,赵月夕心中隐隐不安。

    毕竟,这是以前的赵月夕深爱的男子,她不能完全无视她曾经的感情。但此赵月夕并非彼赵月夕,所以,她也不能完全接受这份感情......

    赵月夕瞥了一眼药匣子,假装愠怒。

    “岳小郎君,你胡说什么呐?我何时怀孕了?那次的双脉之征,就是补药吃得太多导致的。如今你还要叫我吃?”

    “未曾怀孕……那太好了,我就知道……”岳景书的喜悦溢于言表。

    他这才反应过来,那些多出来的草药和书籍,想必,是赵明熠为表歉意而送的。明熠兄长现在应该会相信他当日说的话了。冤屈得雪,连日来心中的愤懑也顿时烟消云散。

    他将药匣子随手丢到床榻边儿,拖了一只椅子,坐到赵月夕身旁。

    “月夕,你此次前来,找我何事?”

    岳景书知晓,赵家人不让他再与赵月夕相见,今日,赵月夕偷偷前来,连玉茹都没有跟随,定是有何要紧的事。

    “也没什么,只是,对自己的过去有些好奇。岳小郎君能否跟我讲讲?我,究竟是怎么死了又活过来的?”

    看着那张明媚而熟悉的面庞,却生出几分疏离,岳景书心中隐隐哀伤。忘记过去就相当于弄丢了自己,如今说再多已无济于事。他沉默片刻,认真盯着赵月夕的眼眸。

    “月夕,你不必知晓以前自己是个怎样的人,只要记得,你是赵家千金,宗室之女。日后,你大可按照自己的心意,寻一个如意郎君,生几个可爱的儿女,平安自在地生活下去。”

    岳景书说这些时,心中有一股撕裂般的疼痛,仿佛在与曾经的爱人诀别。赵府不肯接纳他,如今,赵月夕又完全忘了往日深情,他不想,让月夕为了过去的事而忧心,不想让自己成为月夕的负担,害得她再与家人不合。

    他也暗下决心,一定寒窗苦读,考取功名,将来才有资格上赵府求娶心上人,让她重新爱上自己。

    赵月夕就这样看着他的眼眸,一脸茫然地听他讲话。没想到,竟然连岳景书都不肯跟自己讲过去的事。

    “我为何会与你一同躺在棺材之中?你不想告诉我,难道是有何隐情?是不是哥哥他……”

    “月夕,明熠郎君并未为难我。只是……”

    岳景书愣了一会儿,轻叹一声,起身取出床头枕下的紫檀木发簪。

    “既然月夕想要知道,那我便如实相告。”

    他坐到床榻边,继续说:“那日,你我相约在州桥街市见面,行至龙津桥上,你探身观看桥下河中的游鱼,这支发簪掉落。你想要抓住,却脚下不稳翻下栏杆落入水中,我随你跳进河里,那河水冰凉刺骨,我抓住你的胳膊拼命向岸边游,很快身体便被冻僵,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便是在赵府了。”

    “原来如此,竟是为了这支紫檀木簪。”

    赵月夕接过岳景书手中的发簪,仔细端详。怪不得那日梳妆时,一眼便相中这支木簪,看来,它之前便是赵月夕的心爱之物。人就算失去了记忆,身体也会保留之前的喜好和习惯。

    定情信物?接受它,岂不是等于重新接受这份感情?

    “岳小郎君,我看还是算了吧。虽然,我蛮喜欢这木簪,可是......”

    岳景书打断了她,“可是,月夕已非昨日的月夕,不想再跟景书有任何瓜葛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