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过往

    秦沨胡子拉碴，一脸笑意地倚着回廊柱。高晞远一出房门就看见他这个懒散的样子，微愣。

    “有喜事？”高晞远走向他，问道。秦沨摇了头，跟着他往前厅走去。

    “那你为何这样高兴？”高晞远与他在厅里坐下，又问道。

    “我听说清儿醒了，故来看看。”秦沨道。高晞远听了一笑，道：“她很好，无需担心。”秦沨听他这样说眉微挑，直直地看着他。

    “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高晞远疑问道。

    秦沨看了看他脖子上和衣襟上的微湿，道：“晞远，你可有想过娶了清儿？”

    高晞远脸上一热，微红了起来，道：“她还小。”

    “她会长大的，她年纪已有，只是身体未长而已。”秦沨道。

    “她虽然年纪已有，但不懂俗事，我就是要娶她，也要等她懂了俗事，心甘情愿。”高晞远道。

    “你有没有想过，若清儿一直长不大怎么办？”秦沨道。

    高晞远让他问住了，他从未想过她会永远长不大。他以为吃了解药，她的毒解了，她就会长大。可若她真的长不大，一辈子是孩童模样，她怎么办？

    “那我便一直养着她，只要她无忧便再无所求。”高晞远道。

    秦沨看见他眼里的坚定，微皱了眉，道：“你是王爷，不能一辈子不娶妃，皇上就第一个不会答应。”

    “是你说她会长大，又问她若不能长大，你到底想说什么？”高晞远忽然烦躁了起来，似有赌气地道。

    秦沨看到他这个样子倒是笑了起来，道：“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为清儿找个好的归宿。她本该快快乐乐地长在自己父母身边，嫁人生子，平淡一生。可却因为轩翥，平白遭了这么多罪，我实在心痛。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身上都是伤口，想是经常让人取血，虚弱得站都站不住。到了夜里，她不敢睡着，生怕我丢下她走了。轩翥一路上派人抢夺她，我们与他们血战了几场，她吓得哇哇大哭。我与她讲了许多你的事，所以她才那样快信任你。我也想把她留在身边，可你知道我，心有余力不足，树的敌已经不少了，哪还敢留她在身边受连累。”

    高晞远沉默，想起她初来王府时自己对她的不好，心里愧疚起来。

    “晞远，我一直想问，那个梁离，明知道你要去，为什么还一直守在那‘逍遥庄’？他本可以带着慕清走，可为什么不走？”秦沨忽然转换了话题，道。

    “我也不知。但，他身边有个叫杜若的少年，你可知道？”高晞远正想问他杜若的事，听他问便道。梁离拼了命抢他，其中定有原因。

    秦沨想了一会，道：“杜若曾是药童，只不过他是自愿成为药童。他是个孤儿，让轩翥无意救下，便一直跟着他。轩翥在他身上试药，但他身体扛不住，轩翥便弃了他，就是不知为何会转到梁离手上。”

    “梁离喜欢俊秀少年，那个杜若生的不错，许是因为此。”高晞远道。

    秦沨想了会，道：“‘逍遥庄’的秘密应该不止于此，南风背后的人也是他，就可知他的能力。”

    高晞远点头，道：“他似与‘红庄’有恩怨，赫连寒与他也有些千丝万缕，你可从他那里入手。”秦沨点了点头。

    “王爷，小公子醒了，吵着要见您。”

    高晞远立即起身就走，秦沨看着也起了身，道：“晞远，你多陪陪清儿，我就把她交给你了。”

    高晞远听着他以慕清父亲一样的口气对他说话脸上一僵，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