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墨斯卡林（一）

    “小羽玉，你在干什么？过来，跟叔叔过来。叔叔有东西给你。”不，不要去，不要去！

    我还在小学的时候，母亲上班的地方和我家，仅仅只隔了一层楼，我家在四楼，母亲上班的地方在五楼。那天晚上七点多，母亲在加班，我想上去问问她，她什么时候下班，什么时候可以陪我一起睡。我离开家，往五楼去，走到楼梯的一半，我遇到了叔叔。那一天，我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过了几年，母亲怀孕了。十岁的我，突然有了一个“伙伴”。我不懂，我叛逆，我被打。我的家，分崩离析。后来，我的弟弟出生了，父亲和母亲，好像不再爱我，我只知道，我的心好像被人剜去，我的情感好像缺失了关于“家”的部分。

    奶奶总是和母亲有吵不完的架，奶奶告诫我：羽玉，只有有钱，才不会被人瞧不起。奶奶懂的好像很多，渐渐的，我离母亲越来越远。

    有一天上午，父母亲都上班去了，我独自玩着电脑，期间母亲跟我说：要下雨了，要收衣服。我说好。但是下午，我的头好像快要炸开，我躺在床上，就那么睡了过去。呼唤我起来的，是乒乓的砸门声，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母亲盛怒的样子，那是巫婆，她不是我的母亲。她将我推倒在地，她说我是，畜生。她绝不是我的母亲，绝不是。

    听奶奶说，母亲第一胎不是男孩，爷爷不待见她。原来是这样，爷爷才不理我。父亲和母亲要分开了，我听见他们在吵架，是奶奶的问题。我不理解，和奶奶有什么关系呢？父亲只是孝顺罢了。可是母亲好像也没有错，那是谁的错？是我。

    伯伯们将他们劝好，嘱咐我要好好孝顺他们，带好弟弟。我听话。我长大了，进了学校，父亲却因事故毁容了，我觉得天塌了。在学校，我一点儿也不开心，两个人的友谊，为什么会变成五个呢。回到家，我总和母亲吵，她为什么不能再理解我一点呢！我好恨！

    我又大了些，换了更大的学校。在那里，我遇到了好朋友，我和她一直玩，可是，她也有了好朋友。我又是多余的。我开始变得左右逢源。终于，我长大了，我可以自己做决定了。我瞒着父母亲去参加考试，试图改变自己的命运。我失败了，父亲说，我失去了一个绝好的机会。不，我还没输，我又去与人博弈，最终定下命来。

    在这里，我遇到了最好的朋友，她叫崔红雨。她是我的，谁也抢不走她。即便伯伯们戏耍我，出尔反尔，将我的未来像垃圾一样踩在脚底，我都能忍，只是父亲求人的样子，让我心痛。好在，红雨在我身边，她会一直陪我，她不会辜负我。

    “呜……羽玉……”崔红雨细细的抽噎着，泪水早就溢满脸颊。杜衡则守在她身边，给她擦拭眼泪。

    我也哽咽了，罗生和李守真的表情看起来也很肃穆。

    进来这个故事时，没有说明这是什么故事，一点提示都没有。我、崔红雨、罗生、杜衡、李守真，直到刚才才从乌羽玉的“身体”里离开。没听错，是从乌羽玉的“身体”里离开的。刚才的状态很微妙，我们一会是附身在乌羽玉身上，经历了她的过往。一会又像是在观看一场电影，因为有些细节我们没有看到，反倒是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在这个过程里，我们不能操控任何东西，不能改变任何事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坠入深渊，那种无力感、挫败感，我此生不想再体验。但是乌羽玉的情感悉数传达给我们所有人，感受她的感受，接受她的痛苦。

    别说崔红雨泪点低、感性，连我都悄悄抹了几轮眼泪了，只想说声天道不公，够了，老子心疼。呜呜呜，我的羽玉小可怜。

    杜衡刚安慰好崔红雨，就见我一副要痛哭流涕的模样，赶忙走过来：“我说渠彼岸，我知道你心疼乌羽玉，但是我希望你忍一忍好吗？红雨刚安慰好，你一哭她也不得停。”铁石心肠！没人情味的家伙！给我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