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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首先和大家道一下歉,刚刚发布的第一百三十五章实际是一百三十三章,因为我的失误写成了一百三十五章,因为不好更改,所以那章的标题只能那样了,在这里和大家郑重道歉。对不起。下面是第一百三十四章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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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瘸一拐地跟着世珂往病房外走去,当终于出了房门来到医院的走廊上,世珂刚刚凝聚起的平静与和气瞬间消失的荡然无存,“刘罕昭,我万万想不到你任性起来可以连自己的脚都不想要,你这算什么,陪着他一起疯吗?你还把我当你的朋友吗?你还把这个家当成家吗?伯父现在什么情况?伯母又是什么情况,你不比我更清楚吗?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脚才养了几天?你指望我们谁去分担你家的重任?嗯?顾少顷他自己想当个逃兵,还要拉上你一起去当垫背的吗?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脑子坏掉啦?”

    “世珂!”

    早惠提着一包衣服在丫鬟的陪同下从走廊的另一端走来,她的出现像这个午夜的最后一棵稻草,让我在一大群责备中突然有了流泪的冲动。

    我真的太疲惫了,内心的伤痛在这一刻齐齐涌上心头,没有人能够读懂那一刻我眼里的悲伤,就像没有人能懂今晚为什么没有月亮。

    早惠微笑着走了过来,看着我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对世珂道:“你怎么又在训罕昭,虽然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罕昭把你当哥们,可是她好歹也是这么大的姑娘了,你怎么每次训起她来就和训自己的孩子般,我听母亲说,你们小的时候,可是你跟着罕昭混的,怎么现在结了婚,反过来训罕昭。你看她脚都肿了,你不为她医治,在这里说风凉话那可不成。我这个做嫂嫂的要替妹妹打抱不平!”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世珂的声音里带着些微的不满。

    “你说要值班,母亲怕你夜里冷,就让我来给你送些毯子。入了秋,医院不比家里,夜里风大,不盖厚点我也怕你着凉,所以就跑这一趟了,没想到又看到你在训罕昭。”

    早惠说着,走过来搀扶我,“罕昭,好久不见了,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来,我扶你坐下吧。”

    我笑着道谢,“不用,你不说,我还真没觉着,世珂,我这右脚真挺疼的,还得劳驾你给我看看,童医生,您就别生气了,事出有因,我也是事从急缓,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

    世珂被我死皮赖脸讨好的模样弄的没办法,又不好正让我疼着不去搭理,他原本就是为了我的脚这才进去的,眼下,就与早惠一左一右搀扶着我往旁边的病房去。

    “我看你这回啊,还是乖乖在这里当病号吧,前面两个屋里的事,自有明昭姐料理,她现在是部长夫人,又有顾部长在,说话自然比你管用,手下使唤的佣人又多,你留在那,还需有人照顾你,倒不如快快养好伤才是正理。我一会儿给你打一剂安神针,你今晚就好好睡一觉吧。不然以你现在的状况,只怕这脚是要费了。我不是危言耸听,我太太在这,不信,你问问你的老同学,看看她怎么说。”

    早惠早被他使了眼色,眼下这夫妻俩一唱一和,总之就是要将我留在病房内好好教育一番。

    我看着他们张张合合的嘴,不知怎地,竟那样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到有人走了进来,他的声音是那样轻,那样静。只有一种悲伤直达心底,我听到他说:“让她睡吧,我这样做,是有负于我们当初的承诺。不过,她能嫁给叔同,或许对她来说是件好事。是我糊涂了,妄想通过反抗来决定自己的命运,阿昭,如今我明白了,只要你能过得好,我们在不在一起,又怎样呢?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我陪着你。”

    这个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弱,直到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的世界重新进入一片黑暗之中。

    我知道,一定是世珂在处理我的右脚中做了什么,一定是。

    沉睡后的我没有梦境,没有父亲母亲的病情,没有顾氏父子的面孔,没有一切以前世界的不可理喻。

    这个昏睡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三天后我再次醒来重新面对眼前的世界,这才知道原来那天晚上在我离开父亲的病房时,顾少顷对世珂做了怎样的暗语,他告诉世珂,他决定放手了,决定遵从姐姐的意愿将我的后半生与贺叔同绑在一起,不再与他有任何纠缠。

    这个决定来得太突然,他生生为我做了这样一个不管我愿不愿意的选择,甚至不惜动用医学的药用蛮恨的将我排除在外茫然未知,他这自以为是的决定,将在以后的很长时间里,造成了我们三人无尽的痛苦。

    我万万想不到,我与他开始于一场荒唐的求娶,又终将以这样的求娶结束。

    早知如此,这一圈绕来绕去的孽缘,是否在一开始,就注定是一场草草收尾的闹剧呢?

    我可笑地想着,为自己的后知后觉感到悲哀。

    姐姐终于露面了,从我醒来从翡翠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时,我就在病房里等着她,那天的混乱历历在目,以至于当时的我并没有来得及质问她为何又一次自作主张地伤害到我,可是今天,看着她从容不迫地从门口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我又觉得自己并没有资格去质问。该说什么?质问她不顾我的感受就答应贺家的亲事?还是质问她说服顾少顷终于不再与顾儒林为敌?

    这是一个从一开始就产生的悖论,我们过早的陷入一场关于爱的浮华中,以至于在它结束的时候,我竟毫无勇气回顾来时的路,也没力气再去怨怼任何一个与我有过争执的人。

    沉默,我选择它来应对此时的困境,就像顾少顷选择放弃我一样。

    “阿昭,姐姐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眼下,嫁到贺家,嫁给贺叔同是你最好的选择,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少顷那么一闹,父亲也是会同意的,现下我们只不过仍是按部就班的走了这个程序,你哭也好,闹也罢,都冲着姐姐来吧,我能受着。姐姐只有一句话,不安排好你,我们没法为父亲报仇。一切,就让时间来证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