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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大赛

    竹叶在风中轻轻颤动,一道清脆的笛声在竹林中飘荡,初时,听那笛声时而激昂如高山流水,继而回转低回如夜半私语,再而欢快如鸟儿酣唱,那笛声时而哀伤如孤雁悲鸣,时而像山泉奔涌,一曲终了,崖鲅缓缓睁开双眼,看向梁声,等待他的点评。梁声微微点头,轻声道:“你的笛声,情感真挚,技巧娴熟,已颇具大家风范。尤其难得的是,你能够将自己的心境融入乐曲之中,使之具有了生命力。这是音律之道的至高境界,非有深厚功底与独特悟性者难以达到。”

    梁声在说话间,缓缓站起,缓缓的走向崖边。此刻的天空尚未完全破晓,只有几缕微弱的晨光在远处的山峦间若隐若现,透过树梢的缝隙,轻柔地洒在崖畔。他静静地凝望着那连绵的山峦,缓缓开口:“然而,像那山峦连绵起伏,尽显优美,却总有几处显得突兀而多余,皆因世间万物,皆无绝对完美。即便是再出色的作品,也难免会有瑕疵。”

    梁声转身面向崖鲅,目光炯炯:“音律之道,犹如山水画法,讲究的是意境的营造与情感的传递,而非单纯线条、色彩的堆砌。你需学会以包容之心看待每一个音符,无论它们在旋律中扮演何种角色,都应视为整体不可或缺的部分。有时,看似突兀之处,反而是打破常规、赋予作品独特韵味的关键所在。”

    他停顿片刻,手指向远方的山峦:“你看那山,高低错落,疏密有致,既有峻岭高峰,亦有低谷平川。正因如此,才构成了丰富多变的景致,引人入胜。音律亦然,节奏的快慢、音高的起伏、力度的变化,皆需有度,才能使乐曲既有激昂澎湃的高潮,也有宁静淡泊的过渡,形成跌宕起伏、引人入胜的旋律。”

    “这正如大自然的盎然生机,它不仅体现在繁茂的枝叶丛生、密布的草木层叠和鲜亮夺目的野花点缀之中,更生动地显现在各类植物随风摇曳、生机涌动的景象里。试看那林海,深邃且悠长;再观那峰峦,陡峭且峻峭;远眺那江河,湍急且奔腾……”他手指轻轻抚过崖壁上镌刻般交错的青石纹路,“你眼前所见何物?那是翠绿满布、生机盎然的青苔!它们是生命脉动的印记,是生命力旺盛的写照!然而,此刻你需暂时忘却它们物质形态的沉重,用你手中的笛子,去感知它们的存在,让其随你的笛声跃动,与你的乐章融为一体,宛如共生共舞的精灵。”

    梁声的声音低沉而又缓慢,崖鲅默默的听着,心中却早已波涛汹涌。他看向那青苔,仿佛不再是简单的绿色,而是看到了生命的脉动,听到了生命的歌声。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仿佛能感受到每一片青苔的呼吸,每一丝生命的跳动。

    梁声与崖鲅这一开始,便是无止境的交流,特别是崖鲅本身不是用说话的来表达情绪,而是用那眼神,用那手势,在梁声的眼中,显得更是专注,他的眼睛闪烁着光芒,仿佛要将梁声的每一个讲解、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印刻在心底。

    梁声这位音乐奇才,素以孤傲自信闻名,平日里与人言语交集甚少,更别提能寻得志同道合的知音。然而,面对崖鲅,他却意外地感受到了久违的心灵契合。崖鲅性格沉稳内敛,对待音乐的专注与热忱,以及那份对音律深邃理解后的从容,都让梁声觉得仿佛遇见了自己的音乐灵魂伴侣。

    这份知音之情,使得梁声不禁感叹,若早些与崖鲅相识,或许他们早已在音乐的天地中携手共进,攀登更高的艺术巅峰。他深感与崖鲅的相遇实属难得,仿佛冥冥之中命运的安排,让他在音乐道路上不再孤独,找到了一位可以倾心交流、共同成长的伙伴。

    “知音难觅,相见恨晚。”这正是梁声此刻的感慨。他与崖鲅的交流,如同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彼此的灵魂伴侣,那份默契与共鸣,让他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也让他暂时忘却了外界的一切纷扰。

    几天之后,梁声突然想起大哥马文章交代的事项。他心中一惊,仔细盘算一下过去的日子,竟然已经过了好几天,知道被秋霜耍了,梁声一拍脑门,懊恼地摇了摇头。他意识到自己被秋霜耍了。

    想到这里,梁声转身看向一旁的崖鲅,脸上露出歉意的笑容。他向崖鲅走去,轻声说道:“崖鲅,实在抱歉,我突然想起大哥交代给我的事情还没有办妥。我现在必须立刻去处理,恐怕我们得在此分别了。”

    月圆之夜,比试之日如期而至,百草园的夜晚,仙茗楼灯火通明,犹如一颗明珠镶嵌在翠绿的园林之中。仙茗楼四周已经聚集了熙熙攘攘的各路英雄,他们或三五成群,或独自一人,既有身着华丽锦袍的名门子弟,也有身披粗布麻衣的草莽豪杰,更有身姿曼妙、气质出尘的女侠客。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期待与好奇,他们或是携带名剑利器,或是怀抱古籍卷轴,或是身负奇门遁甲之术,各显神通,准备在比试中一展所长。楼内的气氛更是紧张而热烈,香气四溢的茶香与人们低声交谈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既神秘又充满期待的氛围。

    大赛之首日,仙茗楼热闹非凡,各路英雄豪杰云集,刀光剑影、衣袂飘飘,一片喧嚣与激昂。星月阁的凝香与墨轩悄然出现在仙茗楼,粉色衣裳身着的凝香,身姿轻盈,眉眼如画,她手持一柄镶嵌星辰宝石的短剑,剑身流转着淡淡的星辉,与她温婉而不失坚韧的气质相得益彰。她时而驻足凝眸远眺,观察天象,时而揣摩星轨,试图从浩瀚星海中寻得一丝战斗的启示。

    英姿飒爽的墨轩,眼神锐利如鹰,他腰悬一柄长剑,剑鞘上雕饰着月牙与星辰图案,显得庄重而神秘。他站立之处,总是人群中的焦点,那份沉稳的气度与内敛的锋芒,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墨轩和凝香并肩而立,静静地等待着即将展开的激战。

    旁人见此情景,纷纷议论起来:

    “瞧,那不是星月阁的凝香姑娘吗?传闻她不仅剑术超群,更精于观星卜卦,看来今日之战她已胸有成竹。”

    “旁边那位定是墨轩公子吧?听说他剑法独步江湖,一招一式皆蕴藏天地之道,看他那气场,恐怕无人敢轻易挑战。”

    蒋澔和崖鲅及他们的小师妹秋霜这时也来到现场,看见墨轩和凝香的出场,心里觉得十分震撼。蒋澔不禁感叹道:“这便是江湖中传闻的星月双璧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崖鲅点头表示同意。

    秋霜则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凝香,眼中流露出一种敬仰与羡慕:“师兄,我也想变得像凝香姐姐那样厉害。”蒋澔听后笑着拍了拍秋霜的头:“小师妹,不要妄自菲薄,你也很优秀的!”

    随着一声清越的钟声响起,比试正式开始。首先登场的是一名精干的汉子,只见他身形闪动,如同一道银色闪电,出现在擂台上。手中的银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光,剑意如潮,微一抬手,刹那间,一道璀璨的剑光凭空升起。这一亮相,台下众人大声喝彩。

    擂台的另一边,一个矮个子同时也登场了,慢吞吞的一步一步的走上台去,看似闲庭信步,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稳与从容。他手中的长剑并未出鞘,只是静静地握在手中,仿佛与他的手融为一体。

    两人对峙,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仿佛空气被无形的力量挤压得几乎凝固。在他们之间,一道无形的屏障悄然升起,隔绝了周围的喧嚣与躁动,形成一个唯有剑意与意志交锋的独立空间。突然,精干的汉子率先发难,他身形一动,便如闪电般冲向矮个子,手中银剑挥出,剑光闪烁,直取矮个子咽喉。矮个子却是不慌不忙,他脚步微移,便躲过了这致命一击,同时长剑出鞘,一道寒光直奔精干的汉子的心口。

    两人的剑法都极为精妙,剑招之间,既有雷霆万钧之势,又有细水长流之柔。他们的剑尖在空中交错,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仿佛在演奏一首激昂的乐章。每一次剑招的碰撞,都激起一片气浪,让台下众人惊叹不已。

    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两人你来我往,各展绝技。精干的汉子剑法迅捷如风,每一次挥剑都仿佛带着雷霆之势,他大声呼喝着,试图用声音来压制对手:“你的剑法虽稳,但缺少变化,看我如何破你!”然而,矮个子却是以稳扎稳打为主,他两眼盯着来剑的变化,东格一下,西挡一下,每次看似都来不及,可总能在最后的时刻把来剑挡住。

    渐渐的精干的汉子感到力不从心,他的剑法开始变得凌乱、迟缓。要不是矮个子一直在防守,说不定他早已败下来了。精干的汉子心中暗自焦急,却也无可奈何。再看矮个子则越战越勇,他冷静的看招拆招,对手的状态他以看在眼里。

    就在此时,矮个子看准时机,卖了个破绽,精干的汉子看到矮个子一时空门大开,心中一喜:“看我不砍了你!”挥剑砍去,却不知这只是矮个子的一个计策,他早就算准了精干的汉子会来这一招,左手挥剑隔开来剑,右手正在那边等着精干的汉子的身子转过来呢,待精干的汉子的转过身子,矮个子快速一掌拍出,掌风袭来,精干的汉子心知不妙,想要躲避,却已是力不从心,在那一瞬间,精干的汉子只感到背后一阵剧痛传来,随后便倒在了台上。

    矮个子默默的望了望倒在地上的精干的汉子,道了声“得罪了!”,转过身来向台下拱了拱手,便缓步走下了擂台。

    下面出场的是两个少女,只见左手边的女子身着淡紫长裙,素手挥动间,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对那对面女子凌厉的攻势,她神色自若,优雅地挥动手掌,口中轻启咒语。顷刻间,一朵晶莹剔透的青莲在她掌心徐徐绽放,每一片莲瓣舒展间,都散发出坚韧无比的光晕,恰到好处地抵挡住了那势不可挡的一击。

    右手边女子身着绿色衣裳,面容清丽脱俗,身姿轻盈地移动着,双手上下翻飞,如同游龙戏水般灵动,随着朵朵鲜花纷纷飞出,瞬间将对方的气势压住,悠忽之间,两道亮光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如同游离的生物,缠绕不休,继而,忽听一名女子的惊呼一声:“不好!”只见她的面前出现了一阵凌空下击的冰凌,她慌忙仰天朝上,双手急挥,一束蓝光激射而出,那些袭来的冰凌纷纷碎裂开来。

    比武场边,人群熙攘,墨轩边上的一位老者压低声音对身边的小孙儿说:“瞧那绿衣女子,功力深厚,气势逼人!一看便知非寻常之辈。”顿了顿,又道:“你瞧她举手投足之间,从容不迫,进退有度,很有大家风范。我猜想,她定是某个大门派的精英高手,此番前来,定是为了扬名立万。”小孙儿听得津津有味,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绿衣女子的一举一动。他心中充满了敬仰与好奇,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影子,在江湖中闯荡,成为一代英雄豪杰

    另一边,几位年轻女弟子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那位紫裙飘飘的女子。

    “看那位紫裙姐姐,好一副仙子模样,真是让人羡慕不已。”其中一位女弟子眼中闪烁着羡慕的光芒,仿佛被那紫裙女子的风姿深深吸引。

    “是啊,她的身姿轻盈如燕,举止间流露出一种超脱凡尘的气质,真是让人望尘莫及。”另一位女弟子也附和道,她的脸上露出了向往的神情。

    “听说她是某个大门派的得意弟子,不仅武功高强,还精通琴棋书画,真是个全才啊。”又有一位女弟子感叹道,她的语气中充满了钦佩和敬仰。

    此时的郎中,正独自坐在一处树荫之下,远远地望着那热闹的擂台。他的目光深邃而平静,仿佛能穿透那喧嚣的人群,直达擂台之上。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他的心中充满了平静与淡然,仿佛就是一个旁观者,默默地注视着一切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