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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再会亦是别离

    陈青阳的漕运船队已经出发了。

    夜晚的江南漕运使司更是显得冷清,真真还是睡在那青衣老人带她回来的二楼,俨然把那里当做了她的闺房,刚刚喝多了酒的她,也难得能消停一会。

    李寻欢想起来永宁的话,人已经走出了江南漕运使司。

    秋风有些萧瑟之意了,不断的吹落着秦淮河岸的树叶,落叶飘散,随风而去,不就是和游子一般吗?

    聚宝门码头,一只画舫孤零零停靠在那里,漆黑的夜里,好在画舫三层留着一盏孤灯。

    “我知道你会来的。”

    永宁又是点燃了几盏灯火,映照着她凄美的面庞,让人如见忧怜。

    “我不和你一起走了,我要陪着她去苏州府。”

    李寻欢的声音有些低沉。

    “呵呵!你又何必说给我呢,她也是你的朋友,你们有事去就是了,过几个月到了京师,我们也会见面的。”

    永宁端过来了一壶热茶,到了半杯,放在了李寻欢面前。

    “谢谢你!”

    “你娘真的出家了?她叫风陵师太?我也可以帮你找找她的。”

    李寻欢小心翼翼的说到。

    “我的事,你就别管了,听说她疯掉了,你就是见到了她,也是说不清楚。”

    永宁站在那里,犹如雕塑一般,凝望着不远处灯火辉煌的琉璃宝塔。

    风铃声阵阵传了过来,在秋风瑟瑟中,听得人心里别样的感触。

    是的,离开保定府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触。

    “你在想什么呢?李寻欢!”

    “我是在……,我是在想起了保定府的一些人和事。”

    李寻欢有些支支吾吾。

    “那晚上你救了我,我一直很是感激,那天见到你,我也是莫名的有着亲切感,这样的感觉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哎!”

    永宁说完叹了口气,深深的看了李寻欢一眼。

    “这就是第六感吧,我也是那样的感觉。”

    “什么第六感?第六感是什么?”

    永宁有些惊讶。

    “第六感,就是曾经有过的经历什么吧……”

    李寻欢答非所问,支支吾吾的应付着,几百年前的大明朝,哪有这个名词,李寻欢又是紧张起来,好在永宁不再追问了。

    忽然,一阵哭笑之声传了过来,瞬间就到了画舫附近。

    永宁已经推开了舱门,冲了出去。

    残月下,婆娑清冷的树影,一条人影飘逝而去,一身灰衣,头戴僧帽,难道是个尼姑?

    李寻欢看到了,却是不敢说出来。

    哭笑之声远去了,永宁的脸色苍白,秋风吹动着她单薄的身姿,和秦淮河畔的秋柳一样,期盼着明春的绿意盎然吗。

    “进房间吧,夜风很冷,尤其是在这船上面。”

    永宁神色更加凄然,她看得到什么了吗?

    “你认得神衣门主阳昆仑?”

    李寻欢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岔开了话题。

    “我没见过阳宗师,阳宗师是大明朝的柱石之一,这样的人物,值得人尊重,只是她,哎……”

    永宁欲言又止。

    “其实真真她人也是挺好的,就是脾气坏了一点。”

    李寻欢说完,去看永宁,她的脸色和神情已经好了许多,心里更是宽慰起来。

    “我能和她一般见识吗,一个从小就失去了娘亲的,又是喜欢在江湖上打打杀杀的,她也是很坚强的人。”

    永宁笑了笑,端起茶壶又去煮茶了。

    过了一会,茶香弥漫着,清香驱走了黑夜的疲惫,让人觉得增添了几分力量。

    “你此去京师,应该是有些要事去办吧。”

    永宁帮李寻欢倒满了茶水,人也坐了下来。

    “有几个人我要去见见,京师事了可能我还要去边关走走,如有可能,我还是会去金国的。”

    永宁闻言,有些惊讶,怔怔的去看李寻欢,眼神里面尽是柔和。

    “当年霍去病少年英雄,北出大漠,驱顽敌千里,一战封侯,李寻欢难道是要效仿古人,报效国家吗?”

    “我岂敢和冠军侯大将军霍去病相提并论,只是如今东北边关金人虎视眈眈,大金国志在我大明锦绣河山,李寻欢匹夫之勇,自当报效国家,为民请命。”

    “如此说来,小女子更要向英雄致敬了。”

    永宁竟然是站起来,深深一揖。

    李寻欢连忙起身,想去扶永宁,忽然想起来大明的礼数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之礼,伸出去的手,赶紧又收了回来。

    这时,永宁已经看到李寻欢的样子,脸上不禁泛起了一丝红晕,低头坐了下去。

    李寻欢又喝了几口茶,想到了夜已经很深了,站起身来向永宁告辞。

    “你身上还有伤,请多保重,到了京师我们自会见面的。”

    李寻欢走在冷风中,耳旁还是不停的响起来永宁的话,她怎么这样说?难道她知道我去京师的目的,她究竟是谁?

    “你去见了她,李寻欢!”

    阳西真手里捧着一坛老酒,坐在石凳上,一边喝着,一边问到。

    “是的,你怎么不睡了,又是起来喝酒,这酒究竟有什么好喝的?”

    “你抛下了我不管,却是偷偷的去见你的新朋友,我就不能喝点酒借酒消愁了。”

    阳西真说完,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李寻欢有些窘迫,更是知道真真捉弄人的本事。

    “那女子可不是一般人物,要是她看上了你,就是你李寻欢的造化了,如果没有那么回事,你最好离她远点为妙,虽然你也是有些名望的小李探花,不过和人家还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难道你知道她是谁吗?”

    李寻欢不禁追问道。

    “我不认得她,不过看她的气势,不是王公贵族,就是当今天下大宗师的嫡系传人。”

    “她爹爹死了,再说她也不会武功,她怎么是大宗师的传人呢?”

    李寻欢更是疑惑了。

    “我是胡乱猜的,不过以本大小姐的火眼金睛,我说的八九不离十,你去了京师就会知道的。”

    真真又是哈哈笑道,接着捧起来酒坛,大口喝着。

    “风陵师太?我倒是没有听说这个名字,江湖之上,有名的人物,大小姐我如数家珍,要不然就是当年她不叫这个名字了。”

    真真摇头晃脑说着,李寻欢人已经被他弄得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