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们大抵是累了
这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充斥着剑与魔法的大陆罢了。就像其他世界一概的“优良传统”那样，自然也有勇者与魔王。拔出圣剑的人，无论他是什么谁，是什么种族，都将成为勇者，背负上讨伐魔王的使命，而在他死后，圣剑就会回到圣亨利教堂，等待着下一位能把它拔出来的勇士。
这是多么，多么，多么老套的，无趣的世界啊，就像路边随处可见的小石子一样，让人提不起一点兴趣。
在听完魔王缇尔缇斯缇跟条死狗一样窝在沙发里，一边啃着鸡腿一边用手指在他面前愤慨地比比划划的吐槽后，林九涛也是这么想的。嗯，是该做出一点改变了。
林九涛是上任勇者，也是上上任勇者，上上上任勇者，上上上上任勇者......好吧，自魔王崛起后，他就是第一任勇者，这样一个愣头青自然打不过兵强马壮的缇尔缇斯缇，他被她的法术贯穿了胸口，倒在地上，慢慢因失血而死去......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睁开了眼，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没死，胸前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而他醒来时，缇尔缇斯缇也正好抢完了杀爽了，退回了魔界。人界的领导人们再次向天下发出诏令，寻找能拔出圣剑的勇士。这轻易被魔王打败的羞辱和愤怒充斥着林九涛的身心，他立马动身前往圣亨利教堂，准备向新任勇者多少传授一点经验。但考虑到自己原则上应该已经挂了的事实，他稍微易了个容。
结果让他大失所望，他在那儿待了两年，见过了无数青年才俊——没一个能拔出圣剑！他也感觉到自己那份复仇的狂热正在逐渐消退......每天都去教堂，每天都是失望而归，而这份失望，往往还会伴随着胸口的隐隐阵痛。直到有一天......
“这位先生？”估计是看林九涛在教堂里摆出的不是舒缓放松而是一副便秘了的表情，一位修女坐到他身边，温柔开口道，“请问，您是有什么无法解决的烦恼吗，您可以向我诉说哦，我会尽我所能帮助您的。”
林九涛向她简短地阐述了自己的焦虑和痛苦。
“唔，等待勇者吗，这确实......希望挺渺茫的呢。”修女向他礼貌地微笑着，“不过，先生既然说有与魔王军对抗过，又那么年轻，不如去试试拔出圣剑吧，万一那位勇者就是您呢？就算拔不出，像您这样的才俊肯定会被介绍给军官认识认识，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呢。”
反正自己肯定不会再是勇者了，林九涛站起身，看看插在圣堂上的圣剑，就当是见见老朋友了吧。他心想。
他轻轻握住圣剑的剑柄，剑柄上的纹路与他的手掌完美契合，舒适而不至于借不上力。他从上到下扫过这把通体银白的长剑，似是欣慰的舒出一口气。
“先生果然是一位有经验的战士呢。”修女在台下微笑道，“拿剑的气势都与其他人不同。”
感受够了，林九涛舔舔嘴唇，心中的愁绪不知为何散去大半。他转过身，一挥手松开剑，似乎是在与它做个凌厉的告别。
“叮铃当啷！”
林九涛的背后传来了铁器落地的声音，在他面前的修女一露出了一副吞了炸弹一样的震惊表情，林九涛瞪大了眼缓缓转过头去。
圣剑像根没人要的水管一样被甩到了墙角，圣剑又被他拔出来了。
“主，主教大人，圣剑被拔出来了！”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他又一次成为了勇者，接受国王的召见，承载着世界人民的希望前去讨伐魔王，但竟然没人看出他的易容，这也是他希望看到的情况。作为一位二刷的玩家，他一路过关斩将，终于，来到了缇尔缇斯缇面前。
“嗯......新任的人类勇者吗，你倒是比上一个要强呢，把我手下的四天王打得落花流水......”缇尔缇斯缇坐在王位上，无聊地摆弄着手指甲，“也罢，他们几个我过会再去骂，得先把你解决了。”
“......嗯?怎么又是你？”缇尔缇斯缇疑惑开口道。
魔王能看穿他的易容术！也好，这样才有复仇的快感。林九涛把剑往身前一横：“又见面了，对，是我。”
“啊？可你不是死了吗？我的寂灭法术都把你穿了，你铁定死了啊？”缇尔缇斯缇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而且这圣剑得它的上一任勇者死了才会回到圣堂，我的探子报告给我的就是圣剑回去了啊？怎么回事......”
“闲话少说，魔王！”林九涛右手光芒大盛，他正向圣剑中灌注着魔力，准备让缇尔缇斯缇好好尝尝这些年他的隐忍与痛苦，“我这次可没那么天真了，魔王缇尔缇斯缇，掏出你的武器来！我们堂堂正正地打一场吧！”
至于这次战斗的结果嘛......那大概就是他第三次成为了勇者吧。
“我超？怎么还是你？”缇尔缇斯缇惊讶地闪到他身边，绕着他左看看右看看，“我说谁能那么快把我手下那帮人给清了，虽然他们也就是一群饭桶......原来又是你啊！”
“少说废话，魔王......”
“别别别，我挺好奇的现在，咱先聊聊再动手也不迟的。”缇尔缇斯缇随手变出一杯茶递给他，“不着急的，你想今天晚上一起吃个饭都没事，我估计你也挺好奇你到底是什么情况的。”
唰！林九涛一剑挥出，附带的剑气直冲缇尔缇斯缇，最终撞散在她周身的护盾前，“堂堂魔王竟然开始拖延时间了，这是害怕了吗？！”
“你这人怎么一点理都不讲的？”缇尔缇斯缇皱起眉头，毁灭的力量在掌心凝聚——“也罢，再让你长长记性吧......”
轰轰轰轰轰！！
约一年后......
“这次能好好讲话了，算是个大进步呢。”缇尔缇斯缇把一碟曲奇摆到他面前，见林九涛皱着眉头正襟危坐着，她微笑着摆摆手，“别那么紧张，我说了不动手就是不动手，我活了几百年可从来没失信过。”
林九涛只是把眉头皱得更紧了。
至于他们谈了什么，照后来缇尔缇斯缇的话来说，“双方充分交换了建设性意见，对当下情况做出了创造性的设想，对未来的情况表示乐观。”然后“希望他下次来的时候带点人间特产来，然后去学学如何跟人讲话的时候不会一直板着张死鱼脸，最后一炮毫无痛苦地带走了他。”
就这样，勇者与魔王维持起了着这种微妙的关系。林九涛了解到，几十年前魔王军入侵是因为魔界实在是穷得过不下去了，缇尔缇斯缇作为起义反对老魔王的军队统领，自然而然地坐上了魔王的位置。但这几年的战乱实在是把魔界打得寸草不生，没奈何，只能向外面转移一下“内部矛盾”了。
“能自给自足后，你看我哪次往外侵略过了？魔族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喜欢打仗的，能安分还是很安分的。”两人熟识之后，缇尔缇斯缇越来越在他面前展示她那弱智的一面，“打完仗我就一直蹲在这傻逼城堡里面，天天也就看那么几张看烂了的脸......无聊死了。你每次来大概都得等个一年，说难听点，我也就每隔一年才能好好聊会天了。”
林九涛咽下口中的面包：“那你干嘛一定要把我搞死啊，那一下打来虽然说不疼吧，但还是很吓人啊！”
“你们那边可就指望着你这个勇者了，要是你很久没点信息，估计那边的人类要咋咋呼呼往魔界派人了，到时候可又得有一堆麻烦事。”缇尔缇斯缇像是想到什么般坏坏一笑，“咋的，嫌自己死太慢了吗？我可有很多慢慢折磨你的法术呢，想尝尝吗？”
“得了吧你。”
如她所言，魔族的智力，除开几个特别的种族，确实要比人类，精灵等低上不少。魔王四大将里倒是有个聪明人：格里高尔·福斯，属蝙蝠魔族。是那种脸上笑眯眯背地里全是阴招的老鬼，也是这城堡里少数对话一定要动脑子的人。照林九涛对缇尔缇斯缇的认识，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也就是活得自由，谁知道当上了魔王，反而把自己禁锢在了这阴暗的城堡里，天天跟这个老蝙蝠打交道，不憋死她才怪。
林九涛也厌倦了这种死而复生又去死的生活了，说到底，他身上多少都背负着人们对他的期望。长久以来的枯燥生活和压力也让他无比向往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反正每次当上勇者，国王都会赏赐他一大笔金钱，而他死得太快，根本来不及花......一个念头逐渐在他脑中定形。
时间回到现在。
“吾儿林九涛！”缇尔缇斯缇嚷嚷起来，“待会晚饭想吃什么？我去找人给你做。”
“先说一下，不准有茄子，我讨厌茄子！”
“缇子。”林九涛喝口茶后道：“魔族的东西我真的吃腻了，你还没吃腻吗？”
“我一出生就吃这些东西，倒是没什么感觉......行吧，我也不太想吃了，真的。”缇尔缇斯缇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两圈，最后锁死在林九涛身上，“吾儿，你是不是藏了什么好东西没掏出来？你们人类不是有个美好品德叫那个......分享来着？反正我们魔族不太讲这个。总之，我拜托你发扬一下作为人类的长处好吗？”
“不是，缇尔缇斯缇，你听我说。”林九涛难得端正了表情，沉声说道，“我有很多钱，足够我找地方度过余生了。”
“什么意思？”缇尔缇斯缇皱起眉头插嘴道，“你是要把我扔下了？你以后是要不来了？”
“听我说完先！我的意思是，你也有很多钱吧，毕竟你好歹算是个魔王。”
“嗯。”
“我受够了这种生活了，每年我都重复干着同样的事，教堂，然后你的城堡。甚至我去这些地方走的路，几十年了，还是那么一条。”林九涛愤愤道，“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想的是把你做了后，拿了钱和头衔去周游世界。反正没钱了靠那个头衔我都足够混一辈子。不过现在，钱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嗯。”
“缇子，我记得你跟我说过......”
“行啦行啦，我大概猜到你要跟我讲啥了。”缇尔缇斯缇挥挥手打断了他，后者微微一愣。看着她把手伸到嘴边，轻轻地啃起了指甲。半晌，或许只是几秒钟，缇尔缇斯缇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当然也不想干了啊，谁愿意每天活得跟坐牢似的啊......唉，现在回想起你爹去造反那段时间，真是刺激死了啊。”
“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是魔王，我好歹是个魔王，我得统领魔界啊！”
“你啥时候干过活......”
“别插嘴!”缇尔缇斯缇甩了他一个眼神，“我走不掉。林九涛，我下面那个老蝙蝠在盯着我呢。他的手段......唉，这人真挺恶心的，说话从来不给你说透。”她沉默了一会，趴倒在桌子上，“喂，林九涛。你打算怎么干？”
“你再喷死我一次，我复活后不去拿圣剑了，有没有勇者我真的不想管了。”林九涛淡淡道，“钱我已经提前埋在人魔交界的树林里了，本来想等我们两个碰头之后挖出来远走高飞的，现在......”
“林九涛。”缇尔缇斯缇笑了，“这真的很像私奔哎，你是不是喜欢我？”
闻言，林九涛第一次认真打量起这个几十年的老对手，老朋友。以前都没怎么注意到，缇尔缇斯缇竟然长得好看到这种惊天动地的地步，头上盘曲的羊角和身后的恶魔小尾巴更是令人想入非非。只不过先前为了维持魔王的威严，她一般都会板着张臭脸，用撑起的斗篷把自己盖住，弄得全身臃肿不堪。
林九涛点点头：“也不是不可以，勉勉强强吧。”
“那你给我想个法子呗？怎么让那个老蝙蝠放我走？”
“真的，刚刚你还叫我别插嘴。明明那么简单的事情给你搞得瞻前顾后的。”林九涛起身，去旁边抽了张纸，带着一支笔推到缇尔缇斯缇面前，“以你的作风，还要去找那老蝙蝠干嘛，给你办个退基典礼吗？你直接留个字条告诉他们，我不干了，谁爱干谁干，不就好了吗？你们魔族不是一直要讲一个霸道吗，能不能发挥一下你们魔族的特长，魔王大人？”
缇尔缇斯缇呆呆地看了他一会，突然，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闭上眼睛，握住笔，微笑着静静坐了一会。
“等下，我就只是说说而已，你真要写啊？”
“屁话真多，说是你说的，做又不用你做。旁边待着就好了！”她笑道，“好了，动作快点，你站好来！我先送你回去，你在这太碍眼了！”
这是多么，多么，多么老套的，无趣的世界啊，就像路边随处可见的小石子一样，让人提不起一点兴趣。
在听完魔王缇尔缇斯缇跟条死狗一样窝在沙发里，一边啃着鸡腿一边用手指在他面前愤慨地比比划划的吐槽后，林九涛也是这么想的。嗯，是该做出一点改变了。
林九涛是上任勇者，也是上上任勇者，上上上任勇者，上上上上任勇者......好吧，自魔王崛起后，他就是第一任勇者，这样一个愣头青自然打不过兵强马壮的缇尔缇斯缇，他被她的法术贯穿了胸口，倒在地上，慢慢因失血而死去......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睁开了眼，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没死，胸前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而他醒来时，缇尔缇斯缇也正好抢完了杀爽了，退回了魔界。人界的领导人们再次向天下发出诏令，寻找能拔出圣剑的勇士。这轻易被魔王打败的羞辱和愤怒充斥着林九涛的身心，他立马动身前往圣亨利教堂，准备向新任勇者多少传授一点经验。但考虑到自己原则上应该已经挂了的事实，他稍微易了个容。
结果让他大失所望，他在那儿待了两年，见过了无数青年才俊——没一个能拔出圣剑！他也感觉到自己那份复仇的狂热正在逐渐消退......每天都去教堂，每天都是失望而归，而这份失望，往往还会伴随着胸口的隐隐阵痛。直到有一天......
“这位先生？”估计是看林九涛在教堂里摆出的不是舒缓放松而是一副便秘了的表情，一位修女坐到他身边，温柔开口道，“请问，您是有什么无法解决的烦恼吗，您可以向我诉说哦，我会尽我所能帮助您的。”
林九涛向她简短地阐述了自己的焦虑和痛苦。
“唔，等待勇者吗，这确实......希望挺渺茫的呢。”修女向他礼貌地微笑着，“不过，先生既然说有与魔王军对抗过，又那么年轻，不如去试试拔出圣剑吧，万一那位勇者就是您呢？就算拔不出，像您这样的才俊肯定会被介绍给军官认识认识，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呢。”
反正自己肯定不会再是勇者了，林九涛站起身，看看插在圣堂上的圣剑，就当是见见老朋友了吧。他心想。
他轻轻握住圣剑的剑柄，剑柄上的纹路与他的手掌完美契合，舒适而不至于借不上力。他从上到下扫过这把通体银白的长剑，似是欣慰的舒出一口气。
“先生果然是一位有经验的战士呢。”修女在台下微笑道，“拿剑的气势都与其他人不同。”
感受够了，林九涛舔舔嘴唇，心中的愁绪不知为何散去大半。他转过身，一挥手松开剑，似乎是在与它做个凌厉的告别。
“叮铃当啷！”
林九涛的背后传来了铁器落地的声音，在他面前的修女一露出了一副吞了炸弹一样的震惊表情，林九涛瞪大了眼缓缓转过头去。
圣剑像根没人要的水管一样被甩到了墙角，圣剑又被他拔出来了。
“主，主教大人，圣剑被拔出来了！”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他又一次成为了勇者，接受国王的召见，承载着世界人民的希望前去讨伐魔王，但竟然没人看出他的易容，这也是他希望看到的情况。作为一位二刷的玩家，他一路过关斩将，终于，来到了缇尔缇斯缇面前。
“嗯......新任的人类勇者吗，你倒是比上一个要强呢，把我手下的四天王打得落花流水......”缇尔缇斯缇坐在王位上，无聊地摆弄着手指甲，“也罢，他们几个我过会再去骂，得先把你解决了。”
“......嗯?怎么又是你？”缇尔缇斯缇疑惑开口道。
魔王能看穿他的易容术！也好，这样才有复仇的快感。林九涛把剑往身前一横：“又见面了，对，是我。”
“啊？可你不是死了吗？我的寂灭法术都把你穿了，你铁定死了啊？”缇尔缇斯缇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而且这圣剑得它的上一任勇者死了才会回到圣堂，我的探子报告给我的就是圣剑回去了啊？怎么回事......”
“闲话少说，魔王！”林九涛右手光芒大盛，他正向圣剑中灌注着魔力，准备让缇尔缇斯缇好好尝尝这些年他的隐忍与痛苦，“我这次可没那么天真了，魔王缇尔缇斯缇，掏出你的武器来！我们堂堂正正地打一场吧！”
至于这次战斗的结果嘛......那大概就是他第三次成为了勇者吧。
“我超？怎么还是你？”缇尔缇斯缇惊讶地闪到他身边，绕着他左看看右看看，“我说谁能那么快把我手下那帮人给清了，虽然他们也就是一群饭桶......原来又是你啊！”
“少说废话，魔王......”
“别别别，我挺好奇的现在，咱先聊聊再动手也不迟的。”缇尔缇斯缇随手变出一杯茶递给他，“不着急的，你想今天晚上一起吃个饭都没事，我估计你也挺好奇你到底是什么情况的。”
唰！林九涛一剑挥出，附带的剑气直冲缇尔缇斯缇，最终撞散在她周身的护盾前，“堂堂魔王竟然开始拖延时间了，这是害怕了吗？！”
“你这人怎么一点理都不讲的？”缇尔缇斯缇皱起眉头，毁灭的力量在掌心凝聚——“也罢，再让你长长记性吧......”
轰轰轰轰轰！！
约一年后......
“这次能好好讲话了，算是个大进步呢。”缇尔缇斯缇把一碟曲奇摆到他面前，见林九涛皱着眉头正襟危坐着，她微笑着摆摆手，“别那么紧张，我说了不动手就是不动手，我活了几百年可从来没失信过。”
林九涛只是把眉头皱得更紧了。
至于他们谈了什么，照后来缇尔缇斯缇的话来说，“双方充分交换了建设性意见，对当下情况做出了创造性的设想，对未来的情况表示乐观。”然后“希望他下次来的时候带点人间特产来，然后去学学如何跟人讲话的时候不会一直板着张死鱼脸，最后一炮毫无痛苦地带走了他。”
就这样，勇者与魔王维持起了着这种微妙的关系。林九涛了解到，几十年前魔王军入侵是因为魔界实在是穷得过不下去了，缇尔缇斯缇作为起义反对老魔王的军队统领，自然而然地坐上了魔王的位置。但这几年的战乱实在是把魔界打得寸草不生，没奈何，只能向外面转移一下“内部矛盾”了。
“能自给自足后，你看我哪次往外侵略过了？魔族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喜欢打仗的，能安分还是很安分的。”两人熟识之后，缇尔缇斯缇越来越在他面前展示她那弱智的一面，“打完仗我就一直蹲在这傻逼城堡里面，天天也就看那么几张看烂了的脸......无聊死了。你每次来大概都得等个一年，说难听点，我也就每隔一年才能好好聊会天了。”
林九涛咽下口中的面包：“那你干嘛一定要把我搞死啊，那一下打来虽然说不疼吧，但还是很吓人啊！”
“你们那边可就指望着你这个勇者了，要是你很久没点信息，估计那边的人类要咋咋呼呼往魔界派人了，到时候可又得有一堆麻烦事。”缇尔缇斯缇像是想到什么般坏坏一笑，“咋的，嫌自己死太慢了吗？我可有很多慢慢折磨你的法术呢，想尝尝吗？”
“得了吧你。”
如她所言，魔族的智力，除开几个特别的种族，确实要比人类，精灵等低上不少。魔王四大将里倒是有个聪明人：格里高尔·福斯，属蝙蝠魔族。是那种脸上笑眯眯背地里全是阴招的老鬼，也是这城堡里少数对话一定要动脑子的人。照林九涛对缇尔缇斯缇的认识，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也就是活得自由，谁知道当上了魔王，反而把自己禁锢在了这阴暗的城堡里，天天跟这个老蝙蝠打交道，不憋死她才怪。
林九涛也厌倦了这种死而复生又去死的生活了，说到底，他身上多少都背负着人们对他的期望。长久以来的枯燥生活和压力也让他无比向往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反正每次当上勇者，国王都会赏赐他一大笔金钱，而他死得太快，根本来不及花......一个念头逐渐在他脑中定形。
时间回到现在。
“吾儿林九涛！”缇尔缇斯缇嚷嚷起来，“待会晚饭想吃什么？我去找人给你做。”
“先说一下，不准有茄子，我讨厌茄子！”
“缇子。”林九涛喝口茶后道：“魔族的东西我真的吃腻了，你还没吃腻吗？”
“我一出生就吃这些东西，倒是没什么感觉......行吧，我也不太想吃了，真的。”缇尔缇斯缇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两圈，最后锁死在林九涛身上，“吾儿，你是不是藏了什么好东西没掏出来？你们人类不是有个美好品德叫那个......分享来着？反正我们魔族不太讲这个。总之，我拜托你发扬一下作为人类的长处好吗？”
“不是，缇尔缇斯缇，你听我说。”林九涛难得端正了表情，沉声说道，“我有很多钱，足够我找地方度过余生了。”
“什么意思？”缇尔缇斯缇皱起眉头插嘴道，“你是要把我扔下了？你以后是要不来了？”
“听我说完先！我的意思是，你也有很多钱吧，毕竟你好歹算是个魔王。”
“嗯。”
“我受够了这种生活了，每年我都重复干着同样的事，教堂，然后你的城堡。甚至我去这些地方走的路，几十年了，还是那么一条。”林九涛愤愤道，“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想的是把你做了后，拿了钱和头衔去周游世界。反正没钱了靠那个头衔我都足够混一辈子。不过现在，钱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嗯。”
“缇子，我记得你跟我说过......”
“行啦行啦，我大概猜到你要跟我讲啥了。”缇尔缇斯缇挥挥手打断了他，后者微微一愣。看着她把手伸到嘴边，轻轻地啃起了指甲。半晌，或许只是几秒钟，缇尔缇斯缇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当然也不想干了啊，谁愿意每天活得跟坐牢似的啊......唉，现在回想起你爹去造反那段时间，真是刺激死了啊。”
“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是魔王，我好歹是个魔王，我得统领魔界啊！”
“你啥时候干过活......”
“别插嘴!”缇尔缇斯缇甩了他一个眼神，“我走不掉。林九涛，我下面那个老蝙蝠在盯着我呢。他的手段......唉，这人真挺恶心的，说话从来不给你说透。”她沉默了一会，趴倒在桌子上，“喂，林九涛。你打算怎么干？”
“你再喷死我一次，我复活后不去拿圣剑了，有没有勇者我真的不想管了。”林九涛淡淡道，“钱我已经提前埋在人魔交界的树林里了，本来想等我们两个碰头之后挖出来远走高飞的，现在......”
“林九涛。”缇尔缇斯缇笑了，“这真的很像私奔哎，你是不是喜欢我？”
闻言，林九涛第一次认真打量起这个几十年的老对手，老朋友。以前都没怎么注意到，缇尔缇斯缇竟然长得好看到这种惊天动地的地步，头上盘曲的羊角和身后的恶魔小尾巴更是令人想入非非。只不过先前为了维持魔王的威严，她一般都会板着张臭脸，用撑起的斗篷把自己盖住，弄得全身臃肿不堪。
林九涛点点头：“也不是不可以，勉勉强强吧。”
“那你给我想个法子呗？怎么让那个老蝙蝠放我走？”
“真的，刚刚你还叫我别插嘴。明明那么简单的事情给你搞得瞻前顾后的。”林九涛起身，去旁边抽了张纸，带着一支笔推到缇尔缇斯缇面前，“以你的作风，还要去找那老蝙蝠干嘛，给你办个退基典礼吗？你直接留个字条告诉他们，我不干了，谁爱干谁干，不就好了吗？你们魔族不是一直要讲一个霸道吗，能不能发挥一下你们魔族的特长，魔王大人？”
缇尔缇斯缇呆呆地看了他一会，突然，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闭上眼睛，握住笔，微笑着静静坐了一会。
“等下，我就只是说说而已，你真要写啊？”
“屁话真多，说是你说的，做又不用你做。旁边待着就好了！”她笑道，“好了，动作快点，你站好来！我先送你回去，你在这太碍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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