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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微宫》第二章:风云一朝忽变换,稚童忐忑心戚戚。

    【序】

    作诗、填词、写文章、编小说,我都做了,可又有什么用呢?

    照样不为人们所记,也无法解决我生存和发展的问题。

    我心里很清楚,这些对我只不过是副业罢了……

    我主业的赤运呢?

    都十次了,十举十败,我又能怎么办?

    我爷爷还跟防贼一样每次问我是不是搞那个名堂?

    【正文】

    “怎么老是射不中?”一个年芳十二岁的小女孩放下弓箭对着靶子叹道。

    “休息一会儿再射吧,一会儿你的表哥就要来了。”一个老人慈爱的回道。

    “吁”随着一声长啸,一匹汗血宝马停在了草坪上。

    “外公、表妹,你们好。”来人正是郑承天。

    “承天来了,让外公看看你有没有长高。”说这话的老人正是郑承天的外公——尔星云。

    “表哥,快来教我射箭吧!”这声甜美的声音来自他的表妹——上官暮雪。

    “双脚跨开,与肩同宽,手握正中,在关指仲指之间以老指辅助仲指保持勾弦手的稳定,关指靠在下颌,三点保持一线,放!”随着郑承天的一声令下,箭飞速般的飞出正中靶心。

    “中了,中了。”听到表妹的呼喊,郑承天强忍着笑,前朝有一举人屡次不第,一次中举后也是这般喊道。

    “吁……吁……吁”伴着一声声马蹄声,郑承天母家的亲戚都到了。

    “既然大家都到了,就开始狩猎吧!”随着尔星云的一声令下,一个个俊朗少年和飒爽少女纷纷策马奔腾弯弓搭箭。

    “中了!我中了!”一个少年大笑着说道。

    “兔子那么可爱,你怎么能射兔子,要射你去射野猪射老虎啊!”上官暮雪愤怒的吼道。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这里是狩猎场,这是猎物的宿命。”郑承天无奈的说道。

    “可是,我还是不忍心。”上官暮雪嘟囔着说道。

    “君子远庖厨,夫岂恶刍豢?君子无法阻止他人杀生,自己也无法完全食素,这虽然是自欺欺人,可又何尝不是保持自己摇摇欲坠的仁心的一种方式呢?如果你实在不适,可以先退出。”郑承天扭头说道。

    “那……表哥,你会杀生吗?”上官暮雪一脸真诚的问道。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危及自身,我不会这样去伤害别人,为了你,今天狩猎我不杀生,我全都抓活的。”郑承天回望着上官暮雪郑重说道。

    “好,我们一言为定!”上官暮雪开心的说道。

    “假惺惺,看他这回怎么交代!”刚才那个少年在一旁不屑的说道。

    他正是年长郑承天三月大的抚远侯嫡孙,也就是郑承天和上官暮雪的表哥——尔灼日。

    “两个时辰过去了,下令停止狩猎吧!”尔星云端坐在太师椅上说道。

    “是,父亲。”答话的正是郑承天舅舅、尔灼日的生父——尔初旭。

    “停止狩猎!停止狩猎!”随着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停下来了。

    尔初旭宣读道:“尔灼日,猎得大小猎物共五十三只,为全场最多;郑承天……捕得猎物共三十九只,全是活的?都是兔子?”

    “兔子?怎么会都是兔子?”

    “还都是活的?这可比尔灼日厉害多了!”

    随着一声声交谈,尔灼日通红了脸,上官暮雪的眼睛里闪着亮光心里不住的想着,“表哥,这是……为了我?”

    “承天,你上来。”

    “外公……”

    “告诉外公,你为什么这么做!”

    “魏文帝曾言:‘时当春天,万物繁衍,故不忍杀之’。”

    “能杀而不杀之,是为仁者,仁者爱人,可若是为将呢?”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不战而胜,善之善者也。”

    “为君呢?又当如何?”

    “我不是君,只是臣,非我所能知也。”

    这对祖孙俩的对话惊呆了所有人……

    “我宣布今天的冠军有两人,郑承天得弓,尔灼日得箭。”随着尔星云的一声令下,今天的狩猎就此结束了。

    “知道你爷爷为什么把弓给了承天,把箭给了你吗?”回去的路上尔初旭问自己的儿子道。

    “因为他没有射箭杀生,而我杀了很多猎物呗!”尔灼日漫不经心的答道。

    “蠢货!平时叫你多读读书,一点脑子都不长,你爷爷的意思是让你做承天手上的箭,弓箭弓箭,箭由弓发,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人教吗?”尔灼日心有不服的低下了头说道。

    “孩儿知道了。”

    “来!干!今天我的儿子和外甥双双拿了冠军,我们尔家的人可真能干啊!”尔初旭大声吆喝着。

    “承天可是姓郑啊!”一个不怕惹事的人煽动道。

    “郑?呵,就郑玄宏那个碌碌无为的废物,文不成武不就,没有我们家能有今天,到现在也不过是个从六品的芝麻小官,还是我父亲举荐他的。”喝醉了酒的尔初旭面对亲戚和同僚口无遮拦道,平时没人的时候他还能克制住对姐夫郑玄宏的不满,一喝了酒,就什么也顾不得了。

    “外公、母亲,舅舅这样说似乎有所不妥。”郑承天在一旁说道。

    “有什么不妥,你父亲不是这样的人吗?实话实说,有何不妥?”尔剑眉在一旁喝止道,面对丈夫的无情寡恩,尔剑眉一点大局也不想顾,扭头看向了一边。

    “外公……可是对子骂父,是为无礼。”郑承天小声说道。

    “什么无礼!你父亲不来参加老丈人的寿宴算不算是无礼?你父亲宠妾灭妻算不算是无情?今天狩猎场上一番奇谈怪论我忍住了没说你,现在又想着玩什么花样,你当我是你伯祖父吗?”尔星云此时也不想再忍直接连声喝道。

    郑承天眼泪在眼珠中打转,努力不使自己眼泪流下来,谁知这一幕刚好被尔星云捕捉到了。

    “哭?有什么好哭的?你不是说对子骂父,是为无礼吗?你回你家里去,听不见就不算无礼了,走吧走吧,看见你们家的人就烦。”面对尔星云的变脸,郑承天只好躬身行礼准备离去。

    “等等,今天是你外公的寿宴,你不留下些什么就想走?”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尔灼日在一旁说道。

    “表哥,你昨晚写的诗就很好,要不题一首吧?”上官暮雪在一旁鼓励道。

    郑承天在纸上写道:“父不知妻,妻不知父,子将何为?亲不信戚,戚不信亲,亲戚何存?”

    写完之后出了门找了个树林的亭子忍不住哭了起来。

    “谁在那?”一名太监的声音传来,郑承天迅速止住了哭声。

    “陛下在此,还不跪拜!”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是承天吗?”

    “是臣”。

    “刚才怎么哭了,参加你外公的晚宴有什么不舒服吗?”郑建新慈爱的问道。

    经过方才外公的那一连串痛斥,郑承天不敢怠慢,连忙说道自己觉得大家聚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场景想着外公这么大年纪了很是感伤。

    郑建新半开玩笑的说道,“郑承天,你可知欺君是什么罪?”

    “欺君是死罪,可是臣的话不敢跟陛下说,只敢跟臣的亲人说。”

    “那好,现在朕只是你的伯祖父。”

    就这样,郑承天一五一十的把昨晚和今天的遭遇告诉了郑建新。

    郑建新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朕年轻的时候四处求学,没什么时间陪伴父母,朕的母亲在朕二十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朕的父亲两个月后也随之而去了,朕现在想起来就很是后悔啊!深恨自己年轻的时候没有过多的陪伴父母,后来朕就到处去打仗,打了二十八年取得了天下,跟敌人打,打完了又跟朋友打,现在,朕老了,身边已经没有多少故人了,朕总是想起以前的事,朕很担心,这天下交给谁朕能放心啊?”

    郑承天在一旁听得呆住了,他知道皇帝这是自己在跟自己说话,就这样,他们畅聊了一个时辰。

    “昆兴”皇帝叫自己的贴身太监道。

    “老奴在!”

    “拟几道圣旨吧!”

    “晋王嫡孙郑承天人品贵重深肖朕躬,着即赏赐通天宝玉;余丞相孙女余思乐聪颖伶俐深得朕心,着即赏赐长乐金锁,望他们能莫失莫忘不离不弃。”

    “诺!”

    “谢陛下!”

    “想起前朝有一富家公子和一富商小姐身上也戴着这样一对金玉,最后公子离家出走小姐独守空闺,望你们不会重蹈覆辙,回宫吧!”

    “陛下,陛下,陛下今晚为什么在这?”

    “你外公是功勋之臣,他的寿宴朕能不来吗?但听了你一席话,想着不去也罢,免得再听到什么不堪入耳之语,你要记住,皇帝,绝不受任何亲戚勋贵文臣约束。”

    转过年来,八月十五,皇帝病重,中秋夜宴,太子代为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