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幻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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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定，女孩挥出去的拳头尚未收回，胸脯上下起伏，大口喘着气看着阚云。
“呼...谁说我要打你了...呼，这箱子还真是结实呀...呼，不过这铁链我是真的力气不够啦。”
阚云已然震惊，这箱子的硬度他是极为清楚的，但这女孩仅仅凭借着空拳就击得粉碎，这真要打脑袋上，铁定当场就要见了阎王吧
可怕的是她还想连这半寸粗的铁链一同击碎，更可怕的是这女孩现在的拳头上只粘连着一些碎木屑，似乎没有受到任何的皮伤。
“走，我先带你去附近找个铁匠取了这些铁链，然后再回来找师父。”
阚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女孩拉了走，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女孩急忙去扶，阚云连忙挣开她的手退后了几步。
他现在不知如何是好，一切来得突然，他觉得自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心里瞬间又乱作一团。
女孩见阚云突然不动，又伸手过去拉住了他。
阚云这次没有挣开，感觉也挣不开了，女孩见阚云没有动作，微微嫣然一笑，拉着他就往前走。
打记事起，除了梦里，阚云这是第一次被女人牵手，柔柔软软的，牵得他的心里乱乱的。
“这才乖嘛!哪有人喜欢被铁链锁着啊。”
于是，郊外的小道上出现了这样的一幕：两个一般大的小孩牵在一起，一个四处张望寻人问路，一个低头不语任由摆布。
阚云依旧心烦意乱，脚上铁链在地上的摩擦声和路人的惊讶声混在一起，这让他更加无法思考。
此刻的阚云如同一个幽灵，被牵着飘来飘去。
“叔，请问...诶，你别怕，我弟弟是调皮把自己给锁了，请问附近哪儿有铁匠铺子啊？”
问来问去，终于有个路人告诉了她往西北去四五里地有个市集，那里铁匠多，女孩拜谢后就拉着这个背后的“幽灵”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地朝西北边而去。
再说老道那边，他只觉一路霞光一片又化白光一片在眼前闪耀了很久四周才终于变得清晰。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破旧的小屋，屋子的大门紧闭，门口胡乱地堆放着一些杂物，一看就是久无人打理，一面墙上布满了爬山虎勉强为这里带来了一点点生机之色
墙的右面有一扇半开的小窗，一根小木棍孤零零地支在那里，窗子里边传出哗啦啦的水声，夹杂着还有一些言语，似乎是一老一少正在对话，老道先是一愣随即便苦笑着凑到了窗户边。
“您太使劲了，搓得我屁股疼！”
“少废话！我自己的儿子我都没给他洗过澡哩！”
“不如您卸了这铁链，我自己来洗吧。”
“小兔崽子又想跑是吧！”
“我哪儿敢啊，再说您老人家法力无边，我又不曾习武，如何能逃脱呢？”
“胡说！你这小兔崽子最近几年都跑了好几次了，开始长心眼了是吧！”
老人话音刚落，紧接着窗户里就传来“啪”地一声脆响。
“哎哟！别打屁股啦！我跑有什么用，哪次不是被您轻易就给抓回来了？”
“我又不要你命，只隔三差五给你服些丹药，你说说你为什么要跑！”
窗户里紧接着又传来“啪”地一声响。
“别打啦！再也不跑啦！再也不跑啦！”
“真不跑啦？”
“真不跑啦！”
“量你也不敢了，行了洗完了，回你的箱子里去。”
窗户里又传来一阵金属声和木头的碰击声，然后就听得老人又问：
“今天我要问的是我这样对你，你恨我吗？”
“......不恨.”
“哦?”
“那肯定是假的，多少是恨的，只不过您也是不得已，往远的说，我只是个小孩子，父母又不在身边，您真要不管我，我就算不住在箱子里不也一样会挨饿会受冻吧？现在外面打仗乱得很，到处闹着饥荒，听说还有人把小孩煮来吃的.往近的讲，您要我死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我犯了那么多错儿不一样还是每天吃饱喝足吗?所以我虽然恨您但我也同样感谢您，是您让我在这个世界上不至于落到让人给煮了的地步.所以恨归恨，感恩之情还是大于仇恨的.”
“你真是这样想的?”
“当真是.”
“最近你的回答越来越不像个小孩了，我平日只教你念书识字不曾教你世故，你也不曾离我半步，如何讲出这些大道理的.”
“这可是发自真心，真得不能再真的真心话，要不咱俩拉钩.”
“小孩子气!!算了，一会收拾一下，准备上路。“
“这才落脚几天又要换地方躲了吗?“
“啐!什么叫躲，都是个小鸡崽子我还用躲？图个安稳清静罢了，正事儿要紧。”
屋里又传来稀稀疏疏的脚步声，片刻后再无声响。
窗户的老道全程苦笑，和箱童相关的记忆也开始一一浮现于眼前，老道时而微笑，时而蹙眉.仿佛沉浸于中，无法自拔。
突然，老道只觉背后一凉，回头一看，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正从后背推掌直击而来，这一掌声势之快老道根本来不及反应，当场飞出去几米远。
恍惚间老道只觉口中一甜，嘴角溢出血来，还未及落地，又见那个“老道“诡谲一笑，再次挥出一掌，一团黑气从他的袖袍里喷涌而出，直朝老道袭来。
“这鬼道倒也使得有模有样，只可惜假的它就真不了!”
老道双手抓地，一个侧翻，双手交叉在胸口一挥，袖袍里也飞出一团黑气，不同的是老道的黑气更为庞大也更为迅捷，只一瞬间就将“老道”的黑气给卷吞了进去，气团里边滋滋作响，紧接着又迅速化作人形上下飘舞在“老道”的面前。
那“老道”双眼空洞，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脸上也再没有任何表情。
“见识到了，原来鬼卒长这个样子！”
“老道”突兀地留下一句话后化作了一堆尘土，随即四周的景象立刻开始消解，老道的眼前又是一道耀眼的霞光。
“啐!不讲武德。”老道拿出手帕擦了擦口角的血。心想方才被袭击的一瞬间幸好用真气护住了心脉没被得手，不然恐怕还得折上珍贵的鬼卒。
这光和刚进幻境的时候一样，片刻的功夫，四周又变得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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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定，女孩挥出去的拳头尚未收回，胸脯上下起伏，大口喘着气看着阚云。
“呼...谁说我要打你了...呼，这箱子还真是结实呀...呼，不过这铁链我是真的力气不够啦。”
阚云已然震惊，这箱子的硬度他是极为清楚的，但这女孩仅仅凭借着空拳就击得粉碎，这真要打脑袋上，铁定当场就要见了阎王吧
可怕的是她还想连这半寸粗的铁链一同击碎，更可怕的是这女孩现在的拳头上只粘连着一些碎木屑，似乎没有受到任何的皮伤。
“走，我先带你去附近找个铁匠取了这些铁链，然后再回来找师父。”
阚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女孩拉了走，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女孩急忙去扶，阚云连忙挣开她的手退后了几步。
他现在不知如何是好，一切来得突然，他觉得自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心里瞬间又乱作一团。
女孩见阚云突然不动，又伸手过去拉住了他。
阚云这次没有挣开，感觉也挣不开了，女孩见阚云没有动作，微微嫣然一笑，拉着他就往前走。
打记事起，除了梦里，阚云这是第一次被女人牵手，柔柔软软的，牵得他的心里乱乱的。
“这才乖嘛!哪有人喜欢被铁链锁着啊。”
于是，郊外的小道上出现了这样的一幕：两个一般大的小孩牵在一起，一个四处张望寻人问路，一个低头不语任由摆布。
阚云依旧心烦意乱，脚上铁链在地上的摩擦声和路人的惊讶声混在一起，这让他更加无法思考。
此刻的阚云如同一个幽灵，被牵着飘来飘去。
“叔，请问...诶，你别怕，我弟弟是调皮把自己给锁了，请问附近哪儿有铁匠铺子啊？”
问来问去，终于有个路人告诉了她往西北去四五里地有个市集，那里铁匠多，女孩拜谢后就拉着这个背后的“幽灵”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地朝西北边而去。
再说老道那边，他只觉一路霞光一片又化白光一片在眼前闪耀了很久四周才终于变得清晰。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破旧的小屋，屋子的大门紧闭，门口胡乱地堆放着一些杂物，一看就是久无人打理，一面墙上布满了爬山虎勉强为这里带来了一点点生机之色
墙的右面有一扇半开的小窗，一根小木棍孤零零地支在那里，窗子里边传出哗啦啦的水声，夹杂着还有一些言语，似乎是一老一少正在对话，老道先是一愣随即便苦笑着凑到了窗户边。
“您太使劲了，搓得我屁股疼！”
“少废话！我自己的儿子我都没给他洗过澡哩！”
“不如您卸了这铁链，我自己来洗吧。”
“小兔崽子又想跑是吧！”
“我哪儿敢啊，再说您老人家法力无边，我又不曾习武，如何能逃脱呢？”
“胡说！你这小兔崽子最近几年都跑了好几次了，开始长心眼了是吧！”
老人话音刚落，紧接着窗户里就传来“啪”地一声脆响。
“哎哟！别打屁股啦！我跑有什么用，哪次不是被您轻易就给抓回来了？”
“我又不要你命，只隔三差五给你服些丹药，你说说你为什么要跑！”
窗户里紧接着又传来“啪”地一声响。
“别打啦！再也不跑啦！再也不跑啦！”
“真不跑啦？”
“真不跑啦！”
“量你也不敢了，行了洗完了，回你的箱子里去。”
窗户里又传来一阵金属声和木头的碰击声，然后就听得老人又问：
“今天我要问的是我这样对你，你恨我吗？”
“......不恨.”
“哦?”
“那肯定是假的，多少是恨的，只不过您也是不得已，往远的说，我只是个小孩子，父母又不在身边，您真要不管我，我就算不住在箱子里不也一样会挨饿会受冻吧？现在外面打仗乱得很，到处闹着饥荒，听说还有人把小孩煮来吃的.往近的讲，您要我死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我犯了那么多错儿不一样还是每天吃饱喝足吗?所以我虽然恨您但我也同样感谢您，是您让我在这个世界上不至于落到让人给煮了的地步.所以恨归恨，感恩之情还是大于仇恨的.”
“你真是这样想的?”
“当真是.”
“最近你的回答越来越不像个小孩了，我平日只教你念书识字不曾教你世故，你也不曾离我半步，如何讲出这些大道理的.”
“这可是发自真心，真得不能再真的真心话，要不咱俩拉钩.”
“小孩子气!!算了，一会收拾一下，准备上路。“
“这才落脚几天又要换地方躲了吗?“
“啐!什么叫躲，都是个小鸡崽子我还用躲？图个安稳清静罢了，正事儿要紧。”
屋里又传来稀稀疏疏的脚步声，片刻后再无声响。
窗户的老道全程苦笑，和箱童相关的记忆也开始一一浮现于眼前，老道时而微笑，时而蹙眉.仿佛沉浸于中，无法自拔。
突然，老道只觉背后一凉，回头一看，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正从后背推掌直击而来，这一掌声势之快老道根本来不及反应，当场飞出去几米远。
恍惚间老道只觉口中一甜，嘴角溢出血来，还未及落地，又见那个“老道“诡谲一笑，再次挥出一掌，一团黑气从他的袖袍里喷涌而出，直朝老道袭来。
“这鬼道倒也使得有模有样，只可惜假的它就真不了!”
老道双手抓地，一个侧翻，双手交叉在胸口一挥，袖袍里也飞出一团黑气，不同的是老道的黑气更为庞大也更为迅捷，只一瞬间就将“老道”的黑气给卷吞了进去，气团里边滋滋作响，紧接着又迅速化作人形上下飘舞在“老道”的面前。
那“老道”双眼空洞，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脸上也再没有任何表情。
“见识到了，原来鬼卒长这个样子！”
“老道”突兀地留下一句话后化作了一堆尘土，随即四周的景象立刻开始消解，老道的眼前又是一道耀眼的霞光。
“啐!不讲武德。”老道拿出手帕擦了擦口角的血。心想方才被袭击的一瞬间幸好用真气护住了心脉没被得手，不然恐怕还得折上珍贵的鬼卒。
这光和刚进幻境的时候一样，片刻的功夫，四周又变得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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