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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妈妈

    水镜正色道:“接下来是最重要的环节,你可给我忍住喽!稍有差池,你便身死魂消!”

    阚云听罢郑重地点了点头。

    “启阵!”

    水镜甩出手中的长剑,那剑以极快的速度往那窖顶飞去,直直地插入了那八卦阵的中心位置。

    那剑柄就在阚云的眼前晃动着,那丝绦抚打着他的脸庞,酥酥痒痒的忍不住想打个喷嚏,但又担心影响了仪式,只好小脸涨得通红,耸动着鼻头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一阵清脆的铃声在地窖内传开,水镜此时手中多了一个铃铛,约一尺长,铃铛把柄呈‘山’字形,正有节奏地晃动着。

    “叮当叮当......”

    水镜晃动铃铛的手法极为优雅,那铃声柔柔绵绵更是如摄人心魄般让阚云听得神情恍惚了起来,意识也开始飘飘然。

    可只片刻,阚云忽地就感觉双臂一疼,扭头一看,正是诸葛亮和庞统催动那金光把他拉得清醒了过来,当即投去感谢的目光。

    “振动法铃,神鬼咸钦!”

    水镜突然高呼一声,那些仍活着的蝉虫旋即便往诸葛亮和庞统的身上拥了上去,顺着那金光就往上爬,一路上慢慢也被金光包裹住了。

    阚云心中一惊:“这不是冲我来的吗?”

    果真若阚云所想,那些裹着金光的蝉虫片刻间就把里三层外三层地把阚云裹了个严严实实,唯独把那滴溜乱转的眼睛和呼吸的口鼻露了出来。

    一瞬间,除了那密密麻麻的触脚在阚云的皮肤上蠕动让他感觉到恶心,胃中翻腾着难受,那此起彼伏的鸣叫声更是让他脑袋都要炸了一般,整个人有点晕头转向,心中也不由地泛起一阵恐惧。

    “叮当......叮当......”

    那铃声忽又再次传入耳中,那蝉声一瞬间彷佛被吞没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尽管那些蝉虫仍然一层一层地往阚云身上爬叠。

    和刚才不同的是,这次的铃声清脆而又简单,每一次响起都会让阚云心中一阵舒爽,恶心感慢慢消失不见,整个人也变得轻盈无比,仿佛那些蝉虫也随着那炸耳的鸣叫声一同消失得无影无踪。

    阚云眼皮松软,不由地想要闭上双眼,面容也慢慢如同婴儿般,满足地睡了过去。

    就在此时,一片白光从阚云身体里缓慢地弥漫了开来,那些蝉虫彷佛是看到了美味一般,纷纷伸出口器吸食着那绵绵不绝的白光。

    水镜见状松了一口气,望向早已鲜血直流的右手,此刻正轻微颤抖着,血液顺着那指尖形成了几道血线滴落在地面。

    水镜嘴角有些抽动,似乎是疼痛所致,左手却仍不敢怠慢,握着那铃铛有节奏地摇着。

    诸葛亮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奈何身为阵眼不可出阵,只能咬咬牙,紧紧盯着那无比硕大的‘蝉茧’,不停调动手中的金光去感知着阚云的状态。

    白光朦朦胧胧,阚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睡了过去,只觉得有一双温暖的手捧着他的脸颊,耳边轻轻柔柔地传来喃喃声。

    “这一天......是不是来得早了一些。”

    “妈......妈妈。”阚云轻呼了一声,他也不知道为何便这样脱口而出了,似是迷迷糊糊之中的呓语。

    ‘妈妈’这两个字他早已陌生,只是此时心中止不住地泛起涟漪,涟漪又不由地变为波澜,似乎决意要将他埋藏在心底里多年的渴望给重新唤醒。

    那手忽然就颤抖了起来,然后阚云就感觉被拥入了怀中,缕缕发香随之入鼻,这香味他无比地熟悉。

    只是随之而来的两行冰冷的液体打湿了他的额头,他感觉到她在轻轻的啜泣。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白光。

    无比熟悉的人。

    无比熟悉的地方。

    那个女人正在白光之中搂着她。

    阚云挣脱了那双手,瘫坐在地上,望着四周的光亮,一脸的疑惑。

    “我......我怎么来到了这里?我睡着了?”

    女人赶紧扭头擦拭了一下眼泪,等阚云又望向她的时候,她一脸的神情复杂之色,轻抿着嘴唇,看上去镇定,实则仍能看到她全身在轻微地颤抖。

    阚云先是一愣,旋即睁大了眼睛,露出一脸的诧异之色,指着女人说道:

    “咦?我能看清你的样子了!”

    女人抬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庞,挤出了一丝笑意。

    “我都忘记了我长什么样子了,你可以给我说说吗?”

    阚云走上前去,围着女人转了一圈,然后又把她的脸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脸红着说:

    “你实在太美了,我感觉我形容不出来,但有一点我很奇怪。”

    阚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好像对你的样子很是熟悉,仿佛早就见过了一般,感觉你就像......”

    听到阚云的话突然停住了,女人好奇地问:

    “像什么?”

    “我......我说不出口来。”

    “你可记得你刚刚的梦话?”

    “梦话?我有说过吗?我每次来到这里都是醒着的才对啊。”

    女人将侧脸的长发挽在了耳后,轻轻说道:

    “方才,我听得真真的,你喊了我妈妈。”

    阚云心中一阵悸动,神情也显得有些窘迫不安,忐忑地说道:

    “我真的有这样说过吗?对......对......对不起。”

    “为何要道歉呢?”

    “我很小的时候母亲便去世了,你这么温柔漂亮,又帮助我答疑解惑,就算是我的心中所幻想,也不该有那样过分的想法。”

    女人微微一笑,靠近了阚云,如同往常一般抚摸着他的额头。

    “我可不是你的幻想。”

    女人捏了一下阚云的脸蛋,又继续说道:

    “这地虽为你梦境的一部分,却实实在在地是由我来构建出来的,无论你做梦亦或不做梦,这地方都会存在你的身体中,虽说地方不大,也是孤独了些,不过好歹也能让我陪伴了你那么久。”

    女人见阚云似懂非懂的样子,神情有些落寞,叹了一口气。

    “难得这一次你并非因为执念来到这里,我的意识没有束缚,也自由了一些,听到你喊妈妈甚至莫大的开心呢。只是,你来的还不是时候。”

    阚云忽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惊叫道:

    “完了完了,我能来到这里肯定是因为睡着了,水镜老师还在帮我解这命魂呢,坏了仪式可就不好啦!”

    女人也是一惊,心中暗道:

    “这水镜何许人也?若是张修在旁,断然是不会让别人那么早地闯入到这里。”

    阚云忽然又发现了异样,忙问道:

    “这白光的范围怎么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