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暴力之外的手段
简陋的民居中，唯一的光源——那盏提灯，随着鲁尼遭到重创，同样翻倒在地。
在鲁尼惨烈尖叫的尾音中，它咕噜噜的滚动着，落到了游逸的脚边。
房间里闪动的阴影终于驻足，昏黄的灯光压着地板，漫射开来的光芒，已是垂垂老矣。
游逸弯下腰，将提灯拿起，瞄了一眼。在灯侧面底部，有一个小巧的军刀袖章图案。
他挑了挑眉，将提灯举起，让房间中再度亮堂了起来。
中止了‘鬼不会伤害被窝里的人’奥艺的艾琳娜，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对游逸说道：“来拿走它吧，游逸先生，我自己做不到。”
按照契约，艾琳娜要立刻归还‘棉被’寄物。
但缺乏奥艺师知识的艾琳娜，自己不知道如何去解除和寄物的联系，只能求助于游逸。
“嗯？拿走什么？”游逸的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那个寄物，你给我的寄物。你要违约吗？游逸先生？”艾琳娜皱眉问道。
“寄物？你可不要诬陷我啊。私自赠与寄物是大罪！我是女王城邮局的工作人员，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游逸一脸无辜，矢口否认道。
这下，别说是艾琳娜了，连坐在他身边地板上的格雷，都懵了。
格雷抬头望向游逸，嘴巴微张不知道该说什么。
游逸的语气，简直让他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几个小时前，让他去抢劫邮政所的，就是这个家伙。
那个将北线一号车钩弄断，将九节车厢遗弃在荒野里的，也是这个家伙。
可现在他却装成一副奉公守法的样子……
简直太无耻了！
不过比起这方面的震惊，格雷更疑惑的，还是另外一件事。
随着鲁尼倒下，他已明白，游逸将寄物送给艾琳娜的原因。即利用她施展奥艺，来打破考试纪律，伤害鲁尼。
但事情顺顺利利的发生了，游逸又为什么要否认这件明摆着的事呢？格雷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要知道，游逸和艾琳娜两人间，是存在着奥秘契约约束的。
“你不怕心脏爆裂的惩罚？”艾琳娜问出了格雷的疑惑。
但游逸却依旧是一脸茫然，这让艾琳娜的眉头越皱越紧。
片刻后，她突然惊叫道：“契约呢？！”
艾琳娜检查了自己的体内，赫然发现，自己竟然感受不到游逸新签订的奥秘契约了！只有那条婚约还存在着。
她盯着游逸，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但游逸却依旧是不动声色，宛若一尊石像。
艾莉娜当然不会知道，游逸已经用‘鸽了’，悄悄地将这条奥秘契约摧毁了。
他体内骤然减少了四分之一的奥秘，代替了心脏爆裂的惩罚。
而仅有两人的契约，由于一方已经不被约束，自然也就失去了存续的基础。
“你做了什么？”艾琳娜缓缓开口，面色阴郁。
尽管游逸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但她确定，这肯定是他搞的鬼。可是婚约还存在，她又无法攻击游逸，只能质问了。
“艾琳娜小姐，你有点过分……”游逸依然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正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了格雷细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别说了。”
同时，他还感觉到了格雷在扯他的裤腿。
于是他低头问道：“你干嘛？”
面对这问题，格雷一脸讪讪的摇了摇头，但心里已经快把游逸喷得狗血淋头了。
‘闭嘴啊！别再激怒她了，我怕被她打死啊！还能干嘛？！’
不过他嘴上相当克制，一句话都没说。
再次捱了艾琳娜一拳后，这会他可是理智得很，知道自己绝对惹不起那位恐怖的女仆。
至于游逸是怎么破坏掉与艾琳娜的契约，格雷根本没空关心。
‘和这个家伙产生交集，就是个错误！这次事情了结后，绝对不要再见到他。’
他万分后悔，自己当时和游逸签下那个契约。甚至他都对艾琳娜的遭遇，都产生了点同仇敌忾的感觉。
正颓丧着，格雷却听到了游逸的一阵轻笑声。
他看到，游逸的表情，似乎有些嘲讽。不过他分不清，那是在嘲讽谁。
“我说，艾琳娜小姐，我明白你很想摆脱那个婚约。但也好歹坦诚一点吧。”
“她在掩饰什么吗？”格雷盯着游逸，发现他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后，目瞪口呆起来。
再望向艾琳娜，发现她脸上的愠色也尽数收敛后，格雷更加吃惊了。
‘发生了什么？’
似乎是感受到了格雷的疑惑，游逸适时地解释道：“你没发现吗？这位女仆小姐，太过淡定了。”
“淡定？！我觉得她刚才快要动手了……呃，是啊，她太淡定了。”
话没说完，格雷看着游逸玩味的笑容，也反应了过来，当即就缓缓地改了口。
“无论主仆间的私人关系如何，鲁尼当着她的面倒下，就是她的失职。她没有任何焦急的表现，就说明，要么鲁尼没事，要么她没有职业道德。”游逸对格雷解释道。
“你猜是哪一种？”
“哼，真是聪明的猴子。”
游逸话音刚落，鲁尼便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还挂着阴冷的笑。
刚才还一副痛苦模样的他，这会看上去一点事也没有。
“真是伪装的，为什么奥秘契约的惩罚会没有效果？”格雷疑惑不已。“还有，这伪装的目的是什么？为了诱骗你解开婚约？或者找机会偷袭？”
“是为了取证。”这时，一个陌生的青年男声，从楼梯上响起。“至于鲁尼少爷的伤，我们提前有预防。”
众人循声望去，在昏暗的楼道尽头，一个一身青灰色制服，带着平沿圆帽的高大男人，正往下走。
其实光线并不允许人眼分辨出这男人的衣着色彩。
但对于每个白岩人来说，看到男人的制服和军帽，自然就会联想到那个颜色。
“二位好，我是北山宪兵队高级警长，布莱恩。”一边下楼梯，中年人一边说道。
随着光线充足，众人也看清他的样子。周围布莱恩警长，身高约有一米八，年龄大概二十六七，看上去很精干。
他的出现，让格雷瞬间理解了，游逸之前矢口否认的原因。
这位布莱恩警长明显是鲁尼找来的外援，如果游逸刚才敢承认‘棉被’寄物是自己提供给艾琳娜使用的，就等于亲口承认了私自赠与寄物罪。
那么这位警长，就会立刻出现，逮捕游逸。
‘果然是大贵族，手段就是不一样。除了暴力手段，还有这种方法……’格雷心中感叹着，并替游逸感觉到后怕。
站在鲁尼的角度，结合游逸重生过一次的信息，以及他表现出的狡猾多端。让宪兵队逮捕游逸，或许是比杀掉他更好的处理方法。
‘不过游逸是如何察觉到的？也是靠‘警戒灯’？’
在格雷揣测时，布莱恩警长已经走到了楼梯中段。
并且，他突然朝着游逸丢出一个小玩意，游逸伸手一抓，将那小玩意夹在了指间。
那是一块普普通通的木头碎屑，似乎是从门，或者其他家具上扣下来的。
简而言之，一小块垃圾。
但很快，布莱恩警长就给出了令人惊讶的解释：
“你很有才能，小伙子。即便我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拆掉了你的‘警戒灯’，还是被你认出了身份。”
‘警戒灯’能这么小？！
不仅是格雷，连鲁尼也露出了惊色。
通用奥艺‘警戒灯’，是一个用于侦查的奥艺，当其范围内有人经过时，会给奥艺师提供脑内成像。在施展时，需要附着在其他物体表面。
一般来说，‘警戒灯’需要的附着体积，约为茶杯大小。像游逸这种半个火柴盒大小的，可以说是极为熟练。
‘果然是个怪物，在没获得寄物前，就能如此熟练的掌握通用奥艺……’这时，格雷想起了游逸复活前，遗体上密密麻麻的旧伤疤。
“过奖了，警长先生，我没那么厉害。我只是感觉到了你的存在，并没有看清你的身份。之所以知道被你盯上了，只是因为这个。”
说话间，游逸转了转手中的提灯，另一只手指向了其侧面底部的军刀袖章图案。
一看他的动作，鲁尼的脸当即就涨红了。游逸的话，就像是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小丑。
毕竟，这灯原本是在他手里的。
不过转瞬，他就感觉到了肩头的抓握感，让他心中稍安。扭头一看，果然是布莱恩警长的手。
“鲁尼少爷，别冲动，他八成是在挑动你的情绪。”
稍稍一愣，鲁尼的躁动就稍稍平息了一点。他虽然有点病态，还经常控制不住情绪，但他不是傻子。
布莱恩警长走到游逸面前，说道：“不管怎么说，你的应对很出色。只有物证和人证，没有口供的话，确实没办法定罪。”
“但这难不倒你们的，不是吗？”游逸笑了笑，说道。“屈打成招、伪造口供……办法多得是，应该很简单吧？”
布莱恩笑了笑：“你似乎很喜欢破坏规矩。”
“那是因为很多规矩在实际中，都变得不公平了。”游逸也露出了笑容。
布莱恩哑然片刻，说道：“你放心，我虽然不会循规蹈矩，但也不是肆意操弄规矩的人，你不必担心吃亏。”
“哦？那你准备怎么处置我？难不成不追究私自赠与寄物罪了？”游逸好奇的问道。
这位布莱恩警长，让他觉得有些出乎意料。至少从他的话里，感受不到偏颇的压迫感。
“如你所说，很多规矩在实际中，都变得不公平了……你的事归根到底，是因为权杖的考试。以我个人立场，我更愿意等考试结束后，先看看权杖那边的态度，再整理办案思路。”
“警长！”听到这话，鲁尼立刻急了。
布莱恩的意思，明显是要在这件事上，暂时放游逸一马。
“别着急，鲁尼少爷。我还是会帮助你的。”
安抚完鲁尼，布莱恩又对游逸说道：“我们得聊一下另一个话题，游逸。据我们的调查发现，今年六月份，发生在北山南城废弃仓库的灰砂仇杀案，与你有点关系。我们需要对你进行问询，能跟我回宪兵队吗？”
“我能说不吗？”游逸呵呵一笑，将手举起。
布莱恩见状，微微一怔，道：“不需要手铐，你是证人。”
在鲁尼惨烈尖叫的尾音中，它咕噜噜的滚动着，落到了游逸的脚边。
房间里闪动的阴影终于驻足，昏黄的灯光压着地板，漫射开来的光芒，已是垂垂老矣。
游逸弯下腰，将提灯拿起，瞄了一眼。在灯侧面底部，有一个小巧的军刀袖章图案。
他挑了挑眉，将提灯举起，让房间中再度亮堂了起来。
中止了‘鬼不会伤害被窝里的人’奥艺的艾琳娜，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对游逸说道：“来拿走它吧，游逸先生，我自己做不到。”
按照契约，艾琳娜要立刻归还‘棉被’寄物。
但缺乏奥艺师知识的艾琳娜，自己不知道如何去解除和寄物的联系，只能求助于游逸。
“嗯？拿走什么？”游逸的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那个寄物，你给我的寄物。你要违约吗？游逸先生？”艾琳娜皱眉问道。
“寄物？你可不要诬陷我啊。私自赠与寄物是大罪！我是女王城邮局的工作人员，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游逸一脸无辜，矢口否认道。
这下，别说是艾琳娜了，连坐在他身边地板上的格雷，都懵了。
格雷抬头望向游逸，嘴巴微张不知道该说什么。
游逸的语气，简直让他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几个小时前，让他去抢劫邮政所的，就是这个家伙。
那个将北线一号车钩弄断，将九节车厢遗弃在荒野里的，也是这个家伙。
可现在他却装成一副奉公守法的样子……
简直太无耻了！
不过比起这方面的震惊，格雷更疑惑的，还是另外一件事。
随着鲁尼倒下，他已明白，游逸将寄物送给艾琳娜的原因。即利用她施展奥艺，来打破考试纪律，伤害鲁尼。
但事情顺顺利利的发生了，游逸又为什么要否认这件明摆着的事呢？格雷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要知道，游逸和艾琳娜两人间，是存在着奥秘契约约束的。
“你不怕心脏爆裂的惩罚？”艾琳娜问出了格雷的疑惑。
但游逸却依旧是一脸茫然，这让艾琳娜的眉头越皱越紧。
片刻后，她突然惊叫道：“契约呢？！”
艾琳娜检查了自己的体内，赫然发现，自己竟然感受不到游逸新签订的奥秘契约了！只有那条婚约还存在着。
她盯着游逸，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但游逸却依旧是不动声色，宛若一尊石像。
艾莉娜当然不会知道，游逸已经用‘鸽了’，悄悄地将这条奥秘契约摧毁了。
他体内骤然减少了四分之一的奥秘，代替了心脏爆裂的惩罚。
而仅有两人的契约，由于一方已经不被约束，自然也就失去了存续的基础。
“你做了什么？”艾琳娜缓缓开口，面色阴郁。
尽管游逸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但她确定，这肯定是他搞的鬼。可是婚约还存在，她又无法攻击游逸，只能质问了。
“艾琳娜小姐，你有点过分……”游逸依然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正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了格雷细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别说了。”
同时，他还感觉到了格雷在扯他的裤腿。
于是他低头问道：“你干嘛？”
面对这问题，格雷一脸讪讪的摇了摇头，但心里已经快把游逸喷得狗血淋头了。
‘闭嘴啊！别再激怒她了，我怕被她打死啊！还能干嘛？！’
不过他嘴上相当克制，一句话都没说。
再次捱了艾琳娜一拳后，这会他可是理智得很，知道自己绝对惹不起那位恐怖的女仆。
至于游逸是怎么破坏掉与艾琳娜的契约，格雷根本没空关心。
‘和这个家伙产生交集，就是个错误！这次事情了结后，绝对不要再见到他。’
他万分后悔，自己当时和游逸签下那个契约。甚至他都对艾琳娜的遭遇，都产生了点同仇敌忾的感觉。
正颓丧着，格雷却听到了游逸的一阵轻笑声。
他看到，游逸的表情，似乎有些嘲讽。不过他分不清，那是在嘲讽谁。
“我说，艾琳娜小姐，我明白你很想摆脱那个婚约。但也好歹坦诚一点吧。”
“她在掩饰什么吗？”格雷盯着游逸，发现他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后，目瞪口呆起来。
再望向艾琳娜，发现她脸上的愠色也尽数收敛后，格雷更加吃惊了。
‘发生了什么？’
似乎是感受到了格雷的疑惑，游逸适时地解释道：“你没发现吗？这位女仆小姐，太过淡定了。”
“淡定？！我觉得她刚才快要动手了……呃，是啊，她太淡定了。”
话没说完，格雷看着游逸玩味的笑容，也反应了过来，当即就缓缓地改了口。
“无论主仆间的私人关系如何，鲁尼当着她的面倒下，就是她的失职。她没有任何焦急的表现，就说明，要么鲁尼没事，要么她没有职业道德。”游逸对格雷解释道。
“你猜是哪一种？”
“哼，真是聪明的猴子。”
游逸话音刚落，鲁尼便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还挂着阴冷的笑。
刚才还一副痛苦模样的他，这会看上去一点事也没有。
“真是伪装的，为什么奥秘契约的惩罚会没有效果？”格雷疑惑不已。“还有，这伪装的目的是什么？为了诱骗你解开婚约？或者找机会偷袭？”
“是为了取证。”这时，一个陌生的青年男声，从楼梯上响起。“至于鲁尼少爷的伤，我们提前有预防。”
众人循声望去，在昏暗的楼道尽头，一个一身青灰色制服，带着平沿圆帽的高大男人，正往下走。
其实光线并不允许人眼分辨出这男人的衣着色彩。
但对于每个白岩人来说，看到男人的制服和军帽，自然就会联想到那个颜色。
“二位好，我是北山宪兵队高级警长，布莱恩。”一边下楼梯，中年人一边说道。
随着光线充足，众人也看清他的样子。周围布莱恩警长，身高约有一米八，年龄大概二十六七，看上去很精干。
他的出现，让格雷瞬间理解了，游逸之前矢口否认的原因。
这位布莱恩警长明显是鲁尼找来的外援，如果游逸刚才敢承认‘棉被’寄物是自己提供给艾琳娜使用的，就等于亲口承认了私自赠与寄物罪。
那么这位警长，就会立刻出现，逮捕游逸。
‘果然是大贵族，手段就是不一样。除了暴力手段，还有这种方法……’格雷心中感叹着，并替游逸感觉到后怕。
站在鲁尼的角度，结合游逸重生过一次的信息，以及他表现出的狡猾多端。让宪兵队逮捕游逸，或许是比杀掉他更好的处理方法。
‘不过游逸是如何察觉到的？也是靠‘警戒灯’？’
在格雷揣测时，布莱恩警长已经走到了楼梯中段。
并且，他突然朝着游逸丢出一个小玩意，游逸伸手一抓，将那小玩意夹在了指间。
那是一块普普通通的木头碎屑，似乎是从门，或者其他家具上扣下来的。
简而言之，一小块垃圾。
但很快，布莱恩警长就给出了令人惊讶的解释：
“你很有才能，小伙子。即便我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拆掉了你的‘警戒灯’，还是被你认出了身份。”
‘警戒灯’能这么小？！
不仅是格雷，连鲁尼也露出了惊色。
通用奥艺‘警戒灯’，是一个用于侦查的奥艺，当其范围内有人经过时，会给奥艺师提供脑内成像。在施展时，需要附着在其他物体表面。
一般来说，‘警戒灯’需要的附着体积，约为茶杯大小。像游逸这种半个火柴盒大小的，可以说是极为熟练。
‘果然是个怪物，在没获得寄物前，就能如此熟练的掌握通用奥艺……’这时，格雷想起了游逸复活前，遗体上密密麻麻的旧伤疤。
“过奖了，警长先生，我没那么厉害。我只是感觉到了你的存在，并没有看清你的身份。之所以知道被你盯上了，只是因为这个。”
说话间，游逸转了转手中的提灯，另一只手指向了其侧面底部的军刀袖章图案。
一看他的动作，鲁尼的脸当即就涨红了。游逸的话，就像是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小丑。
毕竟，这灯原本是在他手里的。
不过转瞬，他就感觉到了肩头的抓握感，让他心中稍安。扭头一看，果然是布莱恩警长的手。
“鲁尼少爷，别冲动，他八成是在挑动你的情绪。”
稍稍一愣，鲁尼的躁动就稍稍平息了一点。他虽然有点病态，还经常控制不住情绪，但他不是傻子。
布莱恩警长走到游逸面前，说道：“不管怎么说，你的应对很出色。只有物证和人证，没有口供的话，确实没办法定罪。”
“但这难不倒你们的，不是吗？”游逸笑了笑，说道。“屈打成招、伪造口供……办法多得是，应该很简单吧？”
布莱恩笑了笑：“你似乎很喜欢破坏规矩。”
“那是因为很多规矩在实际中，都变得不公平了。”游逸也露出了笑容。
布莱恩哑然片刻，说道：“你放心，我虽然不会循规蹈矩，但也不是肆意操弄规矩的人，你不必担心吃亏。”
“哦？那你准备怎么处置我？难不成不追究私自赠与寄物罪了？”游逸好奇的问道。
这位布莱恩警长，让他觉得有些出乎意料。至少从他的话里，感受不到偏颇的压迫感。
“如你所说，很多规矩在实际中，都变得不公平了……你的事归根到底，是因为权杖的考试。以我个人立场，我更愿意等考试结束后，先看看权杖那边的态度，再整理办案思路。”
“警长！”听到这话，鲁尼立刻急了。
布莱恩的意思，明显是要在这件事上，暂时放游逸一马。
“别着急，鲁尼少爷。我还是会帮助你的。”
安抚完鲁尼，布莱恩又对游逸说道：“我们得聊一下另一个话题，游逸。据我们的调查发现，今年六月份，发生在北山南城废弃仓库的灰砂仇杀案，与你有点关系。我们需要对你进行问询，能跟我回宪兵队吗？”
“我能说不吗？”游逸呵呵一笑，将手举起。
布莱恩见状，微微一怔，道：“不需要手铐，你是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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