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真相追寻
北山市，宪兵队驻地大院。
入夜后，办公楼里仅剩下部分暂时关押的人，以及少部分宪兵，比往日要安静许多。
在三层的某个问询室里，游逸和布莱恩，正准备开始案情问询。
而与他们一墙之隔的问询室外，格雷翘着二郎腿，无所事事地等候着。
侮辱尸体的指控，在进入宪兵队时，就不攻自破了。
本就是一个借口，游逸和布莱恩都心知肚明，自然是不可能真的把格雷送去审讯。
游逸倒是冒出过这个念头，恶作剧捉弄一下格雷，但考虑到这种指控还得浪费自己的时间，他也就作罢了。
现在的他，老老实实的坐在布莱恩对面，盯着对方摊开的本子，面无表情。
“轻松点，你又不是犯人。”布莱恩笑了笑。
“我很好，开始？”
“名字？”
“游逸。性别男，年龄二十二，灰砂人，职业女王城邮局见习奥艺师。”
对他的举一反三，布莱恩挑了挑眉：“你很熟悉这流程？”
“也不算熟悉，只是想加快一下问询的进程。”
“我还以为你不着急。”布莱恩一边用笔写下游逸的信息，一边说道。
在过来的路上，游逸对他说过，‘鲁尼绝对赢不了’。布莱恩还记得，游逸当时的语气很笃定。
“我只是单纯不喜欢这里的环境。”游逸说着，指着头顶的煤气灯光。
那光很柔和，映照在布莱恩脸上，让他看起来更具亲和力。
“宪兵队又不是蛋糕店，用这么温馨的光源，实在有些虚伪。”
作为北山居民的游逸，对这座城市的历史，也是颇有了解的。
这里原本是灰砂国的东南部边陲，与白岩接壤。但在三百年前，由于一场战争，白岩人得到了北山，以及其西部大片的野外土地。
从大量白岩人迁入北山开始，这里还没来得及逃走的灰砂原住民们，就和白岩人不断地产生着摩擦。
那时，北山的治安还是由市议会聘请的治安官负责。
但当冲突日益严重，出了几次乱子后，白岩终于找到借口，在这里常驻了宪兵队。
之后，这座城市的灰砂烙印，越来越淡。这过程中，宪兵队的手段功不可没。
布莱恩当然知道游逸意有所指，他无奈道：“可我们也是人，又不是什么怪物。如果换我管事，我会把这里涂成粉蓝色。”
“我也喜欢粉蓝色。”
“很好，我们有一样的品味。我记得我说过的，我不会肆意妄为坑害你。你真的想快点走的话，就别找事了。”
“我了解。”
游逸这话倒不是敷衍，从刚见面时对方的态度，他就能看出来，不管布莱恩私人态度到底如何，至少其应该是很尊重权杖的。
所以他也并不担心，对方会在考试期间，做些特别过分的事。
“现在言归正传，前几天，经过我的探查，发现你于六月十五日夜晚，去过那场凶杀案的废弃仓库？”布莱恩道。“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
六月十五日，是北山灰砂族裔仇杀案发生的时候。
当时有一个名叫克鲁斯的白岩男子，将五名灰砂男人下药迷晕后，带到了南城的一间废弃仓库里。
随后这名男子将大量煤油倒在受害者们身上，然后点燃了被捆绑着的他们，将他们活活烧死。
但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克鲁斯本人也被点燃，死于火场。
这件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甚至传遍了全国。
尽管克鲁斯本人也死于火中，但被报纸宣传起来的族裔仇杀话题，瞬间席卷了大大小小的少数族裔社区，点燃了大范围的恐惧情绪。
一时间，不仅灰砂人，还有黄土人和红河人，也都人人自危起来。
“我没有去过那个地方。那是六月十五号，我不可能在家以外的地方。”游逸答道。“那天是全国奥院大考的第一天，十六号还有考试。”
“这正是我们奇怪的地方，一个奥艺学院的学生，在最重要的考试日的晚上，不好好休息备考，却出现在那种地方……”
“我说我没去过那里。”游逸皱了皱眉。
“但我用‘警犬’的‘气味搜寻’奥艺发现了你的信息。”
‘警犬’寄物是宪兵队的制式寄物之一，它的物象奥艺‘气味搜寻’，结合宪兵队的气味库，对侦破案件有很大的帮助。
话说完，布莱恩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
透过瓶子，能看到里面有淡蓝色荧光，如同萤火虫一般。游逸知道，这是‘气味搜寻’奥艺，搭配上保存气味的通用奥艺，留存下的物品。
“时间过了快一个月，就算是我，也只找到这么一点。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立刻采集你的味道进行比对。”布莱恩说道。
“这说明不了什么，我在那几天，丢过几件随身物品。有在外面晾晒的衣物；还有考试前，参加学校聚会时带的胸花；还有几支铅笔。”游逸冷静的解释道。
“我丢失的这些物品，也有可能是被人捡去伪装行迹的吧？”
布莱恩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火场中大部分物品都燃烧殆尽了，单纯发现你的气味，确实不能证明你本人去过那里。”
“但你要知道，在当前情况下，发现你的痕迹，对某些人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某些人？”
“是的，这次事件被女王城那几家报纸弄得很大。全国各地，已经出现了多起模仿作案，以及少数族裔的报复事件。女王城里有些大人物一直希望这些事情快点结束，全国恢复安定。所以你猜猜，如果知道了这个信息，他们会怎么对你？”
游逸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会成为这起案件的真正凶手，那五个灰砂人，和那个叫克鲁斯的混蛋，都会变成我的手下亡魂。”
“答对了。到时候，所谓的族裔仇杀，就会变成单纯的谋杀。而且你要知道，这还是个整顿各大报社的好机会，有这么大利益驱动的话，你要面对的将是一场风暴。”
听到这话，游逸反而笑了。
“那么你，布莱恩警长，你压着这个重要信息不报，又是站在什么立场上呢？”
“我的立场？我们查过克鲁斯的公寓，他几乎没留下什么遗物，这并不寻常。我的好奇心和责任感都在催促我找到真相。”
“如果案件的真相无助于平息骚乱呢？”游逸反问道。
“平息各地的骚乱有很多种办法，这件事能闹成这样，根源因素不在某起案件，而是我们的王国本身就存在矛盾。这不是我能管的，我只希望真相别被玷污。”
“那如果，事情真的如同那些大人物的愿望，我就是那个凶手呢？”游逸趴在桌子上，脸稍稍往前凑了凑，压着声音道。
“那我会很可惜，但问心无愧。”
“你是个很不错的警长，但很抱歉，我确实没去过那里。”
听到这个回答，布莱恩长叹一口气。
不过接着，游逸的话，让他眼前一亮。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关于克鲁斯，我知道一点东西。”
“你认识他？”布莱恩来了兴趣。
“那个克鲁斯是个叫‘野石头’的地下帮派的成员，他们身上都有不规则的石头纹身。”
“野石头……我好像听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布莱恩好奇的问道。
虽说布莱恩来北山工作的时间并不长，但也敢说自己的消息足够灵通了。可这个野石头，真的就只有‘好像听过’这种程度的印象。
那游逸怎么会这么清楚呢？
“我的同学里，有他们的成员，我目睹过他们见面。”
布莱恩一怔，问道：“还是‘警戒灯’？”
游逸没回答，而是笑道：“言尽于此，我知道的只有这些。如果没别的事，我能走了吗？”
布莱恩起身，并点了点头道：“可以了，这件事要是有结果了，还真得谢谢你。”
“你谢我还不如谢谢权杖，没他们的考试，我不可能这么快回来。”
“你对我信任，还是值得感谢的。”
“我们来的时候我注意到了，这里没关几个灰砂人，我觉得你是个能战胜偏见的家伙。”
两人一起朝问询室外走，嘴里交谈着。
门刚一打开，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奔跑声，以及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两个混蛋在哪里？！”
“这是鲁尼的声音……”布莱恩立刻反应过来。
他望向身边的游逸，以及走廊椅子上正在张望的格雷，心里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
出了门，随着鲁尼奔跑声的接近，其人也从远处走廊的拐角处出现。
“呦，鲁尼少爷人还没走呢？”游逸当先说道。
一见游逸，鲁尼当即满脸怒火。
“你们两个混蛋，快把明信片交出来！”
“发生什么了？”布莱恩赶忙问道。
“警长，你们宪兵队还真是迟钝！”
布莱恩皱起眉，满脸疑惑。
“今天下午，北山的三所邮政所都被人抢劫了。所有的特色明信片都被抢走了。”这时，艾琳娜也赶了过来，并说明了原委。
鲁尼主仆二人，还有布莱恩，都望向了游逸。
“都看我干嘛？你们有证据吗？”游逸理直气壮的说道。
“证据……那边的工作人员都说了！一个大个子抢走了那些明信片。肯定就是格雷！”鲁尼说道。
“警长，抓住他们。等一会证人来了，我要让他们蹲牢房！”
入夜后，办公楼里仅剩下部分暂时关押的人，以及少部分宪兵，比往日要安静许多。
在三层的某个问询室里，游逸和布莱恩，正准备开始案情问询。
而与他们一墙之隔的问询室外，格雷翘着二郎腿，无所事事地等候着。
侮辱尸体的指控，在进入宪兵队时，就不攻自破了。
本就是一个借口，游逸和布莱恩都心知肚明，自然是不可能真的把格雷送去审讯。
游逸倒是冒出过这个念头，恶作剧捉弄一下格雷，但考虑到这种指控还得浪费自己的时间，他也就作罢了。
现在的他，老老实实的坐在布莱恩对面，盯着对方摊开的本子，面无表情。
“轻松点，你又不是犯人。”布莱恩笑了笑。
“我很好，开始？”
“名字？”
“游逸。性别男，年龄二十二，灰砂人，职业女王城邮局见习奥艺师。”
对他的举一反三，布莱恩挑了挑眉：“你很熟悉这流程？”
“也不算熟悉，只是想加快一下问询的进程。”
“我还以为你不着急。”布莱恩一边用笔写下游逸的信息，一边说道。
在过来的路上，游逸对他说过，‘鲁尼绝对赢不了’。布莱恩还记得，游逸当时的语气很笃定。
“我只是单纯不喜欢这里的环境。”游逸说着，指着头顶的煤气灯光。
那光很柔和，映照在布莱恩脸上，让他看起来更具亲和力。
“宪兵队又不是蛋糕店，用这么温馨的光源，实在有些虚伪。”
作为北山居民的游逸，对这座城市的历史，也是颇有了解的。
这里原本是灰砂国的东南部边陲，与白岩接壤。但在三百年前，由于一场战争，白岩人得到了北山，以及其西部大片的野外土地。
从大量白岩人迁入北山开始，这里还没来得及逃走的灰砂原住民们，就和白岩人不断地产生着摩擦。
那时，北山的治安还是由市议会聘请的治安官负责。
但当冲突日益严重，出了几次乱子后，白岩终于找到借口，在这里常驻了宪兵队。
之后，这座城市的灰砂烙印，越来越淡。这过程中，宪兵队的手段功不可没。
布莱恩当然知道游逸意有所指，他无奈道：“可我们也是人，又不是什么怪物。如果换我管事，我会把这里涂成粉蓝色。”
“我也喜欢粉蓝色。”
“很好，我们有一样的品味。我记得我说过的，我不会肆意妄为坑害你。你真的想快点走的话，就别找事了。”
“我了解。”
游逸这话倒不是敷衍，从刚见面时对方的态度，他就能看出来，不管布莱恩私人态度到底如何，至少其应该是很尊重权杖的。
所以他也并不担心，对方会在考试期间，做些特别过分的事。
“现在言归正传，前几天，经过我的探查，发现你于六月十五日夜晚，去过那场凶杀案的废弃仓库？”布莱恩道。“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
六月十五日，是北山灰砂族裔仇杀案发生的时候。
当时有一个名叫克鲁斯的白岩男子，将五名灰砂男人下药迷晕后，带到了南城的一间废弃仓库里。
随后这名男子将大量煤油倒在受害者们身上，然后点燃了被捆绑着的他们，将他们活活烧死。
但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克鲁斯本人也被点燃，死于火场。
这件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甚至传遍了全国。
尽管克鲁斯本人也死于火中，但被报纸宣传起来的族裔仇杀话题，瞬间席卷了大大小小的少数族裔社区，点燃了大范围的恐惧情绪。
一时间，不仅灰砂人，还有黄土人和红河人，也都人人自危起来。
“我没有去过那个地方。那是六月十五号，我不可能在家以外的地方。”游逸答道。“那天是全国奥院大考的第一天，十六号还有考试。”
“这正是我们奇怪的地方，一个奥艺学院的学生，在最重要的考试日的晚上，不好好休息备考，却出现在那种地方……”
“我说我没去过那里。”游逸皱了皱眉。
“但我用‘警犬’的‘气味搜寻’奥艺发现了你的信息。”
‘警犬’寄物是宪兵队的制式寄物之一，它的物象奥艺‘气味搜寻’，结合宪兵队的气味库，对侦破案件有很大的帮助。
话说完，布莱恩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
透过瓶子，能看到里面有淡蓝色荧光，如同萤火虫一般。游逸知道，这是‘气味搜寻’奥艺，搭配上保存气味的通用奥艺，留存下的物品。
“时间过了快一个月，就算是我，也只找到这么一点。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立刻采集你的味道进行比对。”布莱恩说道。
“这说明不了什么，我在那几天，丢过几件随身物品。有在外面晾晒的衣物；还有考试前，参加学校聚会时带的胸花；还有几支铅笔。”游逸冷静的解释道。
“我丢失的这些物品，也有可能是被人捡去伪装行迹的吧？”
布莱恩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火场中大部分物品都燃烧殆尽了，单纯发现你的气味，确实不能证明你本人去过那里。”
“但你要知道，在当前情况下，发现你的痕迹，对某些人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某些人？”
“是的，这次事件被女王城那几家报纸弄得很大。全国各地，已经出现了多起模仿作案，以及少数族裔的报复事件。女王城里有些大人物一直希望这些事情快点结束，全国恢复安定。所以你猜猜，如果知道了这个信息，他们会怎么对你？”
游逸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会成为这起案件的真正凶手，那五个灰砂人，和那个叫克鲁斯的混蛋，都会变成我的手下亡魂。”
“答对了。到时候，所谓的族裔仇杀，就会变成单纯的谋杀。而且你要知道，这还是个整顿各大报社的好机会，有这么大利益驱动的话，你要面对的将是一场风暴。”
听到这话，游逸反而笑了。
“那么你，布莱恩警长，你压着这个重要信息不报，又是站在什么立场上呢？”
“我的立场？我们查过克鲁斯的公寓，他几乎没留下什么遗物，这并不寻常。我的好奇心和责任感都在催促我找到真相。”
“如果案件的真相无助于平息骚乱呢？”游逸反问道。
“平息各地的骚乱有很多种办法，这件事能闹成这样，根源因素不在某起案件，而是我们的王国本身就存在矛盾。这不是我能管的，我只希望真相别被玷污。”
“那如果，事情真的如同那些大人物的愿望，我就是那个凶手呢？”游逸趴在桌子上，脸稍稍往前凑了凑，压着声音道。
“那我会很可惜，但问心无愧。”
“你是个很不错的警长，但很抱歉，我确实没去过那里。”
听到这个回答，布莱恩长叹一口气。
不过接着，游逸的话，让他眼前一亮。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关于克鲁斯，我知道一点东西。”
“你认识他？”布莱恩来了兴趣。
“那个克鲁斯是个叫‘野石头’的地下帮派的成员，他们身上都有不规则的石头纹身。”
“野石头……我好像听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布莱恩好奇的问道。
虽说布莱恩来北山工作的时间并不长，但也敢说自己的消息足够灵通了。可这个野石头，真的就只有‘好像听过’这种程度的印象。
那游逸怎么会这么清楚呢？
“我的同学里，有他们的成员，我目睹过他们见面。”
布莱恩一怔，问道：“还是‘警戒灯’？”
游逸没回答，而是笑道：“言尽于此，我知道的只有这些。如果没别的事，我能走了吗？”
布莱恩起身，并点了点头道：“可以了，这件事要是有结果了，还真得谢谢你。”
“你谢我还不如谢谢权杖，没他们的考试，我不可能这么快回来。”
“你对我信任，还是值得感谢的。”
“我们来的时候我注意到了，这里没关几个灰砂人，我觉得你是个能战胜偏见的家伙。”
两人一起朝问询室外走，嘴里交谈着。
门刚一打开，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奔跑声，以及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两个混蛋在哪里？！”
“这是鲁尼的声音……”布莱恩立刻反应过来。
他望向身边的游逸，以及走廊椅子上正在张望的格雷，心里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
出了门，随着鲁尼奔跑声的接近，其人也从远处走廊的拐角处出现。
“呦，鲁尼少爷人还没走呢？”游逸当先说道。
一见游逸，鲁尼当即满脸怒火。
“你们两个混蛋，快把明信片交出来！”
“发生什么了？”布莱恩赶忙问道。
“警长，你们宪兵队还真是迟钝！”
布莱恩皱起眉，满脸疑惑。
“今天下午，北山的三所邮政所都被人抢劫了。所有的特色明信片都被抢走了。”这时，艾琳娜也赶了过来，并说明了原委。
鲁尼主仆二人，还有布莱恩，都望向了游逸。
“都看我干嘛？你们有证据吗？”游逸理直气壮的说道。
“证据……那边的工作人员都说了！一个大个子抢走了那些明信片。肯定就是格雷！”鲁尼说道。
“警长，抓住他们。等一会证人来了，我要让他们蹲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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