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雨欲来
“你给我站住！……”。
王捕头的吆喝，瞬间被一声惨叫打断。随后，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任众众笑眯眯地拍着手回到了店里，外面一阵呻吟之声。
“掌柜的，搞定了。那些破弓烂刀咱留着也没用，我干脆直接给他们都撅折了。”
林一奇一瞪眼：“败家子啊你，要是都收起来再卖给县衙，至少不挣他百八十两的，门派半年的饭钱都有了。你晚饭没了。”
任众众瞬间垮了脸，柔娘和宋乐乐笑了起来。
没有一个人，将外面的那些官差，放在心上。
过了一炷香时间，外面终于清净了。五十号人彼此搀扶着，一瘸一拐地沿着官道返回了县城。
走之前，连句狠话都没留下来。甚至还贴心地将所有折断的兵器都收走了，省的吓到了可能的客户，十分贴心。
息烽县县城，县衙之内。
县令方大同看着眼前这一片残兵败将，没有生气，反而让王捕头将事情经过详细讲了一遍。
“你是说，对方只出了一个人，还是个跛子，赤手空拳就缴了你们所有的械，然后将弓箭长刀都轻松掰断了？”
王捕头连连点头：“没错儿，太快了，我们都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就……就都倒地上了。而且力气大的离谱，掰断我们的百炼刀，好像比撕烂一张纸还轻松。”
“武者分七境，你觉得，这个跛子能在第几境？第三境？或者第四境？”
王捕头苦着脸道：“大人，小人实在是分辨不出来啊。反正咱们县的第一高手，第三境的莫先生，肯定不会这么强。”
方大同皱了皱眉头：“这个跛子，好像是账房吧？连拿笔的都这么厉害吗？还是说，只有这个账房是一个高手？”
王捕头摇了摇头：“至少，那个跑堂的小丫头，也厉害的很。那么粗的浸油麻绳，用手指一捏就断，这要是捏在人身上，还不跟捏豆腐一样啊。”
“他们四个人，是以那个从来没出过手的掌柜的为首？”
王捕头连连点头：“对，所有人都听他的。”
方大同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好了，我知道了。这是遇到下山虎了啊，多事之秋啊。告诫下面的人，以后离那个茶铺远点儿。”
“那韩方的东西？”
“韩方的事情，到此为止，你们不用管了。人家能杀了你们却只毁了兵器，这是善意，咱们明知不敌还要往上面撞，才是愚蠢至极。下去吧。”
“是！”
方大同认真思考了许久，叫来了师爷：“我记得他们占的那块儿地方，是无主之地？”
师爷点点头：“老爷所说不错，那里是官道，两侧不适合种田，目前无人占据。”
“好，你做一份地契，派人送过去，稳住他们，别让他们给我惹事。”
“是，大人。”
“另外，”方大同从桌子上取出一封信：“这封信，你到府城，亲手交给府尊大人。让府尊大人派遣高手，再去试试他们的斤两。”
“明白，小人即刻下去办理。”
此时，距离壶中仙足有千里之遥、坐落在锦山南面的凌国，兵州，御前都司分司衙门。
凌国御前都司七位副都统之一、专司负责兵州军情谍报的凌天成，正坐在议事堂上首，手里拿着一封刚刚传来的情报，皱着眉头看着。
下面归属于兵州分司的八大统领，全都一脸严肃地看着凌天成。
凌国御前都司与尹国镇国堂，同为两国朝廷负责情报勘察、震慑江湖的部门，收拢了两国大量的武功高手。
御前都司以总都统为最高统帅，其下为七大副都统，再下为统领、副统领及最底层的黑衣使组成。
御前都司当代总都统为凌皇心腹、将军出身的定东侯，其以军法治理御前都司，规矩森严，上下井然。
如今兵州分司大堂之上，虽然人员众多，但所有人都正襟危坐，不言不语，一片肃静。
凌天成看完了情报，将手中的密信团成一团，轻轻一搓，整张纸瞬间变成了粉末。
凌天成看着下面的八大统领，冷声说道：“十年之前，尹国依靠偷袭，占了咱们兵州的庆山府，如今密间传来了绝密情报。尹国征西军已磨刀霍霍，即将再次来犯，简直欺人太甚！”
“总都统大人命令，御前都司兵州分司，经由锦山，立刻潜入尹国，截断庆山府征西军大营与尹国国内的一切联系，让他们彻底成为聋子和瞎子，为我国巩固边防争取时间。”
下座的八名统领立刻起身，齐声应道：“谨遵总都统命令！”
凌天成扫了一下下方诸人：“除了一队和二队留下，其余六队立刻随我出发！”
“是，大人！”
连续三天，县衙之人再也没有过来寻衅，反而派人送来了茶中仙这块地，连同周边数十丈之内所有土地的地契。
本来林一奇是准备等生意顺利之后，再到县衙补办的，这次倒好，省的费事儿了。
坐在楼上房间之中，林一奇看着手中的地契，叹道：“希望，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而不是新的麻烦的开端。”
宋乐乐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方先生，您可是三天都没来了。快快，里面坐。还是老样子吗？”
林一奇心中一动，抬步下了楼，正好看到方敏在宋乐乐的引导下，在平日里常坐的靠窗位置坐了下来。
这个方敏之前几次过来，都是上午，背着个空的竹篓。这次却是下午，竹篓之中绿茵茵一片。
“方先生这是采到好药了？”林一奇问道。
方敏笑呵呵地说道：“是啊，我寻这株青龙涎多日，这次在山上折腾了三四天，可算是找到了一株。”
“恕我孤陋寡闻，不知这青龙涎有何妙用？价值几何？”
方敏好奇地看了林一奇一眼：“怎么，掌柜的对药材也感兴趣。”
林一奇却笑着说道：“我是对药材能换到的钱，感兴趣。”
方敏哈哈大笑：“掌柜的真是真性情啊，难得，难得。来来来，坐下一起聊聊。”
正好这时候，宋乐乐端着托盘过来，方敏拿起茶壶，给自己和林一奇各倒了一杯茶。
“方先生，掌柜的，喝茶。”
“多谢。”
送完了茶，宋乐乐也不走开，反而在空位上坐了下来，好奇地看着两人。
一口茶下肚，方敏长舒一口气，这才从竹篓中，将一株弯折如龙、苍翠欲滴的植物，拿了出来。
“这株青龙涎，是去热定魂、清肺顺气的良药。以此为主药，可配置青龙散，无论是何种发热、咳嗽、胸闷、呼吸困难疾病，皆可一副痊愈。”
林一奇知道，在这个时代，伤寒是每年夺走最多人命的可怕病症之一，而发热、咳嗽等疾正是伤害的表象之一。青龙涎这不讲道理的疗效，绝对是药材界的顶流之一。
“那这一株青龙涎，价值几何？”
“鲜药十五两，炮制好的成药二十五两。怎么，掌柜的有兴趣到这大山之中，做一个采药之人？”
林一奇摇摇头：“只是家里面还有个不省心的，得给他找点活儿干，要不然就成傻子了。”
方敏哈哈大笑起来，随后，从背篓里掏出一本厚厚的书籍，递给了林一奇：“老夫这里有一本《万灵药集》，写尽了各类药材的药性介绍，每一种药材都有图画。老夫更是根据二十年的采药经验将锦山出产的药材进行了标注，送给林掌柜吧。”
林一奇大喜，这就要伸手去接，却不想方敏一缩手：“掌柜的这就不讲究了，就这么干拿吗？”
“不是您老送给我的吗？”
“对呀，是送给你啊，但老夫平生最重礼，礼尚往来的礼。”
林一奇脸色一黑，老爷子这钱要的还真文雅：“那不知道方老爷子觉得，多少回礼合适？”
方敏一声长叹：“唉，可怜我一个孤苦老人，辛辛苦苦采药，不过换一些温饱之物，贵店的茶点甚合我意，可惜，囊中羞涩啊。”
林一奇嘴角一阵抽动：“之后一年，您老到我店里，包吃包喝，如何？”
方敏道：“老夫身体康健，恐怕还要有几十年好活，也罢，一年之后，不来也罢。”
林一奇咬牙切齿道：“最多三年，小本买卖，您老别太过分。”
方敏一阵大笑后，将《万灵药集》递给了林一奇：“那就叨扰了，哈哈哈。”
“那如果我们采到了药材，您老收吗？”
方敏连连摆手：“我这种穷采药的，可收不起，不过可以帮你们带到县城药铺里，靠我这张老脸，不让你们吃亏就是了。”
“那就一言为定。”
晚上收铺之后，林一奇将《万灵药集》扔给了宋乐乐：“乐乐，你明天将这本书，送给你九师兄。就说我说的，每天必须抽出半天时间给我出去采药，然后将采到的药材给我送到铺子里。”
“好的呢。”宋乐乐笑嘻嘻地接了过来。
“不过九师兄恐怕不会愿意离开他那屋子吧。”
“再让他看几年墙，就真成不通人性的怪物了。你直接告诉他，如果这次不去采药，我就拆了他的那面墙。”
王捕头的吆喝，瞬间被一声惨叫打断。随后，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任众众笑眯眯地拍着手回到了店里，外面一阵呻吟之声。
“掌柜的，搞定了。那些破弓烂刀咱留着也没用，我干脆直接给他们都撅折了。”
林一奇一瞪眼：“败家子啊你，要是都收起来再卖给县衙，至少不挣他百八十两的，门派半年的饭钱都有了。你晚饭没了。”
任众众瞬间垮了脸，柔娘和宋乐乐笑了起来。
没有一个人，将外面的那些官差，放在心上。
过了一炷香时间，外面终于清净了。五十号人彼此搀扶着，一瘸一拐地沿着官道返回了县城。
走之前，连句狠话都没留下来。甚至还贴心地将所有折断的兵器都收走了，省的吓到了可能的客户，十分贴心。
息烽县县城，县衙之内。
县令方大同看着眼前这一片残兵败将，没有生气，反而让王捕头将事情经过详细讲了一遍。
“你是说，对方只出了一个人，还是个跛子，赤手空拳就缴了你们所有的械，然后将弓箭长刀都轻松掰断了？”
王捕头连连点头：“没错儿，太快了，我们都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就……就都倒地上了。而且力气大的离谱，掰断我们的百炼刀，好像比撕烂一张纸还轻松。”
“武者分七境，你觉得，这个跛子能在第几境？第三境？或者第四境？”
王捕头苦着脸道：“大人，小人实在是分辨不出来啊。反正咱们县的第一高手，第三境的莫先生，肯定不会这么强。”
方大同皱了皱眉头：“这个跛子，好像是账房吧？连拿笔的都这么厉害吗？还是说，只有这个账房是一个高手？”
王捕头摇了摇头：“至少，那个跑堂的小丫头，也厉害的很。那么粗的浸油麻绳，用手指一捏就断，这要是捏在人身上，还不跟捏豆腐一样啊。”
“他们四个人，是以那个从来没出过手的掌柜的为首？”
王捕头连连点头：“对，所有人都听他的。”
方大同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好了，我知道了。这是遇到下山虎了啊，多事之秋啊。告诫下面的人，以后离那个茶铺远点儿。”
“那韩方的东西？”
“韩方的事情，到此为止，你们不用管了。人家能杀了你们却只毁了兵器，这是善意，咱们明知不敌还要往上面撞，才是愚蠢至极。下去吧。”
“是！”
方大同认真思考了许久，叫来了师爷：“我记得他们占的那块儿地方，是无主之地？”
师爷点点头：“老爷所说不错，那里是官道，两侧不适合种田，目前无人占据。”
“好，你做一份地契，派人送过去，稳住他们，别让他们给我惹事。”
“是，大人。”
“另外，”方大同从桌子上取出一封信：“这封信，你到府城，亲手交给府尊大人。让府尊大人派遣高手，再去试试他们的斤两。”
“明白，小人即刻下去办理。”
此时，距离壶中仙足有千里之遥、坐落在锦山南面的凌国，兵州，御前都司分司衙门。
凌国御前都司七位副都统之一、专司负责兵州军情谍报的凌天成，正坐在议事堂上首，手里拿着一封刚刚传来的情报，皱着眉头看着。
下面归属于兵州分司的八大统领，全都一脸严肃地看着凌天成。
凌国御前都司与尹国镇国堂，同为两国朝廷负责情报勘察、震慑江湖的部门，收拢了两国大量的武功高手。
御前都司以总都统为最高统帅，其下为七大副都统，再下为统领、副统领及最底层的黑衣使组成。
御前都司当代总都统为凌皇心腹、将军出身的定东侯，其以军法治理御前都司，规矩森严，上下井然。
如今兵州分司大堂之上，虽然人员众多，但所有人都正襟危坐，不言不语，一片肃静。
凌天成看完了情报，将手中的密信团成一团，轻轻一搓，整张纸瞬间变成了粉末。
凌天成看着下面的八大统领，冷声说道：“十年之前，尹国依靠偷袭，占了咱们兵州的庆山府，如今密间传来了绝密情报。尹国征西军已磨刀霍霍，即将再次来犯，简直欺人太甚！”
“总都统大人命令，御前都司兵州分司，经由锦山，立刻潜入尹国，截断庆山府征西军大营与尹国国内的一切联系，让他们彻底成为聋子和瞎子，为我国巩固边防争取时间。”
下座的八名统领立刻起身，齐声应道：“谨遵总都统命令！”
凌天成扫了一下下方诸人：“除了一队和二队留下，其余六队立刻随我出发！”
“是，大人！”
连续三天，县衙之人再也没有过来寻衅，反而派人送来了茶中仙这块地，连同周边数十丈之内所有土地的地契。
本来林一奇是准备等生意顺利之后，再到县衙补办的，这次倒好，省的费事儿了。
坐在楼上房间之中，林一奇看着手中的地契，叹道：“希望，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而不是新的麻烦的开端。”
宋乐乐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方先生，您可是三天都没来了。快快，里面坐。还是老样子吗？”
林一奇心中一动，抬步下了楼，正好看到方敏在宋乐乐的引导下，在平日里常坐的靠窗位置坐了下来。
这个方敏之前几次过来，都是上午，背着个空的竹篓。这次却是下午，竹篓之中绿茵茵一片。
“方先生这是采到好药了？”林一奇问道。
方敏笑呵呵地说道：“是啊，我寻这株青龙涎多日，这次在山上折腾了三四天，可算是找到了一株。”
“恕我孤陋寡闻，不知这青龙涎有何妙用？价值几何？”
方敏好奇地看了林一奇一眼：“怎么，掌柜的对药材也感兴趣。”
林一奇却笑着说道：“我是对药材能换到的钱，感兴趣。”
方敏哈哈大笑：“掌柜的真是真性情啊，难得，难得。来来来，坐下一起聊聊。”
正好这时候，宋乐乐端着托盘过来，方敏拿起茶壶，给自己和林一奇各倒了一杯茶。
“方先生，掌柜的，喝茶。”
“多谢。”
送完了茶，宋乐乐也不走开，反而在空位上坐了下来，好奇地看着两人。
一口茶下肚，方敏长舒一口气，这才从竹篓中，将一株弯折如龙、苍翠欲滴的植物，拿了出来。
“这株青龙涎，是去热定魂、清肺顺气的良药。以此为主药，可配置青龙散，无论是何种发热、咳嗽、胸闷、呼吸困难疾病，皆可一副痊愈。”
林一奇知道，在这个时代，伤寒是每年夺走最多人命的可怕病症之一，而发热、咳嗽等疾正是伤害的表象之一。青龙涎这不讲道理的疗效，绝对是药材界的顶流之一。
“那这一株青龙涎，价值几何？”
“鲜药十五两，炮制好的成药二十五两。怎么，掌柜的有兴趣到这大山之中，做一个采药之人？”
林一奇摇摇头：“只是家里面还有个不省心的，得给他找点活儿干，要不然就成傻子了。”
方敏哈哈大笑起来，随后，从背篓里掏出一本厚厚的书籍，递给了林一奇：“老夫这里有一本《万灵药集》，写尽了各类药材的药性介绍，每一种药材都有图画。老夫更是根据二十年的采药经验将锦山出产的药材进行了标注，送给林掌柜吧。”
林一奇大喜，这就要伸手去接，却不想方敏一缩手：“掌柜的这就不讲究了，就这么干拿吗？”
“不是您老送给我的吗？”
“对呀，是送给你啊，但老夫平生最重礼，礼尚往来的礼。”
林一奇脸色一黑，老爷子这钱要的还真文雅：“那不知道方老爷子觉得，多少回礼合适？”
方敏一声长叹：“唉，可怜我一个孤苦老人，辛辛苦苦采药，不过换一些温饱之物，贵店的茶点甚合我意，可惜，囊中羞涩啊。”
林一奇嘴角一阵抽动：“之后一年，您老到我店里，包吃包喝，如何？”
方敏道：“老夫身体康健，恐怕还要有几十年好活，也罢，一年之后，不来也罢。”
林一奇咬牙切齿道：“最多三年，小本买卖，您老别太过分。”
方敏一阵大笑后，将《万灵药集》递给了林一奇：“那就叨扰了，哈哈哈。”
“那如果我们采到了药材，您老收吗？”
方敏连连摆手：“我这种穷采药的，可收不起，不过可以帮你们带到县城药铺里，靠我这张老脸，不让你们吃亏就是了。”
“那就一言为定。”
晚上收铺之后，林一奇将《万灵药集》扔给了宋乐乐：“乐乐，你明天将这本书，送给你九师兄。就说我说的，每天必须抽出半天时间给我出去采药，然后将采到的药材给我送到铺子里。”
“好的呢。”宋乐乐笑嘻嘻地接了过来。
“不过九师兄恐怕不会愿意离开他那屋子吧。”
“再让他看几年墙，就真成不通人性的怪物了。你直接告诉他，如果这次不去采药，我就拆了他的那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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