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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同行

    陈洛手中的剑,突然发起高昂刺耳的剑鸣。

    陈洛闭目,随着火焰,仿佛他化成了一片灰烬。

    最后他的黑色瞳孔,仿佛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自己周身没有一个人,而他自己屹立在平遥之上,那黄金眸子也让他畏惧起来。

    周身已经化为一片火焰,放眼望去没有生灵。

    而他陈洛。

    则是一人,一剑,一天下。

    面前仿佛有一位,不,是一座天杀来。

    陈洛举起剑,轻描淡写的一剑,横跨诸多天下,剑芒撕裂天门,剑气震灭无数山月,星辰陨落,剑势则,令日月臣服,天地寂灭。

    那一剑后,陈洛回头望去。

    深海里的陈洛顿时觉得眼神刺痛,他在那里感觉到了一股极致的孤独,总感觉是万物皆死尽。

    他第一次怕了起来。

    天地唯我,我即天地。

    与此同时,山上的陈洛倚剑而立的那把神兵,也在发出极其尖锐嘶鸣。

    而此刻不远处的陆畔也闻见如此剑鸣,没来由的,倚剑疾行起来。

    陆畔一身白衣如雪,随身剑气横扫周围的树木。

    陆畔极尽目力,这才看出,陈洛仿佛即将倒下,不由得陆畔有些震惊,他被赋予重任,如今平遥镇大多事物由她处理,自然是知道些许的,虽然仅仅知道这山里头有东西,不过没想到,祖师爷竟然会布下如此杀阵,能把一个方才还在说笑的少年,搞成这个样子。

    陆畔没来由的心酸起来,迅速用剑气包裹住陈洛,那把神兵见到陆畔来到,瞬间死寂起来。

    陆畔赶紧把陈洛抱起来,如今陈洛那残破不堪犹如初生儿那般的娇柔的体魄极为脆弱,十一境剑修,倘若不仔细控制着一点,恐怕陈洛就如此死于非命了。

    陆畔这才发现陈洛如今的气息断绝,不过还是没有离开,很是小心谨慎的在周围布下了剑阵,这个时候万一有些不听话的势力,在深山无人的情况下进山,陆畔倒是好说,可陈洛必死无疑。

    陆畔拿出随身的翠绿葫芦,那里面曾是儒庙那些老人搞来的仙泉,一般无用,不过对陈洛而言,却是大有用处。

    陆畔刚要喂给陈洛,却是一只手搭在那葫芦上。

    一阵极其虚弱的声音道:“不必了,先放我下来,你不会抱人就别抱。”

    陆畔一愣,这才察觉出来,脚下还踩着陈洛的手。

    陈洛无力面色峥嵘起来。

    陆畔有些恼怒,不过见到这般惨状,不由满感歉意道:“抱歉。”

    陈洛依旧没说什么,陆畔见状没有计较只是很随意的把葫芦递给陈洛。

    陈洛用尽力气,诚然道:“谢谢。”

    陆畔一愣,道心猛然退却。

    那把剑此刻已经消失,仿佛和陈洛融为一体。

    陈洛歇息了几阵,长生伟力宛若洪流流过陈洛的身体。

    陈洛挣扎着起身,眼神死死地盯着前路。

    陆畔也一同起身,剑阵散去,不远处,便是那盛名已久的。

    将军冢。

    陈洛丝毫没有顾及一身的血迹,这个问心局让他很欣喜,其身上也多了一桩底牌。

    原本的底牌便是陈洛百年一梦的伟力,现如今南柯一梦既然梦不了,这个伟力恐怕无用了。

    不过方才那燃烧殆尽中,那把手中剑突然飞起,褪去一切的锈迹斑斑。

    剑身似乎沐浴雷霆,直上长空,硬生生的撕裂开来一处天门。

    天门之上,又有一处河水流下,浇灭了一切的燃烧。

    只是陈洛突然感觉,那于长空而来的莫大长河,有这玄而又玄的气势,冲刷身上的一切痕迹,十分舒适。

    随后那把剑化成一柄古朴的小剑,融入陈洛的眉心,化作镇守神台的神兵。

    陈洛有感,这把小剑,或许是自己未来的一大助力之一。

    既然有了如此战力,身旁还有个十二境的剑修,这踏平将军冢,岂不是简简单单。

    陆畔有些恼怒,心知这是实在把自己当做神兵利用了,不过她还是面无表情,其实她也想知道,那个能够闯过如此杀阵,并且让至圣先师和诸位祖师如此看中的人物,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而且陆畔有感,似乎和这位少年儿郎同行,对自己总而言之,是有好处的,不论是砥砺大道还是磨砺道心,都是无上的机缘。

    陈洛笑着说道:“同行?”

    “好。”

    随着陈洛面带笑容,一步踏出。

    二人双双消逝在山林之中。

    将军冢是一处峡谷的极阴之地,毕竟杀气滔天,饶是陈洛有那神兵镇守神台,否则小命不保,纵然是这般还需要陆畔施展出一道剑意,保住陈洛的心神。

    陈洛不由得苦笑,果然未曾修炼,纵然是体魄再如何,也无奈啊。

    只不过最为吃亏的还得是陆畔,明明自己才是境界最高,怎么脏活累活都让我干?

    随后斜眼看了看陈洛,实在是碰到灾星了。

    而陈洛三百年岁月,最是容易磨砺一个人的内在,那出尘飘逸的确很得人心。

    另一边,不久陈流和儒生,以及那陈氏大族的那位老人,学堂教书人,还有陆篪,那位年轻道人,说书人纷纷赶来。

    剑道,兵家,儒家,陈氏,释家,道家,还有一位说书人。

    如此天下大局,问心已至。

    为首的儒生面色复杂,一身的儒袍总有种怒海滔天。

    一旁的大剑仙陈流却是强忍着笑意。

    “真是的连自家小辈都看不住,你回去怎么个那几位交代?”

    儒生面带怒容,升腾起来的气势震荡开来。

    “还不是你家小辈?!坑蒙拐骗,实在是猪拱白菜啊,明明谁都不可靠近这涅槃之地,甚至你都不敢,怎么她就能从百里之外赶来?”

    陈流肆意洒脱道:“你我心里明知,他们二人之间似乎天地注定的一条姻缘线,结为道侣是其必经之路,何必如此呢,这可比缘分还要玄乎,我还没说你家小娃给我家娃娃拐走了。”

    儒生不由得愤然道:“若这姻缘线断绝,他们二人哪有如此缘分?”

    “更何况这姻缘线,不过是局势所下,事情办完后,姻缘线燃尽,他俩必分道扬镳。”

    教书人如沐春风,起身道:“大道无常,我们如此或许是推波助澜,也有可能是自毁根基,为时尚早。”

    陈流收剑。

    陈氏大族的那位老人慢悠悠的叹道:“唉那三位在三百年岁月里迫使他走向大道,如今看来是个精妙的棋子。”

    而那年轻道人也是默默呢喃着:“心不死则道不生,欲不灭则道不存,心不苦则志不开,身不苦则福禄不厚,不破不立,晓喻新生,凤凰涅槃,向死而生。”

    “心苦治开,涅槃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