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2006
“陆淼，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感觉你效率很低啊。”
“你要把公司当家看，说说原因吧。”
“要不这样，你回去修养几天吧，绝对不是公司不要你，只是我们觉得你有更好的选择。”
“你不会真把公司当家看了吧，你主动提出辞职的话，简历还会好看点。”
陆淼抱着箱子，站在晚高峰的街道前，密密麻麻的车辆被挤得动弹不得，整座城像是被雨水淹了的蚂蚁洞一样。
他是个游戏狗策划，就是玩家最爱骂的那个。
驰骋游戏界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也因此他也是和玩家“打成一片”的好策划。
但他已经被裁了。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开的黑色幽默，他明明是行业中的知名策划，却屡屡慢人一步，之前想要做成的项目，不是遇到了公司资金批不下来，就是被优柔寡断的傻逼老板拖住项目的后腿，导致错过风口。
做完了同样的合成堆叠式消除游戏，上层说游戏不符合市场，结果羊了个羊抢先一步。
做了类吸血鬼幸存者的小程序游戏，结果中途开会说前景不好，半路项目被砍了。
做了缝合的开放世界宝可梦游戏，结果老板抽走了项目的一半资金，导致进度放缓，最后幻兽帕鲁横空出世。
老板还说，你们怎么就做不出来这样成功的游戏。
陆淼这次带的项目并不算差，并且经过他的市场调研，这次绝对没有人做过，一旦做出来绝对是行业中爆款中的爆款。
而正当他以为自己时来运转，终于可以大展拳脚时。
整个游戏部门都被裁了。
就在刚刚，游戏制作人组织起整个部门的同事们一起跳楼来表示抗议，他是第一个，陆淼作为主策划是第二个。
等到制作人跳下去之后，陆淼往楼下看了一眼那坨红不拉几的东西，想了想自己家里的父母，最后对着制作组的同事们说。
“楼太高，恐高的还是别跳了。”
结果大家纷纷说自己恐高，最后决定各回各家，徐徐图之，从长计议。
陆淼就在这种想死又怕死的叠加态当中，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走出了公司大楼。
他走到了十字路口前，麻木地等着红绿灯。
那刺目的红色数字在一秒一秒的减少，一线城市的红灯总要等好几分钟，他有点想念家乡那三十秒的红灯了。
人生的路还很长，至少眼前的马路看起来还很平坦，大不了回老家嘛。
而正当他准备往前走几步时，嘎嘣一声，他的脚崴了。
他妈的，哪个孙子在这刨了个坑。
崴的好像还挺严重的，都能听到骨裂的声音。
他蹲下把坑填平后站起身，发现崴了的那只脚已经站不稳了。
而一瘸一拐的陆淼正准备趁着绿灯过马路的时候，自己的手机却响了，他心里一惊，目光缓缓转向来电通知。
还好，不是房东催房租的电话。
看着来电信息上的“对象”两个字，陆淼松了口气，他现在跌落谷底的内心确实需要一些安慰。
“喂？”
“陆淼，我跟父母谈了一下，彩礼大概五十万就够了，如果房子首付你家全额出的话，我们就要三十万。”
“......”
“如果一下子拿不出来的话，我记得银行最近好像开了个‘彩礼贷’，能贷三十万呢......”
这是他的第七位相亲对象，现在已经处了三个月对象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但这三个月别说生出感情了，面都没见过几回。
还记得当初见到的第一个相亲对象，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想结婚，也不想生孩子，以后老了就去养老院。”
当时陆淼还年轻，以为对方也是被父母逼来相亲的，就兴冲冲地对对方说：“你也不想结婚？正好，那我们就去养老院看看。”
最后两个人还真去了养老院，那里到处都是目光空洞，宛若行尸走肉的老人们，弥散着盲目痴愚的克系氛围，没有枪那是道诡异仙，端起枪就是诡秘之主。
吓得那女人回去后过了三个月就结婚了。
后来他才意识到，她说不想结婚，只是觉得自己条件不够让她主动而已。
就像相亲说自己脾气差一个道理，她怎么不在简历上写自己脾气差呢？
“喂，怎么不说话了，对了，那个贷款不用你背，让你爸妈背着就行了。”
陆淼听着手机那边毫无感情的话语，很难想象三十七度的嘴是怎么说出那么冰冷的话的。
“那你能不能接我一下，我脚崴了，现在走不回去。”
也不知道她是真没听到还是假装没听到，在陆淼请求她把自己接回去的时候，电话被挂断了。
算了，这婚老子不结了，爱谁结谁结，不受这罪。
陆淼的脚腕隐隐作痛，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稳住自己的心态。
到最后还是没敢说自己被裁了。
陆淼下意识地回避这件事，毕竟普通人的人生就像是一个充满BUG的程序，能跑就别动，一旦哪个环节断了，整个人生就开始程序式的崩溃了。
家里有着慢性病的父母，自己奔四的年纪，刚付完房子的首付就被裁员......
他知道回避没有用，但越想这件事他就越恐惧。
自己拼死拼活干了十几年，公司高层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他的生活全毁了。
他莫名想到了《三国杀》，里面分别有黄盖和武庙诸葛亮两个角色。
前者是免费送的，后者是土豪玩家氪金氪出来的。
黄盖有四滴血，唯一的一个技能是扣一滴血摸两张牌，在死前他可以消耗生命，靠这个技能摸六张牌。
他一条命才值六张牌。
而武庙诸葛亮最微不足道的被动技能之一就是开局摸七张牌。
你看黄盖多可怜啊，他努力了一辈子，用尽这条命换来的物质，甚至还比不上人家刚出生的那刻。
对于黄盖来说那是一条命，但对于武庙诸葛亮来说不过是是启动资金罢了。
人家还比他健康。
因为刚才的电话，陆淼错过了绿灯，只能等待下一个绿灯。
他脚腕的疼痛越来越激烈，已经没法行走了，只能招呼了好几辆出租车，却没有一辆为他停下来。
就像他那操蛋的人生一样。
陆淼最讨厌没法改变的东西，所以他最讨厌自己的人生。
他的人生太多遗憾，高中追女孩被拒绝，毕业追梦想被裁员，最后连他妈的出租车也追不上。
就像玩单机游戏的时候，你中途少拿了一个道具，少说了一句对话，当你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进入不到完美结局了。
人生这款游戏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才策划设计出来的。
做的很好，如果能打个二周目就更好了。
手机忽然又来了一条消息，他低头看过去，上面写着“我找了一款新游戏，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一起来玩吗？”
陌生的号码，估计是什么给游戏当托赚钱的广告吧。
老子TMD是游戏策划，你拿这个能骗得了我？
他把手机熄屏揣进兜里，暂时不去理会外界的信息。
终于又等到了绿灯，陆淼一瘸一拐地从斑马线挪着步子，脑海里思绪相互纠缠，最后一团乱麻。
再找一份工作就好了吧……
能找到吗？
在游戏行业，真有公司会要一个烧不起命的中年人吗？
他已经三十六岁了，十八岁那年展望未来，那时说是前途未卜，从三十六岁展望过去，发现只有一条路。
陆淼还记得前几天看的一个电影，讲的是如何寻找人生的意义，电影的结尾告诉他寻找人生意义的办法是找到真爱。老子能不知道寻找真爱吗？问题是找的到吗？
感觉不如《完蛋，我被美女包围了》……教育意义。
至少那游戏能让你看到女人真的爱你是什么样子的。
如果自己的人生能读档的话，老子再也不给这群傻逼老板做牛做马了，要做游戏就自己当老板！
良心也不能要了，一将功成万骨枯，在那个时候，只有抛下道德才能当上大资本家！
绿灯快结束了，陆淼还是没有走到马路对面，他有些着急，但钻心的疼痛却像跟绳索一样束缚住他的脚步。
我努力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就撞不了一次大运呢？
忽然，一阵明亮的光芒亮起，陆淼惊觉起来，一个不受控制的大运泥头车向他冲了过来。
如果是以前，他可能就快步躲开了，但现在的他，根本挪不动自己的身体。
随着那刺目的车灯迅速逼近，陆淼突然笑出来了，冲着那即将创过来的泥头车大喊。
“真该死啊！”
“砰！”
他连人带箱子飞了出去。
......
“陆淼，陆淼！”
“大哥！你再不起来我要拿尿浇你了。”
“陆淼！”
他感觉眼前好模糊，有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在一直围着他转。
脚腕还是好疼，那疼痛顺着腿爬了上来，陆淼吃痛，猛地睁开眼，两座巍峨的大山出现在眼前。
虽然被白色T恤紧紧包裹着，但仍然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夸张的曲线，那尺寸对于十七八岁的高中女生有些过于宏伟了。
卧槽，这是我不花钱能看的吗？
而视线逐渐上移，他看到了一个女孩。
真漂亮啊，他的人生中出现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吗？
这种不真实的感觉萦绕着他，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捏住了那姑娘白皙的脸蛋，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出现了临终的幻觉。
捏起来手感不错，像豆腐一样嫩嫩滑滑的，他都不敢用力，怕捏碎了。
他想起来了。
能让自己捏这么长时间的女孩，也只有她一个了。
“小瞳？”陆淼笑得很开心，这张镌刻在他前十八年人生上的脸蛋，他也有十八年没见过了。
她一米六五的身高，留着茶色披肩长发，身上穿着白色的T恤，胸前丰满的大小让人的眼神不自觉地向那看去，牛仔裤勾勒那修长笔直的美腿，露出莹白如雪的脚腕，现在她那蹙眉的生气神态，更让那完美的五官增添几分活力。
自打陆淼记事起，这个女孩就一直在自己身边晃悠，幼儿园，小学，初中都是一个班级，只有高中分了文理后，她选择了文科，二人才短暂分开。他们的父母也是世交，从农村的老家到城市的新房，两家人都一直住在各自隔壁。
“陆狗！”林熙瞳被捏了半天后又羞又怒；“你这家伙耍流氓！”
一记粉拳轰在了陆淼胸口，那并不算大的力气给他打得向后一仰头，顺势躺在了地上。
连这小拳头的劲道都那么熟悉。
正常叫陆淼，生气叫陆狗......果然是她。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现在是高考结束后的第二天，自己在球场打球，然后为了耍帅一个灌篮，球没进去，脚却崴了。
“大哥，脚腕它也不连脑子啊，崴了怎么还能晕过去的？”而后一个同样熟悉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陆淼坐起来扭头一看，一张贱贱的脸赫然出现在面前。
诶呀卧槽，我果然是重生了。
这个猥琐的神态和致命的穿搭，那必然是艾柏梧无疑了，除了十八岁的他以外，这世界上没有人有这般品味。
他上身深蓝西服打领带，下穿绿底红花沙滩裤，脚踩四面透风人字拖，腕带粉色儿童电子表。
衣冠楚楚，相貌堂堂，肩膀好似双开门冰箱，身高一米九五，真乃一表子人才。
他的父亲是永春市青龙山精神病院的院长，他本人也是从小在各路精神病的陪伴下长大，吸收了不少天才们的思想，导致他这个人卓尔不群。
简而言之他脑回路和正常人不大一样。
但他也是陆淼高中三年最好的朋友，为人和善不耍心眼，二人并称永春一中的俊才非凡双子星。
陆淼负责俊才，是大哥，艾柏梧负责非凡，乃二弟。
当然陆淼并不具备重生的基本条件——痞帅，相反，他这人一眼看上去是比较文静深沉的，有种内敛的清秀。
“小艾说你脚崴了，你们班没有红花油，就管我们班借一下。”林熙瞳瘪着小嘴：“我们班碰巧有一瓶，你赶紧把裤腿拉上去。”
陆淼听话地挽上裤腿，红花油的味道顺着盛夏的热浪钻进鼻腔，少女微凉的指尖轻点在他的脚腕，那烫烫的感觉以疼痛为圆心扩散，他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哈哈哈.......”陆淼忍不住笑了起来。
今年不是2024，而是2006。
一切都重新开始了。
以前我慢你们一步，今天我快你们十步！
“笑什么笑，你的脚刚打完球臭死啦！疼死你算了！”
“你要把公司当家看，说说原因吧。”
“要不这样，你回去修养几天吧，绝对不是公司不要你，只是我们觉得你有更好的选择。”
“你不会真把公司当家看了吧，你主动提出辞职的话，简历还会好看点。”
陆淼抱着箱子，站在晚高峰的街道前，密密麻麻的车辆被挤得动弹不得，整座城像是被雨水淹了的蚂蚁洞一样。
他是个游戏狗策划，就是玩家最爱骂的那个。
驰骋游戏界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也因此他也是和玩家“打成一片”的好策划。
但他已经被裁了。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开的黑色幽默，他明明是行业中的知名策划，却屡屡慢人一步，之前想要做成的项目，不是遇到了公司资金批不下来，就是被优柔寡断的傻逼老板拖住项目的后腿，导致错过风口。
做完了同样的合成堆叠式消除游戏，上层说游戏不符合市场，结果羊了个羊抢先一步。
做了类吸血鬼幸存者的小程序游戏，结果中途开会说前景不好，半路项目被砍了。
做了缝合的开放世界宝可梦游戏，结果老板抽走了项目的一半资金，导致进度放缓，最后幻兽帕鲁横空出世。
老板还说，你们怎么就做不出来这样成功的游戏。
陆淼这次带的项目并不算差，并且经过他的市场调研，这次绝对没有人做过，一旦做出来绝对是行业中爆款中的爆款。
而正当他以为自己时来运转，终于可以大展拳脚时。
整个游戏部门都被裁了。
就在刚刚，游戏制作人组织起整个部门的同事们一起跳楼来表示抗议，他是第一个，陆淼作为主策划是第二个。
等到制作人跳下去之后，陆淼往楼下看了一眼那坨红不拉几的东西，想了想自己家里的父母，最后对着制作组的同事们说。
“楼太高，恐高的还是别跳了。”
结果大家纷纷说自己恐高，最后决定各回各家，徐徐图之，从长计议。
陆淼就在这种想死又怕死的叠加态当中，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走出了公司大楼。
他走到了十字路口前，麻木地等着红绿灯。
那刺目的红色数字在一秒一秒的减少，一线城市的红灯总要等好几分钟，他有点想念家乡那三十秒的红灯了。
人生的路还很长，至少眼前的马路看起来还很平坦，大不了回老家嘛。
而正当他准备往前走几步时，嘎嘣一声，他的脚崴了。
他妈的，哪个孙子在这刨了个坑。
崴的好像还挺严重的，都能听到骨裂的声音。
他蹲下把坑填平后站起身，发现崴了的那只脚已经站不稳了。
而一瘸一拐的陆淼正准备趁着绿灯过马路的时候，自己的手机却响了，他心里一惊，目光缓缓转向来电通知。
还好，不是房东催房租的电话。
看着来电信息上的“对象”两个字，陆淼松了口气，他现在跌落谷底的内心确实需要一些安慰。
“喂？”
“陆淼，我跟父母谈了一下，彩礼大概五十万就够了，如果房子首付你家全额出的话，我们就要三十万。”
“......”
“如果一下子拿不出来的话，我记得银行最近好像开了个‘彩礼贷’，能贷三十万呢......”
这是他的第七位相亲对象，现在已经处了三个月对象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但这三个月别说生出感情了，面都没见过几回。
还记得当初见到的第一个相亲对象，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想结婚，也不想生孩子，以后老了就去养老院。”
当时陆淼还年轻，以为对方也是被父母逼来相亲的，就兴冲冲地对对方说：“你也不想结婚？正好，那我们就去养老院看看。”
最后两个人还真去了养老院，那里到处都是目光空洞，宛若行尸走肉的老人们，弥散着盲目痴愚的克系氛围，没有枪那是道诡异仙，端起枪就是诡秘之主。
吓得那女人回去后过了三个月就结婚了。
后来他才意识到，她说不想结婚，只是觉得自己条件不够让她主动而已。
就像相亲说自己脾气差一个道理，她怎么不在简历上写自己脾气差呢？
“喂，怎么不说话了，对了，那个贷款不用你背，让你爸妈背着就行了。”
陆淼听着手机那边毫无感情的话语，很难想象三十七度的嘴是怎么说出那么冰冷的话的。
“那你能不能接我一下，我脚崴了，现在走不回去。”
也不知道她是真没听到还是假装没听到，在陆淼请求她把自己接回去的时候，电话被挂断了。
算了，这婚老子不结了，爱谁结谁结，不受这罪。
陆淼的脚腕隐隐作痛，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稳住自己的心态。
到最后还是没敢说自己被裁了。
陆淼下意识地回避这件事，毕竟普通人的人生就像是一个充满BUG的程序，能跑就别动，一旦哪个环节断了，整个人生就开始程序式的崩溃了。
家里有着慢性病的父母，自己奔四的年纪，刚付完房子的首付就被裁员......
他知道回避没有用，但越想这件事他就越恐惧。
自己拼死拼活干了十几年，公司高层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他的生活全毁了。
他莫名想到了《三国杀》，里面分别有黄盖和武庙诸葛亮两个角色。
前者是免费送的，后者是土豪玩家氪金氪出来的。
黄盖有四滴血，唯一的一个技能是扣一滴血摸两张牌，在死前他可以消耗生命，靠这个技能摸六张牌。
他一条命才值六张牌。
而武庙诸葛亮最微不足道的被动技能之一就是开局摸七张牌。
你看黄盖多可怜啊，他努力了一辈子，用尽这条命换来的物质，甚至还比不上人家刚出生的那刻。
对于黄盖来说那是一条命，但对于武庙诸葛亮来说不过是是启动资金罢了。
人家还比他健康。
因为刚才的电话，陆淼错过了绿灯，只能等待下一个绿灯。
他脚腕的疼痛越来越激烈，已经没法行走了，只能招呼了好几辆出租车，却没有一辆为他停下来。
就像他那操蛋的人生一样。
陆淼最讨厌没法改变的东西，所以他最讨厌自己的人生。
他的人生太多遗憾，高中追女孩被拒绝，毕业追梦想被裁员，最后连他妈的出租车也追不上。
就像玩单机游戏的时候，你中途少拿了一个道具，少说了一句对话，当你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进入不到完美结局了。
人生这款游戏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才策划设计出来的。
做的很好，如果能打个二周目就更好了。
手机忽然又来了一条消息，他低头看过去，上面写着“我找了一款新游戏，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一起来玩吗？”
陌生的号码，估计是什么给游戏当托赚钱的广告吧。
老子TMD是游戏策划，你拿这个能骗得了我？
他把手机熄屏揣进兜里，暂时不去理会外界的信息。
终于又等到了绿灯，陆淼一瘸一拐地从斑马线挪着步子，脑海里思绪相互纠缠，最后一团乱麻。
再找一份工作就好了吧……
能找到吗？
在游戏行业，真有公司会要一个烧不起命的中年人吗？
他已经三十六岁了，十八岁那年展望未来，那时说是前途未卜，从三十六岁展望过去，发现只有一条路。
陆淼还记得前几天看的一个电影，讲的是如何寻找人生的意义，电影的结尾告诉他寻找人生意义的办法是找到真爱。老子能不知道寻找真爱吗？问题是找的到吗？
感觉不如《完蛋，我被美女包围了》……教育意义。
至少那游戏能让你看到女人真的爱你是什么样子的。
如果自己的人生能读档的话，老子再也不给这群傻逼老板做牛做马了，要做游戏就自己当老板！
良心也不能要了，一将功成万骨枯，在那个时候，只有抛下道德才能当上大资本家！
绿灯快结束了，陆淼还是没有走到马路对面，他有些着急，但钻心的疼痛却像跟绳索一样束缚住他的脚步。
我努力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就撞不了一次大运呢？
忽然，一阵明亮的光芒亮起，陆淼惊觉起来，一个不受控制的大运泥头车向他冲了过来。
如果是以前，他可能就快步躲开了，但现在的他，根本挪不动自己的身体。
随着那刺目的车灯迅速逼近，陆淼突然笑出来了，冲着那即将创过来的泥头车大喊。
“真该死啊！”
“砰！”
他连人带箱子飞了出去。
......
“陆淼，陆淼！”
“大哥！你再不起来我要拿尿浇你了。”
“陆淼！”
他感觉眼前好模糊，有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在一直围着他转。
脚腕还是好疼，那疼痛顺着腿爬了上来，陆淼吃痛，猛地睁开眼，两座巍峨的大山出现在眼前。
虽然被白色T恤紧紧包裹着，但仍然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夸张的曲线，那尺寸对于十七八岁的高中女生有些过于宏伟了。
卧槽，这是我不花钱能看的吗？
而视线逐渐上移，他看到了一个女孩。
真漂亮啊，他的人生中出现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吗？
这种不真实的感觉萦绕着他，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捏住了那姑娘白皙的脸蛋，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出现了临终的幻觉。
捏起来手感不错，像豆腐一样嫩嫩滑滑的，他都不敢用力，怕捏碎了。
他想起来了。
能让自己捏这么长时间的女孩，也只有她一个了。
“小瞳？”陆淼笑得很开心，这张镌刻在他前十八年人生上的脸蛋，他也有十八年没见过了。
她一米六五的身高，留着茶色披肩长发，身上穿着白色的T恤，胸前丰满的大小让人的眼神不自觉地向那看去，牛仔裤勾勒那修长笔直的美腿，露出莹白如雪的脚腕，现在她那蹙眉的生气神态，更让那完美的五官增添几分活力。
自打陆淼记事起，这个女孩就一直在自己身边晃悠，幼儿园，小学，初中都是一个班级，只有高中分了文理后，她选择了文科，二人才短暂分开。他们的父母也是世交，从农村的老家到城市的新房，两家人都一直住在各自隔壁。
“陆狗！”林熙瞳被捏了半天后又羞又怒；“你这家伙耍流氓！”
一记粉拳轰在了陆淼胸口，那并不算大的力气给他打得向后一仰头，顺势躺在了地上。
连这小拳头的劲道都那么熟悉。
正常叫陆淼，生气叫陆狗......果然是她。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现在是高考结束后的第二天，自己在球场打球，然后为了耍帅一个灌篮，球没进去，脚却崴了。
“大哥，脚腕它也不连脑子啊，崴了怎么还能晕过去的？”而后一个同样熟悉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陆淼坐起来扭头一看，一张贱贱的脸赫然出现在面前。
诶呀卧槽，我果然是重生了。
这个猥琐的神态和致命的穿搭，那必然是艾柏梧无疑了，除了十八岁的他以外，这世界上没有人有这般品味。
他上身深蓝西服打领带，下穿绿底红花沙滩裤，脚踩四面透风人字拖，腕带粉色儿童电子表。
衣冠楚楚，相貌堂堂，肩膀好似双开门冰箱，身高一米九五，真乃一表子人才。
他的父亲是永春市青龙山精神病院的院长，他本人也是从小在各路精神病的陪伴下长大，吸收了不少天才们的思想，导致他这个人卓尔不群。
简而言之他脑回路和正常人不大一样。
但他也是陆淼高中三年最好的朋友，为人和善不耍心眼，二人并称永春一中的俊才非凡双子星。
陆淼负责俊才，是大哥，艾柏梧负责非凡，乃二弟。
当然陆淼并不具备重生的基本条件——痞帅，相反，他这人一眼看上去是比较文静深沉的，有种内敛的清秀。
“小艾说你脚崴了，你们班没有红花油，就管我们班借一下。”林熙瞳瘪着小嘴：“我们班碰巧有一瓶，你赶紧把裤腿拉上去。”
陆淼听话地挽上裤腿，红花油的味道顺着盛夏的热浪钻进鼻腔，少女微凉的指尖轻点在他的脚腕，那烫烫的感觉以疼痛为圆心扩散，他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哈哈哈.......”陆淼忍不住笑了起来。
今年不是2024，而是2006。
一切都重新开始了。
以前我慢你们一步，今天我快你们十步！
“笑什么笑，你的脚刚打完球臭死啦！疼死你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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