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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天降灾星

    李峰看着我紧紧的捂着承装小银鱼瓦罐的口,用舌头舔着牙齿,慢慢回味小鱼的鲜美,终究还是没好意思再要一条。

    我佯装没有看到李峰期待的眼神,开玩笑5枚银币一条,给你吃了半条没管你要钱就不错了。

    就这样我厚脸皮敝帚自珍,李峰脸皮薄,忍着不好意思讨要。我俩就这么微妙的形成了平衡。

    婷婷的话打破了我和李峰之间微妙的平衡:“什么好吃的?我也要吃。”

    给小孩吃,不给客人吃似乎不太礼貌;更何况还要请客人处理食材。

    小黑的吐槽从来都不会缺席:“你这么小气,会没朋友的。”

    我:“5枚银币一条呀。换了你,你舍得?”

    小黑:“也是,够吃好几年糊糊的了。”

    我:“现在婷婷要吃怎么办?总不能也不给婷婷吃吧?”

    小黑:“那就只给婷婷吃呗。”

    我:“现在只有李峰能将小鱼去头,剔骨。”

    小黑:“谁说的,我也行呀。你用木刀的话,你也行。”

    我:“你愿意暴露自己能使用魔法的秘密?再说,刚学了手艺,就赶跑师傅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小黑:“你还在乎地道不地道?”

    我:“我也是有底线的好不好。偷别人食再让师傅饿死的事我可干不出来。”

    小黑:“这样不行,那也不行,就再拿几条出来给大家分着吃喽。”

    我:“舍不得。”

    小黑:“那你自己想办法,你个葛朗台。”

    我:“有了,我让婷婷自己用风刃术将小鱼去头剔骨。”

    小黑:“婷婷要是做不到呢?”

    我:“做不到婷婷不就好意思要了吗?”

    小黑惊讶于我的狡诈:“要是婷婷做到了呢?”

    我洋洋自得:“婷婷做到了,李峰总不好意思抢婷婷处理好的鱼肉吧?嘿嘿。就这么做,完美。”

    小黑:“抠死你算了。”

    一直闷不做声的刘爷爷发话了:“朱诸呀,有啥好东西别藏着掖着的,拿出来跟大家一起吃。”

    小黑:“哈哈哈,让你费尽心思,妄做小人。”

    刘爷爷直接将我的小心思扔在地上,再狠狠的踩上几脚。在这个世界里,刘爷爷在很多事情的决策上,有着一锤定音的决定性作用。

    我不情不愿的将装了小鱼的瓦罐递给刘爷爷,刘爷爷则直接将瓦罐递给了李峰。

    刘爷爷:“感谢李大师长久以来对我们家婷婷的照顾。”

    我心里咯噔一下子,刘爷爷这是要全部送人呀。送家吗?

    李峰接过瓦罐,看看我,看看小黑。最终抵挡住了抱着就跑的诱惑,掏出一条小鱼,递给婷婷。

    李峰:“婷婷你试试像我一样将小鱼的头尾去掉,从中间抛成两半。”

    对于现在的婷婷来说,处理小鱼完全是杀鸡用牛刀。很快两片鱼肉就进了婷婷的小嘴。

    再然后,局面就完全失去了控制,婷婷不停的从瓦罐中捞鱼,处理好的鱼肉一半分给刘爷爷,一半进了自己的嘴。李峰也没有闲着,自己嘴不停的同时,大半也孝敬给了刘老头。所有人,只有我成了爷爷不爱,妹妹不疼的崽。

    我的眼里都是泪呀,这一条,一条,又一条的都是钱呀。最可恨的没人分给我,我只能看着他们吃呀。太折磨人了。

    就在我眼中的泪水要不争气的吧嗒吧嗒落下来的时候,刘爷爷和婷婷同时递给了我两片鱼肉。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出来。

    刘爷爷:“几条鱼咋还把娃娃整哭了呢?”

    婷婷:“哥哥不哭,哥哥吃鱼。”

    我将两片鱼肉塞进嘴里,把嘴塞的满满的:“这吃的都是钱呀。呜,金钱的味道,呜,就是美味。呜呜。”

    刘爷爷:“哭啥呢嘛。吃完了再捞就好了嘛。以前每天往河里扔也没见你舍不得。”

    我突然反应过来,貌似这条小河里的小银鱼不少呀。以前每天都能从水渠里捞十几条出来。这不是说,每天都有一个小目标。发财了,发财了。

    小黑:“别做白日梦了,再好的东西多了就不值钱了。”

    我如梦初醒,好歹我也是从星际文明穿越过来的。自由化市场价格原理的基本理论还是知道的。从李峰的话来看,我应该是垄断地位的独家供应商,那么为了让小银鱼给我带来的价值最大化,我应该控制出货量,控制小银鱼价格才对。多出来的小鱼再扔回小河里就浪费了,自己吃掉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我豁然开朗,看着把鱼肉一条接一条送进嘴里的李峰,婷婷,刘爷爷。略带酸涩的说:“吃吧,想吃就吃吧。”

    刘爷爷:“后生,想通了?”

    这句话让刘爷爷在我的眼中变的有些高深莫测起来。

    我:“什么想通了?”

    刘爷爷:“听你们说这小鱼挺值钱的?”

    我:“是,一条5个银币呢。”

    刘爷爷:“嗯,这条小河是你的吗?”

    刘爷爷似乎是要教导我些什么:“不是。”

    刘爷爷:“小河不是咱的,你可以在河里捞鱼,别人也可以吧?”

    我:“别人不知道河里有小银鱼呀。”

    刘爷爷:“李大师知道呀。”

    我明白了,刘爷爷是在收买李峰,可是似乎几条鱼并不足以让李峰保守秘密,就算不说出去,李峰自己也可以到河里来捞小银鱼。以他的身手,并不会比我们的收获少。

    我:“今天这几条鱼恐怕不够吧?”

    刘爷爷很欣赏的看了我一会:“当然不够了,你要用小鱼卖钱,总要有个熟悉城市,经常往来于城市和翠峰村的人吧。”

    我明白了,刘爷爷打从一开始就在计划小银鱼的商路了。比我想的更深远,全面,成熟。把李峰拉进来做合伙人,负责运输和售卖;才能打通小银鱼买卖的所有环节。

    我:“刘爷爷,李峰靠得住吗?”

    刘爷爷:“靠得住,大家一起发财。人家这么多年无私的教村里的孩子认字,学魔法,人情总是要还的。你还有其他人选吗?”

    被刘爷爷这么一说,李峰还真是最佳的,唯一的人选。

    我心里对于刘爷爷的倾佩更深了一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呀,老话诚不欺我呀。老奸巨猾,老谋深算,老当益壮,老......还有啥以老开头的成语?”

    小黑:“老而弥坚,老成持重,老气横秋。”

    我:“嗯,果然人工智能的数据库就是丰富。还有没有?”

    小黑:“老气横秋,老态龙钟,老奸巨猾?”

    我:“夸人,埋汰人的就算了。”

    小黑:“老骥伏枥,老马嘶风,老和尚念经?”

    我:“什么跟什么呀?”

    吃够了美食的每个人都心满意足,笑逐颜开,宾客尽欢。那场面,和谐,太和谐了。李峰对婷婷的魔法技术大家赞赏,就使用魔法过程中的技巧和注意事项毫无保留的进行了深刻的交流。刘爷爷客气的邀请李峰每天都来家里做客,顺带督导婷婷的魔法练习,还可以跟我一起研究我家乡那些奇怪的魔法。最后由我提出合作贩卖小银鱼的生意。

    刘爷爷再次给我上了一课,从情感入手,加强彼此的信赖,建立彼此长久的交流渠道,最后再提出利益合作,将李峰与刘家捆绑在同一条船上。

    我:“厉害呀!我佩服的六体投地。”

    小黑:“六体?你不是没功能吗?”

    我暴跳:“我是没有魔法功能,不是没有那啥。我趴在地上就是六体投地的。”

    小黑:“你?趴在地上也够不着地吧?”

    我受不了这只猥琐的小猫了:“你闭嘴。”说完飞起一脚把小黑踢翻。

    酒足饭饱,正式聊完,进入谈天说地,奇闻异事,聊八卦的扯淡时间。

    刘爷爷:“李大师这次进城有没有听到什么有趣的传闻?”

    李峰:“也没啥新鲜的。不就是谁家的大小姐又跟哪家的魔法天才私奔了。谁家老公出轨了,谁家的媳妇偷人了,谁家的孩子成为魔法师了,谁家的谁谁谁还是没有找回来。”

    婷婷:“欸,村里的主妇们也是天天聚在一起说这些事情,城里的人也这么无聊的呀。”

    李峰:“也不全都是这些,有两件比较新鲜的事。”

    婷婷兴奋起来:“什么?什么?”

    李峰看向刘爷爷继续道:“一件是对面迪亚波纳不但没有减少翠峰山要塞的驻军数量,反而还在向翠峰山增兵。”

    刘爷爷:“不会真要打过来吧?”

    李峰:“现在还不能肯定。”

    刘爷爷:“守望城的粮食价格有变化吗?”

    李峰:“守望城的粮食价格一直很稳定,没什么变化。守望城周围几个村的春耕都很顺利,在大丰收的预期下,粮食价格波动不大。考虑到刘叔家里多了一口人,我担心刘叔家里存粮不够吃,特地帮刘叔买了一些,一会让婷婷到家里去取。”

    小黑:“这小子还怪好的嘞。”

    我:“李峰与刘家似乎有着特殊的羁绊。”

    小黑:“我看也是。“

    刘爷爷:“守望城的粮价没有变化。那守望城的骑士团和城防军,周围驻守的边防军有什么动作吗?”

    李峰:“周围的边防军倒是没什么动静。守望城的城防军加强了进城的盘查,训练强度与之前比有所加强。骑士团多了两位以前没见过的骑士,城主近期向魔法学院和魔法师公各捐了一大笔钱,还购买了大量的魔法药水和施法材料。”

    婷婷:“要打仗了吗?”

    刘爷爷:“夏季粮食成熟之前迪亚波纳应该不会打过来。”

    我:“为什么夏收之前不会打过来呀?”

    刘爷爷耐心的解释:“迪亚波纳大量屯兵,却没有大量的收购粮食,说明他们要嘛只是袭扰作战,要嘛就地解决粮草。更大的可能是试探性攻击,如果不能就地解决粮草就退回去,如果能解决粮草可能会进行进一步的计划。而最佳进攻时间就是夏收之前,雨季之后。”

    李峰:“我们要怎么办?”

    刘爷爷:“我们把地里的粮食收了之后,举家到守望城里,看能不能躲过这场兵祸。”

    李峰:“那我过几天再进城去,多买些粮食。”

    刘爷爷笑了,手指头指了一下:“不用,托这小子造出来的水车的福。我们不用等到雨季就能让庄稼获得足够的水份,我们可以比平日早一个月时间进入熟化期。正好赶在迪亚波纳大军到来之前收割完。”

    李峰略有深意的望了我一眼,继续说:“还有一件事,在守望城传的沸沸扬扬的。”

    刘爷爷:“什么事?”

    李峰又看了我一眼:“守望城里都传,有灾星降世,降世的地点就是翠峰山。说是一个月前从天而降的火球,就是降世的灾星。灾星降世不是大战不断,就是有天灾降临。据说宫廷大法师梅林证实了灾星降世的说法。守望城的魔法师公会和魔法学院联手,派了一只调查队进入翠峰山调查一个月以前的天降火球事件。我比调查队早两天出城,估计这两天也该到我们村子了。”

    刘爷爷看看我,看看婷婷,又看看李峰,沉吟了一会说:“过两天,让婷婷带着你和朱诸到翠峰山里转转,也去看看天降火球砸出来的大坑。”

    我和李峰异口同声:“坑里有什么东西留下来吗?”

    刘爷爷:“我和婷婷在坑里什么也没有发现。你俩再去看看,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

    我和李峰对视了一眼。我从李峰的眼中看出了对天降火球大坑的期待。

    我:“小黑,从天上落到地上的是灯塔吗?”

    小黑:“从刘老头和婷婷的描述来看,灯塔的可能性不大。”

    我:“那是什么?”

    小黑:“有可能是紧急逃生舱。”

    我:“逃生舱也行呀,我记得逃生舱有标配逃生工具包吧?没有趁手的工具实在太难受了。”

    小黑:“你没听刘爷爷说吗?坑里什么都没有。有东西剩下,一个多月了,估计早被人拿走了。”

    我:“没有现成的工具,有金属材料也行呀。废铜烂铁也不嫌弃呀。”

    小黑:“希望吧。”

    我眯着眼睛盯着小黑:“如果是逃生舱的话,谁把我放进逃生舱呢?啊?小黑?我为什么不是在坑里被发现的,而是挂在了树上?”

    小黑一点不慌:“我推测,灯塔的紧急程序将你我塞进了逃生舱,或者因为颠簸你我意外的进入并激活了逃生舱。然后逃生舱带着我们冲入了这颗星球。在接近地面的时候,降落程序出了问题,把你我紧急脱出。导致你挂在了树上。至于我为什么变成了一只猫,正好进入了这只猫的大脑,并成功的这只猫的脑神经网络融合?”

    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神经网络融合,你骗鬼呢?你的魔法咒语从哪里学来的?这里的猫有魔法器官我信,会一两个天赋魔法我也信,但要说猫能释放多种属性的魔法你猜我信不信?不要告诉我是猫咪的记忆中记载的。什么时候你见过能读会写的猫?不要告诉我这里的猫咪族群建立了基础教育体系。”

    小黑:“其实吧,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你不知道?”

    小黑:“到这个世界,我确实融合了些东西,到底融合了些什么我也说不清楚。你知道人工智能的架构体系的。神经卷积网络,标准构建接口,经过向量化处理的知识库。三个基本要素互相作用。神经网络决定效率,标准接口决定通用能力,知识库决定擅长的领域和范围。来到这个世界,我的知识库中冲进大量意义不明的内容。我现在也很懵逼。”

    我:“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这次就放过你了。”

    小黑:“不放过你还想咋样?你又打不过我。”

    我恨恨的说:“以后你的小鱼减半!”我仰头看着天,喃喃自语:“灯塔不会在同步轨道上挂着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