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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薇薇安

    最终守望城的灾星调查队与我和李峰达成了“一无所获”的共识。

    至于是不是真的“一无所获”,只有我们自己清楚。

    发现了煤和铁矿石之后,看起来铁器时代已经在向我招手,只需要再向前迈出一步,我就可以带领这个魔法世界进入工业文明,创造辉煌的历史。

    而实际上钢铁的发现,量产,普及;掺杂不同的金属制造产生不同机械特性的合金,不同的升温和降温速度带来钢铁内部结晶结构的变化,增加钢铁耐用性抗腐蚀性的表面处理技术的开发,都经历了漫长的过程。

    仅仅是对于铁矿石的分辨,开采技术就经历了多年的迭代和发展。即便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没有好的工具和方法,煤炭和铁矿石的开采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用手在山里挖矿石和煤矿都是天方夜谭。相对于坚硬,大块的铁矿石和煤炭,硬度较低,性脆的铜矿依然是我当前最佳的选择。

    对坑洞周围探查了一番之后,我们所有人踏上了回返翠峰村的道路。婷婷依然精力旺盛,四处乱跑,大波浪满头的小花和花环不用问,一定是婷婷的杰作。

    与我们这边肆无顾忌的嬉笑打闹不同,薇薇安的队伍则显现出了明显的等级差异。在他们队伍最前面的是薇薇安和那名中级魔法师,那叫一个轻松愉快,身上什么都没有背。后面的初级魔法师则人人背着一个大包裹,里面除了这次任务的补给辎重还有薇薇安和中级魔法师的私人用品。很显然,守望城法师队伍中的中级魔法师,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的不苟言笑让整只队伍,除了跟婷婷一起放飞自我的薇薇安之外,其他人都只是低头赶路,一言不发。

    守望城的魔法师队伍压抑的情绪似乎感染了我和李峰,使得队伍里所有的男性成员都像一群斗败了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

    与来时的轻松愉快,健步如飞相比,回家的路在沉默寡言和饥饿的催促下,显的更加漫长。

    终于,在山脚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队伍一进村,就分成了两队,薇薇安以增进她和婷婷之间感情的蹩脚借口留了下来,剩下的人则在中级魔法师的带领下连夜赶回了守望城。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着急。

    薇薇安的借口虽然蹩脚,但是让人难以拒绝,因为她送了婷婷一枚看起来就很贵重,非常漂亮的蝴蝶结。

    当晚的主食依然是美味的糊糊,为了招待贵客,不顾我的强烈反对,餐桌上多了几条小银鱼。

    从薇薇安垂涎欲滴的反应来看,小银鱼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珍馐美味。

    不算愚蠢的李峰也没有轻易的暴露我们能够源源不断获取小银鱼的情况。李峰对于美色的抵抗力让我很是意外,同时也让我对李峰的信任增加了一分。最终在如何获取到小银鱼的问题上,在薇薇安质疑的眼神中,用河里捡到的蹩脚借口搪塞了过去。在小银鱼的加持下,一场不算丰富的晚宴宾主尽欢的圆满结束了。

    晚宴之后,我开始试探性的从薇薇安那里获取更多的信息:“可惜了,让你们白跑一趟。”

    薇薇安:“其实也不算是一无所获。”

    我:“哦?”

    薇薇安看着我,慢条斯理的说:“其实这一次进山,我们还有另一个任务。”

    我:“什么任务?”

    薇薇安:“探查森林中是否有迪亚波纳王国的斥候。”

    我:“有发现吗?”

    薇薇安:“没有发现迪亚波纳王国的斥候,甚至没有在森林的外围区域发现人类活动的影子。”

    我:“那是不是说,迪亚波纳王国不会发起进攻?”

    薇薇安很认真的说:“怀特,就是队伍中的中级魔法师说;通常野狼不会出现在森林的外围,在外围发现野狼就说明,森林的深处有大规模的人类活动。而且这些野狼显然对人有着浓浓的敌意和戒备,他怀疑野狼是被从森林深处赶出来的,特别是发现他们将狼崽子也安置在森林外围的时候,让他的说法更有说服力了。”

    我:“所以,怀特的结论是?”

    薇薇安:“怀特认为,迪亚波纳王国正在准备一场大规模的进攻。并且已经在排除进攻线路上可能的不确定因素。预计夏收之前,迪亚波纳王国会发动对我们的攻击。”

    这个叫怀特的魔法师居然跟刘爷爷不谋而合。真是不能小瞧任何人。

    我佯装紧张的问:“如果迪亚波纳王国打过来,翠峰村岂不是危险了?我们要怎么办?”

    薇薇安:“婷婷和李峰都有很好的魔法天赋,李峰似乎已经是魔法学徒了,我再给婷婷写一封推荐信,你们只要凑齐婷婷的学费,就有留在守望城里的理由了。”

    我记得婷婷的爹就是为了给婷婷凑学费,做行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的:“魔法学院的学费一定很贵吧?”

    薇薇安:“是不便宜,如果是一次性缴清三年的学费需要35枚银币。每年缴纳一次的话,每次要交15枚。不过我可以帮你们申请一个折扣,每年缴纳12枚或者一次性缴纳30枚。我的职权也就能争取到这么多了。不过不用太担心,以婷婷的天赋,很快就能通过初级魔法师考核了。那样的话婷婷就可以领取王国的补贴了。不但不用缴纳学费,还可能被聘请为教师,拿工资呢。”

    见大家逐渐熟络起来,我问出了关键的问题:“实在是太感谢您了。我也觉得婷婷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您留在翠峰村是为了更好的了解这个孩子吗?”

    薇薇安没有遮掩:“我对这个孩子和李峰控制魔法的技巧很感兴趣。想跟他们多聊聊,看能不能找到提高自己施法技巧的方法。”

    我:“那就帮不上什么忙了,明天您找李峰和婷婷谈吧。我就不打搅了,早点休息吧。”

    说完,我退出了薇薇安在翠峰村旅馆中的房间。

    小黑:“这女人还真是开诚布公呀。”

    我:“这才是她的聪明之处。”

    小黑:“看起来她也不是那么的胸大无脑。”

    我:“她应该只是养尊处优的日子过惯了,缺乏临场应变能力。”

    小黑:“迪亚波纳王国的威胁看来是躲不过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尽快凑够婷婷的学费,并把家搬到守望城去。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小黑:“要是守望城守不住呢?”

    我:“守不住也没办法,只能到时候再看了。我也是够倒霉的,刚穿越过来,刚看到可以混吃等死的希望,一场大战就悬在了我的头顶之上。”

    再次看到薇薇安的时候,她正在兴致盎然的研究水车。

    站在小河边花丛中的薇薇安,身上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色长袍,量身打造的衣服将薇薇安迷人的曲线完美的勾勒出来,映照在清晨的阳光下,宛如一位从天而降的仙女。

    微微安见我靠近,主动跟我打起了招呼:“早呀。婷婷说这水车是你设计,建造的?”

    我赶忙解释:“我哪有那本事?这水车是一位云游的魔法师设计并建造的,我不过是帮了一些小忙。”

    薇薇安眯着眼睛看着我,显然是不信我的话,但是见我不愿承认也没再追问。

    薇薇安:“刘爷爷说,有了这水车浇灌田地,粮食能提前半个月成熟。是真的吗?”

    我:“刘爷爷说可以,那应该就不会错了。刘爷爷可是种田的好手。”

    薇薇安指着小河边烧木炭和红砖的土窑问:“这又是什么?”

    我:“这是一种用来修房子的材料,用这个垒出来的房子比木头房子要结实的多。”

    薇薇安:“真的吗?”

    我:“还需要一种粘合剂才行。现在用黄泥粘合砖头垒出来出来的房子还没有那么结实。”

    薇薇安捡起一块红砖,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分量,比划了一下说:“我看这砖头用来砸人倒是挺方便的。”

    我尴尬的说:“也不是不可以。打架的时候板砖也是三神器之一。”

    薇薇安:“还有两样是什么?”

    我对于美女的抵抗力实在不高,不假思索的答道:“折凳和擀面杖。”

    薇薇安:“那都是些什么呀?”

    我意识到说错话了,赶紧岔开话题:“我家乡的三种日常用品。你们这次进森林寻找的是个什么东西呀?”

    薇薇安:“你说灾星呀?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就是一个多月前天上落下来一个大火球,大家都在猜测那是什么。消息传到王宫,宫廷大法师梅林就说那是灾星,说是灾星降世意味着有大的灾难将要降临。那天城主来找我爹,就是魔法公会的会长,就说让我们来看看能不能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也看看能不能把灾难消除在发生之前。”

    我:“真有什么灾星降世吗?”

    薇薇安:“就是一个说法,以前也有火球降到地上,也没见哪里发生天灾。谁知道准不准呀。不过这一次梅林法师说话了,估计是真的。”

    我:“可是森林里什么都没有呀。”

    薇薇安:“我也想不明白,大火烧过的痕迹也没有,只有那么大的一个坑。坑里什么也没有,连块大石头也没看到。这事透着诡异。”

    我:“是挺奇怪的。”

    小黑:“这灾星说的不就是你吗?”

    我在心底默默的说:“去去去,我要是灾星,你不也是。”

    婷婷和李峰开始进行魔法练习,练习方法依然是用魔法绘制尽可能细致的图案。这奇特的练习方法,将薇薇安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我也成功的摆脱了薇薇安的盘问。

    薇薇安果然聪明过人,仅仅看了一会,就掌握了这种练习方法的诀窍,有样学样的练习起来。

    当三人一同练习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差距就显露出来了。当婷婷和薇薇安还在构思蝴蝶上细致花纹的时候,李峰已经将魔法释放了出来。李峰绘制的蝴蝶显然没有婷婷和薇薇安的栩栩如生。

    我将正在准备再次构想蝴蝶的李峰拉到一边,将之前从薇薇安那里听来的,迪亚波纳王国的威胁,以及安排婷婷就读守望城魔法学院的想法告诉了李峰。

    一番商量,最后的关键落在了是否要让薇薇安知道小银鱼的抓捕方法上。我和李峰都觉得薇薇安一时半会是不会轻易的离开翠峰村了。

    多一个人就多一个人分钱,我和李峰就少挣一分,但是薇薇安父亲的身份又能给我们贩卖小银鱼的生意多一份保障,为我们省去许多麻烦和风险。

    最关键的是,如果我们不让薇薇安参与,我们要如何瞒过薇薇安将小银鱼从水渠中捞出来,运出去。

    我是一个怕麻烦的懒人,李峰也不是一个精于算计的人,至于刘爷爷高深莫测的智慧一定是极力推崇与薇薇安建立利益共同体的。从刘爷爷看薇薇安的眼神就像看儿媳妇一样就能轻易的猜到答案。

    做决定是一件非常麻烦,让人纠结,痛苦的事情。可是人总是要做出这样或者那样的决定。

    有人说:人最大的权利就是拥有选择的权力。拥有更多选择的人,就拥有更大的幸福。可是面对选择的时候,做决定往往是一件痛苦的事情。那些看不到选项的人也许才是最幸福的,不用遭受这样的折磨。因为每一次选择和决定都是利益的付出和未知的结果。

    经过一番仔细的计算,最终还是决定将薇薇安拉进我们的小银鱼致富队伍中来。

    当薇薇安知道我们能稳定的获取小银鱼的时候,激动的不停的摇晃着我和李峰的身体,差点没把我俩的骨头架子给摇散架了。一口气吃了5条小银鱼后答应做我们的合伙人,成为我们贩卖小银鱼的共犯。她将以她父亲,魔法公会会长的名义为我们在魔法公会的交易大厅里申请一个专属于我们的柜台,并提供响应的担保。

    一切商谈妥当,事不宜迟,我,李峰和薇薇安决定明天就进城去开始贩卖小银鱼。至于这第一批贩卖的数量,在请教了刘爷爷的意见之后,决定先卖20条探探行情。

    天黑得时候,婷婷听说我们进城不带她,又哭又闹的不依不饶,非要我们带上她一起进城肯放我们走。拗不过她的我们只能答应下来,至于小黑?那是一个不需要我们同意,一定会出现在我们队伍中的家伙。

    临行前,刘爷爷叫住我们窘迫的从身上摸出24枚铜币:“这是你们的进城税。剩下的四枚铜币你们看着在城里买点吃的,别把自己饿着了。”

    刘爷爷的样子让我眼睛发酸,李峰和薇薇安赶紧说:“刘爷爷不用,我们有钱。”

    刘爷爷:“你们滴是你们滴,老汉就这么些钱,是老汉的心意,拜托你们照顾下婷婷和朱诸,别让他们在城里惹事。”

    拗不过老头,我们只好收了铜板,默默的上了马车,向着守望城而去。婷婷在马车上不住的向爷爷挥手告别,而刘爷爷直到路上没有了马车的影子才依依不舍回到田里,继续侍弄庄稼。